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漫记▏又见黄河

2016年国庆节，我和东策划利用难得的长假时间，来一次沿晋、陕黄河游，既北京-山西偏关老牛湾-山西临县碛口古镇-陕西延川乾坤湾-陕西壶口瀑布的自驾行。

人在旅途 

行程第一日：北京-山西偏关老牛湾

10月1日，凌晨3点40我们从北京出发了。5点20分经停易县后，6点30分我们继续前行，沿G9511高速到河北涞源上G18高速过河北，经山西灵丘一直向西。汽车驰骋在晋北的黄土高原上，路上人烟稀少，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高速路上车也极少，往往是走几公里见不到一辆车，看来我们侥幸地避开了黄金周的大堵车。到了山西平鲁服务区后，应往内蒙古的清水湾方向，东考虑时间还早，提议途中再玩个地方，于是我们打听到附近8公里还有个凤凰古城。

山西朔州市平鲁区凤凰古城始建于明代成化17年，是古时边关军事重镇之一。古城是个瓮城，北依北固山而建，呈凤凰展翅的布局扩展。城内比较破败，但古遗址及残垣断臂的城墙依稀可见。北固山的庙宇确很高大上，新建的。

凤凰古城  

游完古城，我们又沿G18前行。进入内蒙古没多远被拦住了，警察说前方塌方断路，我们只能驶出G18高速路，沿209国道经内蒙古清水河县继续向山西偏关老牛湾前进。

我们的汽车行驶在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原上，一望无际的千沟万壑，还有大峡谷，从我们身边掠过，象行走在”天路”一般，层叠起伏的黄土高坡云雾缭绕，苍山如海，大气磅礴。进入山西后，我们驶入了乡道。周围辽阔地域的山岗上星罗棋布着残缺不全的明长城烽火台。明洪武年间，明朝军事力量处于鼎盛时期，为防御蒙古部族的入侵，在偏关一带修建了大量的关堡，长城，真可谓壮举啊。这是一段彰显黄土高原厚重和沧桑之美的道路。这条路平坦、车少，但弯多、坡多，虽然90多公里但走了近2小时。沿途黄土高原的气势让我们心旷神怡，午餐车不停馒头就猪蹄对付了。可真是体验了秀色可餐的意境。

山西乾坤湾 

穿过山西偏关县城（山西有三关：宁武县的宁武关、代县的雁门关、偏关县的偏头关现称偏关），沿着一条似乎是专为旅游开辟的美丽乡村山路向老牛湾景区靠近。下午2点多，经过万家寨水库，这是2000年建好的水利枢纽工程。据说他解决了偏关城，朔州地区，乃至太原的缺水。还说黄河因为这个截流大坝，使得上游的河床抬高、流速渐缓、颜色变清（千秋功过，谁予评说？）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清绿色的黄河水。往上走3公里，景区的大门展现在我们眼前。站在崖边看到黄河水象一条玉带平静地在这里转了个200多度的湾，这就是山西乾坤湾，是由水库拦坝形成。沿万老公路再走10公里，到了老牛湾村口，沿石板路走300米，就到了黄河边，古城门口。

老牛湾号称黄河第一湾。北岸是内蒙古清水河县，南依山西偏关县，西临鄂尔多斯高原的准格尔旗，是个鸡鸣三县的地方。晋陕蒙大峡谷从这里为开端，内外长城在这里交汇，长城与黄河在这里第一次握手，是中国最美的十大峡谷之一。

黄河第一湾--老牛湾 

老牛湾古城西、北、南三面环水，坐落在“牛”背上，北头有一座保存较完整的望河楼，他眺望着黄河又与对面内蒙古隔河相望。古城小但功能齐全，光戏台就两处，还有庙，还有大户庄园。据说当年清兵在城里住过140人。

现在基本是座空城。在古城里可以给老乡3元钱到他家的房顶拍摄，东给一个腿脚不太利落的老人10元，受到老人热情欢迎和吉祥的祝福。

搬到古城外的村民几乎家家都是农家客栈。我们之前定好一家“好再来”农家客栈。在客栈的院子里可看到沟崖下流淌着的清请的黄河水，右前方200米就是古城。晚上黄河峡谷内没有了白天汽艇、游人的喧哗，夜幕笼罩着对面的崖壁，宁静得让人不敢出声。天空上星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炊烟的气味，村子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老牛湾长城烽火台 

