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和爸爸啪啪了吗？”
2018-04-07
朱佳
家庭治疗研究院
作者：朱佳
来源：朱佳的假不正经（ID：mediya1127）
临睡前，林恳没来由地问我：“我是不是你们花钱买的？”
“啊？”
“你们不是说，我是花一百块钱买的？”
这是家里的一桩轶事，计划生孩子那段，我和林恳爹去云南旅行，途经东巴教（纳西族信奉的一种宗教，起源于原始巫教）景点，平时我们从不求神拜佛，那天神使鬼差，花一百块钱买了个祈愿符供在原地，回来过了几个月，林恳登场。
“也对，是花了一百块——不过你现在不止一百块了。”我准备继续逗他。
下面的对话始料不及。
“妈妈，你和爸爸啪啪了吗？”
……
这小子不动声色看着我。
“当然。”
一个“当然”当然不够，这是对老娘智商情商+定力应变的考验！
此刻，要正面强攻。
“人不啪啪，不能生出孩子来，所以啪啪很有必要。
不仅是人，大部分动物都要啪啪才能繁衍后代，特别是人这样的哺乳动物。只有少量动物是无性繁殖，自己就能生，通常比较低等（我说得很含糊，防止科学角度有误）。
如果不啪啪，人或地球上大量动物都会灭绝，所以啪啪很重要。
只有不懂科学的人，才会觉得啪啪很丢脸，实际上，这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
而且每一个人都是啪啪生出来的，不然你去问，谁敢说，他不是啪啪来的！”
一番科学演讲，义正词严，为啪啪正名。
林恳频频点头，最后在床上笑得打滚。
“你们同学也知道啪啪吗？”话锋一转，到我的主场。
“嗯，大家都说。”
“说什么呢？”
“我们下课瞎说，然后笑。”
“你们知道啪啪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就是男的小鸡鸡碰女的小鸡鸡。”
“嗯，差不多，具体怎么回事要等到你们长大了才能真正了解——好比你数学成绩不错，但现在拿高中数学书给你，你还是看不懂；姚明小学三年级时个子再高，也不能去国家队打球，因为没到时候。”
“妈妈，我想看你和爸爸啪啪。”
“啪啪虽然很正常，但这属于个人隐私，不能给你看，如果你看我们，那等你长大了，我们也要看你啪啪。”
“不要！”
跟我斗。
感谢姚明救场
我第一次应对林恳的“性知识问答”，是幼儿园小班。
有天晚上洗澡，林恳问了他人生第一个性问题：“小宝宝是怎么生出来的？”
性科普的漫漫征途这就开始了。
我想了想，告诉他：妈妈肚子里有个花盆，爸爸肚子里有很多种子，把一颗种子放进花盆，就会发芽，最后长出果子——就是小宝宝。
再大一点，他不满足了，问我花盆在哪儿？
我告诉他：人的身体有很多器官，比如鼻子，比如心脏，妈妈的花盆也是一个器官，大名叫子宫，意思是孩子的宫殿，就在肚子里，你不是见过孕妇的大肚子么，里面就装着小宝宝。
上了小学，林恳的问题越发烧脑。
一年级，1.0版本。
林恳：“女人自己能生出孩子吗？”
“不能，女人只有花盆，没有种子。不过光有种子也没用，所以爸爸妈妈合作才能生出小宝宝。”
“妈妈，爸爸的种子是怎么放进花盆里的？”
“妈妈的花盆叫子宫，你已经知道了，爸爸也有一个身体器官，专门装种子，最后通过小鸡鸡，把种子传送到妈妈的子宫里。”
小人听到“小鸡鸡”笑得要命，我保持严肃科学脸。
“同性恋怎么生孩子呢？”
小朋友，你涉猎真广……
“同性恋不能互相生孩子，一男一女才能生。但同性恋可以领养孩子，也可以用医学手段获得自己的孩子。男同性恋可以提供种子；女同性恋可以用自己的花盆——他们需要找到愿意提供花盆或种子的人，帮助生出孩子。”
我是孔雀马特.波莫的粉
二年级，2.0版本。
林恳：“妈妈，你出血了？好可怕！你疼不疼？”
“放心，妈妈不太疼。女人每个月都会出血，说明她很健康。
人的年龄增加，身体会跟着长大，比如个子长高，变声。你看蝴蝶，开始是毛毛虫，然后结茧，最后破茧成蝶，出血对小女孩来说，就是破茧成蝶，意味着长大了。
血是从子宫里来的，好比花盆里的土壤要翻新，血流出来，等于把旧的土清理掉，子宫会长出新的土，为了下一次放进新的种子，生根发芽，生出新的小宝宝。
女人通常比男人长寿，有一个原因是每个月会出血，这反而锻炼了女人的身体承受力，不是坏事。”
林恳：“啪啪一定会生孩子吗？”
“不一定，而且现代医学发达，发明了一些避免生孩子的办法。我们人类可以自由选择生或不生，比如妈妈就不想再生了。”
再生一个你这么皮的，我命没有了。
林恳：“妈妈，你不是不想生孩子，怎么还出血？”
这位儿童，你的逻辑很强嘛。
“我想不想生，身体又不知道，所以每个月照样出血，给花盆做准备。再说，万一我改变主意，想再生一个，随时有机会。”
三年级，3.0版本。
林恳：“只有结婚才能生孩子吗？”
“不结婚也能生，只要一对成年男女身体健康，都可以生。但没结婚就生孩子，缺少法律保护，对孩子不负责任，户口都不好上，以后上学都难（暂且这么说）。”
林恳：“只有结婚才能啪啪吗？”
“并不是，只要你成年了，跟女朋友可以啪啪，跟不认识的人也可以。不过，妈妈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爱的人，想和她一起好好生活的人，再去啪啪。
因为，如果随便和一个人啪啪，感觉并不好。比如让一个陌生人看你的小鸡鸡，你愿意吗？（摇头，猛笑）所以啊，要跟自己爱的人一起做开心的事。”
林恳：“我也想知道啪啪是什么感觉。”
……
姚明即将出场。
“一岁以前，小孩子都不会走，到两岁多，才能说整句子，姚明小学三年级就算长到妈妈这么高，能去国家队打球吗——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到你能做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最近，我问林恳，他对性为什么那么好奇。
“性我没看过，也没体会过——我觉得啪啪就跟宇宙一样，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但我就是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也没去过，所以我才觉得好奇，你对宇宙不好奇吗？”
啪啪就跟宇宙一样——只有孩子才会这样告诉你。
41岁的我，再也想不到。
其实，以上那些问题，都不特别，孩子们都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充满疑问和好奇。
林恳的气质特点，使他能直接发问。
但一开始，天真的孩子们都会发问。
如果你用错应对方法，他将不再问你，放在心里琢磨，转向其他途径……
End
作者简介：朱佳，12年职业心理咨询师、8700小时累计咨询时间，女老司机、跨界作家、林恳他娘。新书《女心理咨询师日记》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本文经授权转自其微信公众号：朱佳的假不正经（mediya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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