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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72小时:1次与国家地理摄影师的零距离接触

2016-08-10 高烨 中国摄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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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25日,中国·伊春首届自然生态国际摄影周在伊春市开幕,作为摄影周主题活动之一,四位分别来自德国、南非、美国和瑞典的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摄影师进行实地创作,将镜头对准有着优良生态系统和纯美自然环境的伊春市。
此次拍摄活动的陪同人员之一——中国摄影出版社画册项目部编辑高烨,在短暂的72小时时间里,与四位摄影师来了一次零距离接触,并撰文记录下这段难忘的经历。高效率的拍摄过程之外,四位摄影师那份对自然的敬畏、对摄影的热爱与执着着实让人敬佩:


时间:2016年7月27日凌晨 3:55

地点:伊春市新青国家湿地公园的观鹤台工地上


凌晨的伊春市新青国家湿地公园,出现了五个身影:一位正在沿着脚手架往观鹤台的屋顶攀爬;一位在齐腰深的草丛中架起了他心爱的800定;一位正拿着手机面向东方,似乎在证实日出时间是否准确;一位在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湿地对面的树林,意图寻找白头鹤的踪迹……


而我则在一旁,悄悄记录下他们的工作状态,并且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场景。清晨的雾气很重,并没有迎来期望中的晨光,也丝毫不见鹤的踪迹。两点半起床出门难道扑了一空?几个人都有点沮丧。但是突然间,他们被一阵翅膀敲击声所吸引,纷纷躲在掩体后面窥望,原来是绿头鸭一家三口突然降落到我们眼前,戏水、捕食。没有欢呼,没有击掌,只有接连不断地快门咔嚓声透露着我们心中的喜悦。


这是中国摄影出版社携手伊春市政府,共同举办的“中国·伊春首届自然生态国际摄影周”上的一个剪影。这次活动让广大影友来到森林覆盖率高达85%的伊春市,欣赏国内外名家的摄影大作;也正是借着这次机会,我能够和来自德国、南非、美国和瑞典的四位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共事,与世界顶尖摄影大师谈笑风生,零距离接触到他们的创作历程:



丝毫没有'德国范儿’的探险家:卡斯滕·彼得



卡斯滕在中国·伊春首届自然生态国际摄影周开幕式上致辞。


一说起德国人,印象中应该是认真得近乎刻板、一丝不苟且丝毫没有幽默感。他们梳着笔挺的小胡子,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卡斯滕却完全颠覆了这一个传统的概念。他总是笑眯眯,常常一开口就是段子,偶尔会像小孩子一样恶作剧,比如说以敏锐的身手捉住了两只马蝇,并且让它们来了个法式湿吻。他不爱喝咖啡、不爱喝啤酒,同行的三个人纷纷表示“你根本不像个德国人!”但是,一旦他捧起了相机,德意志民族的认真以及势在必得的气场会立刻展现出来。



卡斯滕(左一)在向同行的摄影师杰德·威恩嘉顿(右一)炫耀抓到的马蝇。


卡斯滕十五岁的时候,父母带他去了意大利的维苏威火山区旅游,就在这个时候,他醒悟了自己毕生的梦想:用影像记录下自然的种种极致景观。火山、闪电、冰川、溶洞、龙卷风……在十八岁那年,他已经驾驶着他心爱的摩托车穿越了撒哈拉沙漠以及深入到南美的原始森林腹地,练就了野外生存的技能的同时,身上也多了几根断骨。



卡斯滕在中国·伊春首届自然生态国际摄影周的讲座现场。


2003年,他在美国拍摄的巨型龙卷风的照片入选《国家地理》杂志,从那以后他的身份就变成《国家地理》的供稿人。十几年来,他从美国中部地区辗转到刚果共和国的尼拉贡戈火山,接着到越南的韩松洞,之后又回到了美国。2013年再次在《国家地理》杂志上发布了巨型龙卷风的照片,作为自己拍摄极限自然的十周年纪念,也赢得了“追风者”这一赞誉。