行程第二天：老牛湾-碛口古镇-柳林县

起早，我们到村外靠近河边的烽火台上观日出，登高意外地看到了更多美景。在北侧的黄河边上，有一段残缺但还是连续的有烽火台的古长城，感受了黄河与长城的并驾齐驱。再远看古城：他居高临下，黄河是他的天然屏障，黄河、长城和古堡共同形成军事要塞。河水在这里走了一个s湾，夹在山西和内蒙的“半岛”中间，他的曲线婉转而美丽，水面清新而宁静，水中有山，山上有树和梯田，山顶有城堡，真不亏为黄河峡谷中天然的盆景。

8点我们告别了农家客栈，向黄河重要的商业古镇临县碛口镇进发。到偏关县城边，直接上S20高速到三岔下来，走G209国道经五寨、岢岚上高速S46从黄道川下，又回到G209，到岚县后大车明显减少，路边田地里农民在忙着收土豆。据说土豆花开的时候，这里是一片美丽的花海。这里是革命老区，沿途经过白求恩手术室、120军部，在临县还路过了中央后委机关驻地，原来我们走了一条红色旅游路线。虽然没有去参观，但也算是沿着革命先辈的足迹前行。午餐在临县吃的拔面和拔楞勒，下午2点到了坐落在黄河边上的碛口古镇。

黄河边碛口古镇 

湫水河流经古镇汇入黄河，古镇人很多，我们先去了1公里外湫水河转弯处的西湾村，参观了具有黄土高原建筑特色的晋商老宅院，这里免费进村，但进各家院里参观拍照，要给钱。3点多折回碛口古镇，漫步在五里长街上，到处是旧时商号，脚下是石板路，两边是高圪台，尤其在城头老街上，老店铺一个连着一个，门对门，明清风格的老房子上面挂着清、民时期封的老字号，让人仿佛穿越了时空隧道。在城头外有一个黑龙庙，它盘踞于黄河边上，气度不凡，是当地人求雨的地方。从这里能俯瞰和拍照黄河和古镇。古镇的古渡口处因为车多路狭窄发生阻塞，这是去下个景点的必经之路，我们被堵了40分钟，前方经过枣林景点，正值临县枣文化节，人们忙着打枣收枣，到处是大红枣。5点多赶到毛主席渡黄河的景点（距离古镇10多公里），当年毛主席从这里下了渡船，深情地回望着河对岸说：陕北是个好地方。一个伟人带领党中央从这里走向西柏坡，走向新中国。

碛口栓马桩

参观完渡口天已擦黑，距离30公里的黄河画廊无法看了，非常遗憾。只能就近找驻地。路上，我俩不约而同地有了过黄河，去延安看看的想法。决定先到一个人少，离黄河和高速路近的地方住下。从碛口镇出来走G209到三交镇上呼北高速转G20，在高速路看到路边就是柳林县城。于是就在柳林青龙商务快捷酒店下榻。外表看柳林是个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县，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晚饭，喝汾酒，主食要了莜面鱼鱼，好大一碗（份）啊！这一天领教了山西的面。

行程第三天：山西柳林-陕西延川-延安

早7点30分，我们用餐、退房后，上G20高速，过黄河大桥，到了陕西绥德。再走国道210经清涧到延川后又上了G2211高速，这条高速路刚开通，非常好走，“瞭不见个人人，瞭不见个车”一路我们听着“风清清，天蓝蓝，我要去延安”的歌，向延安奔去。

军委三局旧址 

过延川不远，看到路牌上写着文安驿，只见右边川梁上有个古烽火台，梁下圪台上，有片错落有致的窑洞房，还有牌楼。最显眼的是中间有一面墙，能清楚地看到墙上方是毛主席像，下方标题写着1969～1977在延川下乡知青名单。在高速路取景很完美，但一定要注意安全。11点多到了延安，下高速右转，首先看到一个景点，军委三局旧址，跟技侦有情结的东，在此徘徊了一下，无奈没有开门，只拍了照。附近有一个羊肉面馆，我们进去一人吃了一碗羊肉饸烙面，接着去枣园。

