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头脑和不高兴”之父在上海迎来100岁生日
他是“没头脑”和“不高兴”之父;他翻译了《夏洛的网》《安徒生童话》等世界儿童文学经典,总字数逾千万字。
他集翻译家、作家、诗人、编辑家、出版家于一身,是“中国儿童文学创作的先驱者”。
他将儿童文学翻译和创作视为毕生事业,辛勤耕耘八十载,作品影响了几代中国儿童的成长。
他是童心永驻的快乐“老顽童”。
他是任溶溶。今天,这位中国儿童文学泰斗在上海迎来百岁生日。
任溶溶,本名任以奇,1923年5月19日出生在上海。任老百岁寿诞前夕,中国作协主席、中国文联主席铁凝,中国作协党组书记、副主席张宏森向任溶溶致贺信,代表中国作协向任老百年华诞表示祝贺,并委托上海市作协党组书记王伟进行慰问。
贺信中提到,任老学贯中西,童心永驻,八十载笔耕不辍,在儿童文学翻译、创作和出版领域成就斐然,为儿童文学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任老精通英、意、日、俄等多种语言,译作洋洋大观,把《安徒生童话全集》《木偶奇遇记》《夏洛的网》等世界儿童文学经典带到了中国读者手中,滋养了一代又一代中国孩子的精神成长,也为众多创作者开启了全球视野和世界眼光。中国翻译协会曾授予任老“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正是对任老作为中外文化交流使者的最好赞美。任老的文学创作同样影响巨大、获奖无数,儿童诗和童话幽默风趣、脍炙人口,以其对童年精神的深刻理解获得了孩子们的喜爱。童话《没头脑和不高兴》还被搬上了银幕,成为几代人难以忘怀的童年记忆。
贺信中说,任老爱孩子、爱生活、爱文学,生性豁达乐观,把为孩子写作看作是一生最快乐、最愿意去做的事。作为儿童文学泰斗的百岁任老至今仍在写作,以令人敬仰的人格风范和永不改变的写作初心,继续照亮新时代中国儿童文学的前行之路。
祖籍浙江金华的任溶溶,1942年毕业于大夏大学中国文学系,1950年任职于新华书店华东总分店,1952年任职于少年儿童出版社,1973年任职于上海人民出版社,1976年任职于上海译文出版社。1942年他开始从事文学翻译工作,1945年开始从事儿童文学翻译工作;曾先后获得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特殊贡献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杰出贡献奖、中国出版政府奖提名、国际儿童读物联盟翻译奖等,并被中国翻译协会授予“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
任溶溶从事儿童文学创作70年,20世纪50年代发表了广受读者欢迎的《没头脑和不高兴》《一个天才的杂技演员》等作品。他晚年多写散文,有着“掌故散文”的平和韵味。
1942年,任溶溶发表第一部翻译作品——乌克兰作家台斯尼亚克的《穿过狄士郡的军队》,时至今日,整整80年。
1946年1月1日,任溶溶以易蓝为笔名在《新文学》杂志创刊号上发表了第一篇儿童文学翻译作品——土耳其作家萨德里·埃特姆的小说《黏土做的炸肉片》。
文学翻译生涯的80年中,任溶溶翻译过伊索、科洛迪、安徒生、普希金、马尔夏克、马雅可夫斯基、盖达尔、巴里、格雷厄姆、罗大里、特拉弗斯、达尔、林格伦、凯斯特纳、洛夫廷、米尔恩、怀特等作家的作品,构成了中国儿童文学译介和发展的一条重要脉络。《木偶奇遇记》《假话国历险记》《长袜子皮皮》《夏洛的网》《彼得·潘》《杜利特医生故事全集》等经典作品,经他译介后为中国小读者所熟知。
