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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现场 | 一个钟表记者却看穿了明星“长红”的秘密

杨一 杨一 2022-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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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杨一


如果说一位记者的条线只是钟表,听起来会不会太细分了一点?本集《去现场》的嘉宾钟天阳(小野),过去十年就一直在主流媒体跑这个条线。这个条线的记者每天都在做什么,他们对于所关注的钟表行业有着怎样的理解,钟表的流行趋势由谁来决定,以及在采访中一些无关钟表的“发现”,都在本集《去现场》。


【嘉宾】

钟天阳(小野),澎湃新闻钟表条线记者




01. 钟表记者,这么细分的吗?


杨一:我觉得好像在大家的印象会觉得,报道钟表和奢侈品的,一般都是时尚杂志,比如说《GQ》或者《时尚先生》,前面会看到一大堆的这种广告,所以感觉好像跟时尚刊物更靠近一点。报纸相对来讲是更严肃一点的媒体,大家其实不太知道,你们在里面做奢侈品的报道,到底在做些什么?

钟天阳:其实我觉得我们有一点点像是,有一个杂志叫《精品购物指南》,所以我们整个行业其实都在做这件事情,就是“精品购物指南”。

杨一:所以是导购吗?

钟天阳:有一点这种感觉,我们其实每年主要的工作就是,先去了解这个行业里每个品牌有一些什么新品出来。这些新品的话,有点像汽车,涉及到很多详细的参数,有很多新的科技、新的工艺,它就需要你去学习,等于说是我们每年都有好多东西要学。

杨一:所以手表的话,你要研究它的?

钟天阳:机芯、材质,还有它用了什么新的科技,用了什么新的、特别的工艺,镶嵌或者是珠宝这些相关的东西。我们就要去理解这个品牌为什么要做这块表。我们从各方面去深入了解这些产品之后,再把这些产品有趣的点找出来,再把它推荐给可能对买表,或者对收藏表,或者是对钟表文化、珠宝感兴趣的这些人。有一部分读者可能是真的想买表,有一部分读者可能就是看个热闹。

杨一:就增长一下见识。

钟天阳:因为钟表行业有几个世纪的历史,它有很多的故事,它有很多的文化,很多的变迁。特别它又是跟时间有关的,所以它其实是有很多客观的历史也好,或者是说就是感性的、浪漫的文化也好,都有很多东西可以值得去从中找到一些乐趣的。

杨一:我也很好奇,在国内这个条线的记者多吗?

钟天阳:不多,我觉得可能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50个。

杨一:这么少。之前刘嘉郦老师上过我的节目,刘嘉郦跟你算同事吗?

钟天阳:对,她坐我对面。她是我们的生活方式编辑。我和刘嘉郦两个人整天在交流两个行业的八卦,因为我们两个就坐在对面。

杨一: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听一下,春节的时候我跟刘嘉郦,还有《杯弓舌瘾》的钱老板,一起聊了关于烟酒茶糖的记者到底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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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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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钟表记者,跟美剧里演的真不太一样

杨一:你当时是怎么踏入钟表与奢侈品这个条线里的?

钟天阳:我在大学的时候去《第一财经日报》实习。一开始是让我做一些《纽约时报》的编译,编译一些葡萄酒品鉴,还有家居潮流的文章,就是某一个人家里很好看,他有什么设计理念之类的。还有一些是收藏或者是拍卖。

杨一:好像《纽约时报》有一个叫"Smarter Living"的专栏。

钟天阳:对,类似于这种内容。那个时候我们就专门做这种事情,我们实习生的工作就是去找到有趣的英文文章,把它编译成中文。

杨一:当时在去之前,你自己对这些话题感兴趣吗?

钟天阳:有一些兴趣,主要是因为那时候有美剧"Ugly Betty"在播。

杨一:《丑女贝蒂》。

钟天阳:对,这个剧其实就是讲Betty进入时尚杂志社,里面各种各样的故事。所以你就会对这个行业有一些憧憬。但是一开始我进去的时候,其实并不是直接进入到时尚行业的。我的师傅那时候兼顾的条线非常多。生活方式,包括美食美酒、钟表珠宝都会涉猎。所以他发现我编译文字的功底可以了,就慢慢有一些时尚的活动,或者钟表的活动会让我去参加。等我毕业的时候刚好报社缺人,有那么一个位置,就留下来了。

杨一:你还有印象,你最早跑过的都是一些大概什么样的新闻?