07年我来过延安，路没有这么宽，公共设施没有这么多，大楼也没有这么高大，现在是一派大城市的模样。延河的河床也漂亮了，加了石头栈道，河岸的栏杆也整修了，隔一段有一个凸出的半圆形观景台，在那里拍延水河、延河大桥、宝塔山的“标准像”很容易取到全景。在离枣园大门不远的路边是一个大文化广场，有舞台，分时间段演出，安塞鼓，陕北大秧歌，好热闹。枣园内很肃静，记得上回一进枣园，有个戏台，演的是情哥哥，亲妹妹，不太协调，我说了一句话，把同伴的大哥大姐们逗乐了：现在枣园还是那个枣园，历史就在那里，领袖们住过的窑洞年代更久远了，但离我们却很近。

黄金周，来瞻仰的人如潮水般，整个延安堵车了，我们好不容易过隧道又到了杨家岭参观，人多啊，没有一个镜头是一个人的，哪天天气很热，车内38度，人们观光的热情和天气一样。我们又到延水河畔留了影，念着贺敬之的诗句：“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抱定宝塔山……”我们仰望了宝塔山。本想和转业回延安工作的战友会一面，但他到靖边去了，他建议我们去梁家河看看，4点我们离开了延安市，又返回延川到梁家河村——习主席插队的乡村。晚餐我们好好的吃了一顿，加了条黄河大鲤鱼。

上高速，驱车半个多小时到了梁家河沟底，換电瓶车再走小十里路，就到了村头的村委会，习主席在梁家河住了7年，于93年和15年回来过两次，村里的人写到“他把心留在了这里”。我们参观了知青窑洞和习主席在20岁当大队支书时，带头造的陕西省第一个沼气井。我想象当年这地方如果没有现在这么整齐的院落房舍，没有这么多新房和漂亮的农家院，这条路是土路，那就跟电影“老井”里的画面一样，贫瘠，缺水呀。不过一切正在改变！

村里我们看到很多牌子，如水土保护示范区，中草药种植示范区，植树造林示范区等。梁家河村是属于文安驿镇的，离得不远我们又近距离参观了文安驿。一段介绍这样说：这里有上千年历史；有上千个千窗百孔的窑洞；有上千名北京知青在这里插队；有一本由土生土长的作家路遥以在这里的生活为素材写的书“人生”；还有一个领袖插队住过的村庄梁家河。好精彩！后来我了解到有1300多名北京知青在延川插队，全部来自北京海淀区。7点了，夜幕下的文安驿，红灯高照，各种院落若隐若现，古色古韵，景色怡人，真是不虚此行啊。晚上，我们入住延川县城。8点到的，9点多才找到住处，全城旅店爆满。在楼下吃了晚餐特色烩菜等，喝西凤酒。

行程第四天：延川-陕西乾坤湾-壶口瀑布

早6:00起床，东说"早点走，赶在大部队的前头。"我们匆忙吃了些自带的方便食品，在对面给车加了油，上G2211高速向东走30多公里到头，又走了20公里旅游专线山路，一路风景，一路歌，7点半我们就到了黄河蛇曲景区。

陕西清水湾

工作人员还没上班，我们开车首先下到清水湾观景台。周围静悄悄，远看晨雾中的清水湾如同仙境一般，黄河水在他周围转了个300多度的弯，神密地流向远方。岸边山崖上矗立着一群黄河卫士，是由岩石自然形成。上方还有一尊黄河母亲，跟江西的大地之母一个意思。下到清水湾镇要走台阶，我们舍去了。

坐车接着往下开到了黄河渡口，这是我离黄河最近的一次，我跪在黄河岸边，用手抚摸着河水，大声呼喊:“黄河，我来了”。在渡口后边的山上，“挂”着曲折的古栈道，过去山里人就是通过这条险路出山，渡过黄河，走向外界。在返回途中的河滩上，有一古黄河驿站，周围是一大片枣树，只吃过黄河滩枣，今又见识了滩枣林。

