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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世界不配有的人

史伯诚 我要向山举目 2020-11-18


本文选自伯大尼网站:中国圣徒血迹脚踪 第五篇 赵伯斐弟兄的见证

本是世界不配有的人

我父亲是留英回国的工程师,回国之后却从事商业。他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但他也是一个非常爱主的基督徒。他和敬奠瀛弟兄是好朋友,但是多少次要破家进入"耶稣家庭",结果总是舍不得这些产业,也怕不能习惯那里的生活而停下来,因此一直在浸信会做长老。

我和我的妻子夏淑珍都是从敬伯父那里按手而得灵浸,同时都是在浸信会当执事。有一天,我们打开报纸,看见触目惊心的大标题--"反动分子敬奠瀛被逮捕",真像当头被打了一棍一样,心里受得震动使我拿着报纸好久说不出话。我妻子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她一看见这个标题,也震惊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我对我妻子说,中国教会要面对极大的试炼了,我们都要好好准备。

我有两个儿子,老大十六岁,名叫赵志毅,老二名叫赵志诚,十三岁。我父亲名叫赵述微,在济南城算是著名人士中的一个。从那时候,我和妻子一直整夜警醒祷告,不敢稍微离开主。慢慢地,发现大儿子志毅行动有点古怪,常常早出晚归。去问学校,老师说他并没有来上课,我觉得这件事太不平常,他平时并不是一个会逃学的学生。

有一天,他忽然和四个年青人一同回来,都穿着共青团的制服。我定睛看他,我发现他脸上一无表情,倒是有一股煞气。"这是我的儿子吗?这是我生他、养他、爱他的志毅吗?"我正在出神的时候,忽然被一声吆喝声惊醒了过来,原来是志毅的声音。他真是一脸煞气地呼喊:"赵伯斐,我在党的教育之下完全清醒了。我发现你是一个十分顽固的小资本家,再加上接受了帝国主义麻醉人民的宗教信仰,更是无可救药了,我今天回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和你这个反动分子划清界限。在思想上,你是我的敌人,你我中间再无任何关系。我正在查,要发现你反动、反政府、反人民的确实证据。"说完之后,就和那四个青年回身走了。

我实在是被眼前的事吓呆了:这是我的儿子吗?我的儿子会讲这些话吗?接着,我听见淑珍一下倒在地上,抱着脸痛哭,我过去扶她起来,对她说:"这不过是灾难的开始呢。要来的事我们都无法预料,我们必须靠主刚强。我们不是蒙主大爱大恩的人吗?我们不是被圣灵充满的人吗?我们不是常对主说'我们要靠主大能大力就是死也不能羞辱主名'吗?现在不是我们哭的时候,今天早晨,主正对我说了一句话:'我用永远的爱爱你,因此我用慈爱吸引你',下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起来好好祷告,把一切事告诉主,对主的话是不容怀疑的,我们是主所爱的儿女。"

接着,我们二人就跪下迫切祷告,淑珍正在哭泣祷告时,忽然被圣灵充满了,从里面喜乐起来,喜乐得大笑。我转个脸来看她,正看她的时候,忽然主的荣耀和能力临到我,我一下子扑跌在地上,这是从无有过的经历。心中充满了主的荣耀,连开口都不能,这样大约四个半小时,主的荣耀从我升上去,我就睁开眼来看淑珍跪着看我,脸上仍有泪珠,但哭得那样纯洁、那样美丽,一下我们两人抱在一起,圣灵又大大浇灌我们。

住在至高者隐秘处的,必住在全能者的荫下

从这天起,我们和主的关系有了极大的突破。我们终日和主活在一个甘甜的联结中,那时我们的公司早已改成国营,我叫父亲成了公司的职员,彼此关系十分融洽,为着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心中都十分惊恐。我自己立刻跟随到公安局去,盼望能了解事实真相,但被一位值日的同志赶了出来,并且警告有事自会通知,不许再来烦扰。我只能向公司请假五日,整日伏在主面前,里面觉得十分平安,主的同在比往日尤加甘甜。