钟天阳:那个时候钟表的还算少了,很多是美酒,像芝华士就会有那种巨大的party,请很多明星来。我记得大四的时候,有一个芝华士的巨型派对,在现场它就会请一些明星来,大家唱唱歌,酒水当然免费,就是无限量供应。我记得那时候我有点喝醉了,然后就打车回华师大,司机傅就说,你确定你能找回家吗?

杨一:刚才说你是看了"Ugly Betty",真的做起来之后,跟你来之前的一些预设有什么区别吗?

钟天阳:我觉得有区别肯定是的。像"Ugly Betty"的剧情里其实是有很多直接跟服装接触的,就是我要去构思,我要拍一个什么大片,以及我要去怎么阐述我自己对于时尚的理解,还要去采访一些设计师什么的。在《第一财经日报》的话,相对而言可能就比较外围一点。可能会去关注到最新的秀,它里面有一些什么图案或者设计风格等等。

杨一:你看到美剧里面,女主的角色其实是更核心一点,她是在创造这些流行风尚。

钟天阳:她在告诉你,什么东西在流行。

杨一:然后你是在报道这个东西。

钟天阳:对,我是在报道,我去归纳,以及我去寻找时尚圈最近在发生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当然还有一些时尚行业里的新闻,包括那时候有Dolce & Gabbana逃税案。

杨一:更偏财经一点的。

钟天阳:对,当然还有上海时装周的时候,会有一些时尚设计师的专访。

 
03. 去瑞士采访钟表展,听着fancy,其实...

钟天阳:真正接触钟表珠宝的话,基本上是等入职以后了,渐渐地我们的编辑就不太想跑活动了,他就会把好多的活动分给我去跑。第一次真正接触钟表行业是日内瓦表展。钟表行业全球有两个重要的大的表展:一个是日内瓦表展,一个是巴塞尔表展,都在瑞士。他们两个表展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日内瓦表展全称叫做“日内瓦高级制表沙龙”,它是邀请制的,是不对公众开放的。巴塞尔表展是对外开放的,你买了票就可以进去看。


杨一:你是到瑞士去采访吗?

钟天阳:对,日内瓦表展是在每年的1月份,巴塞尔表展在3月份。你知道在那之前我其实没有写过正经的钟表的稿子。

杨一:那是哪年?

钟天阳:2011年1月份。那个时候提前大概三个月接到了编辑的通知。就问我说,你有护照吗?我说,是要出国了吗?

杨一:就心里一紧。

钟天阳:一下兴奋起来了。然后他说,我们决定派你去日内瓦。我想,哇,直接就去日内瓦,就很兴奋了。然后我师傅就跟我说,你不要这么开心,高兴得太早了。他说那个展馆就在机场旁边,酒店就在展馆边上,你出了机场就进酒店,进了酒店就进场馆。连着三四天,结束了就直接回来了,根本没有时间给你去玩的。但我想应该不至于这么忙吧,你肯定是骗我,还是抱着这种非常兴奋的心情去到日内瓦表展。而且那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出差经历,我那次出国。将近一个星期的出差,我只拎了一个手提袋,然后我就觉得好像衣服够穿就可以了。

杨一:你心很大啊。

钟天阳:我心很大。而且那次我去日内瓦之前,我减肥减了半年。然后减下来以后,我就跟自己许愿说,只要减肥成功,我就给自己染个金发。结果刚减肥成功,刚染完发,就让我去了日内瓦表展。我那时候头发还是金色的,但是那个行业里面全部都是那种“大老师”,你懂吗?就是那种非常沉稳,这个行业本身又是一个很decent(体面的),大家都西装革履的。忽然来了一个人就是染着金发出现在现场,然后他们就叫我“小黄毛”。

杨一:你是跟一群中国记者一起去吗?

钟天阳:对。

杨一:所以你还记得你们当时那个团是个多大规模的团,有多少媒体在?

