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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校友信仰见证集之二:一个“清华土著”的信仰之旅

2017-09-02 赵征 生命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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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华土著”的信仰之旅

——清华校友信仰见证集之二


文/赵征(汽车系1985级)

生命季刊微信专稿


本文为“清华校友信仰见证集”之二,请阅读见证集前言及之一:

1.你所不了解的——清华大学的信仰渊源!

2.清华校友信仰见证集之一:当我走到尽头……

 

一.幸运家庭

 

我出生在文革闹得最凶的1967年7月。当时清华校园里两派师生的武斗正酣。我的到来帮助在清华当老师的父亲躲过了武斗。1969年,刚刚两岁的我就和父母一同下放到位于江西鄱阳湖边的清华五七干校,接受再教育。很多清华老师都因在湖泥里插秧染上了血吸虫病。那时爸爸在机务连驾驶维修康拜因,妈妈喂猪种菜,我在干校幼儿园,几个月才能回家见父母一次。 

幼年的作者 1972年从清华在江西鲤鱼州的农场回来


四岁时全家回到清华园,住在新斋的一间宿舍里。在甲所上幼儿园。八岁时进入清华附小。一、二年级尚处文革后期,交白卷的张铁生还是英雄,学校不强调读书。清华大学没有正式招生,只有各地选派的工农兵学员。父亲常常去工厂“开门办学”。三年级时,全国恢复高考,学习风气陡增。“学而优则仕”的传统在被批判了十几年后一下子又复活了,升学的每一个阶段都需要考试了。

 

我十二岁考入清华附中初中。十五岁考进清华附中高中。十八岁考上清华大学,又住回了新斋,很多熟悉的叔叔阿姨成了我的老师。本科毕业后,有幸留校当助教和班主任。直到赴美留学,我人生的前24年都是在清华的环境里成长的。清华附小、附中和大学的老师们,为我的各科学业和思考方法打下了的良好基础。直到现在,每年探亲回到清华,见到的每一个亲切的面孔,都会激起我温暖的感激;走过的每一个熟悉角落,都会唤醒我深沉的乡情。

 

清华附中校友史铁生在《好运设计》一文当中,所设想的最幸运的家庭环境,就是父母都是大学教师,而且对子女既有引导又不严苛。我就赶上了这样的幸运家庭。我的父母很早就启发我对自然现象的好奇和对学业的进取。只要我在念书,他们就不派我做家务。他们对物质、享乐和权利的淡泊,也塑造了我比较注重精神世界的价值取向。那时我的理想就是成为居里夫人那样的科学家。每当看到一些科学家在经历了艰苦奋斗之后取得重大成就的事迹,我就感到非常励志。

 

二.心灵绝境

 

即便在这么幸运的家庭里长大,而且求学和就业的道路比较顺利,我内心仍然充满了挣扎。正是这些挣扎推动着我去探索人生的终极问题:我是谁?我如何与人相处?我为什么活着?

 

自我认知

 

在清华这个崇尚学识的环境里长大,我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是基于自己的学习和思考能力,就是笛卡尔所说的“我思故我在”。我对自己价值的衡量完全是根据学习成绩。当学习成绩的排名比较靠前的时候,我会有“学霸”的不可一世;而当成绩跌落的时候,我会有“学渣”的无地自容。这种随着相对的成绩排位而不断在“霸”与“渣”之间震荡的自我价值的定位,实际上是出于“优胜劣汰”的达尔文主义价值观。这种无常的价值定位常常使我心情压抑紧张,不能真正体验探索知识的快乐。学业上的失败会让我消沉,而学业上的相对成功带给我的得意也是既短暂又肤浅。在我以全年级第二名考入附中高中的不久,我就从快乐自得的巅峰跌入了一个虚空的深渊,很长时间都提不起精神来学习。1993年在美国以全A成绩完成第一学期学业,并且在纽约打工挣到下个学期的学费后,本来很得意的我,又经历了一次抑郁虚空的冲击。不论自己如何成功,不论自己努力爬上了人生的哪一个台阶,我都会发现上面还有更高的台阶和更成功的人。由于我把自己的存在价值和人生意义都寄托在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学业成绩上,我的人生就如建筑在一个浮动沙滩上的小屋,没有根基,摇摆不定。