过了四日,忽然有一位公安同志来到家中呼喊:"伯斐,立刻去市府广场参加斗争大会。"知道一定是父亲的事发了,立即赶赴广场一看,已有一大群人聚集。有一位同事过来说,全公司职员都来了,我也过去站在那里,他们已搭了一个台,我父亲坐在一张木凳上,一下子憔悴了很多,神色倒是很安详,一位公安人员大声呼喊:"赵志毅,今天是你为党立功的时候。"我看见志毅从下面跳到台上来,指着他祖父大吼。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好像被一团烈火点着了一样,我再听不见他在讲什么。我妻子快快过来,扶着我,一面轻轻地叫我的名字,一面也低声呼喊主名。

我终于清醒过来了,那时这个孩子的话已经讲完了,换了另一个公司的职员在上面控诉,要公司里的人都上去向我父亲的脸上吐口水(他们称为"吐苦水")。也有二位职员上去掌掴我父亲的脸,并且向他吐口水,大声辱骂他。公司里的人很多,因我父亲平日为人忠厚,向来以基督的爱对待同仁,所以大家都站着不动。僵持了一段时间,志毅又从他们中间走出来,行到他祖父面前,先向祖父脸吐口水,然后举起手来用力掌掴祖父的脸。他祖父一声也没有吭,只是眼泪从他老脸上流下来。他的心真是要碎了!那时,整个公司里的人都激动起来了,有一个实在是按捺不住,行到前面去大声呼喊:"赵志毅,你这个天理不容的悖逆子孙,你还像个人吗?你还有良心吗?你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这一下,公司的同事和台下的群众都嚷叫起来了,哪有一个孙子这样?公安局的人把那一个人带走,然后把群众驱散了。

从此再也看不到我父亲,也不知道他们把他关在哪里。我们只能在家中迫切为他祷告,一面为他老人家悲伤流泪;一面心中的平安和与主联合的甘甜,比从前更加深入,更加甘甜了。

那时,淑珍怀孕已经两个月了,我对她说:"我心中真想再有一个女孩子,这本是一件喜讯,但是今天遇见这样严重的局面,就觉得这怀孕来得不是时候了。"过了两周,三位公安同志突然闯入家中,一位说:"赵伯斐,你已经被逮捕了!"另一位为我带上手铐,把我带到一间囚室,第二天才开始上庭。

那一位审判官说:"你的事和你父亲无关,是因为你接受帝国主义所利用的基督教的毒化思想,并每周在家中有两次秘密聚会(是教会在我家中的读经和祷告的聚会),商议如何进行对党和政府不利的事,且经常把基督教的毒化思想灌输给人民,现在你要把一切坦白,写得越详细越好。要记得:'坦白从宽,遮掩从严'。现在,你回去写。"

这倒出乎我的意外,我就照实写了。第二天上庭,审判员大声辱骂我一顿,然后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我一看,糟糕!这是一个对死人用刑的地方。我立刻在里面向主祷告,亲近主,而主的同在一如往常一样。

忽然,主说了一句很特别的话:"祂的骨一根也不可折断。"等到用刑时,我才完全明白。他们一上来就用最重的刑具,是给我上老虎凳,把我两手两脚捆在一起吊起来,他们称作(望中央)。把我折磨了三个小时,我一声也没有吭,里面紧紧地贴着主。主爱的甘甜竟然没有被这些残忍的刑罚打断,痛苦大的时候,主爱的浪潮也往上涨。哦!主的大爱,我能用什么话来感谢你呢?想到主的大爱和主对我如此施恩,我眼泪不禁沿着两颊流下来。他们看我流泪就呼喝:"哭!哭又有什么用?"我仍一言不发。三反四覆,只是天天重演一样的戏--坦白不及格,就用刑;用刑过了,再写坦白书。

有一天我上堂时,那个审判官有气无力地看了我一眼说:"对付像你这样的硬骨头,我实在讨厌了。我已请准了上面,替你联络好了,判你十五年刑期,送你去青海改营去改造。像你这样的,就需要用慢功夫熬你才行。"


