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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18年8月19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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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人口问题,专家怎么成了流氓

海涛评论 海涛评论 今天

 

2012年5月30日,陕西省镇平县曾家镇,“计划外怀孕”的冯建梅被“镇上的人”盯上了。

 

6月2日早上,“镇上的人”将躲在亲戚家的冯建梅架上了救护车,并用她的外套蒙住了她的头。

 

下午,冯建梅被带到镇平县医院,被“打针”终止妊娠。她说她甚至感受到了婴儿在她腹中死前长达4个小时的挣扎。

 

冯建梅躺在医院病床上,与死婴合影的照片,当时引发了舆论的巨大关注,以至于惊动了国外媒体。

 

按照冯建梅家人的讲述,如果当初能够交3万元,这个孩子就有资格出生了。由于她逃跑了一次,价格被提到4万元,“一分也不能少”。

 

钱没凑够,又正赶上镇政府急于摘掉计划生育“黄牌”,冯建梅遭遇了强制引产。

 

事实上,冯建梅的遭遇并不是特例。在此之前的多年,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强制引产的孩子还有很多,具体多少,无法统计。

 

冯建梅的噩梦发生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少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上已经逐渐感受到,中国人的生育意愿正在下降,一些人口学者已经开始呼吁全面放开二胎。

 

官方对此一直没有明确的信息,计生话题,一直比较敏感。

 

2015年10月底,也就是冯建梅被强制引产41个月后,国家的政策突然变化,宣布全面放开二胎。

 

冯建梅在手机上看到这个消息后说,如果早几年放开,那个孩子已经3岁了。

 

时间太奇妙。

 

转眼到了2017年。很多大城市开始抢人了,买房就落户,有本科学历就给户口。

 

有些地方发现自己没有抢人的条件,干脆鼓励当地“造人”。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冯建梅大概无论如何想不到,现在很多地方开始鼓励生育了。

 

因为,放开二胎快三年了,但是并没有多少育龄妇女愿意生二胎。

 

2018年,虽然有些地方还在征收三胎“社会抚养费”,但一些地方开始酝酿补贴生育二胎的政策了。

 

显然,以当下的养育成本及社会心态而言,鼓励生育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效果的。

 

于是,一些专家开始为“鼓励生育无效”开药方了——有的药方,通俗地讲就是不生二胎“罚款”。

 

2018年8月16日,有两个学者,联合署名,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提高生育率:新时代中国人口发展的新任务》的文章。

 

文中提出了一个建议:设立生育基金制度,规定40岁以下公民不论男女,每年必须以工资的一定比例缴纳生育基金。家庭生育二胎及以上时,可申请取出生育基金,并领取生育补贴;如公民未生育二孩,账户资金则待退休时才能取出。

 

2018年8月17日,中国政法大学教授胡继晔说,必须鼓励生育,未来不仅可以设立生育基金制度鼓励生育,还要对丁克家庭征收社会抚养费。

 

同一天,学者易富贤建议,对男女实行差异化教育,推广网络教育,让妇女平均初育年龄控制在25岁以内,多数妇女有条件在30岁前生三个孩子。

 

无一例外,上述专家学者都遭到了网民痛骂。

 

以前网上流传一句话:看到国家这么流氓我就放心了。现在可以补充一下,原来专家比国家流氓多了。

 

其实,无论是国家,还是专家,初衷都是好的。在人口这个问题上,“好心的专家”之所以被骂成流氓,是因为他们的开出的药方忽略了一个底线:我们出台一个政策,我们管理一个国家,根本的目的是保障人的权利。

 

保障人的什么权利呢?保障上天赋予人的权利不被侵犯。生存是一种权利,生育当然也是一种权利。权利之所以是权利,就是在于它神圣不可侵犯。

 

一个成年人想生孩子是权利,一个成年人不想生孩子也是权利。


觉得人口多了,便对想多生孩子人的处罚,觉得人口不够多了,对不想生孩子的人处罚,这首先是侵犯了个人的权利,其次是骨子里把人当成了工具。

 

自由人与奴隶的区别就在于,自由人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身体和资源,而奴隶呢,虽然也是人,却是别人的工具,任由主人支配。那些把人当成工具的想法,类似于把人当成了奴隶。

 

反映清末维新变法失败的电影《谭嗣同》里有两句台词——谭嗣同被杀前,他的夫人说,“我们还没有孩子”,谭嗣同说,“这样的国家,多一个孩子不是多一个奴隶吗”?台词的逻辑就是,既然人是被奴役的,既然人的权利是不被保障的,所以,孩子不生也罢。

 

这样的电影台词,谭嗣同是否真的说过,我们无法知道,放在电影里,其实就是“革命教育”——满清奴役人民,所以我们才革它的命,建设一个把人当人,一个保障天赋人权的新社会。


 

上天说,人人生而自由,但现实又说,人人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一个美好的社会,或者说一个不太坏的社会,是应该尽量减少枷锁,释放自由。但这样的社会建设起来确实不容易,中间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需要一代一代人发挥聪明才智,去解决这些问题。

 

各行各业的专家,就是解决这些问题的精英。前文提到的专家学者,我相信他们也是精英,相信他们这两天发表的观点,也是为了把社会建设得更美好。可是一不小心,他们忘了“初心”,美好的社会应该把人当人,让人有尊严,而不是把人物化、工具化,他们忘了这些,因而成了普通大众眼里的流氓。

 

这就尴尬了。尴尬之余,我想解释一下专家型的流氓是怎么产生的——专家,主要社科型的专家,他们面对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容易陷在自己研究的领域里,他们出的主意想的办法,基于自己设计的一个模型。不小心,就忽略了最基本的底线。

 

比如,一个著名教授说中国的综合国力已经超过美国。他的论证模型是什么呢,是中国的钢产量,因为他念念不忘很多年前领袖对中国钢铁产量太少耿耿于怀。于是,由于中国的钢铁产量已经跃居世界第一,他就认为中国的综合国力世界第一了。我查了一下,他们家确实对钢铁情有独钟,他们家兄弟几个的名字分别叫鞍钢、包钢、本钢、红钢。

 

这就闹了笑话,你到社会上随便问一个人,他都不会认为中国的综合国力超过了美国。这就很奇怪,一个教授,一个专家,反而失去了常识。我想,他大概是陷入到自己设置的一个井里了。他太“专”了,当然,也有人理解为太“坏”了。

 

回到前面人口专家的最新建言,从公民工资里扣生育基金,不生二胎就到退休的时候再把钱退给公民,向丁克家庭征收社会抚养费等等,这也是失去了常识,也是太“专”了。当然,剥夺人的自由、扣人的钱,被人骂“太坏了”,也是活该。

 

公民照常纳税,照常交社保,凭什么就要因为生育的问题扣工资呢?工资是别人的合法财产,你不经允许就扣,跟抢劫有什么区别呢?一对夫妻选择丁克,那也是他们的自由啊,是天赋的人权啊。再说,他们老的时候“被社会抚养”么?即便“被社会抚养”那也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纳过税交过社保啊。

 

思来想去,我倒不觉得专家是流氓,而是觉得他们的脑子在某些时候短路了或某些地方生锈了。这些人跟那个数年前被强制引产的冯建梅女士,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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