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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启示录:一个不会建“墙”的总统不是好房地产开发商

2017-02-05 袁源 国际金融报


上任两周以来,特朗普试图建三面“墙”:移民“墙”、贸易“墙”、汇率“墙”。

有些是有形之墙,比如美国墨西哥之间的移民墙;有些是无形之墙,比如无限期禁止叙利亚难民入境。有些“墙”已经实施,比如退出TPP;有些“墙”正帷幄,比如推行“边境税”、指责其它操控汇率。

“让美国再次伟大”是特朗普建“墙”的最高行动纲领,“制造业回流”是其建“墙”的最低施政目标。有些政策固然能满足部分选民的政治“胃口”,但是,没有哪一项政策的经济成本小,这是决定这些“墙”有多牢固的最大风险。

移民之“墙”

1月28日,特朗普与澳大利亚总理特恩布尔通了一通电话。特恩布尔希望,美国接收滞留在澳大利亚庇护所的1250位难民,因为奥巴马有承诺,不过,很显然,特朗普没答应。本该持续1个小时的电话,25分钟后,特朗普怒气冲冲地挂断了,因为“这是有史以来最糟的一次”。

这通电话前,特朗普陆续签署行政命令,力阻墨西哥人、信奉伊斯兰教“有恐怖倾向”的七国公民、叙利亚难民入境。如果答应特恩布尔的要求,特朗普可谓自打嘴巴。

特朗普先是签署了两份加强边境安全的行政命令,内容包括在美墨边境修建隔离墙、停止向难民聚居的城市提供资金、加大边境执法部门的执法力度等。

随后,特朗普宣布,美国将在120天内暂停所有难民入境;在90天内暂停伊朗、苏丹、叙利亚、利比亚、索马里、也门和伊拉克7国公民入境;无限期禁止叙利亚难民进入美国。

有消息称,特朗普团队正在研究制定新的行政命令,将禁止各国可能需要靠社会救济的移民申请人,那些已经取得合法居留、但需依赖救济金的移民也有可能被遣返出境。

特朗普颁布限制难民和旅客命令后,谷歌、脸书、微软等科技业者都表达反对立场,指这项政策违反美国立国原则、为创新引擎带来中断的风险。这些科技公司强调,他们需要来自全球各地的员工来开发产品和服务。

特朗普的“美国优先”行政命令里,下一个被限制的业者可能是与海外程序设计师等技术工种相关的H-1B签证。

如果特朗普的新工作签证政策一旦实施,可能直接冲击印度科技服务商。消息传出,印度科技类股应声重挫。

还有一项与外籍人士工作签证有关的行政命令在酝酿,如果被认定“与国家利益不符”或违反美国移民法例,签证取消。消息人士透露,草案目前已在部门官员间流传,但无法确定是否会进一步落实,若生效,影响将扩大至所有国家移民及外国人签证,届时造成的后果将会比目前的7国禁令还要更严重。

贸易之“墙”

除了移民“墙”,特朗普还在制造贸易之“墙”。

美国国会共和党团准备提出“边境税”法案。“边境税”就是对进口品加税、对出口减税。若“边境税”成为现实,美国的贸易伙伴将遭受重创。比如英国对美出口产品的需求弹性很高,因此“边境税”可能使英国对美贸易从10亿美元顺差,转为190亿美元逆差。

美国共和党国会党团及政府正积极推动“边境税”。而众议院议长保罗·雷恩(Paul Ryan)则是边境调节税的主要倡导者。他表示,这一针对进口商品的税收令美国政府增收1.2万亿美元,这将是国会支付特朗普所提出的大规模减税计划的唯一方式。保罗·雷恩近日表示,税改将与春季预算一起推出。众议院拨款委员会主席布莱迪表示,将以“蛙跳”战略进行30年来最大规模的税制改革。

据CNBC此前分析,当前,美国企业税率为企业全球利润的35%,而共和党将彻底改变这一税率。共和党提出的征税方案是:基数为企业的国内收入减去国内成本,税率为20%。这一方案将有利于出口,但损害进口。

这意味着,该税收制度改革激励美国本土制造,因为企业再也不能通过扣除他们的海外支出来减少其应税收入。本质上,该方案就是在补贴出口企业,而对进口商品征收20%的税。

如果边境调节税最终获得通过,导致美国贸易和税收政策发生重大改变,那么它对世界其他地方的负面影响将会更大。

德意志银行指出,“边境税对贸易的杀伤力将非常强大。”据德意志银行计算,如果美国对进口产品实施20%的“边境税”,墨西哥受创最重,加拿大及越南、马来西亚、泰国都将受重伤。

汇率之“墙”

特朗普团队还向汇率“开枪”了,先中枪的是德国和日本。

特朗普的国家贸易委员会主席 Peter Navarro 表示,德国正在使用“严重低估”的欧元“揩油”美国及其欧盟合作伙伴。

因为欧央行与美联储的货币政策路径分化,在过去两年中,欧元兑美元走弱。据英国《金融时报》,Peter Navarro 表示,欧元是一个“隐性的德国马克”,其低估值价使德国和其主要贸易伙伴相比具有优势。Navarro 还认为,德国是与欧盟达成美国贸易协议的主要障碍之一,并宣布与“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关系”(TTIP)的谈判已经终结。

德国与美国和大部分欧元区的大量贸易顺差,已经导致了多年的摩擦。虽然外界对德国经济政策的批评,从欧债危机以来就不曾间断,但还鲜有人批评,德国有意使欧元走弱以期有利于本国。