福音的火在我骨中焚烧


没想到这么快,第二天就押我上火车去青海。他们倒是通知了我的眷属。淑珍带着志诚在车站等我。出乎我意料之外,淑珍表现得十分刚强,不仅没有流泪,还带着微笑,带着一包衣服给我。她生产后,孩子要叫什么名字?我想了一会儿说:"若是男孩就叫至聪,若是女孩就叫小珍。"最后非走不行了,我用力抱淑珍一会儿,她轻轻对我说:"伯斐,好好依靠主,无论怎样,总要靠主站住,荣耀主的名。主已经应许我,我们这次不是生死离别,我们过一段日子还是会相聚在一处的。"

押我的那个人用力把我一拉,我就上了火车。这是一节特别的车厢,里面都是要去青海的犯人。车厢连坐凳也没有,大家都席地而坐,每一个人的手都和坐在身旁的人用同一条绳子绑起来,这样若有人要逃跑的话,一动就会牵动所有的人。我把淑珍带来的一包衣服当枕头靠在车壁上,忽然觉得不大对,就打包里看一看,里面除了一件棉袄之外,还有一本很小的《圣经》。这一下我真乐极了,快快把它拿出来藏在我贴身的地方。

主的话何等宝贵!我打开《圣经》,翻到《约翰福音》十三章读到:祂既然爱世间属自己的人,就爱他们到底。眼泪不觉涌流出来,我还有什么可挂虑的呢?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在主同在的甘美中,我不禁沉沉地睡了。过了一段时候,好像有人摇了我一下。我醒过来四围并没有人,忽然听见主对我说话:"我现在把传福音的生命能力传给你,无论在任何环境,你都要为我作见证。"接着,圣灵大大浇灌我。

天快要亮了,我把四周的环境看一下,这节车厢里大概塞满了七、八十人,只有一个押车的巡警在车头睡觉。我就先对右面的一个人说:"先生,你听过耶稣基督的名字吗?耶稣基督是独一的真神,独一的救主,除祂以外别无拯救,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说完了,我请他再传下去。我又向靠左边的同样做,然后闭上眼迫切为他们祷告。

过了一阵子,整个车厢都搅动起来了。听见有低声谈话的声音,听见有低声哭泣的声音,听见清楚在求告的声音,整个车厢都搅动起来。

那个巡警才警醒过来了。我看看那巡警很年轻,脸长得很端正,心理着实爱他,便对他说:"同志,我没有做什么,只是把耶稣基督的福音传给大家听,这是人永生永死的问题。同志,这个福音你一样也需要的。"

我又把这节福音对他也讲了一遍,他忽然在我面前坐下来,眼中含着眼泪对我说:"你能不能对我多讲一些主的福音?"接着,我就握住他的手为他祷告,他忽然倒下来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泪,一直喊叫主的名字。他真是那样清楚、那样强烈地遇见主了。这一下好了,整个车厢变成一个小小的礼拜堂了,地狱变作天堂了。我对他们讲《圣经》,教他们唱诗歌,坐在这样暗暗的车厢中,真是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事。

忽然火车停了,有人上来把我们每一个照着他手中的牌子,把每一个人的名字、年岁都对过了,就说:"把随身的衣物都预备好,现在要换车了。"我们车上的巡警弟兄把那一个上来的巡警拉下去,两个人谈了好长时候的话;接着又上来,叫我们都排好队。这么多人用一条绳子串着行动真不方便,但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喜乐,好像一支耶稣基督的军队。

原来,我们这一位巡警弟兄真不愿离开我,也不愿我们落在别人手中受苦,所以他和那接班的人商量,让他搭火车回家,由他押我们去青海,原因是他真想去看看青海的风景。这本不可能的事,但这真是一个神迹,那位巡警竟然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又经过长途跋涉,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再一次点名无误,他们把我们分散到几个不同的营地去。

 

破碎的家庭和绞心的痛苦

 