 

人际关系

 

孔子的“学而优则仕”和达尔文的“优胜劣汰”对人的价值的差异化,也影响了我对他人的看法和人际关系:对于比我成绩好的同学,我会嫉妒;对于成绩没我好的同学,我则会看不起。虽然当时觉得自己有“勇攀科学高峰,实现四化,造福人类”的崇高理想,却连身边的人都不能真心去爱。

 

我在人际交往中缺乏爱的原动力,是当时造成自己和他人情感伤害的一个主要原因。我虽然想作一个舍己无私的好人,但是心里实在没有源源不绝的爱的能量。为了自己的光荣去做一两次好事、当一两回好人不难,但是要恒久地,真心诚意地爱别人,特别是爱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绝对做不到。不仅如此,我还常常因自己的狂妄自私而忽略、甚至伤害别人的感情。

 

这个问题在我结婚后变得更加突出了。我的先生是“三清”——清华的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他比我大三年级,而且不在一个系。但是恰巧我入学的那年我们两个系合并成一个系。我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他作为系里的文艺骨干来组织我们这些新生唱歌。当时我心里就非常喜欢这个热情潇洒的学长。到大四的时候,我们开始恋爱。四年后,我们在清华的民政楼领取了结婚证。谁知这个看似般配浪漫的婚姻,竟然成了“雷场”。我们截然不同的家庭背景和性格,为我们的婚姻埋下了很多地雷。果然,我们结婚后,我先生做事要求完美,我却桀骜不羁,办事粗拉而又独断,所以他经常责备我。我又不愿听从他的指正。他一对我不满,我就自卫反击。久而久之,他不得不采取更激烈的态度和更大的音量来引起我的注意。两人常因小事争吵,从小吵很快失控而演化成大吵。双方都非常痛苦。我们的婚姻走进了我们两人都无法解脱的互相伤害的绝境。这个绝境是我们两人多年积累的学识和处事能力无法解决的。这个绝境也使我们意识到学习能力和学业成就,都不能带给我们真正的平安和幸福。

 

人生的意义

 

我从小学到大学都不曾离开过家,每天都可以与父母共用三餐。虽然有这么温暖的家庭环境,我的心却依然漂泊无着,常常随着成绩升降而起伏,因着外界的变动而焦虑紧张。特别是当我把人生放到宇宙的时空大背景里去思想的时候,关于人生意义的虚空感就浮现出来了: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走向死亡。人类作为一个群体也终究会消亡。按照热力学第二定律,宇宙的质量和能量的混乱度都在不断增加,直到有一天整个宇宙都要“热寂”。在这个必然寂灭的大结局之下,我这短暂的生命无非是时间长河里的一场昙花一现的热运动。那么我今生的奋斗、追求、痛苦和成就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虽身未离家,心灵却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孤儿,又孤独又迷失。虽然学而优则仕的思想可以给我努力学习、出人头地的动力,但却不能告诉我努力出人头地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和意义。于是,我转而开始读禅宗的书。在寒暑假探访北京的寺庙,还曾去佛教圣地九华山寻访。无形当中,好像有一股力量驱使自己去寻找心灵的家园和终极的意义。虽然禅宗带给我一种的超然、唯美的意境,使我得到暂时的逍遥和解脱,但是这些意境仍不能使我看到终极的归属,也不能给我日常生活的方向和动力。


