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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西兰每三个人就有一把枪,而这幕惨剧让法律开始反思……

李曦子 国际金融报 2019-04-18

“17分钟改变了新西兰。”

新西兰枪击案发生后,德国《世界报》这样评论。

3月15日,在新西兰克赖斯特彻奇市的两座清真寺发生了大规模枪击案,惨案造成50人死亡,约 50人受伤。

这堪称新西兰史上“最黑暗的一天”。曾经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事件会在这个国家出现。

在新西兰,大约每三人就拥有一把枪,人均持枪率全球最高。

然而,相对于美国等其他国家,新西兰的恶性事件发生率较低。2018年,在这里仅发生了48起凶杀案,创40年来新低。

新西兰人曾以此为傲。但是,枪击案的发生,让新西兰对“枪支”的存在开始反思。

3月16日,新西兰总理阿德恩表示,未来将修改现行枪支管理法律,禁止买卖半自动步枪。

3月18日,阿德恩再次发声,表示内阁已经就改革枪支管理法达成“原则性一致”,将于10天内公布具体的枪支管理办法。

而由于枪击案的发生,原定于本月23日的新西兰规模最大的枪展“库姆军用物品展”(Kumeu Militaria Show)也已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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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持枪”


3月16日,新西兰总理阿德恩证实,“3·15”枪击案主要嫌疑人布伦顿·塔兰特使用了5件武器行凶,包括两支半自动武器、两支霰弹枪和一把手枪,其中一些武器经过改装,杀伤力更大。“这是我们未来修改法律时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路透社报道称,嫌疑人使用的半自动步枪在新西兰可以合法买卖,但需要登记,在相邻的澳大利亚,同样的枪支则被直接禁止。

在新西兰,公民拥有枪支的最低法定年龄是16岁,而申请拥有军用半自动武器的最低法定年龄则是18岁。只要完成相关安全科目和背景审查,新西兰公民就可以申请有效期10年的持枪证。虽然卖枪的商家需要持有Dealer牌照,但买卖枪支的过程非常自由,甚至可以通过快递邮寄,买家完全不需要上门露面,可以在网上转账、在家中收货。

据CNN报道, 2017年,在新西兰申请枪支许可证的43509人中,只有188人被拒绝。只要被警方认为是“合适的”申请人,最后基本可以如愿以偿拥有枪支。

在拿到持枪证后,根据新西兰现行的枪支管理法律,持枪者不需要分别登记他所有的枪支。因此,CNN评论称,虽然有枪支管理法,但新西兰的枪支登记制度比除美国外的大多数西方国家都宽松。

澳大利亚控枪专家菲利普·阿尔珀斯表示,新西兰政府也不知道民间到底有多少支枪。

而根据《卫报》预计,新西兰不足500万的人口,拥有大约150万件枪支,包括长枪、短枪、手枪、自动、半自动、猎枪、甚至狙击步枪。据新西兰海关官方数据,每年约有55000支新武器进入新西兰。

2

“枪没有杀人”?


在枪击案发生后,新西兰总理阿德恩立即表示,这是新西兰史上“最黑暗的一天”,并承诺进行枪支管控。

3月18日,新西兰内阁达成“原则性一致”,准备改革枪支管理法,称将于10天内公布具体的枪支管理办法。

但是,在新西兰,想控枪并不容易。

阻力主要来自那些对枪支“安全性”充满自信的武器商和民间组织。

新西兰最大的武器商“枪械之城”曾公开表示,新西兰是全球人均持枪率最高的地区,但以未发生过恶性案件为傲。

据CNN报道,在本次枪击事件发生前,新西兰历史上最严重的大规模枪击事件,要追溯到30年前。

当时,一位名叫大卫·格雷的男子持枪发动袭击,导致13人死亡。事件发生后,新西兰对枪支法律进行了严格审视,最终促成了1992年关于军用半自动枪支管制的修正案。

但此后,在2005年、2012年、2017年,修改完善枪支法的提议都以失败告终。

警察和一些协会组织要求更严格的法律,但枪支团体以“枪没有杀人,杀人的是人”的言论来反击,国会各大政党在枪支团体游说和大选压力下摇摆不定,提案反复撤立,到目前为止,《武器法修正案》已经修改第四稿。

新西兰是一个发达农业国家,在新西兰乡下,有很多业余猎人和射击手,全国大概有25万名登记在案的持枪者,持牌枪械管理员委员会(COLFO)是新西兰主要的枪支游说团体,此外还有新西兰竞技射击协会和全国射击者协会等组织。

而相比之下,主张控枪的社会力量非常薄弱。

目前,新西兰绿党和反对党已经表态会支持枪支法改革。但据英国《卫报》报道,新西兰反对控枪的游说团体“势力很大”,获得参与联合执政的新西兰优先党和不少代表农业区的议员支持,这可能会阻挠阿德恩的控枪倡议。

有分析指出,新西兰可以借鉴澳大利亚的经验,借这次惨案的契机,通过全面控枪法案。

1996年,在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阿瑟港发生了恶性枪击案,造成35人死亡。执政党与在野党迅速达成一致,一举通过全面控枪法案,此后至今,澳大利亚再也没有发生导致群体伤亡的恶性枪击案。

2017年,澳大利亚启动“枪支大赦”行动,鼓励公众交出非法持有的枪支。持枪人只要在特赦期内交出枪械,就不会成为起诉或调查对象,而等特赦期结束后,如果被查出非法拥有枪支,则会面临监禁或罚款。这项行动的成果是在三个月内收回了5万多件枪支,占澳大利亚非法枪支总数的20%。

3

“另一把枪”


在本次枪击事件后,社交媒体平台也成了公众的讨伐对象。

舆论认为,社交媒体成了促成枪击案的“另一把枪”。

据路透报道,主要嫌犯塔兰特通过脸书账号直播行凶过程,随后该内容又被分享到推特、YouTube、Whatsapp、Instagram等平台。在脸书接获警方要求,删除其账号和视频之前,直播已进行了十几分钟。而在行凶当天,塔兰特还通过推特发布了一篇长文,宣扬白人至上主义的极端思想。

3月17日,新西兰总理阿德恩表示,她将要求脸书、YouTube等社交媒体公司回答,枪手如何能够利用这些社交媒体平台进行直播,将枪杀50名普通民众的画面置于网友面前。

脸书表示,在新西兰枪击事件发生后的24小时内,他们已在脸书上删除了150万条与新西兰枪击案的有关视频。

《新西兰先驱报》指出,“这是首次着眼于社交媒体传播的袭击”,人们对社交媒体在此类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已“忍无可忍”。

美国智库伍德罗⋅威尔逊中心高级研究员加布里埃尔⋅魏曼做的一项研究结果显示,宣扬恐怖主义和极端思想的个人和组织正越来越多地利用脸书、推特等社交媒体平台来传播信息和招募成员等。

阿德恩认为,此事将在全球激发更多要求有效监管社交媒体平台的呼声。

记者 李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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