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债荒”实为“心慌” | 银行流动性管理如何“纠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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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金融时报
记者：赵萌
2018年，注定是全面金融监管落地的一年。这一年，“开局不凡”——首周，监管层针对商业银行大额风险暴露、股权管理、委托贷款等连续下发多项监管文件。记者通过梳理发现，监管新规在内容上基本都在强调对银行业金融机构业务的规范，而核心导向则在于控制杠杆率。
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今后三年要打好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攻坚战，其中的重点便是防控金融风险。在清理整顿金融乱象、防控金融风险、规范金融秩序的调控思路下，同业业务成为“去杠杆”进程中被着力“敲打”的对象，银行通过同业负债或发行同业存单获取资金再对接同业理财而获利的模式将不可持续。
因此，有业内人士认为“负债荒”来临。展望今年一季度，市场流动性将如何表现？所谓的“负债荒”又该如何解读？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银行研究中心主任曾刚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总体来看，2018年市场流动性将与2017年类似，且鉴于市场预期和货币政策工具的不断完善，流动性波动情况应好于2017年。”
流动性步入紧平衡
2017年以来，在金融去杠杆持续推进以及稳健中性货币政策之下，流动性供需的紧平衡状态仍在持续。通常而言，银行机构在每年的一季度存在着信贷冲锋惯性，然而，兴业研究团队认为，考虑到央行在去年四季度货币政策委员会例会中将三季度“维护流动性基本稳定”的表述改为了“维护流动性合理稳定”，一季度市场流动性并不乐观。
业内人士认为，综合最近一段时间的去杠杆监管政策以及流动性操作情况来看，充分体现了货币政策的取向是“不松不紧”。“近期密集发布的监管政策倾向‘即期’调整。”兴业研究分析师何津津表示，从监管政策的执行时间起点来看，基本上是“自公布之日起施行”，强调的是“即期”调整，体现了监管层坚决的“去杠杆”态度，也在货币政策取向上表现为“不松”。但是，对于流动性的相关操作却均是“远期”安排，例如，2017年9月30日，央行宣布“定向降准”，而实施时间为2018年第一季度，体现了央行对于不发生系统性风险底线的坚守，也即货币政策取向的另一半——“不紧”。
“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货币政策要保持稳健中性……调节好货币闸门。因此，2018年货币政策仍将保持中性。”曾刚对记者说，“不同的时点，影响流动性的因素各不相同，总体来看，利率将在一个较高的水平上下波动，这有助于为去杠杆创造一个有利的利率环境和条件。”
就2018年一季度来讲，多位受访专家表示，流动性或将比去年四季度情况要好，原因在于：一是时点已经跨年；二是定向降准落地实施，资金面将比去年底宽松一些。
同业业务回归流动性管理本源
综观近期密集发布的监管新规不难发现，同业业务似乎成了“众矢之的”。而实际上，自去年以来，监管层始终没有停止对银行同业业务的“敲打”：2017年3月份强监管大幕开启之初，“三违反三套利四不当”等多项监管政策便剑指同业业务；此后，大资管新规也为银行同业业务戴上“紧箍咒”；商业银行流动性新规不仅在其新增的3项监管指标的测算方法中隐含着对同业业务的抑制作用，更是明文提出对同业业务的规范。
由此，银行通过同业负债或发行同业存单获取资金将愈加艰难。因此，市场上便有声音称“负债荒”来了。“同业业务的本质是管理流动性风险。一些中小银行通过同业业务实现资产规模的超常规发展，不但偏离了流动性风险的管理目标，反而使同业业务成为了流动性风险的一个重要来源。”曾刚表示，“一系列监管政策的目的是让同业业务回归到流动性管理的本源上去，促使银行根据自身业务发展需要在金融市场上进行资金余缺的调剂。而由同业所产生的以资产扩张为目的的‘负债’本就应该‘荒’掉。”
曾刚认为，银行的发展理念必须要转变，由规模扩张转向高质量、内涵式、资本节约型增长，进一步向精细化的经营管理和高水平的经营效率要业绩。“一旦这个理念转变过来了， ‘资产荒’的问题便也不存在了，因为银行追求的不再是规模扩张，不需要过多的负债。说到底，‘负债荒’其实是‘心慌’。外部监管环境约束了同业负债，但一些银行的理念却还停留在依靠规模扩张获利的阶段，这种反差正是‘心慌’的根源。”曾刚说。
不过，专家对于银行转变经营理念的预期仍持乐观态度，银行经营理念的转变以及对强监管的适应都需要一个过程，银行也在加大对主业的创新并拓展一些新的业务机遇，例如房地产领域的租购并举、绿色金融、普惠金融等。
流动性久期管理仍是关键
近期发布的监管政策，无论是同业业务监管，还是流动性风险管理，实质上无不强调银行机构的负债稳定性。未来，银行特别是中小银行该如何加强自身的流动性管理、寻找到稳定的负债来源？
专家表示，银行应做好资产和负债期限的匹配，即久期管理，避免过度期限错配导致流动性紧张。在负债来源方面，虽然主动负债在合理范围内仍有存在空间，但从银行流动性管理角度来讲，需要把更多精力回归到核心存款的吸纳上。
“核心存款就是稳定性更好的存款，例如储蓄存款和企业结算资金，不仅相对稳定，而且成本较低。”曾刚表示，考虑到存款竞争越来越激烈，银行想单纯通过提高存款价格来获得核心负债增长的难度越来越大，银行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如何获得核心存款。
曾刚预计，负债重心由同业负债转向核心负债，是未来发展的重要趋势。而在这一过程中，银行仍旧面临诸多挑战，单有“存款立行”的理念并不足够，而是需要更多的创新、更好的客户服务体验以及更高的效率，才能获得核心存款的增长。
多数业内人士认为，在金融强监管、流动性紧平衡的大背景下，银行机构的最优策略将不再是与政策部门的博弈，而是遵循和顺应监管要求，主动优化调整资产负债结构，降低风险敞口，同时结合行业发展趋势，抓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及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机遇，尽早加快战略调整、转变经营发展理念，抢占行业发展战略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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