与佛教相比,中国古代先哲的著作给了我更多关于世界观和人生观的启发。从中国最早的文字《易经》到诸子百家,看到先哲们一直在探索宇宙的奥秘和人生的真谛,他们把我的视野从渺小的自我转向一个神圣的“天”。《易经》通过占卜揣测天命,提出在精神上“乐天知命”,在行动上“顺天休命”,从而达到“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中庸》开篇就讲:“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诗经》充满先人对上天敬虔的祈祷:“明明上天,照临下地”,“皇哉上帝,临下有赫”,“荡荡上帝,下民之辟”。孔子、庄子、墨子提到的至高的“天”和老子《道德经》里面提到的生天地、育万物、行于上古的上天大道,都给我打开一个超越现世、通往终极的窗口。这个冥冥之中、看不见的、永恒的“天”,类似于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和亚里士多德的“第一推动力”,就是创造万物的最初动因和掌管万物运行、并且具有道德目的的至高存在。先哲们认为人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悟性去领悟天命,努力做到内直心正,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我渐渐意识到,努力去“知天命”,以便趋近“天人合一”的境界,是摆脱寂灭结局的出路,是我生命的意义。但可惜的是,对于如何领悟天命,如何做到天人合一,我没有从先哲简约玄渺的文字里得到明确答案。

 

三.真光初照

 

我大学毕业那年的夏天,首次接触到了基督徒,并且得到了《圣经》。我一看这部写于中国商代至西汉年间的《圣经》,就觉得这里面讲的神和我以前理解的抽象的“天”或“道”大不一样。令我感到震撼的是,《圣经》中的神不仅创造了宇宙万物并设置了自然规律,还主动介入人类的生命,并且向每个愿意信从祂的人具体地启示祂的旨意。《圣经》中的神甚至因着对人的爱,曾经在2000年前以人的形象来到人类当中,来拯救人类脱离罪,使人类能够和祂一起共享美好的永恒!那位太初就有的、创造万物并赐予人类生命的“道”,也要如真实的大光照亮我们心灵深处的幽暗,带领相信祂的人回到神的家里,成为神的儿女。我很震撼,心想:难道这就是中国先贤们所祈望的“天人合一”吗?

 

当时,我觉得如果神真的这么爱我们,甚至牺牲自己使我们能够摆脱寂灭的结局,那天下就没有比这更大的福气了!但是我又觉得,《圣经》里的神实在好得叫人难以置信。我完全不能用自己有限的生活经验和知识体系来想像:一个无限的、至圣的、创造并掌管宇宙万物的神,竟然愿意介入我这个渺小的生命。我觉得《圣经》里具体的、介入我们生命的“道”,远远比老子、庄子描述的那个抽象的、缥缈的“道”更难令人接受。我宁愿相信一位既给我们一点抽象的保佑和超然的安慰,又不会具体介入、干涉我们生活的“道”。这其实是因为我内心不愿意放弃自己一贯坚持的自我中心、自我奋斗的生活方式。我只想让神来保佑我,却不想让神来改变我。

 

就在我还不能理解,甚至怀疑排斥《圣经》里的神的时候,祂的大光就真实地从感性、理性和灵性全方位向我照耀了。

 

爱的感召

 

我心灵的回家之路,是从离开地上的家开始的。1993年1月,我只身赴美留学,一下远离了多年的家园和熟悉的人脉,不知前途如何,不知找谁求助。刚刚在俄克拉荷马的红土平原落脚,就想马上回家。和我同一个导师的中国学长非常关照我,并且邀请我去参加一个美国基督徒办的迎新聚会。在这个聚会上,我看到了很多热情洋溢的笑脸。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们非常尊重中国文化,不像其他美国人那样叫我的英文名字,而是询问我的中文姓名,并反复练习我姓名的发音,直到非常纯正才罢休。更加难得的是,过了一两个礼拜,当他们再次见到我时,一下就用纯正的发音喊出我的中文名字,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见到我那样熟悉亲切。我感到一种带着热度的爱,在寒冷的冬季温暖了我的心,使我在异国他乡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当年的感恩节,我先生也来到了美国。他一下飞机,就赶上了美国教会举办的感恩节聚餐晚会。从此,我们身边总有美国和中国的基督徒如彩云般环绕,从生活细节到《圣经》学习,都给予我们真挚热情的帮助。我们渐渐开始持续地参加教会的主日敬拜和课程。有一对美国夫妻,每个周四晚上都来到我们的宿舍,带领我们学习圣经。

