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剧是流行于广东、广西、港澳和海外侨民等使用粤方言地区的民间艺术。
粤剧发源于明末的弋阳腔和昆腔,兴盛于清代咸丰、道光年间。
广东人以“梆簧”(西皮、二簧)作为基本曲调,兼收高腔、昆腔及广东民间乐曲和时调,用“戏棚官话”为基本语言,间杂以粤方言,逐渐形成粤剧。
从小在粤西长大,可以说是在粤曲声里长大的。
每当村里镇上神灵的诞辰祭祀,庙前就会开始用毛竹搭起庞大的戏台,那些装着戏服道具的大木柜子,还有牵起的处不在闪亮的大灯泡,对于乡间小孩们来说,都是足以引起极大的好奇心和强烈神秘感的物事。
在戏台上奔跑嬉戏,等待箱子打开,看演员们化妆吊嗓子,偷耍一下五颜六色的兵器道具,偶尔闯闯小祸,就是那个时节最快乐的事情了。
不过,那时,到了演出的晚上,搬着小凳子占头位,看文武生和花旦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其实内心觉得粤剧不太好听,还是港台流行歌比较动人。
最热闹好看的是武戏,一群兵卒和拿马鞭花旦的对打,两个花脸打倒了另外两个花脸,有时还有单脚、筋斗、甩发、髯口、椅子耍杂技、拗腰、跳大旗等等精彩动作,更是激起我们极大的热情。往往戏演毕,也会自造一些木刀竹剑,装模作样的耍将起来。
忽然间,我们就长大了,离开了乡村,到了城市,于是乡间的粤剧是好久好久没看了,也就慢慢淡忘了那些锣鼓喧天灯明斗亮的夜晚。
长大以后,偶尔在城市喧闹的噪声里,还能偶尔听到粤剧唱腔,慢慢的发觉,其实粤剧还是挺好听的,悠扬婉转却又带一丝伤感,有时不太忙碌的时候还会停下脚步,认真的聆听几句。
然而粤剧也终于式微了,就像许多文化人大声疾呼要保护那样,粤剧似乎也即将成为濒危的艺术了,还有好些专家在抱怨大城市只搞交响乐。也有些政府官员要声称让年轻人学会欣赏粤剧。
不过,似乎我们小时候,也只是老人爱看粤剧,我记得我外婆七十多岁会赶五六里路去看一场大戏(粤剧在乡间的称谓),但我妈妈那时绝没有这个热情,但是现在她也开始热爱粤剧了。
在南粤的乡村,偶尔看见演大戏,还是我们小时候那情形,照旧人山人海,小孩们跑来跑去,老人们专心听戏。从这点,我觉得粤剧不会被消亡。
那不会消亡的缘故,我想是在于粤剧的草根性,就算没念过什么书的老人家,也能轻易的听懂粤剧的故事,随着剧情悲喜愤慨叹息,粤剧的音乐来源也相当广泛,几乎什么传统音乐的流派都能信手拈来。因此,对粤剧的最大冲击恐怕不是民间。
许多年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粤西的海边小渔村里的夜晚,细细欣赏了一场民间的粤剧表演,并非有名的班子,表演也说不上高雅的艺术,台上演员们却表演得认真敬业,台下人们也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一半兴起,还跑到后台和演员们聊天打诨,看他们认真的化红白装,先把整个脸涂上白色粉底,然后围绕著眼睛及颧骨涂抹红色胭脂,还画长长的眉毛。也看他们束起假发,穿上金线缀珠的戏服,带上有锦鸡翎毛的戏帽。还看换场时忙碌的搬动背景道具,八音班里古旧的琵琶和手抄的曲谱。
也有等待着上台狂发短信的青衣,坐在戏箱上抽烟休息的老生,在昏暗灯光下修补戏服的阿姨。
和他们聊聊在乡间不停奔走赶场的烦心事,听听他们的家庭烦恼,其实,和振兴粤剧没有什么关系,也不过是一种谋生罢了。
许多事情往往是这样的,揭去了头饰下的面纱,穿过浓厚油彩后的容颜,总是一些生活的平常。
她们两个是我的老乡,我说把照片寄给你们吧。
她们说,我们东奔西跑,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收不到的。
我们其实都是一样的,各自在各自的舞台上奔忙流汗,奋力跳起。在别人的故事里,留下自己的眼泪。
有预感,老了也会喜欢听粤剧的,或许这是一种宿命。
粤剧是广东人的乡愁
你家乡的戏曲又是什么
是有多久没听过
那些熟悉的曲子了呢
关于作者:
小林(林帝浣)
立志做摄影界书法最美的段子手,漫画界文笔最好的美食家,然而小林毕业于临床医学系。
著作:《等一朵花开》《时光映画》《诗经绘》《我想给你拍张照》《遇见新疆》《中国最值得拍摄的50个绝美小镇》《广州经典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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