到了营地一阵子,他们就叫我去拿第一封家信。我存着非常欢乐的心去领家信,哪知回来一看第一件事告诉我,她生了一个女儿,照我的意思叫她赵小珍。第二件事真像一声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我的头上,告诉我,父亲已在监狱里过世了。我父亲不到六十岁,向来身体强健。他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我们父子的感情非常的好。我的手连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怎么会?怎么会呢?他在狱中的日子并不很长。定是被那些恶毒的刑具折磨死了!第三件事是告诉我志毅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但他现在是共青团里的红人,因他立的功多,偶尔还回家来住,经常是住在外面的。

信中为什么不提我母亲的情形?一个不祥的阴影在我心里升了起来。那一晚,我几次坐起来痛泣,又求主救我母亲和志毅那个孩子,知道天亮的时候,主向我显现。我并没说任何一句话,但翻腾的痛苦的心情都平息了。

我带你去看耶稣

 我们每天所做的重劳动工作实在是非常辛苦,远超我们体力所能负荷的,再加上饮食的供给极其短缺的情况下,好些人皆在劳改时丧生。这真是一个神迹,主加给我力量,使我这个弱书生的体力比那些本是劳工界的朋友超出一倍。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痛苦沮丧的脸色,但我却一面劳动,一面在里面和主交通,所以脸上常带着安详喜乐的表情。一直用话鼓励那些丧志的朋友。

有时,我也把极其短缺的粮食分给那些濒于死亡,或因着饥饿而痛苦得想寻死路的人。我在这样情形中还常常禁食祷告,慢慢地,这一个地方的劳改犯都叫我"赵圣人"。这样对我的福音工作真是方便很多,常有人自动到我面前来要求为他祷告,并要多听一些永生之道。

有一天,副总队长来做例行的观察,这次我疏忽了。我那仅有的一本小《圣经》,平时我总把它放在隐秘的地方藏好,那一天我正在读《圣经》,神的话正好比蜜更甘甜,且比蜂房下滴的蜜更甘甜。我的心完全被神的话吸住了,突然一声吆喝:"你在读什么?"我正读到《约翰福音》一章四十二节:"于是领他去看耶稣"。被他这一喊,我没有经思想就脱口而出:"于是领他去看耶稣"。他很困惑地说:"你在讲些什么?"我一下站起来说:"副总队长,我正在看一本救人之道。"他说:"你不要骗我,你明明在看《圣经》,你自己该知道这是犯规的。"他停了一下,又看着我说:"你刚刚在对我讲什么奇怪话?"我说:"刚才我说'于是领他去看耶稣'。"他说"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他行了一个礼说:"副总队长,这是真诚属实的,我可以带你去看耶稣。"

他一脸困惑地说:"是不是别人都叫你'赵圣人'的那一个?"我说:"副总队长,他们叫错了,我是赵圣徒,不是赵圣人。因为信耶稣的人都是圣徒。"他便说:"你跟我来。"

就带我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然后说:"现在你领我去看耶稣。"我说:"副总队长,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你要闭上眼睛。"他就闭上了眼睛。"现在,伸出手来。"他就伸出手来,我立刻握住了他的两只手。我正想为他祷告,然后主的爱那样有能力的从我双手涌流出去。他用一只手缩回,过会儿,又伸过来让我再继续。他的手都是湿的,我知道他一定在大大地流泪。

过了很久,我把两只手撤回,看见他的眼泪还在一行一行往下流。他抬头说:"赵圣人,我不知要如何感激你的大恩,我不只看见了耶稣,我还得着了耶稣。耶稣的爱这样甜蜜,这样有能力,我真想放声大哭。谢谢你,我是真信耶稣了,不过还是请你为我保密。我们分头从不同方向回去,你最好把你那本《圣经》藏好一点;特别当你读《圣经》的时候要警醒一点。受一顿刑罚事小,把《圣经》没收,就损失太大了,因这真是一本活的书。"说完就回头走了,我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回去,心中真的喜乐,真像天使飞起来一样。我一路跳着跑回去,心里大声赞美主。

不多几日,副总队长来找我,说:"赵圣人,情形不好了,上面忽然来了命令,总队长和我都换岗位了。要来的那位新的总队长叫黄言煜,他是一个十分凶恶的人,大家在背后把他叫做黄阎王。我真是为你担心,你要好好小心啊!"我说:"不要紧,主会保守我的。一只麻雀尚蒙天父照顾,何况我是祂的儿女呢!"