 

1994年初,我们知道要有孩子了,都很忧虑。那时我先生还没有工作,也没有念书的机会,我们两个靠我一个人微薄的奖学金生活,对前途也没有一点把握。一个当地的扶贫机构告诉我们可以做流产。我们不敢和国内的家人商量,就满怀忧愁地和基督徒朋友联系。他们却兴奋地祝贺我们,告诉我们这个生命是神赐的、无比宝贵的礼物。在他们的热情鼓励下,我们才忐忑不安地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奇妙的是,正是因着这个“生不逢时”的生命的到来,我们经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爱的祝福。在将要生孩子的时候,教会的兄弟姐妹给我办baby shower(祝贺准妈妈、参与者为将出生的婴儿准备礼物的聚会)。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享受很多人为我举办的聚会,得到大家如雨倾注的礼物和祷告,我实在是受宠若惊。为了帮助我们学习如何养育孩子,一对美国夫妻在他们家里,带领我们学习按照《圣经》养育子女的课程。我们惊奇地发现《圣经》里充满了指导我们生活各个方面的智慧,远远超过人的想法和经验,是我们以前在课堂和书本里从未学到的。


孩子出生后,教会的弟兄姐妹主动排班,轮流给我们做饭送饭,并且在我们上课或打工的时候帮助我们照管孩子。为了使我们不因经济拮据而忧虑,教会的朋友们还雪中送炭,给了我们一笔数目可观的匿名支票。当我问一位美国姐妹将来如何回报他们的经济援助时,她说:“不要把钱还给我们。你们对我们最好的回报,就是当你们条件好了以后,用神给你们的祝福去帮助其他有需要的人”。


这个说法让我非常震撼。以前我相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人与人的互助是一种人情的对等交易。但是,这些与我无亲无故的基督徒,却给予我不图回报的、自发慷慨的爱,这实在颠覆了我的对人际关系的基本假设,让我看到了一个超越人类本性的、无比美好的“爱人如己”的境界。

 

基督徒活出的爱,是我来到美国后受到的最大的感动。我开始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爱的关系比学业成就更重要。爱带给我们内心深处的温暖和归属。如果没有爱,不论多么成功也没有真正的幸福。我非常希望像基督徒一样活出这样的爱。但是也清楚知道自己没有产生这种爱的能量和智慧。于是,我开始对这些基督徒的信仰发生了兴趣,主动参加教会的活动,学习神的话,希望搞明白基督徒从哪里获得爱的能量和智慧。《圣经》给了我一个明确的答案:神就是爱。我们能够爱别人,是因为神先爱了我们。我们接受了神的救赎,祂就会把爱浇灌在我们心里。

 

理性的开启

 

当我开始认真学习《圣经》,发现基督信仰不仅充满爱的关怀,更有严谨的理性和超凡的智慧。《圣经》里面有对人性的深刻剖析,有对社会伦理和人权法制的根本规范,还有对未来的预言(其中很多都在历史中应验了)。以前我以为自己是非常理性的唯物主义者,觉得对神的信仰是反理性的,是人类在科学不够发达的时候建立的一种心理安慰的主观体系,因此看不起信仰神的人,觉得他们无知愚昧。来到美国后,我仿佛走出一个狭隘封闭的黑箱,豁然看到现代科学各个学科的鼻祖都是基督徒:比如牛顿、法拉第、麦克斯韦、开普勒、开尔文、焦耳、安培、帕斯卡、欧勒等等。信仰不仅没有阻碍他们的科学发现,而且是促成他们科学发现的动力和契机。我也看到我所喜爱的古典音乐和绘画艺术都起源于基督信仰。对神的敬畏和感悟激发了艺术家的创造力,使他们能够创作出触及心灵的传世杰作。当今社会中,各行各业、各个学科前沿都有基督徒。我不得不承认,基督信仰一点也不原始愚昧。相比之下,我发现原来我盲目信奉的唯物主义,忽略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本源性的、隐形的存在:比如神、灵魂和爱。如此看来,唯物主义倒显得狭隘、反理性。

