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技术：联合国生物技术实验室努力破解新冠谜团

自新冠病毒构成全球大流行以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三呼检测，美国股市四次熔断，各国人民的心情五味杂陈。而在目前的风暴中心欧洲，位于维也纳的联合国系统内唯一的生物技术实验室仍在高速运转，试图破解病毒的谜团。 

那么，联合国在开展哪些有关病毒溯源和中间宿主的研究？如何快速有效地进行病毒检测？联合国新闻为此专访了粮农组织/国际原子能机构核技术粮食和农业应用联合司司长梁劬，听他谈谈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的硬“核”技术。

世卫组织的数据显示，在过去24小时内，欧洲地区新增病例过万，死亡人数达600多人，继亚洲之后成为疫情中心。除了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之外，奥地利也有上千确诊病例。

梁劬表示，虽然在维也纳的联合国机构都已经实施远程办公，但许多人每天仍工作十几个小时。在原子能机构的实验室里还有30多名工作人员每天仍坚守在那里，继续开展那些无法中断的研究工作。

联合国图片 | 联合国粮农组织/国际原子能机构核技术粮食和农业应用联合司司长梁劬

梁劬：“维也纳也是联合国组织比较多的一个城市。自从冠状病毒疫情暴发以来，当地政府采取了非常有效的措施，进行防控、隔离，这些措施应该是很有效的，但现在正处于疫病暴发的高峰期，所以政府强烈呼吁市民要无事不要出门，尽量减少人和人之间的交流或者是接触。所以我们现在感觉到在街上，在公共场所的人明显减少。”

“第二，我们联合国城所有的工作人员，只有少数的关键职工可以进入联合国城，其他都在远程办公。但是实际上同事都反映，远程办公比在办公室办公更忙，因为通过远程办公，我们很多事情要处理，通过这种网络电话，几乎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所以我们是努力保持联合国日常工作不中断，尤其是我们团队，在我们实验室现在几乎每天都有20多个人是坚持上班，因为在我们实验室里有很多的昆虫，有很多植物，要让它存活，而且都是很宝贵的遗传资源，所以这些都是我们为世界应对疫病所做出的贡献。”

防护服——抗击疫情的“核”武器

3月18日，中国湖北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降至零，援鄂医护人员也开始分批撤离。过去两个多月以来，因长时间穿戴防护服而在他们脸上留下的一道道痕迹无不让我们动容。防护服，也许就是他们在这场战役中最重要的武器，而由于使用量巨大，利用辐照技术对医用防护用品进行快速灭菌处理可以迅速满足一线的巨大需求。因此，看似离人们生活很遥远的核技术，在应对疫情的过程中实际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联合国图片 | 粮农组织/国际原子能机构农业和生物技术实验室外景。

梁劬：“中国防疫战役的关键时刻，一次性医用防护用品一直处于‘严重短缺’的状态。尽管生产医用防护用品的产能成倍上升之后，进入到红区的防护用品还是供不应求，生产的增量还无法满足一线需求。”“其瓶颈口就在于灭菌这个环节，目前，国标医用防护用品生产大多采用环氧乙烷灭菌。这是一种广谱灭菌剂，可在常温下杀灭各种微生物。但最大的缺点是整个灭菌时间很长，通常需要7-14天。而辐照灭菌是利用电离辐射产生的电磁波杀死大多数物质上的微生物的一种有效方法。其最大优势就是灭菌速度快，通常仅需数小时就可完成灭菌，新型的电子辐照装置的单件成品灭菌只需十几秒即可完成，灭菌完成立刻就可以使用。”
据报道，一条生产线一天就可以为近10万件的医用防护用品进行灭菌。中国有关部门仅用数天就紧急制定了医用一次性防护服辐照灭菌应急规范，为一线的医用防护服的供给保障提供了最有力的保障。虽然科学研究已经显示，新冠病毒的源头与蝙蝠有关，但是梁劬表示，目前对于病毒的来源仍没有明确的结论。而且，病毒从动物传至人类都需要中间宿主，而这些宿主的确定正是目前的研究重点。梁劬：“到目前为止，关于新型冠状病毒的来源、中间宿主以及动物与人类之间的感染模式尚无可靠的科学结论。所以可以说这些都是未知的。根据中国官方数据，对4000多份家畜样品的病毒分析结果，没有证据表明家畜是中间宿主并传播到人类。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新冠病毒的来源及其中间宿主。”
联合国图片 | 粮农组织/国际原子能机构农业和生物技术实验室的鸟瞰图。