不久,黄总队长和石副总队长上任了,第二天就叫我去问话。我走进去,他正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忽然大声喊我:"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叫你赵圣人?"我说,我不是圣人,我是罪人,幸亏救主耶稣基督为我流血。我话还没有讲完,他冲上来一拳打在我的口上,血从我口中流出来,吐出来一颗牙齿。他说"这是一点点小意思,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对我讲耶稣。你是圣人,我是阎王,我们较较劲看。明天我们开斗争会,你要好好想想,要想逃脱将会只有一个办法,你坐下来写认罪书,放弃信仰,明天大会里向大众认罪。"我不言语,过了一会,他说:"你还真是一条硬汉子,把他上了铐关起来!"

于是,他们带我到一间很小的房间,那里什么家具都没有,我便靠墙坐下,彻夜祷告,与主交通的甘甜把一切事都拋在脑后。将近天明时,主在荣耀里向我显现,说:"不要怕,只要刚强站住。"到了早晨九时,他们把我带出去站在一个小台上,将我两手反铐在背面,下面群众一片喧嚷的声音,我则反注视里面,和主交通。

后来,总队长开始说话,一条一条宣布我的罪状。等讲完,他问大家:"这样的人该不该死?"大众呼喊:"该死!"他说:"我们给他另一个劳动教育,给他最后一个悔改的机会好不好?"大家齐声说:"好!"其实大部分话我都没有听见,因为主在里面那样紧紧吸住我的全人。

会后,他们派一个姓邬的指导员看管我。这一个真是邪恶极了,每天不给我饭吃,却让我做远超我体力所能负担的工作。而他一路拳打脚踢,挑剔我的工作做得不好,说我偷懒。到了第八天,我实在受不住了,因为有一次他用力踢我一脚,把我整个拋起来,我头撞在粪缸上,血流如注,他就由我流血,又把我一把抓起来,用力打我一拳。那时我已瘦得只有皮包骨了,这一拳又把我打得滚出去好远,又掉了一颗门牙。

那一天真是一分钟一分钟挨过,到了晚上,我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到了第十天,换了一个姓李的指导员。他说:"邬同志得了急病,肚子胀得好高,不一会儿就死了,今天换我来,看看我的手段如何。"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鞭子,叫我做毫无意义的工作,叫我把一块比我人还要大的石头搬往那边,又从那边搬回去。我实在推不动那石头,双手都被摩擦得鲜血淋漓,稍微休息一下,他就一鞭子抽过来。我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是要我劳动,只是要这样把我折磨死。到第十天,又换了一个新的人来,姓马,才知道那位姓李的指导员也是在第十日得急病死了,死的时候肚子胀得很大。

这位马指导员也是一样没有人性的人,他叫我锄地,一个小时限定工作限量。那时,我能把锄头拿起来就不错了,哪能完成他定下的工作?因此,我一天到晚受挨打,真是打得体无完肤。

到了第十一天,阎王总队长自己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姓马的指导员,也是到了第十天忽然死了,肚子也是胀得好大)。这一次他们震惊了,在不到一个月中连死了三个指导员,并且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死,死的样子也一模一样。

这下他们所有的人都吓坏了,特别是那位阎王总队长吓得脸色都白了,所以他亲自跑来和颜悦色地对我说:"同志,我带你去医务室。"他亲自用手把我扶起来,一路挽着我走,一面说:"慢点走,看把你身体糟蹋得这个样子,这三个家伙也真是该死。"到了医务室,里面的人看见我,也直摇头。他们把我伤口都洗清,替我包扎起来,然后让我躺在床上休息。过了几天,这位阎王队长又来了,说:"朋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只做一些轻量劳工(他让我去看管菜园子),不要忘记我们是朋友,有谁欺侮你,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心里真想笑出声来。

