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歼8之父”顾诵芬、核能专家王大中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今天上午
2020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
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
中国航空工业集团有限公司顾诵芬院士
和清华大学王大中院士
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其中
顾诵芬院士
毕业于上海交大
是阿拉上海两院院士
他1991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1994年又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今年还获得上海交通大学“杰出校友终身成就奖”。在整整70年前，顾诵芬从交通大学1951届航空工程系毕业，他也成为继吴文俊、徐光宪、王振义、黄旭华之后，第五位获此科技人殊荣的交大人。
1951年交大毕业时的顾诵芬
日军炸弹看得一清二楚
一门两代三位交大人
顾诵芬之父顾廷龙生前担任过上海图书馆馆长，1935年时就应邀任职燕京大学。于是，5岁的顾诵芬随全家迁居当时的北平。1937年7月28日，日军轰炸中国二十九军营地。顾诵芬幼时回忆里，漫天压得人睁不开眼的轰炸机从头顶飞过，“投下的炸弹都看得一清二楚，玻璃窗被冲击波震得粉碎。”那时，这个少年便立志要保卫祖国蓝天将来不再遭受外国侵略。
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了解到，小学毕业后，顾诵芬开始就读上海的南洋模范中学，离交大很近，相当于准“附中”。高中毕业后，顾诵芬报考了有航空专业的浙江大学、清华大学和交通大学，全部被顺利录取。巧合的是，父亲顾廷龙和叔叔顾廷凤都读过交大。最终，他选择了交通大学航空工程系本科。
在交大航空工程系，王宏基、季文美、曹鹤荪、杨彭基等名师荟萃。令顾诵芬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大一时物理实验报告一定要按规则办，一丝不苟地用英文书写。有的学生偷懒凑两个数据，被老师发现后狠狠批评。后来，他说：“我在控制有效数字方面接受了严格的训练，即搞工程量尺寸，能量到多少只能写多少，不能胡乱加减。”
新中国成立之时，国防事业急需理工见长的交大学子，不少优秀学生投身于国家工业建设。1951年大学毕业的顾诵芬，面对家人的不舍也踏上了北去的火车，接受分配到国家新组建的航空工业系统。此后峥嵘岁月，他先后参与主持了歼教-1、初教-6、歼-8和歼-8Ⅱ等机型的设计研发，并肩担歼-8和歼-8Ⅱ的总设计师重任。
1950年至1951年，顾诵芬在交大就读期间所作《飞机设计》的实验报告
攻克歼八跨音速抖震
岁月峥嵘做无名英雄
当时，中国使用的飞机几乎都是苏联专家指导下制造的，只能原样复制他们的，对设计原理一概不知，也无权进行任何改动。那时顾诵芬就意识到，“仿制而不自行设计，就等于命根子在人家手里，我们没有任何主动权。”
1956年8月，新中国第一个飞机设计室在沈阳建立，首项任务是设计我国第一架自主设计的喷气式教练机歼教-1，顾诵芬担任气动组组长。没有任何指导参考文献，经验技术极其匮乏，在大学里学习螺旋桨飞机的顾诵芬只能从头学起。“当时也没复印机，我就买描图纸、三角板、曲线板，把有关的图都描下来。花了一个星期，把这篇文章基本上看明白了。”
原理解决了，剩下的是设备问题。后来，他们用医务所的废针管，把它很细的不锈钢头子焊在铜管上，接出来做成一排，外面再用薄铁皮做个整流罩。那时候也没有好的风洞，就到哈尔滨军事工程院1.5米口径的小风洞里做，花一个月的时间拿下了实验。一穷二白的环境下，历时两年时间研制，歼教-1首飞成功。考虑到当时的国际环境，首飞成功的消息没有公开。周恩来总理知道后托人带话，“告诉这架飞机的设计人员，要他们做无名英雄。”
"无名英雄"们：顾诵芬（左一）、黄志千（左二）与同事们在沈阳合影
1961年，国防部第六研究院飞机设计研究所成立，对外简称601所。3年后，601所承担的歼-8战斗机研制工作正式启动。这是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架双发、高空、高速歼击机，黄志千担任总设计师，顾诵芬担任副总设计师。不幸的是，作为交大学长的黄志千在执行出国任务时因飞机失事遇难。顾诵芬与其他几名骨干临危受命，组成技术办公室接过了总设计师重担。克服了巨大压力、无数难关，1969年7月5日，歼8战斗机实现首飞。
然而，在随后飞行试验中，飞机出现强烈振动。为了搞清楚问题所在，顾诵芬不顾危险和他人劝阻，3次乘坐歼教-6紧随歼8飞行，直接跟在试验飞机后面观察气流情况。作为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非专业人员，顾诵芬在空中飞行时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过载，终于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通过后期技术研发和改进，成功解决了歼-8跨音速飞行时的抖震问题。1985年7月，歼8全天候型设计定型，同年10月获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
顾诵芬与交大同窗学友合影（前排左三）
力主大飞机运二〇立项
老当益壮不移白首之心
1986年之后，离开了飞机设计岗位的顾诵芬将主要精力转向了飞机的主动控制技术研究，以及推动国产大飞机发展上，他力主促成了新一代军用大型运输机运-20的立项。2012年底，顾诵芬参加运-20的试飞评审。那时他已经显现出直肠癌的症状，身体极为虚弱。
次年手术住院期间，却还叮嘱资料室的工作人员给他送外文书刊，看到有用的文章又嘱咐同事推荐给一线设计人员，一些重要的外文资料他甚至会翻译好，提供给学生和年轻技术人员阅读。他说，“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看一点书，翻译一点资料，尽可能给年轻人一点帮助。”直到现在，耄耋之年顾诵芬依旧活跃在第一线，时时出现在办公室和会议室里。
顾诵芬曾多次感慨，若是没有当时在母校交大打下的良好基础，就不会有他如今的成功。多年来，在忙碌而紧张的研制工作中，他一直热心关注着母校发展：捐献飞机设计模型、照片及资料，以供教学实验和校史展示；捐赠8万元用于闵行校区文博大楼建设；担任上海交通大学空天科技战略专家委员会主任、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正式出版的《大飞机出版工程》总主编；2008年，他回母校参加航空航天学院成立仪式，并作为“特班”班主任为首届36名硕士生开讲第一课。
2011年10月28日，顾诵芬为航空航天学院学生做学术报告
在他毕业60年之际，顾诵芬再次为母校航空航天学院学生做学术报告。“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虽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看见的是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看不见的是他心底为家国为后代展开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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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瑞哲 祁洁 江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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