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变前,为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毛泽东曾一日写七信
80年前的今天,“七七”事变的炮声吹响了全民族抗战的号角。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的过程中,毛泽东的亲笔书信起到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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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中国人民全面抗战爆发80周年。在回顾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的过程中,毛泽东的亲笔书信所起的作用值得一提。在学界,有人称之为“亲书政治”。亲书者,这里专指亲笔书信。
毛泽东一生亲笔给人写信无数,这是其政治生涯的有机组成,也是他长久运用渐至炉火纯青的政治技能之一。
在结束长征抵达陕北特别是召开瓦窑堡会议后,直至“七七”事变前夕,毛泽东为了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运用亲笔书信与各方人士积极联络,争取社会各界对中国共产党政策主张的最大认同,堪为亲书政治的成功范例。
以亲书作为上层统战的“外交”手段
1937年7月7日,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中国守军奋起抵抗,全民族抗战由此开始。
在共产国际有意建立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在日寇加紧蚕食侵略中华的危急情境下,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拟写的“八一宣言”在共产国际“七大”定稿并传出。受其影响,国共两党开始谈判。
然而,谈判并不顺利,军事对垒仍在,国共通而未通。在此情形下,亲笔书信成为毛泽东沟通国民党政要与社会精英的重要手段之一。与亲笔书信相协同的还有派员联络、电报联系。派员联络通常会捎上亲书,电报联系具有近代化的便捷性,但其前提是双方必须互递密码,这通常是在亲书政治奏效之后。
此外,中共中央还以中共中央、中国共产党、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红军将领等名义向国民党等发出宣言、通电、公开信等,以宣传共产党结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主张。
这是中国军队在卢沟桥抗击日军的进攻。
这些政治文件虽然很多也蕴含了毛泽东的心血智慧,有的甚至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但因为是以组织的名义,即便以书信形式,也不能视为亲书。
毛泽东的亲书政治,以统战理论观之,可统归于上层统一战线的范围(这时期毛泽东写给党内同志的书信暂不入论列)。在1936年3月27日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毛泽东作关于“外交”问题的报告。
所谓“外交”,这里实指统一战线。报告确立十大“外交”方针,其中第十条正是“发表普遍的或个别的请求书。”如果说宣言、通电、公开信等可称之为“普遍的请求书”的话,那么,“个别的请求书”则非写给统战“外交”对象的亲笔书信莫属。
张学良(图左)、杨虎城。
一日写七信、一信致候69人
毛泽东为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写的亲笔书信,应以1935年11月26日他致信董英斌为最早。董当时在国民党东北军代理第57军军长,总部未经赴宁开会的张学良同意,命令该军全部东进,以解甘泉之围,结果在直罗镇遭到惨败。
毛泽东并没有止足于直罗镇大捷,在5天后他给败军之将修书一封,痛陈东北沦丧的历史教训,提出同对方商洽东北军、红军互不攻击等约定。
这是侵华日军随军记者拍摄的“卢沟桥事变”侵华日军战地照片。
同年12月5日,毛泽东经向曾在第17路军工作过的汪锋了解杨虎城与第17路军的情况后,同彭德怀致信杨虎城,让汪锋带信给在西安的杨虎城。从书信的文言措辞,大体可以判断此信出自毛泽东之手。
为了提升送信任务的成功率,毛泽东又致信第17路军总参议杜斌丞,称赞对方“不忘情于革命”、“为西北领袖人物”,促其与杨虎城商洽,与共产党组成联合战线,并表达同沈克等东北军将领、甘肃邓宝珊联合的意愿,由汪锋一并带去。