卡斯滕在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的《惊现自然》上签名。


在本次拍摄过程中,除了手中的相机,他另一个挚爱就是中国制造的无人机:大疆Inspire1。其他人往往拿着大炮800定记录下伊春的野生动物,他则操纵着无人机腾空而起,去拍摄这片绿林与湿地的全貌。有一次在降落时可能因为电池电量过低,导航系统无法确认预设起降点,在离地不到一米的距离开始左右摇晃,而我们站在山道上没有其他可以闪避的地方,此时卡斯滕当机立断,控制无人机坠入坡道下的一片辣椒地中进行摔机着陆。所幸,只有一个螺旋桨受损,机体以及相机毫发无伤。


随后他和我说,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就像剃刀一样,就算是从半米高的地方掉落,万一螺旋桨砸在地上,断裂之后飞溅的碎片会对身边的人造成极大的危险。之后他又补了一句:“伙计,我对不起那块菜地。”



卡斯滕和他心爱的大疆无人机。


在摄影周讲座后的提问环节,有观众问及到:“拍摄这些极端气候以及地貌这么危险,尤其是在他的最好的朋友也在一次拍摄龙卷风的过程中不幸罹难的情况下,你曾经有没有想过要放弃呢?”这时,卡斯滕的回答异常肯定且果断:“因为蒂姆的离开,这几年我可能不会再去逐风,但是我决不会放弃拍摄这片令人惊叹的自然。”



创作中的卡斯滕。

 



第1次在中国庆生的南非老爷子:库特·马雷



库特在塔顶眺望。


作为四位外籍摄影家最年长的一位,库特显得比较沉稳而寡言,但是每次开口往往能够直击要点。库特拍摄的动物灵动、传神,能表现出它们的野性,也能反映出它们的柔情,引来众多影友的一片赞叹。



通常等拍摄任务完成后,库特(左一)才有时间回到车里吃早餐。


在他看来,摄影的力量足以改变环境。他说道,克鲁格国家公园是南非面积最大、最古老的国家公园,但是它的知名度远远不比卡拉哈迪跨界国家公园,其原因就是卡拉哈迪国家公园曾经有很多摄影师来进行过拍摄,以优秀的作品吸引了全世界的摄影人以及游客前来观赏游玩。库特还有另外一个摄影理念,就是他发现到一半人到南非只想去拍摄“南非五大兽”,也就是大象、犀牛、狮子、猎豹和野牛。但是在他看来,当你深入灌木丛,或者仔细观察岩缝时你可以发现各种沙蟹、蜥蜴或者是蝎子,尽管它们仅有一两厘米长,但是在他们的那一片微观世界中,它们仍然是舞台上的主角。



库特(左一)在自然生态理论研讨会上发言。


当然,野生动物摄影同样伴随着危险。库特回忆,他本人经历过最惊险的一次经历无非是有一天他在露营区过夜,每个人都用一个单人的小帐篷,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后脖颈传来一阵暖意,回头一看是一只约三百磅重的母狮正在透过帐篷的观察孔窥探他,正是母狮的呼吸将他唤醒,当时他吓得甚至不敢去包里掏相机,怕过大的动作会刺激到它。不过好在母狮很快就离开了,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后来他想想觉得这件事情也很好玩,观察者和观察对象的身份突然调换了。会不会在一片平行宇宙中,那只母狮也回到了狮群,跟其他狮子说:“嗨,今天我去了动物园,看到了关在笼子里的人类”了呢?