神用圣火焚烧囚牢和罪犯

现在,他们把我送到一处很远的地方,但是靠市镇走路走得到。他们这三个人都是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样子暴毙,在他们中间引起了大惊慌,就把我送得越远越好。不认识神的人真是可怜。

现在这个地方也是一个劳改营,情形和上一个地方差不多,不过离有人口的地方不远。劳改营在山谷中,四围都是高山峻岭。办完了一切手续,第一晚在这里过夜时,主向我显现,对我说:"我赐给你能力和权柄,你要在这里为我作见证。"接着,圣灵大大浇灌我。

我这一号房间住了五个人,我起来对左边一个说:"你要信耶稣。"又对右边一个也这样说。他两个一下子跳起来坐在那里流泪,我又跨过他们对其他二人也一样说同样的话。

主的能力真是奇妙,不过几分钟,四个人都得救了。我对他们说:"不要做声,都坐过来,我和你们讲耶稣基督的救恩。"那夜,在这小小的囚室里,真是充满了大喜乐。我们说好明天劳动时,我们五人都要找人传福音,我们要祷告,叫这个劳改营中的人都得救。最后,五个人再在一起祷告,圣灵降下来大大充满这五个人,使我们的心都联合成一个。

第二天劳动时间一到,我们就分开工作,一面到处找人作见证、传福音,到晚上计算一下,大约有四十多人得救。不过上面的人好像已经觉察了,我们得赶快工作,我教他们学会了五首诗歌,并一同背了几处《圣经》。第二天更是一个荣耀的日子,五个人回监算一下,大约有上百人信主。

神医治的大能

到第三天,不料真是晴天霹雳,转来一封电报:"女儿病危,请速返",上面已核准,扣掉路上的日子不算,到了济南只准我请假一天,第二日立刻就要返回青海。也好,一天就一天吧,在劳改营已十四年了,我实在亏欠这个女儿。她出生后就没有见过父亲,我也没有一天负过她的责任。

在路上,一路昏昏沉沉,时时刻刻为着淑贞和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小珍祷告,在当地十四年倒没有什么变化,越接近家越想家了,母亲一定是满头白发了,淑贞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终于到了济南,进了家门,我想淑贞一见到我,一定会抱头痛哭。不料一见面,淑贞坚强得让我意外,不是我母亲一头白发,倒是淑贞已是一头白发了。她的眼泪留在眼眶内,紧紧握住我的手,只说了一句话:"感谢主,你究竟赶回来。只有这一天时间,你就都去陪小珍。医生说她的病是必死的。主的恩典,她不仅是一个得救的孩子,也是一个爱主的孩子,我们并没有失掉这个孩子,将来在主那里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走到小珍的床边,看到她瘦削、苍白的小脸,就握住她的小手说:"小珍,我是你爸,回家来看你了。"孩子的脸上,眼泪一串一串流下来,我一下子把头放在她手上,我的心好像被利剑刺了一下,不禁也无声地饮泣。

忽然,主对我说话:"我现在赐给你医病的恩赐,从这孩子开始,你还要在青海荣耀我的名。"突然之间,圣灵的大能力临到我,从我全身流过,停在我的右手掌上。我觉得我的右掌热得发烫,而能力越来越强,使我右掌痛苦得受不了。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主说:"按手在她头上。"我伸出右掌来,一下子按在小珍头上。只觉得能力从我右掌齐流出去,我手掌的痛苦都解除了。过了一会儿,我看一下孩子的脸,已红得那么可爱。她突然坐了起来,说:"爸,我的痛已经好了,我真想吃东西。"

淑贞也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把发生的事告诉她。这次,淑贞倒真是抱着小珍痛哭了。这一天对我们来说真是太宝贵了!我听淑贞把我离开后这十四年间所发生的事告诉我,我才知道父亲囚死在狱中后不到两年,母亲也因伤痛过度离开这个世界了。志毅这孩子早已成人了,他越来越走极端,现在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忠诚党员。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得真快,到了第二天实在不得不走,不仅要赶不上火车,而且不能按时间报到了。