为此，粮农组织和国际原子能机构联合司已经制定了相关的研究计划，其中包括：

• 原始病毒的溯源以及中间宿主的确定

• 病毒在动物之间的传播

• 监测病毒可能的变异及其所产生的新毒株

• 研究动物和人类之间传播的可能途径和方式

• 研发快速并可靠的检测技术及其试剂盒

• 设计并推广疫病暴发时可迅速建立的移动式群体检测实验室

人畜共患病将更多样、更严重

联合国图片 | 粮农组织/国际原子能机构联合司在西非埃博拉疫情期间提供援助。
从2003年的SARS，到2009年以来的禽流感，再到2013年的埃博拉，2016年的中东呼吸综合症和现在的新型冠状病毒，梁劬表示，在未来，现有和新型的人畜共患病的暴发可能会比目前世界所面临情况更加多样化，甚至更严重。因此利用核技术开发和衍生的病毒分析技术来快速诊断和分析病原物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这是防控跨界动物疾病和人畜共患病之关键。梁劬：“为了帮助限制此类疾病的传播，在动物和野生动物中及早和快速检测这些病毒和病原物至关重要。采用核技术开发或衍生的分析技术，如聚合酶链反应、逆转录-聚合酶链反应和酶联免疫吸附测定等核衍生技术，是快速有效地识别和检测这些病毒的重要手段。联合司和粮农组织相关技术部门曾为非洲一些国家提供了技术培训，帮助这些国家提高埃博拉病毒的溯源及其宿主确定的技术能力。”梁劬表示，当疫情构成全球大流行，提供快速、廉价、可靠的诊断技术及其诊断试剂盒也至关重要，尤其是在疾病暴发的热点地区设立移动式群体检测实验室。
联合国图片 | 位于奥地利维也纳的国际原子能机构秘书处大楼。
梁劬：“在病毒分析方面，除了研发并推广快速、便宜并可靠的诊断试剂盒外，我们还吸取这次新冠肺炎暴发的教训，设计并推广在疫病暴发热点地区快速建立移动式群体检测分析实验室的应急技术方案。”“在这次新冠肺炎防控战役中，中国的华大基因提出并实施了大通量群体快速检测实验室，分为大、中、小三种模式。大型模式可以每天分析1万份，中型每天分析1000份，小型每天分析500份，这被称之为‘火眼分析实验室’，是应对疫病暴发的有效应急模式。这种一揽子快速建立群体检测实验室模式对于发展中国家，具有快速、便宜并可靠的应用特点。这与我们原先提出的移动分析实验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梁劬表示，正如国际原子能机构总干事格罗西在近期的致辞中所指出的那样，尽管该机构不是负责公共健康和卫生的机构，但是在处理涉及公共安全及健康的突发情况方面仍有丰富的经验。 联合国图片 | 粮农组织/国际原子能机构农业和生物技术实验室研究人员。
梁劬：“例如，在过去几年中，在世界诸多国家中暴发的动物疾病或人畜共患病的紧急事件中，比如2009年以来多次暴发的禽流感，2012年在亚洲暴发的口蹄疫病，2013年在中东地区暴发的中东呼吸综合征，以及2019年暴发非洲猪瘟等等，国际原子能机构都通过粮农组织与国际原子能机构联合司向发展中成员国提供第一时间的应急技术援助。”“这些援助主要包括：快速诊断疫病技术、提供快速诊断试剂盒、提供紧急技术培训、技术指导等等。在某些诊断和分析技术上，利用核技术的高准确度和可示踪、可追溯的独特优势，在疫病的尽早发现和快速诊断方面发挥极大的作用。” 梁劬表示，他希望联合国各机构可以通过全面努力，早日解决病毒的谜团、战胜疫病：“我觉得在世界各国政府的努力下，在联合国的支持下，这场疫病肯定会被压制下来，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在这场疫病过程中，各种防控措施，各种有效的遏制措施都在进行中。希望我们能够同舟共济、万众一心，战胜这场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