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大文博系列 | 程及美术馆
1896-2022
交大文博系列
正值2022级新生入学之际，在上海交通大学文化发展基金支持下，学校文博社的学生志愿者以新一代年轻学生的语境和视角，采访各个场馆负责人，结合亲身的参观感受，系统地介绍上海交通大学的文化空间，以期让更多师生及社会大众，了解上海交大在文博事业上的坚持与努力，助力校文博事业进一步发展。★ 上海交通大学文博系列★
程及美术馆
受访者：程及美术馆副馆长徐骞
采访与整理：石静雯
上海交通大学闵行校区的思源湖畔，坐落着一座朴素雅致的白色的建筑，惹人驻足，让人不禁猜想墙后藏了些什么。外国语学院的刘兴华老师带着新奇的学生们到不一样的“课堂”里上课；专赴此乘的观众用手机拍下草地上的白鸽，欣喜地抬头——目光顺着柳枝攀上白墙，若隐若现的是江学长的题字“程及美术馆”。
走进馆内，美术馆内的陈设和它的外造型一样，干净大气，白墙上嵌着一幅幅充满故事与力量的作品。
自2021年4月恢复运行以来，程及美术馆已举办的部分展览
理工氛围中的文艺场馆
如此具有艺术气息的美术馆，缘何落户上海交通大学这所以理工科见长的院校呢？
原来，捐赠建造美术馆的程及先生与上海和交大有着不浅的缘分。1995年，当代水彩画家、美国艺术院终生院士程及先生第一次应邀来访交大，那时的交大以数理化为强项，但不乏酷爱文化、艺术的学子。先生很欣赏交大的历史文化传统，看到莘莘学子勤于耕读的情景，便想起三十年代时，自己也曾在上海“白鹅绘画研究所”习耕苦画，感慨万千。
程及先生是无锡人，自幼到上海学画，事业的起步也在上海，所以对这个地方有着很深的感情，一直想为上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两年后，这个缘分很巧妙地落在了上海交通大学——程及先生决定捐资50万美元，在交大闵行校区建造一座美术馆，也就是后来的“程及美术馆”。
程及先生的助学之热情和爱国之诚心，与交大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的宏伟目标不谋而合。在交大校领导的大力支持下，1999年，程及美术馆落成开馆，校友江泽民学长亲笔题写了“程及美术馆”馆名。尽管交大以理工科声名在外，人文艺术氛围的建设早已提上了重要日程。
“固执”的艺术人生
在不相称的境遇里，亲近绘画艺术，是出于“固执的偏爱”，借画展“呈露自己开步时的一些足迹”。
——《程及水彩画集》
正是出于“固执的偏爱”，先生更名为“及”，矢志以画画为“谋生作业”，终生追求做一名好画家，摸索着找寻自己的道路。在上海学画，留洋美国，不同时段不同的境遇，不同的生活在他的作品中呈现出缤纷的色彩。
1944年《上海街景》
到美国之初，程及先生的生活比较艰辛，他这个阶段的作品大多描绘资本主义社会背景下的平民生活状况，刻画了拉小提琴的老人、捡垃圾的穷人、流浪汉和小丑等等角色。从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他所看到的社会，也看到他独自身处异域时的困惑和孤独。
1956年《小丑》
六十年代后，户外自然风景成为程及最主要的创作题材。程及先生的艺术成就可以概括为“中西融合，自成一家”，他曾说：“我作画，纸笔取求国内，颜色采自国外”。从他的作品《飞鸟垂影》中，就可以看出既有西方绘画的印象色彩、抽象形体，也有东方绘画的笔墨情趣和文人意境。曾有人问程及，你画的水彩画是写实派？印象派？还是抽象派？他说，“I don’t know”——笼统的术语实在难以涵盖其水彩画的实质。
1983年《飞鸟垂影》
后来，随着艺术的精进、思想的深化，程及对老庄、儒家、佛家等传统哲理进行了深入精研，画出一幅幅以禅、道为深奥内涵的哲理画，渗透了“澄怀观道”的禅机。比如这幅1961年所作的《鱼水乐》，表现了庄子与惠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这一段趣味横生的对话，体现了程及先生“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艺术境界。
2000年6月，第一届世界文化高峰会议在凡尔赛宫举行，程及先生受邀举办个人艺术展，他的作品作为东西方文化交融的视觉艺术典型，在世界画坛独树一帜，以探讨新世纪的文化交流和发展。
《鱼水乐》
思源湖畔的“眼睛”
“开一扇天窗，取几束阳光”
程及先生的作品流露出他对自然、生命和民生的关注，富有抒情诗意的艺术格调，结合了东方的风韵和西方的艺术手法。好的作品往往也需要依托于一个精心策划的展馆，才能和谐、自然地融合到周边的环境中去，更衬托出作品的意境。