回到营中,一个分队长很凶暴地走到我面前,用手铐把我铐起来,喝声说:"大伙儿正等着你。"他把我押到大牢中,有好几百人都站在那里。总队长说:"让你回家一天做做好事。"接着他就宣读我的罪状:"赵伯斐回到济南,十四年的劳改对他而言没有一点效果。帝国主义借着宗教的毒素,在他身上已到了无药可就的地步,他趁短短一天的时间,用这些不对的思想和宗教毒素毁坏了一个国家的优秀青年。"我没等他读完就喊说:"哪有这些事?"总队长把这张纸交给我,我几乎一下子昏倒了,看见控诉着的名字,竟是我的儿子赵志毅。

主立刻在我里面说:"要镇静,你是要回来荣耀我的名的。"我的心立刻镇静下来,紧紧依靠主。几个大汉过来对我拳打脚踢,口中喝骂:"你这个死不悔改的反动分子,帝国主义的走狗。"最后把我打倒在地上,我把脸摸了一下,手都是血;接着有一个人站在我肚子上跳,一面跳着一面骂。一直斗了七八个小时,他们也累了,就一哄而散了,留了几个人把我抬去到我原来住的囚房,把我丢进去。还是那四位弟兄,他们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我说:"不要紧,主是差遣我来为祂作荣耀见证的。"

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右掌真是发挥大能了。手按病人,病人立刻就好了,有那么多活的见证。他们也拿我没办法,现在他们不再叫我"赵圣人",而改口叫我"赵神医"了。

也是该当有事,在那里附近有一位驻军将领的妻子病了好久,那里也没有什么医疗设备,她早闻在劳改营里有一位赵神医,她就偷偷叫一个勤务兵去把我找来。这件事她是瞒着她丈夫做的。我到了那里,先对她传扬主耶稣的救恩,她听了很受感动,我叫她祷告,她表示她的诚心,就撑起来跪在床前祷告,我也在她身旁跪下,就伸过右手去按在她的头上。

正在这时刻,她丈夫回来了。一看见这个情形,把他气炸了,大声说这个人是谁,勤务兵回答说是附近劳改营里的人。他大叫:"多来几个人!"好几个军人进来抓住我。这位将军走在前面,把我带到一座峭壁前,那时正是下午,对面也是一座峭壁,许多当地人都站在对面看。那位军人说:"把他从这里丢下去,使他粉身碎骨。"我心里感觉到不平常了。主的能力托着我,我整个人好像裹在一条丝棉被里一样,那样地柔软,那样地舒服,并且不是一下子掉下去,而是在空中慢慢飘着下去。对面的村民都大叫起来,在这边的军人也都吓坏了。当我轻轻着地时,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立刻跳了起来,把衣服上的灰尘、泥土拍干净,那些抬我去的军人都大喊一声,很快地逃跑了。

当地这些看见的村民都把我当作神人,他们找到了我,我还是给他们讲天上的真神,和祂儿子耶稣基督为我们舍身的救恩,并且请求他们帮我带路回劳改营去。

旷野中的復兴

不料,等那将领回家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看他的爱人真的完全好了,又听说把我拋下峭壁后的神迹,他就又把我找了回来向我赔罪,说他已替我在劳改营名册上除名了,我已经获得自由,他可以立刻设法送我回济南去。

这一下,反而把我愣住了。神的爱充满了我整个心,我说:"将军,青海就是我的家,也是神派我来,要我为祂做工、荣耀祂的地方,我若自由了,我愿意到附近市镇去。"那位军人听了也很受感动,帮了我许多忙,我就在这一带荒凉的城镇到处行走,传扬主的福音,也为病人祷告,在那一片荒凉的土地上,看着有一个小小的复兴燃烧起来。

愿一切荣耀都归给那为我们舍命流血的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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