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为什么沉迷养鱼？｜ 三明治
今天的故事讲述者小彬曾写过自己饲养斗鱼的经历，《一个非资深斗鱼玩家的自白》（点击链接查看），让我们了解到养鱼是一种怎样的“精细活”。已经拥有上百条鱼的小彬，又开了新缸养金鱼。他为这些金鱼取了名字：红崽、玉子、屎蛋、豆鼓、抹布、汤圆、铁锈……夜深人静时，有一缸年轻的、活泼的鱼在身旁，不失为一种生活乐趣。
我大概，这辈子都和鱼脱不开干系了。
两个多月以来，我刚转到新岗位，新事物像洪水猛兽般扑过来，多多少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在压力面前，每个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应激反应，而我的会显得有一点点异类——摆弄鱼缸。
这是一种习惯。闲暇时候，我会站在鱼缸前，看着彩虹般的鱼优哉游哉；我会拿起抽水器，清理鱼缸的脏污；又或是打开冰箱，为鱼选择今天的晚餐。无论哪一种，都能给予被生活和工作奔波的我些许慰藉。就在一个月前的某天，我整理搬家时用的集装箱时，突然一个念头火星撞地球般地袭来：只有一个大鱼缸多单调呀，为什么不用集装箱再做一个鱼缸呢？就用来养三年前没有养成功的金鱼。
图片由作者提供
金鱼是我的梦魇。我刚开始养鱼的时候，就是选择了这个古老而传统的鱼种。但因为工作的原因，在我出差期间，天气发生了剧烈变化，一缸子金鱼几乎都患上了传染性强、破坏性大的鱼病。一周之内，整缸鱼开始充血、腹水、立鳞、然后死亡。我买了能买到的所有药剂，试了能试过的所有偏方，而最后要面对的，却是一个散发着大蒜味、鱼腥味，充满着死亡气息的空缸。
所以三年来，我再也没碰过金鱼，转而去玩赏容易饲养难度低得多的灯鱼和斗鱼。
但金鱼的美丽让我无法忽视掉它。然而，它实际上对玩家并不友好。金鱼活泼好动的性格，注定了玩家不能在水族缸里摆弄太多的装饰和水草；它贪吃能吃，意味着它新陈代谢快，粪便容易破坏水质；它是高耗氧鱼，饲养密度要严格控制，没有气泵一不小心就会有浮头等缺氧症状。无论是哪一点，相比起皮实、饲养密度大的热带鱼来说，金鱼都没有半分优势。
纵使热带鱼多么美丽，它们有一个相对严重的问题：寿命太短。一般热带鱼的寿命只有两年，展示级斗鱼寿命大概在一年半，鳉科鱼就更短了，往往一年就经历了生老病死。饲养着灯鱼，常常有人生须臾的感觉。而金鱼在满足基本条件的情况下，能轻松活到五年以上。
思量许久，综合考虑鱼种的寿命、艳丽程度、饲养难度、互动性等因素，我不得不承认，金鱼的各项得分是我接触过的鱼种中最高的。
所以，我很早就埋下了要养金鱼的种子。
“想”和“做”无疑是两码事。玩鱼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都在进行鱼缸的维护：擦缸、喂食、换水之类，很少会改变缸的环境，我也是如此。依我的习惯，我会定期给鱼缸来个大翻新：置换掉之前的水草、增加新的鱼种、或者清洗过滤器材。
甚至是，开一个新缸。
刚换了一个新岗位，一往如常地，我万事都要逞强，万事都要尝鲜，万事都想周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会觉得稍许寂寞。我的第一个鱼缸，很多鱼都已经活过了两年的时间，进入了生命的暮年。养金鱼的想法就像是雨后春笋，与日俱增。有一缸年轻的、活泼的鱼在身旁，该多好。
开吗？开吧。没闲钱怎么办？想办法。
开缸一点都不复杂。首先，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容器。搬家时候留下了一些质量不错的收纳箱，我选了一个最大的，1.2米宽作为鱼缸。
其次，是要选择过滤器——这是鱼缸的心脏，我选择了过滤效果较为显著的上滤过滤器。最后，是相应的硝化细菌、加热器、水泵等等，这些我都有现成的存货，不需要再购置。总体算下来，新添置的器材价格不超过200元。
买好所有材料后，我仅仅用了几个小时，一切都有了雏形。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自己是一条大海中的海豚，或者是鲸。深深吸一口气，潜入渐变为深蓝的水层，遗世独立。
无论如何，绝对不要成为市场上的金鱼。
一条品相上好的金鱼走到我的面前，要经过层层筛选。因为金鱼的遗传性状极为不稳定，小鱼体态不合格者被淘汰；色彩不鲜艳者被淘汰；大小不理想者被淘汰。它们价格的高低按照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万里挑一依次递增；鱼仔们在缸中拥挤地生存，挣扎地呼吸，被人指指点点。有时候会恍惚觉得，自己走过高考的独木桥，跨过大学的门槛，再走进社会工作，是不是和这些林林总总的金鱼很像？