库特(左一)出席友好林业局的摄影作品签赠仪式。


在本次采风活动中,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应该就是在中国庆祝的第一个生日了。7月27日下午,我们计划在友好林业局的山间拍摄湿地和原始森林,但是突降骤雨,我们只好驱车沿着山路慢慢开,每个人的兴致都不是很高。但山区的天气幻化无常,很快云雨散去,天边出现了美丽的夕阳和火烧云,我们抓紧时间下车拍摄并合影留念。


因为降雨耽误了行程,我们赶不回酒店吃晚饭,就只好在市区找了一家东北菜馆来慰劳一下奔波一天的身体。席间,大家无意间谈论到各自的年龄,库特说今天正好是自己的五十七岁生日。于是我们立刻让服务员撤掉了准备给他上的炒饭,换上了一碗地地道道的长寿面,老爷子吃得相当开心,但同时也被最后那两颗象征团圆美满的鸡蛋撑得够呛。



听到我们要为他庆祝生日,老爷子库特(左一)十分开心。


 “南非是 45 33990 45 15290 0 0 2524 0 0:00:13 0:00:06 0:00:07 3021野生动物的天堂是为世界所公认的。”库特如是说。“但是南非只是动物的数量比较多,论物种多样性,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和中国相比。希望这次摄影展能将生态环保的理念扩散给更多的人,去热爱和保护这片美好的大自然以及生存在上面的生灵。”



即便刚刚度过57岁生日,库特的精力和体力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

 


来自美国黄石公园的中国通:杰德·威恩嘉顿



杰德在创作过程中。


去伊春之前,我负责联系这几位外国友人。通常来讲,外国人大都不使用微信、QQ这样的国内社交工具,但对杰德来说却不是这样的。我们在用英语正常交流一段时间后,我给他留下我的电话,以便到中国之后方便即时联系。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来自四川成都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高老师您好!”我很是疑惑,还以为是一位操着外地口音的画册作者,在寒暄两句之后仍然没有猜出对方是谁,我只能问道:“请问您是哪位老师呢?”他也很疑惑:“老师?不不不我不是什么老师,我是摄影家,我是杰德。”在这两秒之内我的大脑处于断片儿的状态,他又补了一句“This is Jed”。



两只马蝇让杰德(右一)和卡斯滕(左一)玩得如此开心。


好嘛,说实话,我确实分辨出了他不是四川口音,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国际友人的普通话水准已到如此地步。到伊春之后,随着我们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才知道原来他来中国拍摄已经有二十余年,足迹遍布之广令我这个中国人都自叹不如。爬山、攀岩、漂流、探险,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旅途的见闻。他所效力于的“奇野中国”团队是一个致力于通过照片宣扬环保与保护自然的摄影家群体,而他本人似乎也已经把“勤劳工作、勇气与创意”的“美国梦”和“让国家富强、让人民幸福”的“中国梦”合二为一,集聚在自己身上,这一点通过他的作品就可以感受到。



杰德(左一)捕捉到了两只蝴蝶交配的瞬间。


在拍摄过程中,杰德可以说是最活跃的一个,不但经常抛出一些有意思的话题,而且经常拉着我问一些汉字的读法。无论到哪里,他都会背着他的双肩包,一次在我们休息时我大概掂量了一下,足足有二十公斤。两套相机加上各种长枪短炮将他全副武装,无论什么情形什么题材他都可以应对自如。


杰德还对中国的绿茶情有独钟,拍摄之前我会装满两个保温瓶的开水,他每次看到我拿出被他称作的“生命之水”就会第一个跑过来,倒上满满一大杯,吹了几下之后便急不可耐地喝下去。如果有其他游客或影友和他打招呼,他也会热情地一一用汉语回应,那些人的反应就如我当时一样一脸茫然。



杰德(右一)喜欢身着迷彩,不愧是拍摄野生动物的老手。


杰德喜欢川菜,尤其喜欢火锅。28号在北山公园拍完日落已经快七点半了,再一次错过了晚餐,我提出来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他第一个响应:“去吃火锅,最好能吃川菜!”看他反响热烈,其他几人不免嘴馋,于是我们一行立刻拦车前往火锅店。点菜时他抄起菜单之前就用中文和服务员讲:“豆皮、土豆、茼蒿、葱姜蒜!”看来这老兄对于中国菜确实做了很多研究呢。



