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妙合神形——中国国家博物馆藏明清肖像画展”在国家博物馆展出。国博藏有数量浩大、题材丰富、形式各异的明清肖像画作品，此次展览首次以专题形式进行展出。本展览主要以四个单元来展示明清肖像画的概貌，借此既可略窥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肖像画特色，亦可了解明清时期肖像画的嬗变与演进历程。展览上，可以一睹包括宋太祖赵匡胤、元太祖成吉思汗、明太祖朱元璋、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诸葛亮、郑成功、李鸿章、曾国藩、陶渊明、李白、苏 轼、王守仁、赵孟頫、王原祁、王时敏、王鉴、李清照、绿珠等历史名人的“真颜”。而在这一堆赫赫有名的历史“网红”中，明太祖朱元璋在本次展览中再一次站到了“C位”。展厅内，两幅相对而立的朱元璋正形像和异形像让观者再一次掀起了关于朱元璋真实面貌的热议。此次展出的《明太祖朱元璋正形像》，为晚清民国时期画家俞明所绘。俞明（1884-1935），字涤凡，一作涤烦，浙江吴兴(今湖州)人，擅画花卉、人物，尤其长于画肖像。在此图右下侧，有朱文方印“俞明恭摹”，此图是朱元璋正形像中较为标准的画像，是其壮年形象。和这幅画像相对而立展出的，还有《明太祖朱元璋异形像》，也是许多人比较熟悉的“鞋拔子脸”朱元璋。这幅作品创作于明代。在朱元璋画像中，此类异形像并不少见。其共同点是脸颊变形拉长，下巴向前凸出，脸上不同程度地布满黑痣，“凤眸龙头，黑痣盈面”，与正形像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而在2019年的热播剧《大明风华》中，朱元璋的形象也采取了长脸异形相，也因此引起了争议。在历代帝王中，朱元璋肖像是存世量较为丰富的，其相貌的反差也非常大。在清人胡敬（1769—1845）的《南薰殿图像考》中，记载的朱元璋画像就有十二帧之多。而同一个人的画像，竟有着如此天壤之别，这在中国历史上极为罕见。很多年来，人们一直在求证这个问题。据《明史》中记载，朱元璋的长相是“姿貌雄伟，奇骨灌顶”，这也是当时郭子兴为何收他入军，愿意将义女马氏许配给他的原因。但明朝中期的官员张瀚，曾入武英殿(皇帝画像书籍储存处）亲眼见了朱元璋画像，后在自己所著的书《松窗梦语》中记载：“太祖之容，眉秀目炬，鼻直唇长，面如满月，须不盈尺，与民间所传奇异之像大不类。”此外，由于朱元璋之后的明朝历代皇帝画像中均无出现类似奇相，不少学者根据遗传学理论，认为朱元璋的正形像才是真正的长相。和“温文儒雅，五官端正”的正形象对立的，是朱元璋的长脸异形相。按照今天的审美观，这样的朱元璋比较丑。但过去的人却不一定这么看，如清末民初人赵汝珍就用“雄豪奇伟，深目长颊”形容朱元璋的异像。有学者认为，信奉相术的明成祖朱棣是朱元璋相貌的第一个“整容师”，他试图用相学理论重新阐释开国历史，从而启动了朱元璋容貌变异的进程。从“奇貌”到“奇骨”，一直到嘉靖、万历年间，彻底完成“龙形虬髯”的转化。本次展览的策展助理李文秋博士认为，自明代洪武年间直到清代，关于朱元璋的异形像就大行其道。“朱元璋异形像之以压倒性多数胜过正形像，主要原因在于容易满足普通民众对皇帝的神秘心理，再加上朱元璋本人对其异形像的推波助澜。但好在文献与画像俱在，仍可以判断出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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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君娜
微信编辑：佳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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