钟天阳:我记得它每年都会在浮动。那时候是钟表行业,特别是中国市场欣欣向荣的时候,所以那个时候应该蛮多的,好像有三十几个,北京和上海为主,还有一些东北的媒体。

 
04. 在东北“买貂”:买最好的就行,不要掉队

钟天阳:东北的奢侈品市场很好,不用任何的宣传,就是狂卖的那种。

杨一:我觉得大家可能很多时候对东北贵妇买貂这种,都是一些刻板印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钟天阳:我去过,我们作为严肃的财经媒体,有一天我们老板就突然说,小野,你去做一个中国二三线城市的奢侈品市场调查吧,然后就直接把我派到大庆去采访。而且没有任何的联系人,也没有任何的线索,你就去当地找人采访就是了。然后我就去了大庆,你就会发现,我觉得可能东北的很多城市都是这样,经济增长非常快,但它可能商场这些业态没有快速地跟上。整个大庆只有一个商场,但是一个商场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但可能差距很大。超市的隔壁就是欧米茄。而且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的柜台,是卖雅典表。然后里面另一个,可能就是卖两三百万的人偶机动三问的表,你按一下它手表上面的小动物就会动起来,动起来的同时还会报时。在上海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几家店肯定是分开在相隔很远的地方。但是在东北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那里只有这么一个商场了,没有别的地方。

而且我那天还在顶楼的电影院门口坐了很久,就看到来看电影的年轻人,他们中有很多都是有你能叫得出名字的经典系列的一些包会戴在手上,比如Celine的笑脸包,还有Chanel,还有LV,全部都有。

杨一:你是只去了大庆,还是有再去别的地方?

钟天阳:没有去别的地方。

杨一:当时在大庆你也没有什么采访对象的情况下,就把你“丢”过去,后来有采访到谁吗?

钟天阳:我有采访一些带着奢侈品包,去看电影的贵妇们。

杨一:你怎么认识她们?

钟天阳:就直接过去说,能不能跟你们聊一下,你们之前去哪里买的,你们会关注这些东西吗,你关注的渠道是什么?

杨一:他们怎么说?

钟天阳:其实大庆去哈尔滨非常方便,所以很多都是去哈尔滨买的。

杨一:也不是在大庆那个商场里面。

钟天阳:对,而且他们的很多新品信息是来自人际交往。而且他们可能会好几个人都买同一个包,买最好的就行了,不要掉队。你有貂我也有貂,你有Celine我也有Celine,他们不会说我要跟你不一样。我们就一样。所以那一次体验还蛮奇妙的。但是采访的过程非常得痛苦,因为你没有任何的安排,真的是在现场现抓采访对象,那个感觉挺奇妙的,怎么居然就敢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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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奢侈品的三线建设,钟天阳,第一财经日报,2011年10月28日
http://finance.sina.com.cn/leadership/20111028/020010708119.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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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采访明星,我发现了明星保持“长红”的小秘密

杨一:还有什么你觉得非常有意思的采访经历吗?

钟天阳:采访明星还可以。

杨一:你们这个圈子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采访明星?是因为品牌会请明星来?

钟天阳:对,因为品牌会请明星来站台、背书,还有一些是品牌挚友,还有一些品牌代言人,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明星去做专访。

杨一:我其实蛮好奇的,因为明星出来给产品代言,跟他宣传自己的作品肯定是不太一样的路数。你们采访明星跟娱乐记者采访明星有什么不同?

钟天阳:我们都很nice的,我们不会像娱乐记者一样。

杨一:你们会问什么呢?

钟天阳:我们会问的东西一部分是服务品牌的,一部分可能是真的要讲一讲明星自己的事业的。

杨一:但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更像是一个人物专访的感觉。

钟天阳:有可能比如说,我们会说在什么活动上遇到他,然后他就聊一聊自己的近况,对自己作品的理解,比如说他演的戏。最后我们会问几个问题,比如说你对时间的理解。

杨一:这个是跟品牌比较相关的。

钟天阳:我们还会问,你自己平时的穿搭是怎么样,我们会把他当做一个穿搭达人来问,他可能会有一些tips。这个环节非常能够考验明星到底聪不聪明。

我之前采过一个特别装逼的明星,他那时候刚火,很多人都很爱他。因为他太火,我们甚至还特意由媒体出钱,让我们飞到北京去,在一个摄影棚拍摄的间隙,我们做采访。我们就问他的生平什么的,因为他其实出道还蛮久的,然后后来才火,可能要问一下你的心路历程,就是这10年你最大的变化是什么?那你就跟我讲讲就好了嘛。他反问我,他说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三件事是什么?我当时就愣了,第一次被采访对象反问,突然我要开始思考人生了。我就说,那可能勇气或者是梦想,然后他说,不是,是阳光、空气和水。我就有一种“哇,这么装逼的吗”这种感觉。然后他就说最重要的三件事情,你已经有了,为什么你还要对人生不满足呢。因为我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三件事始终与我相伴。我真的那一次真的是很震惊,后来他就翻车了,过了一年他就翻车了。

