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结论及政策建议本文选取保险行业发展等4个一级指标、保险密度等12个二级指标,构建商业保险扶贫效率的评价指标体系。通过测算发现商业保险扶贫效率影响因素的判断矩阵一致性比率均小于0.1,显示出商业保险扶贫指标评价良好,商业保险扶贫因素的权重具有高度可信性。运用AHP模型确定商业保险扶贫指标权重,并选取5个核心指标,利用DEA模型对民族地区2016-2020年商业保险扶贫效率进行测度分析,同时将政策补助扶贫效率作为对照组测算评价。实证结果表明:其一,民族地区商业保险扶贫效率欠佳,其中纯技术效率相对有效,但仍然与发达地区管理水平存在差距,主要表现在商业保险扶贫产品单一,管理模式缺乏创新。规模效率低于技术效率,成为制约商业保险扶贫效果的主要因素。其二,商业保险扶贫效率的规模收益递增,说明增加商业保险的投入,能够获得更大增幅的扶贫成果。其三,政策补助扶贫效率具有显著优势,在扶贫过渡期内,仍然需要依靠政策补助扶持,确保脱贫户实现稳定的生产生活,巩固脱贫成果;但是扶贫规模效率下降,规模收益递减效应显现,应当培养脱贫户的风险防范意识,激发自我发展的动力,引导其从政策补助机制向市场运行机制转变。据此,提出以下对策建议:(一)破解行业困境,发挥商业保险内在优势一是利用政策倾斜,破解行业发展不充分困境。商业保险扶贫效率较低,主要是民族地区经济基础薄弱制约保险行业发展,产业结构单一,又普遍具有地广人稀的特点,限制商业保险的供给能力,使得商业保险在参与市场竞争中往往处于劣势,出现了“发展进程中的社会排挤”。[24](P.339)推动民族地区行业有序发展,必先夯实经济基础,利用好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政策优惠,推动具备条件的产业集群化发展;利用好西部陆海新通道和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战略机遇,以通道优势辐射延展,带动周边经济;利用好中央政府转移支付的资金扶持,积极引入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前沿技术,助力民族地区经济发展。二是利用智志双扶,破解行业需求不平衡困境。规模效率是制约扶贫效率的主要因素,主要由于民族地区文化理念差异制约保险参与意愿。贫困户即使获得一笔额外收入,只会去享受“高消费”,而非投入到生产环节或购买保险,[25][26](P.172)进而导致商业保险需求不足。同时民族地区生产生活环境艰苦,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基础服务设施不完善,受灾得病风险较高,更需要商业保险提升风险防范能力,体现着现实需求与理论需求的不平衡。破解脱贫户对商业保险需求不平衡难题,就要积极实施智志双扶,开展宣传教育,举办技能培训专题班,发挥专技专能的优势,组织脱贫先进经验交流,形成典型示范效应,树立脱贫户的斗志勇气,摆脱政府长期兜底等依赖思想,提高脱贫致富的综合素质,培养获取经济收益的能力,提升风险防范的意识,促进参与保险的意愿。三是利用以点带面,积极发挥行业内在优势。由于民族地区居民对商业保险缺乏信任,可以建立商业保险试点乡镇,针对脱贫户常见的风险提供保障,发挥补偿灾害疾病损失,增强融资增信能力,激发内生发展动力的内在优势,以试点形成示范引领作用,带动周边村镇扩大保险参与规模,发挥规模化效应。同时能够有效消除脱贫户的养老、医疗、灾害等后顾之忧,减少预防性储蓄,增加物质和人力资本的投资,提高生产效率,保障基本收入,有助于脱贫户形成面向未来的思维导向,改善“现时偏误”的不利影响,推动商业保险成为防范返贫风险的重要工具。(二)信息科技驱动,提升商业保险参与规模一是扩展保险宣传多样性,改善外部环境。利用官方网站、短视频平台、微信公众号等新兴多元媒体渠道,宣传保险的保障功能和风险化解优势。对于信息化建设滞后的民族地区,调整保险公司资源分配方式,增加各乡镇的驻点人员,宣传保险扶贫的成功案例和经验。注重居民风险意识的培养,逐步提高民族地区居民主动参保意识。二是强化保险产业时效性,赢得居民信任。新时代以信息科技驱动为背景,利用“互联网+保险”的市场机制,构建保险选购、保险承保、保险理赔,及联接上下游行业构建独立运营的商业保险全流程信息比价平台。互联网模式能够有效解决民族地区“地理不可及性”问题。利用信息可比优势,降低保险交易成本,降低购买保险产品的认知门槛。实现赔付阶段实时结算,形成示范效应,提升居民对保险的信任度,发挥防范返贫风险的效能。三是增加保险产品功能性,满足多元需求。民族地区幅员辽阔,自然环境各有不同,农业种植及畜牧业养殖都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应当针对地方特色推出因地制宜的保险产品。刚脱贫人口需要覆盖面全的保险服务,应当提供医疗、意外、农牧业等多种保险保障的综合性保险产品。利用大数据云平台,实现贫困识别和监测,精准对接边缘易致贫户的需求,提升抵御因病因灾返贫风险的能力,切实巩固来之不易的脱贫成果。(三)政府政策扶持,助力商业保险健全机制一是助力提质增效,构建长效机制。