开车返回了山顶，我们步入陕西乾坤湾景区的主观景台，看上去他和清水湾“长得”好像，我以为是同一个风景。不同的是他更象一顶大帽子，圆圆的黄河水把他围在中间，也是后方入口和出口成“八”字形，特征是在一边的河道上有一个月牙形小岛，叫定情岛。东很着急地告诉我经过的几个湾曲的方位，我很茫然。天下黄河九十九到弯啊，这几道弯已经把我绕晕了。景区还有当地的娶亲民俗表演，每个人物活灵活现，好不热闹，我们在这里流连忘返。那天刮起了大风，游客不是很多。快10点了，我们离开了黄河蛇曲景区，走S201向壶口瀑布景区前进。

这条从延安到壶口的路也是翻山越岭，沿路很多老乡卖苹果和一些山货。车行驶到一个山顶上时，忽然闪过一个小黑影，东赶紧减速，嘴里念叨着，怎么回事？只听“砰”地一声，东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查看，在车后捡到一只山鸡。当我还没从惊吓和惋惜中醒过梦儿，东已经哼着咪嗦啦咪嗦……

驾车继续前进了，沿途有观景提示路牌，如黄土高原特貌观景地等，在黄河流经观景地我们停下来，俯瞰黄河水从天边浩浩荡荡滚滚而来，他仿佛带着千年的悲愤和苦难，载着中华民族的奋起和兴旺，一路唱着英雄的赞歌，向着更加灿烂的未来--奔腾而去。我们出了山，就到了黄河边，离壶口很近，从北边来的车和人较少，而且这边停车场离景点大门最近，正是饭点儿，我们没怎么被堵，顺利进入景区。

壶口瀑布 

这是我第二次来看壶口瀑布，我开玩笑说是陪着东来的，其实我还想看四季都不同的壶口瀑布。走近壶口，黄河水象千军万马，咆哮着奔向谷底。惊涛拍岸，激起浪花洒向人群，引起阵阵欢呼，10余米高水雾宛如云烟，飘荡在河上。每次看到他，都会很激动。

东站在离瀑布最近的地方自拍，任凭河水打湿了衣裳。我劝他再到山西那边看壶口，开车很方便，他说“人太多了，我已经感受到壶口瀑布的壮观了，已经心潮澎湃过了”，坚决不去。后来证明他的决定非常正确，我们过黄河到山西往回返，旁边来的路堵了10多里。2点多我们上G309转G5高速,不到5点就到了山西洪洞县.入住离高速最近的老三快捷旅店。洗了车，进县城转了一圈，晚饭是非常实惠过瘾的牛骨套餐，喝西凤酒。

行程第五天：山西洪洞-王家大院-平遙古城-河北西柏坡白鹿温泉-易县

早6:50我们就到了大槐树景区门口，7点一开门，我们就沿着路标，到了大槐树下参拜了第二代第三代大槐树，第一代大槐树遗址还没开门，我们围着景区参观了一圈，又回到第一代大槐树遗址进行了参拜。于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洪洞县。又上G5高速，不到10点我们就到了王家大院，跟着解说走了一圈。王家大院精雕细刻，处处充满了中国古朴细腻的文化和生活的气息，让我大饱眼福。12:30到了平遙古城，在城外吃了午饭后，进城参观。这是我到过的最大、最完整的古城，商业气息浓厚。可惜刚参观完县衙就把脚崴了，人也太多了，我们决定赶紧往家返。

G5路上，东建议到白鹿泡个温泉。于是在石家庄转上西柏坡方向的高速，温塘出口下。我们在白鹿温泉吃了自助餐，洗去了一路的风尘和疲劳，赶夜路1点多回到易县休整。第二天下午3点，我们踏上回北京家的路，一路上我们谈论旅途的经历，脑海里仍然不断地闪现太行山、吕梁山、黄土高原雄伟、壮丽的画面，耳边好像又响起黄河滔滔的流水声，我决定写一篇游记，来抒发内心的情怀。

父亲说，他在延安上的抗大，曾在晋、冀、鲁、豫、内蒙和黄河岸边骑马，行军，打仗，养伤。母亲说，她是唱着“黄河之边聚集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参军南下的。我和东的这次旅行，增加了对他们的理解、敬仰和怀念……

我属于你，我的父母，我的祖国，我的黄河。

--2016年10月12日 写于北京

黄河古栈道 

【作者简介】南平，女，1961年出生，生于广东，原海军女军官，技术7级，现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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