也会遇到一些特别好的明星,比如说志玲姐。她特别好,那时候我们问她,你现在主持人也做,演员也做,模特也做,你觉得你最看重哪一种身份?她就会说,我最看重的角色是,“林志玲”这个角色。她也没回答你,我看中哪个角色,但她这个表述就会让你有东西可以写。她就会展开来说,她就可以展开说,这些东西都是我,因为我不能被某个东西定义、被标签,她其实没有回答你,但是她回答了你。

杨一:我觉得明星采访会有点别扭,因为可能对品牌来说,会觉得这个明星是我的代言人,应该给他更多的曝光,但实际上这个明星,不管是对于你的产品等等,可能在采访当中,他都不能提很多,就比较套路化一点。

钟天阳:所以那些敬业一点的明星,会给你讲故事的明星,他们都能走得更远。这是这几年我自己的观察。

杨一:这种明星后来可能媒体、品牌都会认可他。

钟天阳:对,他就可以走得更远。因为可能他对采访的态度,其实也表现了他对于事业的态度。

 
06. 钟表行业的潮流谁来决定?

杨一:你跑表的新闻这么多年,钟表行业的潮流到底是由谁来决定的呢?

钟天阳:我觉得钟表行业对趋势的敏感度,永远是慢慢半拍的。它不是跟着时尚走,它可能就是,我们今年发现这个好卖,比如今年我们发现计时码表很好卖,我们就多造点计时码表。等到计时码表造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是一年半以后了。

杨一:它跟它的生产周期有关系。

钟天阳:对,生产周期,但现在会渐渐快一点了。其实钟表行业之前有过一些潮流,也挺有意思的。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装置就是陀飞轮。很多人都会问,陀飞轮是干嘛的,它其实就是一个抵御地心引力对机芯影响的装置,它就有点像是缓冲装置,就是因为你手表机芯它在不同的位置方向的时候,它本身重力会对零件就会有一些施加力的,它就可以形成一些缓冲。它本身制造起来非常得复杂,因为他很精巧,然后那个时候就感觉说“高级”。你可以什么都不懂,但你一看就知道,“高兴”就写在脸上,所以一度是陀飞轮。应该是2010年到了2015年之间,这一段时间里面陀飞轮的生意非常好,好到出一个陀飞轮已经不能够满足市场了,可能一个手表里面会有2个陀飞轮或者4个陀飞轮。甚至那段时间还会有一个说法,说一个陀飞轮100万,两个陀飞轮200万。

杨一:已经把它量化了。

钟天阳:就是有一些这种说法,就好笑嘛,就是开玩笑。但其实你说这个东西对精准度什么的,没有那么大的区别,但是它难度是放在那里的,工艺是放在那里的,当然好看也放在那里了,观赏度也成倍的增长。

那么陀飞轮为什么会这么红,因为那个时候非常流行送礼送手表,特别是送陀飞轮的手表。因为那一个陀飞轮的手表动辄几十万,你送出去了,东西也不大,又好看,等于说那段时间送礼的文化非常的兴盛,就可以在钟表行业看出来。

在那段时间,中国的钟表市场每年以百分之几十的速度在增长,就是人傻、钱多、速来的状态。因为我送别人礼的时候,根本不会再考虑,这个东西到底值不值那个钱,我只要让别人知道,我这个东西真的是很值钱就可以了。

那么送礼的文化后来就开始有一种急转直下,其实我觉得是一件好事。不管从各个意义上来说都是好事,它其实也倒逼着整个钟表行业开始回归理性,那时候我写的最多就是回归理性,就是回归自己的需求。大家就开始问自己,我为什么要买表,我买这个表的原因是什么,这样开始各种各样有趣的手表才会出现。

在那之前的一系列,全部是好表,但在那之后,就开始慢慢会有一些有趣的表,比如历史的复刻版。它有一些故事,有一些传奇,它可能跟着一些传奇的飞行员去飞越了大西洋,或者是它可能跟着一些探险家登上了珠峰。我们就把这些传奇的手表重新再造,那就很有意思了。你在带这个手表的时候,其实你在带的是一个故事,但你本身也是带着一个身份的认同,就是我喜欢这种,比如说探险精神,或者是自由翱翔的这种感觉。每个人戴表的理由变得各种五花八门,有一些身份的归属,有些事灵魂的归属,就会有一些有趣的东西出来,这个行业就变得有意思了。

杨一:我以前会觉得大家对于钟表可能更多是在美观度上会有很多,包括它可能镶钻,这些上面会有很多体现价值的东西。因为工艺和技术,我觉得很可能是一个小圈子的人会比较懂,普罗大众可能你跟他讲,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厉害。那个东西它可能真的很厉害,但是大众get不到,但是好看或者镶钻或者用一些特殊的材质,这个是大家比较容易看到的。从你的角度来看,到底哪些评判标准是在影响大家对于手表的审美?

