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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跨性别者谈恋爱,是怎样的体验?

北京同志中心 北京同志中心 2019-04-21

  初中同学聚会的时候聊起LGBT的话题,我初中的同桌不了解LGBT中的T的含义,于是我向他解释。他听完我的解释(“就是生理上是女孩子,但是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男孩子,或者相反”)后,一副“这超出我理解能力了我们换下一话题吧”的样子说:“那不就是同性恋吗!”


  大家略过了这个话题,可我心里还是有些委屈。

  因为,我就是一个与跨性别者谈恋爱的女孩。

  与跨性别者谈恋爱,是怎样的体验?

1.另一种爱情的结晶,就是更单纯的浪漫——我们的故事


  跨性别者真的与每个人没什么不同,与他们谈恋爱,也不是一件多么特别的事。像蔡依林的歌,不一样也一样吧。我们的故事,就是简单而温暖的情侣故事。


  我以为自己是个同性浪漫的无性恋,我以为跨性别就是从一种性别想要跨到另一种,但这些都因ta而改变。与ta在一起的那天,我发了一条微博说自己“突然变成了泛性浪漫的无性恋”。


与前任分手后在热拉刷到自我介绍是gender queer的ta,开始聊天,开始互相了解,三观契合。我开始知道ta是生理女性,一直认为自己是女跨男,但渐渐认同了拒绝二元划分的gender queer的身份,知道ta想收养流浪猫;知道ta虽然是工科学霸但总因基础知识不够扎实而自责,而想做更加踏实的事情;知道ta的英雄梦想……Ta在3km外的另一所学校,会来到我们学校附近健身,所以就约着来我们的食堂吃他们的家乡菜。


  渐渐熟悉,互相觉得在一起安心舒服,于是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在一起七天后就放假,而假期后我出国交换,开始一万公里外的异国。但是异国后,便能一起出国读书。



  与所有人的恋爱一样,有乍见之欢,也许也会有久处不厌。


  我们一起逛街,陪ta试各种长度的假发,让小平头的“女孩子”尝试各种东西。Ta说想留头发,我说想把长发剪短到少年的长度。我们说要毕设后出去短途旅行,暑假去上暑校或者一起做志愿者,或者到一个城市实习。我们会一起规划未来,读硕读博,之后的日子。Ta会与家人说起我,家人会要我与ta一起回去家里所在的城市。我不敢与家人说起ta,但我们在一起想怎么讲好这个故事。



  因为ta是gender queer,ta会看人们把ta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ta会顺着人们的期待稍微偏向那一边。而当我问ta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偏向哪一边的时候,ta说同我在一起的时候ta就是自己。Ta留小平头的时候对很多人的眼光都酷酷的,有点凶的样子,但是我们在一起时候眼里却全是温柔。


  经常会被一句话或是一个细节感动,所有人都是这样吧。这些故事平淡得甚至有些庸俗,但我深刻地体会到,我爱的这个人,可以没有性别,ta依然是闪光的。我们的未来,现在说海枯石烂也许太早,但未来如何。都与性别无关。



  如果说有任何与同性恋不同的事情,那就是,在跟妈妈出柜后妈妈警告我“不许再有女朋友了”,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说“好”;在那些观念上没那么宽容的国家和地区时别人开我玩笑,我可以面不改色地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的”。


  仅此而已。

2.信望爱,都一样——做ta的女朋友后


  做ta的女朋友后,我的性别观念在系统地重塑着


  最出名的与跨性别者恋爱的人,怕是李银河先生了。那个戏谑尖锐的王小波,写东西给她的时候,也变成了委屈的“如果你喜欢别人胜过喜欢我,我会哭,但还是会喜欢你”的天真孩童。然而在王小波去世十几年后,她被曝与跨性别者同居十七年。


  于是网上有人问,她与一个女性同居十七年,为什么坚称自己是异性恋?


  实是因为,李银河先生认为,性别不是由生理确定的,而跨性别者的性别,是他们认同的性别。就像金星老师的丈夫,不会有人说他是同性恋一样。


  李银河先生的伴侣大侠,是一个女跨男的存在。他希望世界认为他是男性,李银河先生也这样认为,所以她认为自己爱的是一个男性,因此自然也就是异性恋。


大侠与李银河


  跨性别不仅仅意味着从一种性别跨越到它的对立面,有时候跨性别的幅度没有那么大,也许自己的认同走在了中间,这个群体的名字就是“性别酷儿”。


  然而在性别酷儿的故事里,与他们恋爱的人,就模糊了同性恋与异性恋的区别。因为在性别酷儿的世界和解释性别酷儿的理论中,性别不是简单的二元划分。


  东野圭吾的《单恋》中对性别的描写是“一个莫比乌斯环”,沿着一边一直走,可能就会到达另一边。更通俗的说法是,性别是一个连续体,而小说中的美月恰好在男性和女性的中间位置。而性别酷儿们的认同,也大概在这个连续体中间的某些位置。他们不愿意被视为本身的性别,又或许对另一端也不是完全认同。他们也有性别的焦虑,也同样不知如何向周围人解释他们的性别。


东野圭吾《单恋》改编影视作品


  在国外这个群体开始被看到,他们发明出一种称呼方式:preferred pronoun.


  一个人可以说my preferred pronoun is he/she/they。如果一个人反对二元的性别划分,ta可能会喜欢被称为they。记得在一个小的分享会上,一个留学生小哥哥说,自己最喜欢的称呼是“ta”。因为在中文中,没有那么多区分。


  这样,一个生理男性/女性的性别酷儿可能就不会因为被叫学长/学姐而浑身别扭。所以这样虽然听起来像政治正确的无病呻吟,但只要它让一些人生活得更加舒服,便不能算无病呻吟了,对吧?

3. 庸俗的海枯石烂,世俗又凭什么为难——写在最后


  最好的朋友渐渐接受ta的性别,申请研究生也有了一些结果。我们的障碍,似乎只来自家庭。这样的感觉,与找了一个爸妈不太认可的男朋友没什么两样。


  跨性别又怎么样呢?是什么样就怎么办,非一般又怎么样。各有各一生一世,各有各的温柔乡。


  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的性别是另一种,为什么不顺着ta认同ta呢?于自己并不是什么大事,却会让另一个人过得舒服太多。何况,认同这种事,并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三五岁的时候他们就会感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他们是一群从小就开始挣扎的人啊。


  如果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并且ta勇敢地对你出柜,与其心中觉得别扭,倒不如多几分珍惜与温柔。因为一直经历着挣扎的人是他们而不是我们。经历过这些挣扎却依然善良坚强的人,实在更值得我们百倍的温柔啊。


  毕竟,神不神圣,爱这种信仰,又谁说了算呢。


#文中图片源于动画《恋爱禁止的世界》

撰稿:Emily

编辑:囤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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