 

一次主日学的课程使我对认识论的了解也有了重大的突破。以前我知道人类获得知识的途径大至有两种:(1)通过自己的探索和实验来归纳出知识(2)通过学习前人发表的文献来获得知识。这两种方法都是人依靠自己的观察和理性思考去认识自然现象(比如:宇宙由物质和能量构成),并发现其背后的规律(比如:宇宙中的物质和能量是守恒的)。但是,这两种方法却不能回答:自然现象和规律是谁创造的(比如:谁创造了宇宙中的物质和能量),以及自然现象和规律为什么被这样创造(比如:宇宙中的物质和能量为什么是守恒的)。后面这两个问题的答案,超过了人的理性探索所能达到的范畴,只能由造物主自己亲自向人启示。这就是认识论的第三个途径:天启。造物主的天命和天人合一的途径,是人永远无法单凭自己的理性和探索来发现的,必须由造物主亲自向人启示。而《圣经》恰恰被尊为造物主直接向人类发出的终极启示。这使我对《圣经》更加渴慕了。

 

心灵的苏醒

 

接触基督徒和学习《圣经》,不仅给我带来感性和理性上的冲击,也带给我心灵深处的变化。以前我从未想到自己是否有灵魂。来到美国的第一个复活节,我生平第一次参加基督教会的主日敬拜。在和大家一起站着唱赞美神的诗歌时,虽然我不完全理解歌词的涵义,但我的心灵好像直接被一股暖流浇灌,热泪莫名其妙地涌出来。我沉睡已久的心灵,好像被一个超自然的力量唤醒了。这种神圣的、纯洁的敬拜,满足了我心灵最深的渴望:就是被神所爱,并且站在祂面前赞美祂。我意识到人是有灵魂的,而心灵的需要无法通过学业和事业的成就得到满足,只有与神在爱中相遇的时候,才能得到满足。当我心灵初尝敬拜神的甜美后,我更加看到自己平日远离神的迷失和可悲。当我靠自己的力量追求自己的目标时,心灵深处从来没有感到来自神大爱的温暖和满足。因此,虽然我追求的目标一个个实现了,我的内心反而更加迷茫。我开始渴望从心灵深处更多地认识神。

 

四.心灵回家

 

来到美国一年后,我在感性、理性和灵性上,都感受到了神大光的温暖和启迪。就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寻游已久的浪子,已经看见了炉火融融的家,看到里面有充满爱的家人,知道在那里可以感受天启的真理,得到爱的动力。我迫切希望回归心灵的家,却又“近乡情怯”,觉得自己对《圣经》还很不了解,对神的道理还有很多疑问,因而没有勇气跨进家门。这种徘徊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就在我感到回家无望的时候,回家的日子悄然临近了。

 

1994年2月27日是一个礼拜日。一对美国基督徒夫妻Jim和Jeri  White邀请我们到他们家吃晚饭。饭后我们一同看了电影《耶稣传》。看完后,我虽然很感动,但是仍然有很多问题。Jim一一回答了我。他对我说,我们作为有限的人,永远不会彻底搞懂属于神的事情。不要等自己完全了解神以后再相信神。我们心里有了足够的意愿去信靠神,神就会亲自带领我们更好地认识祂。

 

接着,Jim问了我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自己有罪性吗?”通过学习《圣经》,我了解了一个重要的概念就是“罪性”。这是人心里对神悖逆的倾向或“离心力”。我知道自己心里有罪的倾向,比如骄傲,嫉妒,争竞等等。这些罪性使我无法活出爱,使我发怒伤人,欺骗诡诈,为了己利而损人。我由衷地承认:“是的,我有罪性。”