钟天阳:这件事情因人而异,就好像是每个人的口味一样,购买的心理有很多种,你要先想清楚为什么你要买表,然后你再按照这个思路,去找到你想要的表。

我其实被问的最多的是同学,他们要结婚了,然后他们要买表。这时候他们就会问,你有什么推荐吗?虽然说很多时候推荐完了以后,他们就想说能不能帮我打个折什么的,我就会说打不到折扣。我觉得像这种对表的话,它其实是带给别人看的。你带给别人看的时候,我觉得品牌的知名度是最重要的。所以如果你是要这种用途的话,你就去买一些大品牌的手表。大品牌的手表就看每个人的心态了,有些人心态是,他不在乎这个品牌是不是大家都有,那我就会推荐,比如说欧米茄,或者说是劳力士,或者是浪琴,就看你的预算了。因为这几个牌子,它的品牌认知度比较高,另外一个是他们的机芯的稳定,质量更可靠一些,这是一种推荐。

还有一种就很少会找到我这里来了,因为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了。他戴表不是为别人戴了,是为自己戴了。

杨一:我周围真的遇到过很多男生就很喜欢研究表,他那个研究表,就像另外一拨男生很喜欢研究车一样。

钟天阳:他是有很多乐趣在的。这种的话他们可能就要找一些自己的认同,你可能要找一个角度,去尽可能多的完善我的体系。

杨一:首先它的基础的需求是一个偏收藏向的,不光是说我只是戴出去好看。


07. 钟表其实是一种话语权


钟天阳:还有一种就很少会找到我这里来了,因为他们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了。他戴表不是为别人戴了,是为自己戴了。


杨一:我周围真的遇到过很多男生就很喜欢研究表,他那个研究表,就像另外一拨男生很喜欢研究车一样。


钟天阳:他是有很多乐趣在的。这种的话他们可能就要找一些自己的认同,你可能要找一个角度,去尽可能多的完善我的体系。


杨一:首先它的基础的需求是一个偏收藏向的,不光是说我只是戴出去好看。


钟天阳:对,他想要完成一个收藏。他可能会说,我对于这个功能非常感兴趣,那我就去了解这个功能的演变历史,我可能去找这些功能的古董表、怀表。如果你深入了解的话,国际上是有很多二手市场的,eBay或者是一些论坛、交易市场,其实是可以淘到一些大牌子的历史表款的,而且价格也不需要特别的贵,就会很有意思。


我认识有一个人他就是很喜欢响闹表,响闹表就是会发出声音的,可能是三问的,也可能是两问的,有可能是大自鸣、小自鸣,或者是闹铃的,他可能就会去收藏、搜索相关的一些手表。他就觉得那个声音特别能够吸引他。我后来去采访过他,他说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功能呢?他说这其实是一个话语权。在百年以前,大家都没有表,大家也都没有钟的时候,大家看时间只有城镇里面最高的钟塔。那个塔其实是一个话语权,我在告诉你们,现在几点钟了。


杨一:你要干嘛,得要跟着我的时间来。


钟天阳:对,他觉得这个东西很有趣,他就觉得是用声音来报时这件事情特别得有意思。还有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对于手表的收藏,他的思路是我要找到能够反映时代进程的一些手表。在上个世纪,1950年前后,大家对于外太空——


杨一:那时候因为苏联发了卫星。


钟天阳:对,好像我们对未来已经触手可及了,那种很fancy的、科幻的未来,我们好像近在眼前了。大家对未来有一种很强烈的憧憬,会有一些未来主义的东西出现,包括建筑等等都有,手表也会有。那个时候就出现了一些很奇妙的手表,不光是设计上可能像宇宙飞船一样,三角形或者是流线型的东西。


杨一:很有科技感的。


钟天阳:那时候还出现了有一种机芯,是用电池驱动机械齿轮运转的一个手表机芯。现在的话要么就是石英机芯,要么就是电子表,要不然就是机械机芯。它那个时候有一点在过渡,用电池驱动机械齿轮运转。这种机芯的手表只在那个时代出现过,非常特别、有意思。然后他就去收藏这样的手表。

 


08. 50年前刮起“石英风暴” 而今是否会有“智能风暴”?