毛泽东自1935年末对统战对象展开亲书攻势后,相关书写在1936年西安事变前形成了一波高峰。毛泽东先后致信国民党第84师师长高桂滋、内蒙古鄂托旗张司令、盟克耳纪。在红军东征胜利后,毛泽东5月25日又分别致信阎锡山,及其晋绥军部将,晓以统战抗日之民族大义。8月13日,毛泽东又分别致信杜斌丞、杨虎城,敦促对方明确表态。
这是南口火车站门前等待开赴前线的中国士兵。
在敦促西北军领导人物积极行动的同时,毛泽东按捺不住急迫的心情,就在写信给杜斌丞、杨虎城的第二天,他分别致信韩复榘、张自忠、刘汝明;致信宋哲元;致信宋子文;致信傅作义;致信易礼容。
也就是说,8月14日,毛泽东一天就写了7封信。
其中,韩、张、刘、傅,以及宋哲元,皆为国民党当局镇守一方的军政首脑,毛泽东审时度势,尽可能寻觅抗战的同道中人。宋子文身份地位特殊,他是蒋介石的妻舅,毛泽东写信给他更具有向蒋介石集团投石问路的意味,同时也是因为宋子文在南京政府中“时有抗日绪论”,为毛泽东所看重。
毛泽东书信中尊其为“邦国闻人”,“深望竿头更进,起为首倡,排斥卖国汉奸,恢复贵党一九二七年以前孙中山先生之革命精神,实行联俄联共农工三大政策”,瞩望可谓深沉。
毛泽东悼念柯棣华挽词原作在印度完成修复。
易礼容并非国民党军界政界显要人士,当时他不过是在朱学范领导的中国劳动协会“工人勇进队”谋到参谋长一职。但易礼容曾经加入中国共产党,“马日事变”后为中共湖南省委代理书记,直至1928年才与党组织脱离了关系。
毛泽东不忘旧友,更因为对方“从事群众工作并露合作之意”而欢喜,此番去信不但是接续友谊,更是托付以重任:
“上海工人运动,国共两党宜建立统一战线,共同对付帝国主义与汉奸,深望吾兄努力促成之。”
为对方免祸起见,毛泽东此信落款有意署名为“杨子任”。毛泽东曾与杨开慧结为伉俪,“子任”是他曾用的笔名,故人一见即知。
↑上图为驻守宛平城的中国军队奔赴卢沟桥抵抗日军(资料照片);下图为2017年7月3日拍摄的宛平城(新华社记者 张晨霖 摄)。
8月25日发布《中国共产党致中国国民党书》后,毛泽东对国民党要员的亲书攻势进一步加紧,且多附寄该公开信。
9月8日,毛泽东一日写信4封,分别致国民党陕西省政府主席邵力子,及其他国民党西北军政首领朱绍良、王均、毛炳文。
那年“‘九一八’五周年纪念日”,毛泽东分别写信给宋庆龄,以及上海文化界救国会和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领导人章乃器等四人。
4天后,毛泽东又分别致信蒋光鼐、蔡廷锴,致信李济深、李宗仁、白崇禧,寄上对两广实力派的协定草案。
那天,毛泽东还致信国民党甘肃省政府主席于学忠,特别是致信蔡元培,信末开列致候“党国故人,学术师友,社会朋旧”的名单竟多达69人。
9月22日所写书信的总量虽然没有超过8月14日之数,但是,以一信写给多人,特别是信末致候人数可谓是空前绝后,突出地反映了毛泽东的历史紧迫感,也标志着毛泽东那时期的亲书政治行为达到了高潮。
↑上图为1937年8月8日,日本骑兵在朝阳门车站集结(资料照片);下图为2017年7月3日拍摄的朝阳门地区(新华社记者 张晨霖 摄)。
尽管在后两个多月间,毛泽东没有放弃亲书政治的斡旋,先后联名周恩来致信张学良,个人致信傅作义、致信许德珩等北平各教授、致信脱党多年的陈公培。
然而,形势还是陡转直下。12月4日,蒋介石抵达西安,意欲胁迫张、杨部进攻红军。
第二天,毛泽东一日三书,分别致信冯玉祥、孙科、杨虎城,继续呼吁、不放弃争取。
在统战局势异常凶险的情况下,西安事变既势有必然又颇具戏剧性地爆发了。
↑上图为中国军队在卢沟桥抵抗日军进攻(资料照片);下图为2017年7月3日,居民和游客在卢沟桥参观(新华社记者 张晨霖 摄)。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毛泽东没有盲目乐观,亲书政治亦未就此罢手。
12月27日,他致信韩复榘,希望在确定救亡大计等方面与对方有切实的合作。
1937年3月10日,毛泽东致信斯诺,传递新的政策主张;
3月29日,致信范长江,附寄新的政策主张与自己写的《祭黄帝陵文》。
除了团结中外记者,6月24日毛泽东还致信美国共产党总书记白劳德,这既是世界党际交往,亦可视为融入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来促进国内的举措。
翌日,毛泽东复信何香凝,其中“但光明之域,尚须作甚大努力方能达到”一句,竟成时代的预言。
毛泽东亲书可能有遗失,但以现存资料而论,因为“七七”事变的爆发、历史使命的转变,毛泽东那时期的亲书政治就此告一段落。
何香凝。
(作者单位: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
来源:解放日报·上观新闻
作者:吴海勇
H5制作:叶田媛
图片:新华社资料照片
微信编辑: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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