 

Jim的第二个问题是:“你靠自己可以消除自己的罪性吗?”从小,父母就教导我要见贤思齐。社会和学校树立了各种道德榜样。儒家的经典也充满了礼义廉耻的训诲。我自己经常痛下决心,努力提升自己的道德修养。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的心里仍然是自私的,连孔子教导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做不到,《圣经》里面耶稣教导的“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和“当爱你们的仇敌,为逼迫你们的祈祷”就更做不到了。我非常肯定地回答:“我不能消除自己的罪性。”

 

Jim接着问:“你既然不能自己改变,那你愿意让神来改变你吗?”对于这个问题,我迟疑了一下。我以前的生活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试图达到自己的理想。现在虽然看到了自己的局限,知道自己不能拯救自己脱离罪性,但是对于神是否能改变自己还是不能肯定。好在Jim并没有问我是否相信神能改变我,而是问我是否愿意让神来改变。我也想到很多愿意接受神的基督徒,他们的生命确实发生了改变。于是我郑重地回答:“我愿意让神来改变我。”

 

Jim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们来一同祷告,求神进入你的生命,带领你今后的人生。”他带领我做了一个接受耶稣的救赎、让祂进入我生命的祷告。然后,周围的人也轮流为神的祝福和带领祷告。就在我闭目听他们的祷告时,一个奇妙的感觉临到了我。我看见那个冰天雪地之中炉火融融的家忽然向我开门了!而且听到了家里传来的天籁般的欢迎歌声。我意识到自己终于回家了!忽然,一股暖流从头浇下来,一直热到心口,把我冰冷坚硬的心融化了,泪水无法控制地从眼里奔涌出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流过欣喜的泪。这种心灵的感受既真实又超然,让我这个工科出身、注重理性的人觉得不可思议。之后不久,就在我开始怀疑自己信主的奇妙经历时,我惊奇地看到在我信主前的最后一篇日记里抄录的一段《圣经》:“你是我藏身之处,你必保佑我脱离苦难,以得救的乐歌四面环绕我。”(诗篇32:7)这“藏身之处”不正是那炉火融融的家,这“得救的乐歌”不正是那天籁般的欢迎歌声吗?神在我回家之前就感动我记下了这段经文,好像在预表我回家的经历,给我这个注重理性的人一个清晰的得救的印记,让我不再怀疑祂神奇的拯救。神的爱真是奇妙无比啊!神对每个人的带领和拯救的都是独特的,但是祂对每个人的爱都是一样的。耶稣说:“凡祈求的就得着,寻找的就寻见,叩门的就给他开门。”只要你愿意,祂就一定为你开启回家的门!

 

五.行在光中

 

自从信了主,神的光就更加真切地临到我,使我时刻行在祂爱的光中。原来抽象陌生的“天”越来越真实亲切了。祂就是充满恩典和公义的神,是我灵魂的牧者,是我随时的依靠。“天命”和“天意”也不再飘渺莫测,而是从《圣经》中通过圣灵的光照清晰而具体地展现出来的神的旨意,是我行走人生道路的“脚前的灯,路上的光”,是我每天待人处世的依据。“天人合一”的境界和途径也在耶稣基督里又真又活地向我表明出来。耶稣基督是神本体的真相,是神荣耀所发的光。祂被称为“以马内利”,即“神与人同在“,祂就是真实而具体的“天人合一”。祂成了人的形象来到人间,要让人直接看到神的存在和神性,从而让人通过认识祂、效法祂,以祂的心为心,活出神所喜悦的样式,完成神造人的终极目的——就是享受神的爱,靠着神的爱来关爱周围的人,并把荣耀和赞美归于神。

 

