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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寄生虫》到《驾驶我的车》,亚洲叙事“进攻”奥斯卡?

GuDuo骨朵编辑部 骨朵网络影视 2022-03-20






 文 │经纬



《犬之力》以12项提名领跑,《沙丘》以10项提名紧随其后……而日本电影《驾驶我的车》,则被提名了第94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国际影片4项大奖。这也是日本电影在奥斯卡首次获得最佳影片的提名。

 

 

继《寄生虫》之后,亚洲电影再度席卷奥斯卡。

 

2020年韩国电影《寄生虫》在第92届奥斯卡中所创造的记录,如今看来仍可以被称作“奇迹”,而随着近几年奥斯卡越来越讲究“政治正确”和“国际化”,包括亚洲电影在内的一些非英语影片也逐渐在颁奖季获得更多提名乃至得奖,作为今年唯一提名奥斯卡最佳影片的亚洲电影,《驾驶我的车》又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是《驾驶我的车》?

《驾驶我的车》的故事并不新奇,亦有人评价其“诡异”“抑郁”,但这是一部主题具有普世性价值的电影:舞台剧演员、导演家福(西岛秀俊饰)面对妻子的出轨行为始终视而不见,直到妻子意外去世,他开着爱车去广岛排演一场舞台剧,遇见了给他专门配备的女司机渡利(三浦透子饰),两人在车上感伤过往,逐渐打开心扉的同时,也有了直面各自创伤的勇气。

 

 

这也是一部文本结构精巧、镜头语言平实又精准的高技法电影。

 

《驾驶我的车》改编自村上春树的同名短篇小说,导演兼编剧的滨口龙介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扩写和改编,并在片中大段嵌入排演契诃夫戏剧名作《万尼亚舅舅》的场景,将人物情绪与戏剧文本、真实生活和虚构舞台进行了十分有机、堪称完美地融合与勾连。

 

 

在滨口龙介平静、简洁又精准的镜头语言里,人物情绪内敛却极富张力,台词对白细密又极为扣题,电影空间简单而饱含深意,因而全片时长3小时也不会让人觉得冗长


值得一提的是,在长达40分钟的序幕铺垫与恰到好处的“生活流”叙事中,一个中年男人因妻子出轨而无法释怀的滥俗故事被讲述得如此引人入胜又发人深省,从展现夫妻情感困境,到妻子去世后丈夫逃避、控诉再到最终的忏悔、放下,一方面揭示了每个人在生命中或多或少都会经历创伤:亲人离世、配偶出轨、原生家庭伤痕等是全人类都会面临的普遍性问题,导演用独特的艺术表达和影像风格创造性地解读和呈现了村上春树、契诃夫这两大名作家的经典作品。

 

 

因此,在提名奥斯卡之前,本片就已经拿到了包括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美国金球奖最佳非英语片、日本电影旬报第一名等数十个大奖,在国内外各大评分网站上也是实打实的高分佳作:豆瓣3.7w人打出了8.0的高分,IMDB7.9分,烂番茄新鲜度98%。

 

作为早已凭借《欢乐时光》《夜以继日》《偶然与想象》等影片闯荡国际A类电影节、并先后获得戛纳、柏林认可的导演,滨口龙介是继是枝裕和后又一位享誉国际的日本电影大导。在近些年奥斯卡提名与获奖影片越来越靠近“欧洲三大”口味的趋势下,《驾驶我的车》能够被奥斯卡青睐,似乎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从《寄生虫》到《驾驶我的车》,

奥斯卡的“亚洲风”

 

从诞生之日起就刻有“英语电影奖”印记的奥斯卡,对于亚洲电影及其他非英语片的关注和接受度始终十分有限,在每年多达20多个的大小奖项中,只有一个最佳国际影片是为非英语片设立的,非英语片想要获得除最佳国际影片外的其他主流奖项的提名,难度系数非常高。

 

而在奥斯卡近百年的历史当中,提名最佳影片的非英语电影只有13部,其中亚洲电影5部,《寄生虫》是唯一斩获该奖项的非英语片

 

 