德国财政部发言人拒绝就Navarro的指责进行置评。不过,德国总理默克尔称,德国一直要求欧洲央行保持政策独立性,德国不可能影响欧元汇率。

对于日元的批评,特朗普亲自上阵,“日本等国多年来操纵外汇市场,他们玩转贬值手段,而我们就像一群傻瓜一样坐视不理。”

民意沸腾

特朗普政府对移民的立场引发越来越多争议。相关国家,甚至是盟国均表达了不满。

遭到特朗普冒犯的墨西哥总统培尼亚取消了访美行程。

1月31日,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直言,美国是“威胁”。随后,德国总理默克尔的发言人说,“默克尔认为,想要打击恐怖主义,不能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某个种族和信仰的所有人。”特朗普禁止7国难民和公民入境的命令是在英国首相特雷莎·梅访美结束后几小时下达的。访问期间,一张特雷莎·梅牵着患有楼梯综合征的特朗普走过白宫长廊的照片被曝光。

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研究主任夏皮罗对此称,“特蕾莎·梅在白宫门前阶梯上扶着特朗普的手好让他不致跌倒,但这不代表几小时后,特朗普在命令上签字时,会考虑到这是否影响到特蕾莎·梅、英国的政治和英国的公民。”

共和党内部对特朗普的移民禁令也有分歧。部分共和党议员批评移民禁令囊括的范围既广泛又危险,国会议员萨西(Ben Sasse)说:“如果我们持续告诉中东世界,美国人把所有的穆斯林都当作圣战士,那恐怖分子就赢了,因为他们会告诉小孩子:美国人禁止穆斯林,因为美国是个单一宗教的国家。”

根据路透社/艾普索斯(Ipsos)1月31日发布的一项民意调查,美国人对特朗普的移民行政命令有明显的分歧,总体而言,赞成特朗普的人比反对的人多出8%。不过,约41%的受访者表示,美国正在树立“一个坏榜样”。

特朗普连番的“筑墙”行动,引发全美各界人士反对,数以万计的人在白宫前和全美各地机场聚集,示威抗议。

进入2月,“反特朗普”运动已经蔓延到大学。当地时间2月1日,加州伯克利分校(UC Berkeley)酿成暴乱,上千名学生为抗议一名新闻编辑者赴校演讲,在校园内进行非暴力示威游行。最后警方出动,现场十分混乱。但特朗普处理此事的方式,是透过推特表示,或许不再资助伯克利学子联邦经费。

华尔街忧心

特朗普上任后,可以说是“一天一命令”,积极兑现竞选承诺。特朗普目前为止签署的各项行政命令,几乎都是推翻前任总统奥巴马的政绩,包括废除奥巴马医保制度、退出TPP、重启跨越美国内布拉斯加州,以及加拿大亚伯达省的“基斯顿XL输油管”(Keystone XL Pipeline)和美国境内的“达科他输油管”(Dakota Access Pipeline)计划(这两项计划因为环保问题而被奥巴马否决,但特朗普强调,基斯顿XL输油管建设计划可为美国创造2.8万个就业机会)。

纽约智库外交关系协会(CFR)资深研究员卡恩的研究报告认为,除了造成民意困扰和社会混乱外,特朗普的行政命令恐冲击美国经济,“若美国对穆斯林国家的旅游禁令持续发酵,每年损失估计达140亿到300亿美元,若考虑外溢效应,则损失扩大至310亿到660亿美元,工作损失数目在5万至13万多美元之间,教育支出损失达46亿美元。”

除了旅游方面的直接经济损失,特朗普的行政命令让投资人担忧,进而加剧全球金融市场震荡。

自去年11月4日总统大选尘埃落定后,短短两个多月内,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DJIA)累计升幅超过一成,1月底更是冲破两万点,创历史新高。

不过,眼下,一些金融街大佬对特朗普行情有些忧心。

汇银交易室主管表示,特朗普上台后,并未聚焦投资人期待的财政政策,反而祭出移民措施,让外界感到不安,市场避险情绪升温。

去年11月看好特朗普刺激经济的全球最大避险基金桥水(Bridgewater Associates)创办人达里欧担心,特朗普的民粹政策可能的破坏效果大于亲商的政策。

原本即挺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的亿万富豪索罗斯1月表示,股市在特朗普当选后掀起的行情将会中止,“特朗普是个骗子,想当独裁者。”

特朗普行动


● 1月23日,特朗普签署行政令,正式宣布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


● 1月24日,特朗普签署行政令,推动两条石油管线的建设,其中一条管线计划将加拿大生产的重油送往美国加工。


● 1月24日,特朗普签署行政令,要求建造美国和墨西哥之间的“边境墙”,这一做法引发墨西哥方面强烈反弹,两国领导人原定1月31日的会晤被取消。


● 1月26日,特朗普接待就任后第一位到访的外国领导人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就美英“特殊关系”举行会谈。


● 1月27日,特朗普要求国务院采取“新审查措施”,120天内禁止所有难民入境美国,在90天内暂停伊朗、苏丹、叙利亚、利比亚、索马里、也门和伊拉克7国公民入境美国;无限期禁止叙利亚难民进入美国。


● 1月28日,特朗普下达总统备忘录,要求美国军方在30天内拿出打击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新方案。


● 1月30日,特朗普解除萨莉·耶茨代理司法部长的职务,并任命弗吉尼亚州东区检察官达纳·本特担任代理司法部长。


● 1月31日,特朗普宣布提名尼尔·戈萨奇担任最高法院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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