信主以后,我的改变是从里到外发生的一个渐进的过程。首先,我的自我认知逐渐从优胜劣汰和世人的评价的根基上,转移到与生俱来的天赋价值上。当我知道神爱我爱到愿意为我上十字架的地步时,我就不在乎世人如何评价我了,从而可以专一追求神的旨意和喜悦。这个改变带给我一个健康稳定的自我认知,也使我获得不为世人评价而劳碌的巨大自由。另外,我对人的看法也不再有优劣贵贱的区分了。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是神的杰作,都有同等的天赋价值,都是神所挚爱的。我的人生目标和意义也发生了改变。从追求学业成就和出人头地,转向追求更多认识神,更多经历神的爱,更多传递神的爱给周围的人。就像德兰修女所说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大事,但是每个人都可以靠神在小事上活出大爱。虽然我仍然有很多的失败,我的信心有时候也软弱,但是我知道只要真心认过悔改,神就会洁净赦免我,带领我在光明中继续与祂同行。

 

像我这样看似幸运顺利的人,如果没有神的救赎和引导,仍然摆脱不了罪、空、死的绝境,活不出丰盛的、有神圣意义的生命。如果我没有信耶稣,我的婚姻早就破裂了,我的孩子也不会活在今天,我至今还在为虚空的成就和世人的评价而拼命劳碌,沉浮于骄傲嫉妒的阴暗中,流浪在孤独无爱的旷野里。

 

信主越久,知主越深,我就越发庆幸自己在二十二年前做出的选择。唯有神是爱、喜乐、平安的源头。我们的身体虽然一天天衰老,但是内心却越来越清楚地感到神的真实,更加深切地感到神无限的爱,并愿意把神的爱传递给周围的人。感谢神让我从小在清华成长,没有沾染太多物质的欲望,比较注重精神的追求。感谢神借着中国先哲的思想,开启了我对天命和天人合一的向往。感谢神在20多年前安排我遇到基督徒,读到《圣经》,感受到通过基督徒真实活出来的基督大爱,得以认识了生命的真道——耶稣基督!我今生最大的盼望就是更多的人,特别是自己的父母、师长和同胞,都能够得到这永恒的福分!

 

亲爱的朋友,愿你早日回家,永远活在神的真理之光和无限大爱里!

 

附诗一首:


让活水穿越水木春秋


2016年9月25日,秋雨纷纷的下午,在清华大学李文正图书馆的三楼,选了一个窗边的书桌坐下。混迹于众多和我儿子同龄的学生当中,让心思穿越了一下时间,回到了26年前在校读书的状态

 

窗外,雨浸的路面、草地,

背包骑车的学生,

你们行往何方?

 

对面,沏着热茶的水杯、播放着球赛的电脑、

马哲教材、实验报告,

带耳机的学生,

你在吸收着什么信息和能量?

 

北院的清风绿地未改

三号楼的红砖飞檐还在

 

我和多年前的我,有什么区别?

我和对面的学生,有什么两样?

 

我依然饮食、作息

我仍在思想、学习

 

学问、见识、阅历的增长

都无关内心的满足

 

成就、地位、财力的积累

也不能成就回家的梦想

 

自强不息不敌熵增

厚德载物自力难及

 

这些年,我所收获的

是课堂上没有教过的——真爱

是学问里无法传递的——平安

 

都是来自那位至圣者

就是那秋雨之福的源头

 

祂赐我关乎生命之道的终极教材

并亲自作我灵魂的工程师和人生的导师

 

祂以慈绳爱索吸引我,使我的灵魂苏醒

为祂的圣名,引导我走上通往永恒的义路

 

祂以圣爱浇灌我

激励我逆转本性,去传递祂的恩典和真道

 

在青春渐远的身体里

祂带领我心灵不断成长,

心意日日更新

 

在令人怀旧的水木校园里

我看到祂那活水江河

清源如许

穿越春秋

长流不息

  

赵征 1990年清华大学汽车工程系毕业,1995年获得美国Oklahoma大学机械工程硕士,2005年获得美国Michigan大学管理学博士。目前在美国Kansas大学任教,与先生一起参与校园福音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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