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丨拉大锯、扯小锯,姥姥门前唱大戏
✎开头的话
郝妙海先生也是我们老南郊人,出生在“华北明珠”的晋阳湖畔。工作经历丰富,而对本土文化民俗一直有所研究,多有所作,蒙其不弃,选了一些旧时歌谣,与小伙伴们一起鉴赏——
拉锯、扯锯
记忆中小时候的冬天似乎比现在要冷,而冬天的天似乎也比现在黑得早,夜也格外的长。草草吃过黑夜饭,母亲去厨房收拾碗筷,父亲从街门外抱一抱玉茭圪榄(杆)回来。曲折了,塞一把在炕洞里。然后划取灯儿(火柴)将皮皮(编席子剩的短苇皮)点着,伸向炕洞。稍倾,便有烟冒出,吹几口气,火苗一窜,玉茭疙榄被引燃了。立时,火光一闪一闪,炕洞对面的墙上,便有了父亲忽明忽暗的身影。盘腿坐在炕沿边的爷爷,装一锅旱烟,在炕火中就着了,“吧打!”“吧打!”吸了起来,一幅很惬意,很满足的样子。
炕洞中的火越烧越旺,屋子里有了一丝丝暖意。这时,奶奶就会召呼坐在炕洞前烤火的我和妹妹上炕。炕上,简单的被褥已经拉开,我们把脚伸到褥子下面,感受那由炕石板传来的温度。洗完锅碗的妈妈回屋了,款款地将炕侧窗台上的油灯点着,开始做针线活。父亲烧完外间的炕,另抱一抱玉茭圪榄里间去了。奶奶则陪着我们兄妹俩倒歇话,作游戏。其中有个游戏,动作特简单,两个人面对面离开适当的距离坐好了。双手拉在一起,你拉过来,我拉过去,两人一俯一仰,极像村里木匠拉锯解板的动作,名字就叫“拉锯、扯锯”。别看动作简单,我们却百玩不厌。因为每当我们拉来拉去时,奶奶都会教我们吟唱一些十分顺口的歌谣。其中一些,六十多年过去了,仍记忆犹新。
1
拉大锯,解木头,
妹妹嫁的枣园头。
哥哥要瞭圪,
没牲口。
枣元头,是今晋源区姚村镇的一个村子,离我们村也就三四十里地吧。但小时候仿佛觉着这个地方就有天来远,没牲口骑怕永远也走不到,因而小心眼里就盼着妹妹说甚也不敢嫁到枣元头。但太原县村子多了去,为啥专提枣元头,奶奶已过世几十年,怕是没人能回答了。
2
拉大锯、扯小锯,
老娘啊门上唱大戏。
请闺女,唤女婿,
不害羞的毛毛也要去。
没穿的、没戴的,
夹襖儿套了个坎肩只。
由于母亲是一个村的,我的姥娘啊离我家虽隔着几条街,却也不远,想去并不难。然而,直到奶奶过世,村里却不曾唱过大戏。所谓“夹襖儿”就是一层面子,一层里子,现在已很少有人说这个词儿了。但小时候,它就是春秋两季唯一的衣服。有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天大冷时,大人们剥开里子絮点旧棉花就顶棉衣穿了。坎肩,现在叫马甲了。那时能套件坎肩穿已是很奢侈的事,不能算“没穿的、没戴的”了。
3
拉锯、扯锯,
解板、割柜。
什么板?柳木板;
什么柜?烂大柜。
时世弄人,长大以后,我在当时的生产队当过几年木匠,干过一段“拉锯、扯锯”的营生。成天打交道的,也大都是柳木板。不过这些柳木板,都是用来箍茅桶,修平车,并不是用来“割柜”。但小时候,家中的确是有一个大柜,虽不至于“烂”,却也很旧了。因屋内潮湿,漆皮已开始脱落,柜腿也有腐迹。然而,那却是全家人的百宝柜。家中凡值钱点的东西,都被奶奶塞在柜里,门上还挂了个大铜锁,小孩子是绝不让翻动的。
啊!“拉锯!扯锯!”我温暖的儿时记忆,一个至今未曾忘记的小小游戏。
(本文配图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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