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瑞雪 | 200个孩子依然井然有序

‘我忍不住。’这个孩子在正视自己里面发生的事情。你看到了自己的‘忍不住’，就会对自己越看越清楚。

有一本书，叫《古希腊的智慧》，这本书我经常看，这个女作家写的所有的书，我都非常喜欢。这本书是她90多岁写的。书里有一句话，让我感到非常激动和震撼，她说：“一个国家所有的智慧来自于秩序。”

大部分人不知道什么是秩序。比如有人说，有一个幼儿园，哨子一吹，三分钟内，操场上没有一个人。这不叫秩序。因为秩序不来自于外在，秩序来自于内在。内在的秩序呈现到外在的时候，才体现出一种社会的秩序。秩序的根本来自于人的内在系统，这恰恰是我们这个社会教育中最欠缺的一部分。我们看到，地球上越民主的国家、发展越前沿的国家，秩序越好。全世界获得诺贝尔奖的人一半是德国人，为什么？德国人最讲究秩序。

有一次，我到国外的一个城市，正好那个周末城市里有放烟火的活动。在海边，旁边是草坪和一条不宽的马路，晚上8点30开始，共20分钟，放的是中国的烟火。140万人去看烟火。我看到那个大桥的下面有十几个警察，摩托车放在桥下，他们就待在那里。白天人都来了，又是烧烤，又是演奏。等到晚上放烟火的时候，140万人坐在草坪上，一片欢呼声。20分钟，活动结束。结束之后，140万人，从一条不宽的马路上走过。走的时候，没有人挤，没有人吵。我们是最后走的，走完之后，草坪上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干干净净。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的组织。

这种秩序是怎么产生的？人们礼貌、谦让、有序。好多人都带着孩子，有小宝宝，三四岁的孩子也在地上走。我在想，这些人是怎么建构起来的？最核心问题的是，每个人人格都很强大。一个城市怎么打造成这样的状态？他们多么遵守秩序。

有一次，有人参观我们机构的幼儿园，我对他们说：“进到这个学校，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景象？”
“什么景象？”
“200多个孩子，那么小的地方，下楼梯的时候，挤得水泄不通，有的孩子从扶手上往下滑。没有老师在那里维持秩序，但孩子们没有打闹，没有纠纷，没有碰撞，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奇迹吗？不觉得这个是一个高级的事情吗？”
200多个孩子在那么小的地方，挤成那样，没有打架的，没有把小朋友碰撞的，没有限制的。我看到的时候就想，真的是一个很高级的状态。
昨天我跟一位朋友聊天。她说：“去你们学校好奇特。”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跟一个小朋友在一起，我就问那个小朋友，为什么不去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呢？
这个小朋友说：“因为我爱打别的小朋友，所以没有人跟我玩，只有新来的小朋友，我才有机会跟他一起玩。”
“你为什么要打别的小朋友？”
“我忍不住。”
这位朋友就跟他聊起来，聊到后面的时候，他妈妈来了，他无比快乐地说：“妈妈，我交到了新朋友。”
我朋友问：“你交了哪个新朋友？”
“就是你啊。”

看到了吗？ “我忍不住。”这个孩子在正视自己里面发生的事情。你看到了“忍不住”，你会对自己越看越清楚。

人是需要规则和秩序的。所有的科学家都会讲到，地球万物都是以结构为秩序存在的。包括分子，都是以结构的形式存在的。很多的分子、原子、质子放在一起，形成一个秩序。这个世界以结构和秩序存在，这个秩序不能被破坏。一旦被破坏了，人就会混乱。人一混乱的时候，就会焦虑。产生焦虑的时候，就没有觉知。

一个生命按照他生命内在原有的秩序成长，这个生命会非常有序。人讨厌痛苦，都喜欢快乐，这是天生的。人在秩序中，都比较快乐。住房子要住环境好的，环境好就是有秩序。没有人说“我不喜欢秩序，我喜欢脏乱差。”这是自然现象。从外在来说，从内在来说，我们都喜欢秩序，因为整洁、有序的地方，人喜欢，这就是生命。

真相就是人喜欢秩序，生命喜欢秩序，真相就是这样。

❖文章选自孙瑞雪老师《自由中的规则》工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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