与《驾驶我的车》一样,在横扫奥斯卡之前,《寄生虫》已经在全世界各大电影节拿奖拿到手软,成功包揽了戛纳金棕榈、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等数十个大奖。从获得最高艺术性奖项金棕榈的肯定,到破天荒地拿下兼具艺术性和商业性的奥斯卡4项大奖,《寄生虫》是当之无愧的“亚洲电影之光”,更是韩国电影之光——韩国电影此前从未获得过奥斯卡提名,《寄生虫》首次入围即获奖。

 

 

而在这之前,亚洲电影在奥斯卡,日本电影是一家独大,总共获得过4次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罗生门》《地狱门》《宫本武藏》《入殓师》,成功入围过13次,近几年除《驾驶我的车》外,还有《小偷家族》入围过该奖项。

 

中国电影算上内地、港、台共入围8次:《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霸王别姬》《喜宴》《饮食男女》《卧虎藏龙》《英雄》《少年的你》,其中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荣获10项提名,并最终斩获最佳国际影片、最佳艺术指导、最佳原创配乐、最佳摄影4项大奖。

 

 

其次是伊朗电影3次入围,2次获奖。由阿斯哈·法哈蒂执导的《一次别离》《推销员》分别在2011年和2016年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今年同样由阿斯哈·法哈蒂执导的《一个英雄》仅入围了前15强,错失最终提名。

 

 

其余亚洲国家的电影均是只有一次或两次入围的记录,但从未获奖。印度电影凭借《印度母亲》《荣耀之役》入围2次,黎巴嫩电影凭借《你只欠我一个道歉》《我想有个家》入围2次,柬埔寨电影凭借《消失的影像》入围1次,约旦电影凭借《希布》入围1次,不丹电影凭借《鲁纳纳之歌》入围1次。

 

相比于欧美电影而言,亚洲电影在世界影坛上的影响力仍显不足,但从《寄生虫》到《驾驶我的车》,从韩国到日本,近几年奥斯卡对于亚洲电影的关注和认可是积极向外界释放着“包容性与多元化”的信号,也彰显了亚洲电影作为一个整体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崛起




都2022了,

亚洲电影为什么还要关注奥斯卡?

 

在“元宇宙时代”和新冠疫情正在强力改写人类历史的当下,全球电影格局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虽然好莱坞近几年在全球电影市场的份额呈下降趋势,奥斯卡颁奖典礼的收视率已大不如从前,评选出来的获奖影片也屡有遭质疑的情况,但作为美国历史最为悠久、最具权威性和专业性的电影类奖项,奥斯卡历经近百年的评选和举办,目前仍是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电影奖


权威的树立并非一蹴而就,一方面有赖于好莱坞影片在全球范围内拥有广泛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基于其自身对规则的严格执行和对电影艺术的尊重,奥斯卡一直在电影的艺术性和商业性之间寻找结合点,试图在大众影响与专业度上找到某种平衡,因而这也是奥斯卡最区别于“欧洲三大”的地方。

 

 

“标新立异”的国际电影节很多时候是由数个、十数个精英评委或艺术家评选出来的艺术电影,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种艺术取向或对影片先锋性的褒奖,而奥斯卡则是由几千人乃至上万人盲投出来的,很多时候代表了行业的选择和主流的趋势

 

因此,获得提名和得奖的多数影片从故事层面来说是通俗、流行而非晦涩、难以理解的,在主题表达层面,奥斯卡所关注的议题也多是普世性和当下性的——从输出美国梦、自由等价值观的《阿甘正传》《勇敢的心》,到展现美国工业体系和史诗气质的《指环王》,再到近几年流行“政治正确”的《为奴十二年》《月光男孩》《绿皮书》等最佳影片,奥斯卡更多是用主流价值观和普世性呈现的阶段性变化在持续不断地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那么,主打亚裔影片、亚裔导演、亚裔演员,用类型化的手法展现全世界都存在的贫富差距等社会阶层问题的《寄生虫》能够在奥斯卡上创造历史,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今年提名4项大奖的《驾驶我的车》虽然同样作为亚裔电影的代表,在主题探讨层面依然是普世的,但从影片叙事节奏、文本的结构模式等层面来看,这部电影并不太接地气,在观众接受度上或存在一定门槛

 

 

所以,《驾驶我的车》最终能否承续《寄生虫》的故事,是创造历史还是改变潮水的方向,我们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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