杨一:提到科技感这个事情,我其实蛮好奇的,因为你做钟表行业报道的这几年当中,刚好出了个Apple Watch,在你采访的过程当中,这个行业里的人怎么看这样的东西?


钟天阳:它其实是蛮微妙的,有一点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在1970年前后,瑞士制表全都是机械机芯,但是那个时候日本人发明了石英机芯,石英机芯它就是非常准。那时候人们戴表就是为了看时间,一定要准,准就行了,准就是第一要务。那时候的机械机芯,每天如果误差能够在±5秒,已经是非常准了,超厉害,就等于说牛逼的不行了。但是石英机芯一出来,直接就是一年才误差十几秒。机械机芯的精准度就直接被人打下去了。而且造一个石英机芯多快呀,流水线,成本那么低。造一个机械机型,大家哼哧哼哧地在那弄,工匠、打磨,卖又卖那么贵。在那个时代整个瑞士的制表行业锐减,基本上很多人在那个时段就停止生产了,那段时期叫做“石英风暴”、“石英危机”。所以他们是有PTSD的,他们担心会不会真的会有一个“智能危机”。大家会很紧张,但同时又会嗤之以鼻。我已经不用手表看时间了。


杨一:是,它的功能性已经减很多了。


钟天阳:大家都用手机看时间了。智能腕表面世其实不是跟手表在比,其实是在跟手机比。那我用手机了,我干嘛要买智能腕表呢。其实很多人现在也是这个心态。你买一个瑞士产的,比如说浪琴也好,或者是劳力士、欧米茄也好,你戴出去的时候,其实是会有一点炫耀身份地位,或者是品位。但是你戴 Apple Watch就是一个功能,关键它也不怎么好用。它很多都是需要通过触屏来操作,但问题是,你那个屏幕那么小,就算是有再多的功能塞进去,你用起来就是不舒服的。而且还需要每天充电,而且你能预料到这个智能手表,两年以后可能就不好用了。因为你的手机就是两年以后就不好用了,你的手表怎么可能两年以后还很好用。


在戴手表的时候,本身它就是一个情感倾注的容器,因为它每天跟着你,陪着你,两年以后这个情感倾注容器就不能用了,那你从一开始就不会在里面倾注情感。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这个行业一方面很忌惮智能腕表,另外一方面又对它嗤之以鼻,就觉得这个东西成不了大业。但其实几年以后我们再回过来看现在的市场,智能腕表真的在迅速地侵占1万块以下的手表市场,而且现在智能腕表也越来越有意思了。今年刚出的不是还可以测血氧含量什么的,它的功能性越来越强大了。但它没有办法去抢占几万块钱手表的市场,因为大家买那块几万块钱手表的时候,他的心态是不一样的。有一些集团和品牌也是未雨绸缪,觉得既然智能腕表一定会成为大趋势之一的,不可否认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包括有钱人也会想要戴智能腕表,当然他肯定不想跟没有钱的人买同一款智能腕表,但是他们肯定也觉得,反正也不在乎钱,就会有这样的需求。这样高端智能腕表就应运而生。


我觉得这当中有一个做的特别好的,就是LV的智能腕表。因为LV的智能腕表一出来就立即售空,它的价位也很合理,是15,000左右。对于买LV的那些客人来说,1万多的价格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买个小包的一个价格。但是它很好玩,它的设计很好玩,而且它的表带有LV的皮表带,有棋盘格,可以随意换。等于说我戴着它,我去见朋友,立即就会有话题。对他们来说,我买一个什么新的配饰,或者一件新的衣服,就是要引起讨论,大家都讨论就好了,就觉得好玩就可以了。而且这个手表还可以一直戴,而且表带还可以,于是立即卖空,特别好卖。他们后来出了二代三代,都是非常容易卖完的,也找到自己的定位和出路。他们会推出一些跟特定的场景相关的功能,就包括高尔夫球,有一个功能是,它可以定位全国各大高尔夫球场,包括你现在在哪里,你在球场里面你要去到哪个洞,洞在什么地方,它可能都知道,还会帮你计数,就是你挥了几杆,它会有一些有趣的东西慢慢研发出来。同时他们也会跟一些艺术家合作,就会出现一些艺术家特别设计的表盘,都在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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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制作:Nikko | 制作总监:王若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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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编辑:杨一 | 排版:得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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