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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过年的仪式感

郎朗 中国新闻网 2021-03-07

@编者按

平日里,家是原点,我们从家出发,逐梦远行;过年时,家是终点,我们从五湖四海启程,如飞鸟归林。而今年,原地过年成了许多人的选择。我们相信,分别只是暂时的,这个春节,不问他乡与故乡,人在哪,年就在哪。中国新闻网2月10日起推出牛年春节特别策划,陪你一起过大年。



就地过年,这四个字让无数人成为了都市留守青年。
 
理论上来讲,我也是其中之一,但在朋友眼中,我不配——单身且除夕约不到人的我充其量只是空巢寡人。
  

所以,研究自己跟自己怎么玩儿就成了我过年最重要的命题。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人也要活得像一支队伍。虽然回不了家,但年还是要好好过的。(其实是我妈的要求)
 
特别是年三十这天。
 
有记忆以来,我就特别期待过年。小时候,几乎一入冬,我就天天缠着奶奶问:“还有多少天过年啊?”奶奶被问得不耐烦了,总是说:“还有100天。”那时候觉得,100可真是个大数字,要过好久好久。
 
过年可太好玩儿了!连我这个小孩都很忙的样子。
 
离过年还剩半个多月,妈妈带我逛街,给我稀疏的头发买当时最流行的发卡,还要从里到外添置两套新衣服。从得到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会把他们拿出来看看,再郑重其事地叠好,每叠一次,内心的激动就会多几分。
 
等到腊月二十五左右,奶奶就开始准备过年时要吃的各种食物。酥鸡、炸丸子、炸带鱼、酱牛肉、红烧肉……厨房里热气腾腾,这些好吃的排着队往我嘴里跳,把我忙坏了。
 
印象最深的,是家里每年都要烙“翻身饼”,这种饼在煎锅里要不停地翻动,最后还要用扎成一束的筷子戳上红色的小花——这一般是我的工作。奶奶说吃了“翻身饼”,霉运就跑了,人也会时来运转。我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每一朵小红花都印得格外认真。

贴上春联,立马就有了过年的感觉
 
到了除夕那天,我通常是全家最早起床的,穿上全套的新衣服,把家里人都摇醒,要他们夸我漂亮可爱,顺便讨份压岁钱。这一天,我不用写作业,不用学习,可以一大早就看电视,可以一晚上不睡觉……我可太喜欢过年了!
 
大人们一边包饺子,一边回忆自己小时候过年的情景。在每年几乎同样的故事中,我拼凑出那个物质匮乏年代的“年味儿”。
 
虽然家里穷且孩子多,但奶奶总会想办法给4个孩子每人都做新衣服,毕竟大年初一大家要到各家各户去比谁的衣服好看,这是孩子们的面子。
 
因为物质匮乏,每年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奶奶会做几道“硬菜”,油香飘得远,一下子抓住孩子们的胃。三叔总是偷偷去厨房吃,临了还得往衣兜里塞一把,整个正月,他的衣兜都是油油的。
 
在烟花爆竹尚能肆意放的年代,爸爸过年的乐趣就是放炮,特别是“麻雷”,动静大。但是因为贵,过年也只能买三两个,还得计划着放。16岁就参加工作的他,在工作一年后偶然有机会买到了上百只炮仗,那年过年,年轻的爸爸放了一晚上“麻雷”,“炮响了很久,后来我耳朵都嗡嗡的,但是可高兴了!”

尝试“放鞭炮”的我
 
身为95后的我,已然对“物质匮乏”缺乏想象,看着过年时被烟花照亮的天空,也体会不到放一个炮仗带来的快乐,那段艰难困顿的岁月已经写进老人们的皱纹里,成为共和国的历史。
 
对我来说,我享受的是过年时的“难得”:难得的放纵,难得地和想了很久的亲友团聚、难得地能逃离正常的生活轨迹……
 
疫情影响下,今年难得地成了我第一个一个人在外地度过的春节。可没有了回家的期盼,连过年的感觉都少了几分。

家里分三批寄来了年货,酱牛肉、酱驴肉、肘子……甚至是饺子馅,家人坚持要让我吃自家的饺子,要亲自包一包,这样才有年的感觉。


大家总说年味儿淡了,怎么办?我的办法是把小时候的事情再做一遍!
 
长大的我,拥有了选择的自主权,也是个能好好犒劳自己的大人了。
 
我不再买发卡,但是可以把头发染成喜欢的颜色;我不再执着于过年一定要有新衣服,但做指甲让我有了新鲜感;我不再为去超市买零食兴奋,但给自己做一桌年夜饭让我成就感满满……

简单朴素的愿望
 
除夕这天,我吹了一上午气球,做了一个应景的装饰和一串山寨“鞭炮”,在特定的时间一个个扎破,试着找到“爆竹声中一岁除”的仪式感。
 
花费两个多小时做了5个菜,不到20分钟就吃完了,最好吃的还是家里的饺子和朋友寄来的即食鳗鱼。
 
给七大姑八大姨打视频电话拜年时,我总舍不得挂断,想知道小侄子又认识了多少字?三姨对她的儿媳妇满意吗?大姨今年在女儿家还是儿子家过年……小时候最讨厌拜年的我,现在却很想念那些乡音和碎碎念的家常。
 
每一年,人们都在讨论过年的方式;每一年,都品咂着今年比上一年的年味更淡,似乎总想从那些飞逝的时光中找到安慰,那时的新年好玩得舍不得睡觉,大人们会同意平日里看似不合理的要求,毕竟“过年嘛”!

除夕这一天,超市里依然很多人
 
但一切究竟是不一样了,再美味的年货,平时都能随便买给自己;我不再为过年倒计时,奶奶却开始每天翻着日历计算我回家的时间;为了健康,三叔现在吃饭都不怎么沾油水,他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油汪汪的衣兜吗?
 
当记忆中的仪式感已经成为寻常,还有什么能为过年的仪式感代言?
 
我想,是回家,是团圆。
 
虽然网络延伸了我们的视觉和听觉,一小块屏幕就能联结不同的时区和地域,可那种返乡路上的期盼,亲人相拥的安全感和幸福感,是无法被替代的。
 
你要问我,今年一个人过年感觉如何?
 
我过得很充实很忙碌很累,但还是无法忽略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事实。
 

比一个人过年还惨的是什么?呵,是自己过完年以后还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加班工作,向整个互联网世界展示自己的孤单寂寞冷。(谢谢领导给我这个机会,真的!)但,这就是人生啊,哈哈哈。

 



编辑:范丰辉
责编:马学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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