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洋房里弄留还是拆？街边小店关还是开？上海请你“讲清楚”
上海不仅有浦江两岸的摩天大楼，
也有梧桐树下的小洋房、
里弄小巷的石库门。
保护城市历史建筑和历史风貌的呼声，
在今年两会显得颇为密集。
昨天，
小观探讨了如何保护历史建筑的话题，
（详见→《求问，如何留住上海的城市记忆？历史保护建筑的命运几何？ | 小观探两会》）
对于上海市历史风貌保护，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已经提出了新目标：
上海将切实保护历史文化遗产，推进第二批131个历史风貌街坊保护，彰显城市人文底蕴。
最近发布的
《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
同样强调历史风貌保护：
加强历史文化风貌保护，坚持“整体保护、积极保护、严格保护”的原则，中心城区从“拆、改、留”转向“留、改、拆”，以保护保留为主，不断拓展保护对象体系。
老码头创意园区是由原来的十六铺改造而成，现成为南外滩的新地标。
然而，
是“留”还是“拆”，
站在不同立场上的人，
往往会有迥异的判断：
作为“旁观者”的市民和历史建筑爱好者，毫无疑问，要“留”；
作为生活在未列入保护名录中的老旧建筑、里弄中的居民，由于建筑质量已十分脆弱，居民生活条件也颇为堪忧，如果不是对历史建筑有特殊的情结，多半会希望“拆”；
作为属地政府，“留”意味着带来一笔不菲的维护成本，这会让他们有些犹豫；
作为开发商，“拆”比“留”会带来大得多的经济收益，内心的选择不言而喻。
正在改造中的春阳里，螺蛳壳里做道场。
在日常的保护工作中，
许多现实问题交杂，
困难重重。
现实中的历史风貌保护，
面临着诸多挑战和僵局。
那么，
分歧如何解决？
从大前提来说，“留、改、拆”让“留”字当头，其意义已经无需争辩。首先是划定一些基本的共识底线，坚持大前提，处理小问题，才可能走通这条艰难的保护之路。
但具体的保护条件、维护成本及后续利用，也不是一个简单的“留”字能够一以蔽之。
“留”不是为了留下一件死的古董，而是要留住一份可以“活化”的记忆，它要继续嵌入城市公共生活。这就需要让保护本身变成一件可持续、可复制的事情，那些现实困难，显然是不容回避的。
比如，过度的商业开发，就不应成为一味要求“改造”的借口，更不可打着“条件不够”之类的旗号，行过度开发的目的。
南京西路地铁站12号线12号口，旁边就是丰盛里。
在底线之上，针对具体的瓶颈问题，则需要相关利益方更为充分的沟通讨论。
任何一方的诉求和困难，都应当摆上台面，既是寻求平衡共识（哪怕是部分妥协），也是为了接受合理性检验。而这恰恰是目前欠缺的：一栋建筑、一片街区究竟要不要保护、能不能保护、该怎样保护，是应当原址保留、修旧如旧，还是可以适度开发、挪作它用，抑或是“落架大修”、异地复建，这些都应当有标准、有理由、有充分的沟通论证，显然不能光凭感觉。凭感觉说话往往不靠谱，如果各执一词的利益主体都在“凭感觉”，结局只能是鸡同鸭讲。
不对话，
都是难题；
对话了，
就有办法。
许多公共问题的破题，
或许都受用于这个道理。
尚贤坊
近日，市级文物建筑尚贤坊后两排里弄建筑“突然被拆”，是因该地块的地铁工程和文物建筑年久失修，是不得已的选择，而且以后将原址复建。
（详见→《“被拆”的尚贤坊石库门，找到了！市文物局市规土局回应：因地铁施工整体拆卸，将原址复建》）
而去年巨鹿路888号优秀历史建筑被业主擅自拆除重建，是优秀历史建筑遭到了有意的破坏。
（详见→《痛心！90后业主8000万买下历史保护建筑后拆毁！是谁在让巨鹿路哭泣？》）
去年6月23日，静安区公布巨鹿路888号优秀历史建筑被业主违法拆除事件的调查结果，决定对违法行为人罚款人民币3050万元，责令其在10个月内恢复建筑原状。同时，对相关政府责任部门及10名责任人员严肃问责。
在本次两会上，
代表委员们提议：
完善公示制度；
建立高效协同监管机制；
风貌保护民生保障双赢；
政府市场市民多方合作。
（详见→《品质生活 | “拆历史建筑”事件不断，真的是保护不力？》）
此外，
历史风貌保护和“街边店”
都关乎城市的生活品质，
一些地方为了“整治”，
把街边具有生活气息的小店都整没了，
如此干净固然干净，
但生活的便利度和乐趣全无，
又去哪儿找“城市温度”呢？
然而，对于治理者来说，复杂的城市运行中，充满了“两难”甚至“多难”问题。
鼓励整治的、鼓励放开的，都各有各的道理。但各方之间，毕竟不能一直僵持下去。为了一座城市的品质，恐怕还是得从长计议，先明确好大前提，然后好好地倾听、对话、找到一个公约数。
对于既讲求改革创新，又讲求精细化管理的上海来说，为这类问题找到公约数，并不是太难的。
本文来源：解放日报·上观新闻
作者：陈抒怡 程沛 朱珉迕
摄影：蒋迪雯 张驰
微信编辑：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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