对于鱼来说，市场就是修罗场。卖不出去，下场都不太好。有一次，我晚上在鱼市休市的时候经过花地湾买饲料，发现垃圾桶里躺着各种各样鱼的尸体，它们身上的颜色还没有褪去，大的小的，以怪异的姿势贴在垃圾上，像残缺的、腐烂的花瓣。
将水晾晒几天后注入缸中，放些硝化细菌，便一切准备妥当，该去市场选鱼了。在水族市场上穿梭几年的我，深深知道，千万不能全然听信鱼商的话，也千万不能去追求过于新奇的鱼。若是耳根子软，心坎儿贪，钱包就不会属于自己了。再加上新奇的鱼一般都经过多代的近亲繁殖，身体弱，很容易夭折，给人空欢喜。
买鱼，健康的，有眼缘的就好了。自己喜欢，就是上佳。
由于没多少时间去逛，我的金鱼们来路很杂。网购的、实体店的、地摊货的，都有。色彩不一定明艳，品相不一定上佳，但只只健壮，个个活泼。
图片由作者提供
你看，红崽和玉子这两只泰狮，是从花地湾的地摊里挑的。一排地摊上千条鱼，我就看中它们俩，一条纯红一条玉白。来新家仅仅几周，争食争得最欢，像两头小猪。现在都肥了一圈了；
屎蛋和豆鼓原先都是两条纯黑的兰寿。由于性状的不稳定，幼年的金鱼在成长过程中发生颜色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它们也不例外。它们来到我这边两周后，屎蛋还是黑溜溜的屎蛋，豆豉有些鳞片已经泛金色，未来不可知；
抹布是一条红白相间的鎏金，它和麻花色的泰狮樱子一样，是从泰国进口的鱼。泰国的鱼场要比国内发达，抹布和樱子无论从发色还是从活跃程度来看，都是这群鱼中最好的；
汤圆、铁锈是五花色的兰寿，作为鱼缸里黑色和红白之间的过度色，丑丑的，也挺萌。刚到不久，怯生生的；
三色是一条身披红、白、黑三色的鎏金，拥有三色的鎏金比较稀有，价格也稍微高一些。它是最小的孩子，也最讨人喜欢；
最后是一条麻花色的国狮。它和我大部分鱼一样，是从徐州网购而来。因为缸中的鱼都是泰狮、兰寿，是泰国和日本培育出来的品种。我想还是要留一条中国传统的品种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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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友可能会吐槽，1.2米的缸，怎么养了10条金鱼呢。实际上，这10条金鱼聚起来，也只是小小的一个角落。因为大部分的它们，还只是刚刚发色的幼鱼，刚来的时候仅仅不到6厘米左右。只是金鱼的成长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块。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它们是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养鱼最大的乐趣，不在于养名贵的好鱼，而在于将小鱼养好，陪伴它们生长、出色。如果按照计划，明年春天应该会分缸。
工作忙吗？忙。那怎么照顾这么多鱼呢？粗略数数，除了金鱼缸、养着灯鱼的草缸、还有斗鱼缸，顾得过来吗？
当然顾得过来。我家有上百条鱼，但工作日每天护理的时间不到十五分钟。
由于大缸拥有良好的过滤系统，平时不用频繁换水，只要每周末或每月定时洗过滤棉和过滤桶就好了。斗鱼是麻烦一些，住在单独玻璃缸的它们要主人手动抽去脏物。剩下的事情，就是每天定时喂鱼罢了。
所有养不好的鱼，都有一个生活不规律的，责任心不强的主人。鱼类最怕的事，是温度的剧烈变化，水质的腐败，以及拥挤的生存环境。这一切都很容易避免——只要主人花那么一点时间，或者给鱼缸加上加热棒，或者换水，或者为小鱼提供更大的水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淡水鱼都能活得很好。要轻松做到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有一个规律的生活。
比如，早上六点半起床，一边洗漱一边把鱼食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喂好鱼之后上班；下班回来，在等待电饭煲煮熟米饭的时间段，将过滤棉拿出来清洗，确保过滤系统的效率；睡觉前看看蓄水桶有没有放满水，暴晒几天为鱼缸进行新一轮的换水，促进鱼类的新陈代谢……
这些动作都穿插在生活的间隙中，习惯成自然。
想想也是，爱一种东西，会让人习惯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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