程及美术馆选址思源湖畔，远远看去，思源湖就像一个大的美术馆，而程及美术馆是它其中的一个作品。美术馆平面酷似眼睛，刘士兴老师解释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它，既可以认识、观察和把握外面精神的世界，又能洞察、内省自己的心灵。这种平面形态的独特“拟形”，体现了程及先生的愿景：期望交大师生了解广阔的艺术世界，同艺术家作更深入的交流。
交大设计学院的刘士兴老师设计了程及美术馆的外型与构造，秉承“简朴、实用、大方”的设计理念，简洁有力的形体和自然朴素的外观，与思源湖等周围景致恰到好处地融为一体，体现了简约美学的设计风格。
在一楼展厅内部的中心位置，顶部采光结合了屋顶结构的几何关系，依靠光影的变化，达到了内部通明的视觉观感——这就是程及美术馆非常有特色的“开一扇天窗，取几束阳光”。所以，美术馆内的“光”是自然赋予的，从清晨第一道清透的明亮开启，到黄昏最后一道暖光结束，清新而柔和，单是沐浴其中也是一种享受。
艺术具有延展性。程及美术馆的美不仅体现在程及先生的画作中，更是从这些展品，自然地延伸到展馆和周边的环境，融合成一幅自然天成的画作。所以，不仅仅这些展品是艺术品，程及美术馆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
上海博物馆原馆长马承源曾评价说：“程及的作品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倾注着对自然、生命的热爱和民生的关注，体现着淡泊明志和宁静致远的人格精神。他的艺术格调清新而又豪迈，富有抒情诗意，充满着浓厚的东方情结和民族风韵。” 他的气质也与美术馆的气质融为一体，沉静、朴素、含蓄。树高千丈，落叶归根。程及美术馆的建立，情系着这个浪迹天涯半个世纪的游子对祖国最深的归属感，他的精神在美术馆长存。
上世纪60年代 程及先生在纽约画室作画
盛装回归的程及美术馆
“它不仅有艺术，更有思想、有温度，就犹如一叶扁舟泊在交大这片湖中，为来往之人提供一块栖息之地。”
程及美术馆开馆至今已经走过23个春秋，举办过多场展览，堪称美的盛宴。2019年，“敦煌壁画艺术精品高校公益巡展”从这里启航；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红色经典，见证历史——中国革命历史画选展”，在历史画卷的细节里追寻革命初心、追述革命故事。而绘画与文字的相遇也让人惊喜，程及美术馆展出著名插画家张墨一的水浒人物插画和西游人物插画，让“Z世代”走进美术馆。
从特殊节日举办的“美术馆上美术课”、“传统兔子灯亲子工作坊”，到疫情时联合交大设计学院、交大附属实验小学举办的“名画中的儿童”线上讲座，美育教学的新形式拓宽了“馆院校”合作的边界，以社教活动辅佐美育的传播。同时，作为高校美术馆，程及美术馆还承载着依托教学、服务教学、支持教学的独特使命和责任，为设计学院学生的毕业展览、公益广告展览提供场所设施，也通过课程走进美术馆实现了美育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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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丰富有趣的特展之外，美术馆长期陈设程及先生的水彩画作品，时间长达2-3个月，程及美术馆副馆长徐骞老师透露，2022年正是程及先生110周年诞辰，下半年将陈设程及水彩画个人作品展，多为户外风景和写实作品，展期也会比较长，留有充足的时间，欢迎交大师生来感受艺术的洗礼。
在疫情期间，程及美术馆也通过公众号推送的形式将展览的作品和详细解读“云投递”给每一位渴望参观但又无法入校的观众。尽管发达的科技手段如今能让我们足不出户欣赏到美术馆中的珍品，但正如徐骞老师所说的那样，我们都期待疫情早日过去，重返美术馆。不仅是校内的师生，更有校外对美术馆感兴趣的校友和社会大众，都能亲自走进美术馆，去感受那些只有当直面艺术时才能感受到的心灵震撼。
2021年4月，程及美术馆改造升级，盛装回归。改建后的美术馆拥有2个展览陈列厅、多功能厅、艺术工作室、贵宾接待室、咖啡厅等空间。美术馆兼具文化休闲空间的功能，艺术与学习生活没有间隔。
未来，美术馆也会引入更多不同类型的展览，如海派文化、动漫展等；也将开展不同的社教活动，增加美术馆的丰富和包容性。动静皆宜，程及美术馆与你相约一场花开。
部分资料来源：王琦.《程及艺术创作研究》[D]，上海交通大学硕士论文. 2010.
来源：文化守望者
文字| 石静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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