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全名马可·卢索,1975年生人,是意大利那不勒斯贝雕界几大古老家族之一Russo Cammei 的第四代继承人;齐洛,是那不勒斯贝雕大师弗朗切斯科的儿子,也是卢索家族企业的首席工匠,1964年生。卢索家族生意始于1896年,伴随着那不勒斯和庞贝古城旅游业的兴盛,他们的贝雕首饰和工艺品被游客们带到全球各地。去年,卢索家族企业与另外14家同样历史悠久,或在意大利有相当知名度的珠宝品牌,受意大利组展商VETIVER srl邀请,组团进驻进博会消费品展区的钻石与宝石精品馆。为让更多中国人深入了解那不勒斯引以为傲的贝雕艺术,马可邀请老搭档齐洛一起参会,并在现场表演。鼻梁上架着单筒显微镜,在强光台灯下埋头苦干的光头贝雕大师齐洛,也成为去年进博会期间媒体上的“红人”。“我们采用的原料是产自那不勒斯海域大海螺的螺壳。”齐洛说道,“首先将螺壳切割成所需的形状,然后用铅笔在螺壳表面画上图样,接着就是慢工出细活了。一枚小小的胸针,两天就能完工。而在一整只螺壳上雕刻一幅大件则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原以为相比意大利那些奢侈品大牌来说,中国消费者对我们的贝雕并不了解,而进博会上,竟有那么多人来到我们展台。美,真是无国界的!”那次采访中,马可神采飞扬:“尽管每天都要站上5个多小时,但身体的疲惫很快被接单接到手软的快乐所取代。”卖空了货,又结识了新的合作伙伴,还在中国媒体上出了名,马可和齐洛收获满满,心底埋下了参加第三届进博会的种子。 北京时间10月21日上午8时许,戴上两层口罩,在经历20多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马可和齐洛终于顺利抵达上海浦东机场。10月27日,马可两人的集中健康隔离观察已经过去一半时间。傍晚,记者来到意大利组展商VETIVER srl在国内的企业——维缇珐珠宝合伙人龚利锋的办公室,与他俩视频连线。龚利锋告诉记者:“今年1月,我还特意去了一趟意大利。当时,这些老客户都坚决表示,一定会来参加第三届进博会。很遗憾,今年突遇疫情,很多人取消了计划。但马可和齐洛自始至终明确表态‘困难再大,也要参加进博会’。当然,不能成行的客户已经把展品运到第三届进博会,委托我全权代表参加。展会期间,我们还将进行中意连线,方便采购商、专业观众与他们‘云’洽谈。”不一会儿,电脑上弹出马可和齐洛两个对话框。屏幕上,一名40多岁、面容略显憔悴的男子微笑着向记者打招呼,一年不见,他瘦了很多。因为第二届进博会在中国收获了知名度,他原本对今年的生意充满期待,“预计至少可以提升30%左右。”谁知疫情突如其来,意大利旅游业彻底停摆,到店客人只剩下3%至4%。“客人统统消失了。”他用手无奈做出抹眼泪的“哭脸”表情。如今,他最担心的除了家族生意,还有20多名员工的生计。20多名员工背后就是20多个家庭,其中不乏齐洛这样,上一辈就在马可家族生意中工作的“老伙计”。“屋漏偏逢连夜雨”,旅游业停摆的同时,会展业也停摆了。此时,只有进博会这扇“窗”依旧还开着。疫情发生后,马可每天都要同龚利锋通话,获得的信息令人欣慰:一是中国从来没有改变进博会将如期举办的初衷,二是上海疫情防控工作做得很棒。“中国这么有诚意,上海这么安全,我的决心一定不会变。”10月12日,马可终于拿到了中国方面发来的邀请函,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去中国驻米兰总领事馆办理签证了。马可回忆道,那一天,从那不勒斯开往米兰的火车是早上5时,为了不迟到,他还特意买了只新闹钟。凌晨3时多,醒了,之后他又睡下,谁知道,到了该起床的时候,闹钟却没有响。再醒来,时间已很紧,眼看要赶不上火车,马可立马骑上摩托,向火车站飞驰而去。到了火车站,停放好摩托,刚跳上火车,火车便启动了……另一个对话框里的齐洛插话:“是我把你拽上火车的,这真是命中注定,让我们一定要来中国。”镜头里,记者看到齐洛面前桌上摊放着大大小小的刻刀。龚利锋说,这是齐洛的“吃饭家什”,去年进博会,为了帮助老齐把这些带进场馆,龚利锋还专门进行了相关手续的申请。马可滔滔不绝,齐洛却难得插几句话,原来,这几天他正在为第三届进博会期间要进行的现场表演冥思苦想。今年11月6日,恰逢中意建交50周年,齐洛打算现场雕刻一件贝雕艺术品献礼中意两国人民的友谊。“可以剧透的是,隔离酒店外的涛涛黄浦江水,以及上海浦江两岸的美景,一定会融入我的新作品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马可说,为了中国之行,家族成员开了多次会议。临行前的最后一次家族会议结束后,弟弟拉着他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如果你真不想去,可以不用去……”马可明白,为了家族生意走出困境,大家都认为这一趟值,但来回28天的健康隔离,密闭的机舱里又有感染病毒的风险,弟弟实在有些担心。 每天他很早就起床,早餐后,处理一些邮件。“家族成员中我最外向,所以对外联络工作主要由我负责。进博会结束后,我打算用足签证时间,上门多拜访一些中国客户。”进博会后很快就是圣诞节了,在中国逗留更多时间,意味着很有可能无法与家人及时团聚,“但如果能通过这趟中国之行收获订单,就是给家族成员最好的圣诞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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