为了获得好的拍摄角度,杰德丝毫不惧蚊虫叮咬或弄脏衣服。


 “中国是一个很神奇的国家,这里的风景、这里的人都让我着迷。”杰德握着啤酒瓶,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渴望下一次还能与中国摄影出版社合作。”



在塔顶等待日落的时间,几位摄影师悠闲地小憩。



一丝不苟的瑞典观鸟人:斯塔凡·威斯特兰德




斯塔凡透过渐变镜拍摄日落。


高个子,白头发,泛红的皮肤,虽然能认出他来自北欧,但是更多人的都会以为他是俄罗斯人。我们出去拍摄的途中,总会有人向他问好:“哈拉少!”他会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过头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斯塔凡(前排右一)出席自然生态理论研讨会。


斯塔凡随身携带的除了他的相机,还有两样至宝:一个是尼康EDG 8*42望远镜,一个是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鸟类野外手册》(A Field Guide to the Birdsof China)。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项特技,就是异乎常人的动态实力。在110迈的车速下,他可以发现500米之外的电线上或者树杈间的鸟类,然后急忙叫停司机,端起望远镜进行观望。接下来,他会在他的鸟类手册中寻找看到的鸟,几乎三四秒钟的时间它就能找到对应的鸟属,然后在见过的种类下面打一个圈,定位之准不禁让人咋舌。果不其然,当我问及他的梦想的时候,他说想要把这本书所有的鸟类,每一种都打上圆圈记号。走遍中国、看遍中国、拍遍中国,用这些漂亮聪颖的小精灵去唤醒世人对自然、对森林、对湿地的热爱、保护之心。



透过从不离身的望远镜,斯塔凡总能发现惊喜。


斯塔凡在我们的队伍中担任着参谋的任务,原本跟大巴出去拍摄的计划首先就是被他推翻的。因为原定七点半出发,伊春几乎四点就已经日出,七点时天已经大亮,光线已经过了最适合摄影的时候。于是我们重新联络了一辆十座福特,每天凌晨三点钟就从酒店出发,一个是为了拍到日出,另外也为了拍到早早起床的鸟儿们。“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摄影家有鸟看。”他这样打趣道。



斯塔凡(左一)、库特(右一)以及奇野中国团队的徐永春(左二)老师。


同为奇野中国团队的摄影家,斯塔凡对于中国的了解也许仅次于杰德,而对于茶这一方面似乎有过而无不及。我第一买茶叶回来冲给他们,他仅仅抿了一口就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出了“铁观音”,我伸手从包里掏出茶叶的包装,果然没错。作为90后,比起热茶,我更爱冰可乐或者是咖啡。而今天来自千里之外的国际友人的茶道居然更胜我一筹,不免有些惭愧。



斯塔凡(左二)出席友好林业局的摄影作品签赠仪式。


 “在中国拍摄的这几年,比我为奇境欧洲拍摄的所有经历还要精彩。如果可能,我想和中国摄影出版社合作出一本书,不仅仅做一本鸟类手册,还有地上的那些生灵们……”斯塔凡谈到。



尽管是专业拍鸟人,对于身边的其他题材也极其热爱。


在这72小时里,我看到了他们工作的认真,也看到了他们生活的情趣;看到了国外对于自然环保的先进理念,也看到了我们为了能够为了改善我国自然环境的现状去努力奋斗的方向。正如他们所言:“中国是野生动物的宝库,但是我们不应该去为了保护它们而人为地去改变它们生存的环境。”我在心里暗暗向他们保证,等下次诸位再来中国的时候,一定会比现在更加花红柳绿、水秀山青。



四位外籍摄影师与奇野中国团队的徐永春老师(左二),和中国摄影出版社的编辑徐申(左一)、高烨(右一)共同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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