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广“肥胖症”为何难治
“26年长出一个北京城”
北上广“城市病”,首在人口过多。
2013年,北京市常住人口2114.8万,较2012年增加45.5万。专家坦言,北京目前常住人口已是1986年的两倍多,相当于“26年长出一个北京城”。
其中,外来人口是新增常住人口的主力。2013年,北京市常住外来人口802.7万,同比增长3.7%,新增外来人口占当年新增常住人口的63.5%。“十二五”的前三年,全市常住外来人口增长98万,年均增长4.4%。
记者从上海社会科学院了解到,1993年-2012年,上海常住人口从1381万增加到2380万,平均每年新增52.6万,年均增长2.9%。2013年,上海常住人口突破2400万大关,比上年增加34.72万,其中,外来常住人口990.01万,占比41%,较上年增加29.77万。
在广州,2013年末,常住人口1292.68万,相比2012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时的1260万增长了约32万。2000年-2012年,广州常住人口每年增长43万。
专家预测,如果不采取有效调控措施,2020年上海常住人口将超过《上海市主体功能区规划》中全市常住人口总量2650万的人口规划目标,2030年将达3000万左右。
城市肥胖,气喘吁吁
随着人口急剧增长,北上广等城市人口与资源环境的矛盾凸显,交通拥挤、空气污染、公共服务不足等“大城市病”日益突出。
相关数据显示,北京市机动车已超过500万辆,上海、广州等城市超过200万辆,车辆的增加加剧了交通拥堵。
在北京,全市目前年用水量缺口近三分之二,不得不依靠超采地下水、从外省调水“解渴”。暑期北京城区日供水量逐渐上升,北京市自来水集团预测,今夏城区日供水量将达到310万-315万立方米,接近318万立方米的日供水能力极限。
在广州,不少生源密集地去年小学学位紧张、“僧多粥少”,其主要原因,当年出生的流动人口增幅超过20%。
由于人口多,广州一天要处理1.4万吨垃圾,其中,主城区要处理9700多吨垃圾。同时,广州一天需处理污水465万吨。
庞大的人口规模,让大城市像一个气喘吁吁的“肥胖症”患者,“负债累累”导致难以正常行走。
为了控制人口规模,北上广等特大城市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积分”进城。早在2010年,广东便实施流动人口办理居住证,以及积分入户制。截至今年7月底,已发放4872万张居住证,涵盖公交、小额消费、金融等多种功能。在上海,2013年6月印发《上海市居住证积分管理试行办法》。
功能疏解。一是在郊区建设城市“副中心”;二是将部分产业迁移至周边省市。在北京,大红门服装市场已确定外迁河北白沟,白沟大红门国际服装城一期将于9月底试营业。在广州,积极建设城市副中心,促进人口逐步向两个新城区和三个副中心集聚。如今,广州老城区周边的新区已覆盖地铁公交,完善与毗邻城市的交通接驳,医院、学校也在配套完善中。
规范社会管理。北京、上海等城市在推进打击黑车、拆除违建、打击群租等工作,在提升社会治安的同时,增加了无固定工作、无合理居所的外来人口的生活成本,对控制外来人口起到了一定作用。
治理难,存在四大瓶颈
记者在北上广采访了解到,尽管各地采取了一系列控制人口过快增长的措施,人口增速有所趋缓,但绝对数量仍然巨大,对城市健康运行和持续发展造成巨大压力。目前,人口规模控制工作面临诸多瓶颈。
首先是“GDP思维”牢固,产业疏解力度不足。专家认为,各地仍存在GDP思维惯性,担心产业结构调整会带来减缓经济发展、税收减少、失业等问题。一些高耗能、劳动密集型的“纳税大户”本不适合在大城市发展,但地方政府为了自身利益抓住不放,转移或外迁的难度很大。
其次是人口管理体制不顺,多方合力尚未形成。受访专家告诉记者,上海在2008年成立了市人口综合管理和服务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市公安局,成员单位25家,由于各部门各自为政、互相推卸责任,导致公安部门很难承担牵头抓总职责,对相关部门无法实施责任考核。目前,居住证登记与信息汇集系统化程度较低,信息合建共享机制不够顺畅是重要原因。
第三是相关政策不到位,“以房控人”政策力度不够。比如,上海在2011年颁布的《上海市居住房屋租赁管理实施办法》对城乡结合部的农民房屋出租缺乏具体政策,对“非改居”的厂房出租没有明确规定。虽然明文规定违章建筑及危险房屋不得用于出租,以及租住人均面积不得低于5平方米、不得分隔搭建后出租等,但执行过程中由于各部门分工不明确等原因,导致执行力度不足。
最后是“单独两孩”等政策给人口控制带来新压力。据北京市卫生计生委测算,政策放开后平均前5年每年将新增人口5.42万左右。此后,每年将新增人口约4万左右。“单独两孩”政策实施将使城六区人口服务管理压力加大,也使幼儿园、小学配置更紧张。■(文/新华社记者赵仁伟、王晓洁,陈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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