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孩子、清朝的皇子，谁更苦？|《檐曝杂记》之4点起床

自从当爸爸后，“学生作业太重”“减负”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记得，前年参加小朋友一年级入学家长会，班主任吩咐不能给孩子买拉杆箱式书包，当时有家长抱怨：如果不是学校课本太多，作业太多，孩子怎么会需要拉杆箱呢？

“不能给孩子太多功课”，“要玩，玩才能成长，才是素质教育”，慢慢的，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教育领域的主流意识形态。

这真的对吗？

端午放假，得空翻书，翻到赵翼《檐曝杂记》。赵老师是乾隆年间的进士，在朝廷里值过班见过世面。他写《廿二史札记》，今天也卖得很火。“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就是赵老师的原创。

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狂拽酷炫”的意思。

《檐曝杂记》卷一“皇子读书”条目中，赵老师记录说：

本朝家法之严，即皇子读书一事，已迥绝千古。余内直时，届早班之期，率以五鼓入，时部院百官未有至者，惟内府苏喇数人（谓闲散白身人在内府供役者）。往来。黑暗中残睡未醒，时复倚柱假寐，然已隐隐望见有白纱灯一点入隆宗门，则皇子进书房也。吾辈穷措大专恃读书为衣食者，尚不能早起，而天家金玉之体乃日日如是。既入书房，作诗文，每日皆有程课，未刻毕，则又有满洲师傅教国书、习国语及骑射等事，薄暮始休。

从这里可见，皇子是五鼓时进书房读书，五鼓即五更，3-5点，天还没亮的时候，考虑到皇子们还要梳洗，起床时间应不迟于4点。一直学习到“薄暮”，也就是太阳下山，一般是6点左右。

紧挨着“皇子读书”一段，赵老师还记录了一个小故事：

一日至张三营行宫，上坐较射，皇子、皇孙以次射。皇次孙绵恩方八岁，亦以小弓箭一发中的，再发再中。上大喜，谕令再中一矢赏黄马褂。果又中一矢，辄收弓矢跪于前。上若为弗解其意者，问：“何欲？”仍跪而不言。上大笑，趣以黄马褂衣之。仓卒间不得小褂，则以大者裹之抱而去。

8岁的皇孙就已经能射箭，并三发连中了。这代表着“体育”教育水平。

好了，读完这些，我有点冷汗直冒。今天且不说我的孩子不能做到“五鼓入书房”，即便我自己，也做不到4点起床工作。

于是我在网上搜索，到底谁能做到“五鼓入书房”，结果发现这些：

李嘉诚：当记者问其退休问题时，他没有正面回应，只说不少比他年轻的同事在上班时还不停打呵欠，但他早上四点起床后，处理很多事务仍然很精神，现在也做得很开心。

苹果CEO库克：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发邮件，五点出现在健身馆，往往还是晚上办公室走得最晚的人。

星巴克董事长Michelle Gass：早上四点半起床跑步，15年来一贯如此。

鸿海集团创始人郭台铭：四五点起床后游泳或跑步，七点到办公室，一直工作到深夜。自称创业35年以来，每天平均工作15小时。

微软总部应用与服务工程部门执行副总裁陆奇(Qi Lu，华人)：通常凌晨3点起床，跑步5英里，然后一直工作到晚上10点。

……

这些消息来自不同媒体，我没有逐一核实，但确信一批早上4点开始工作的人肯定是存在的。

好吧，以今天我们大多数人努力程度之低，还没有达到拼天赋、拼爹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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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曝杂记》还真是一部奇书。也在卷一，在距离“皇子读书”不远处的“俄罗斯”条目，我又读到了一段：

其国历代皆女主，号察罕汗。康熙中，圣祖尝遣侍卫托硕至彼定边界事。托硕美须眉，为女主所宠，凡三年始得归。所定十八条，皆从枕席上订盟，至今犹遵守不变。闻近日亦易男主矣。

哈哈，康熙皇帝的侍卫、去俄罗斯谈边界问题、搞定女王、床上订约，这不就是韦小宝的故事吗？原来这里的托硕就是韦小宝原型呢。金庸先生大概是读过这本书了，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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