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闷死83岁老人，她与死者女儿相识多年，上岗第7天就提出离开……

与家人相熟、有护工经验、家中装有监控……张阿留一家人没有想到，83岁的母亲会被刚来到家里工作8天的保姆闷死。

5月12日，江苏省溧阳市公安局发布警方通报称，5月2日晚，保姆虞某采取用衣被蒙住陈某头部、坐在陈某胸口、头部等手段致其死亡。

死者的小儿子张阿留表示，虞某在工作第7天就提出，接到了新的工作想要离开，转天便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张阿留说，双方没有工资纠纷，两家人也没有过不愉快，他们至今不明白保姆的动机。

目前，虞某因涉嫌故意杀人罪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监控拍到保姆坐在老人身上

“我送走好几个了”

张阿留是家中的小儿子，今年57岁。平时他住在溧阳市区，哥哥、嫂子和母亲分别住在位于别桥镇的两套房子中，两家仅相距几十米。83岁的母亲患有糖尿病，今年病情恶化，瘫痪在床，白天由嫂子和保姆虞某共同照顾，晚上嫂子回家，由保姆代为照顾。

5月2日晚，张阿留、保姆和母亲三人在家。据张阿留回忆，母亲白天的食欲不错，晚上洗完澡后，他和母亲聊了一会儿，给她捏了肩膀，交代完保姆后就回到2楼的房间。

大约10点20分，虞某喊他、张阿留下楼。他查看了母亲的情况，看起来睡着了，只是呼吸声有点大，没发现其他异常。11点左右，虞某再次叫张阿留下楼。他走到房间门口时，虞某说：“你母亲走掉了。”张阿留看到母亲嘴巴张开，喊她已经没有反应。

虽然感觉母亲的突然去世不太正常，但因为虞某和姐姐相熟，张阿留并没有怀疑她，以为母亲是正常死亡，随即通知了兄弟姐妹。

虞某的反应很冷静，并表示自己对此（处理后事）很有经验。张阿留称，当时虞某曾说，“我送走好几个了，我专门做帮死人穿衣服这种事”，并让张阿留拿来母亲的寿衣，为老人洗净换衣。

张阿留的嫂子来后，虞某对她说，按照当地风俗，老人去世，换衣服是要另外给“喜钱”的，不过并没有提出具体金额，“你们看，你们给多少我拿多少。”她还提出要烧几个荷包蛋给她吃，张阿留家人都一一答应。

张阿留的妹妹和妹婿张建东住得较远，接到电话后，他们察觉出不对劲，因为白天母亲状态还不错，午饭还吃了一只鸽子，于是查看了监控回放。

监控视频显示，保姆和老人睡在同一间屋子，两张床相对。张阿留离开房间后，保姆虞某用衣被捂住老人的头部，并坐在老人的胸口。其间，老人手脚颤抖，但虞某仍坐在老人胸口，并摇起蒲扇。

5月12日，溧阳市公安局发布通报称，5月2日晚，虞某采取用衣被蒙住陈某头部、坐在陈某胸口、头部等手段至其死亡。

△保姆用衣被蒙住老人头部

虞某与受害老人女儿相识多年，主动提出当保姆

看到监控后，张阿留一家人立即报警并质问虞某。

据张阿留回忆，虞某表现得很冷静，她说：“我没有，我对你母亲很好。”当得知房间里装了监控时，虞某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变得难看。张建东记得，虞某“从头到尾都很凶，不承认这个事”，直到被警察带走。

监控是在上一任保姆工作时装上的。张建东和张阿留说，在虞某之前，他们通过中介为老人请过两位保姆，第一位只干了五天，年纪轻，照顾不过来；第二位干了一个月，老人说自己被保姆打过，但保姆否认了，因此张家人决定在房间里装上监控。

相比前两位，虞某对老人的照顾要周到得多。张阿留说，第一位保姆曾因疏忽让老人摔了一跤，虞某则是端水端饭，“寸步不离我母亲”，家人们看到了都觉得这个保姆很好，因此也很少查看监控。

张阿留的姐姐张阿英与虞某是相识多年的老乡， 张阿英在镇上的菜市场卖鸡，“她经常去菜市场买菜，老在一起，就了解我们家情况。” 张阿留称，虞某主动要求来照顾母亲，“那时候她没得事做，所以后来她主动找我姐姐，说要照顾我母亲。”

张阿留还说，姐姐知道虞某在溧阳市人民医院做了八九年护工，是专业的，但是对虞某本人不太了解，而是跟她的女儿比较熟。

张家人提出，前两任保姆的工资标准都是月薪3000元包吃包住，虞某同意了。张阿留表示，虞某来的时候就说也没想干多长时间，反正就说“我把你妈伺候好”，关于工资的要求，“她也没有讲得太明白，就说现在外面护理工都是这个行情，她的意思就是，比如8天按10天算，15天按20天算。”

△监控记录了老人遇害的过程

案发前曾说有新工作，想离开

4月25日，虞某开始到张家当保姆。据张阿留回忆，5月1日、2日，虞某都提出过，自己在溧阳市人民医院接到了护工的活，并称机会难得，想离开。“2号她又提一下子，我说你再缓一缓，我看看阿姨。她没有讲一定要去，我们也没有说不让她走。我们也说（假如）你8天要走，我们给你按10天算，也就是1000元。”

张阿留表示，事发后，没有支付虞某工资和喜钱。“钱没有给，荷包蛋给她吃了，她提出要求的时候我们都答应了，但是出了这个事，我们那会儿都乱了。”

张阿留说，虞某对于工资没有过异议，两家也没有过不愉快的事情，他至今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据荔枝新闻报道，虞某女儿称母亲是第一次做住家保姆。虞某丈夫表示，他们夫妻没有固定收入，还欠有外债，妻子在结婚前有过精神失常的情况，这些年发作过好几次，“但从未打过人。”

溧阳市多名提供保姆服务的中介告诉北青报记者，当地保姆多为熟人相互介绍，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中介会将雇佣信息放在网站上，等待有应聘需求的保姆主动上门面试。中介只负责介绍，雇主可以自行与保姆商量如何结算，只需要给中介支付一些佣金，没有特别的协议。除了月嫂，一般保姆并不需要具备特别的资质，“我们推荐的保姆都是很熟的人，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虐待、杀人的情况发生。”

中介表示，当地也没有在老人死后需要支付保姆礼金的风俗，“如果雇主觉得保姆干得不错，可以象征性地给一点。”

5月12日，溧阳警方发布通报称，虞某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文|北青报记者 张涵 实习生 郑丹 郑欣悦

编辑|计巍 宋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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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选|王子轩

监制|高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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