政府实施以奖代补政策,鼓励保险公司开发特色农牧业小额保险,保单质押贷款等业务,引导保险与特色产业相结合,健全农业再保险制度,发挥保险+期货的功能优势;实现灾后赔付从快从简、应赔快赔,扩大保险覆盖范围、提高脱贫户保险可获得性,使商业保险成为实现风险转移与分散的政策工具。二是多元主体参与,激发动力机制。政府采用社保资金、扶贫资金结合个人资金共同购买商业保险,扩大政府扶贫资金的使用规模和效率,有效抑制民族地区居民借贷过多,缓解生计脆弱性的问题,激发帮扶对象的内生发展动力,使得民族地区脱贫人群从政府扶持机制迁移到市场运行机制,最终实现提升风险抵御能力的目标。三是促进社保协同,推动融合机制。促进政策性保险与商业性保险的协同机制,数据实现联动,功能相互补充,形成社会保险提供兜底服务,商业保险提供个性需求的保障服务新格局,扩大民族地区脱贫人口的参保规模,确保不出现规模性返贫现象。注释:①民族地区指我国少数民族相对集中的八个省区:内蒙古、新疆、西藏、广西、宁夏、云南、贵州和青海。②2020年商业保险扶贫效率的 DEA评价结果中,只有贵州、西藏、广西的规模效益标志是不变(-),其他地区的规模效益标志是递增(drs)。参考文献:[1]盛和泰.保险与国家治理现代化[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8.[2]李俊杰,耿新.民族地区深度贫困现状及治理路径研究——以“三区三州”为例[J].民族研究,2018(1).[3]左停,徐小言.农村“贫困—疾病”恶性循环与精准扶贫中链式健康保障体系建设[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7(1).[4]申喜连,齐文霞.我国民族地区新农合的特殊性及路径选择[J].中国行政管理,2015(10).[5]马绍东,万仁泽.多维贫困视角下民族地区返贫成因及对策研究[J].贵州民族研究,2018(11).[6]耿新.民族地区返贫风险与返贫人口的影响因素分析[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5).[7]刘小珉.多维贫困视角下的民族地区精准扶贫——基于CHES2011数据的分析[J].民族研究,2017(1).[8]俞茹,吉学方.少数民族地区贫困多样性与反贫困效果持久性研究[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4).[9]张丽君,罗玲,吴本健.民族地区深度贫困治理:内涵、特征与策略[J].北方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1).[10]黄薇.保险政策与中国式减贫:经验、困局与路径优化[J].管理世界,2019(1).[11]王貂,徐舒,杨汝岱.消费保险视角下农村扶贫政策的福利效应分析[J].中国工业经济,2021(2).[12]张伟,黄颖,何小伟等.贫困地区农户因灾致贫与政策性农业保险精准扶贫[J].农业经济问题,2020(12).[13]李新光,祝国平,付琼.保险业助推脱贫攻坚的作用机理、时代要求与改革路径[J].经济纵横,2019(10).[14]徐婷婷,陈先洁.农村普惠保险减贫的机制及空间效应研究[J].保险研究,2021(1).[15]刘汉成,陶建平.倾斜性医疗保险扶贫政策的减贫效应与路径优化[J].社会保障研究,2020(4).[16]BLAU D,ROBINS P K.Fertility,Employment and Child-Care Costs.[J].Demography,1989(2).[17]吴本健,葛宇航,马九杰.精准扶贫时期财政扶贫与金融扶贫的绩效比较——基于扶贫对象贫困程度差异和多维贫困的视角[J].中国农村经济,2019(7).[18]和萍,付梦雪,吴本健.降低贫困脆弱性更有效的政策:直接补贴还是保险?——以宁夏回族自治区Y县为例[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1).[19]张伟,黄颖,谭莹等.灾害冲击下贫困地区农村金融精准扶贫的政策选择——农业信贷还是农业保险[J].保险研究,2020(1).[20]谭英平,董奇.我国农业保险扶贫效率研究——基于三阶段DEA模型的分析[J].价格理论与实践,2020(4).[21]郭小卉,冯艳博.后脱贫时代金融扶贫模式的转型探索——以河北阜平县为例[J].金融理论与实践,2020(5).[22]李琴英.保险精准扶贫之“兰考模式”研究[J].金融理论与实践,2018(5).[23]郑伟,贾若,景鹏等.保险扶贫项目的评估框架及应用——基于两个调研案例的分析[J].保险研究,2018(8).[24]黄健英.当代中国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史[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6.[25]SEN A K.Poverty:an ordinal approach to measurement[J].Econometrica,1976(2).[26][美]ABHIJIT V,ESTHER D.贫穷的本质:为什么摆脱不了贫穷[M].景芳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3.责任编辑: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