“百岁任老犹如一部浩瀚大书”——2021年4月,上海译文出版社推出《任溶溶译文集》(全二十卷),这是任溶溶先生译著迄今最大规模的一次汇集和出版。全套文集共收录任溶溶先生翻译的全球近四十位知名作家的八十余部作品,总字数近千万字,编辑出版共耗时三年多,填补了国内该领域之空白。该项目入选国家新闻出版署发布的《“十四五”国家重点出版物规划》,并于2021年荣获上海市第十六届图书奖评选一等奖。
今年5月,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将出版《任溶溶文集》,该文集由任老亲自修订,共计8卷约240万字,包括童话小说故事1卷、散文4卷、诗歌3卷。
任溶溶曾说:“我翻译许多国家的儿童文学作品,只希望我国小朋友能读到世界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只希望我国小朋友能和世界小朋友一道得到快乐,享受好的艺术作品。”
任溶溶译过各种体裁的儿童文学作品,他自己说,“翻译这么久,觉得最有成就的是翻译儿童诗,翻译给我影响最大的就是儿童诗”,后来创作儿童诗,也是“长期翻译外国儿童文学,学到了不少东西,入了门的结果”。
在任溶溶看来,儿童文学翻译有一个特点,就是读者对象十分明确,是孩子,而且不是笼笼统统的孩子。给幼儿译外国儿歌,自然要译成儿歌样子,朗朗上口,给大孩子译书又不能有娃娃腔,孩子大了,不爱别人把他们看作娃娃。原作者的书是写给不同年龄的孩子看的,自然要让他们的小读者看得懂,看得有兴趣,译者也就应该做到这一点,让小读者看得懂,看得有兴趣。
儿童文学作品是给儿童看的,文字自然浅显,不过也有它的难译之处,就是作者为了吸引或者逗小朋友,常常玩些花样,最多的就是玩文字游戏。任溶溶说,给儿童看的书不比给大人看的书,不能靠加注解来解决问题,所以只能把外文的文字游戏设法按原意变成中文的文字游戏,使小读者从译文中得到外国孩子从原作中得到的同样的乐趣。虽然从文字上说,这似乎不太符合翻译“信”的原则,但通过这个办法,让中国孩子和外国孩子一样喜欢读这本书,应该是原作者的希望,这反而是大大的“信”——不影响孩子快活地读这本书是首要的。
最近几年,任溶溶与吸氧面罩须臾不可分,但读者们仍然时不时从报刊读到他的小短文。
作家、诗人赵丽宏说:“我每次都很仔细阅读……他对生活的爱、对文学的爱、对事业的爱,就是一种回报。我想他种下了爱的‘因’,回报的就是他到100岁还能写作的这样一个‘果’。祝他能够一直这样健康地活着,为孩子们创作更多的作品!”
在作家、诗人高洪波眼中,“任溶溶先生向我们展示了什么是真正的、不老的童话,他用自己的生理年龄证明儿童文学工作者社会年龄和心理年龄,乃至事业年龄拥有两个非凡的字——年轻。”
“任老有一次问我:你们写作是不是提倡主旋律?他说,童年的主旋律是快乐,人生的主旋律也应该是快乐。他的一辈子谱写着快乐的主旋律。”儿童文学作家张弘说。
任溶溶曾说,“有人说,人生是绕了一个大圈,到了老年又变得和孩子一样。我可不赞成‘返老还童’这种说法,因为我跟小朋友从来没有离开过。”
在任溶溶用文字打造的斑斓世界中,孩子们自由翱翔,我们共享着这样的快乐童年。
任溶溶爷爷,生日快乐!
百岁近作一组
任溶溶
(2022.4.19/3.8刊于新民晚报)
父亲种的树
屋前天井本来是空空的,孩子们还在上面游玩,老友张朝杰拍过一张照片,他们在天井蹬三轮脚踏车,嘻嘻哈哈。父亲后来在这里种了一棵小树,如今小树长成了大树,鸟和蝴蝶在树丛间飞来飞去。
我门前就有了一棵大树,是我父亲种的树。
小学同学
我在广州读小学。我有一个好同学,他叫鲁奕熹,顺德人。我们在学习上互相帮助。他怕写作文,老师出了题目他就紧张,我安慰他,叫他不要紧张,老师叫我们写什么,我们写就是了,有什么写什么而已。
他的手工却帮了我的大忙。那时候的手工大抵是在竹子上刻对联,竹子很滑很滑,刻字很难,我简直不会刻字。他就教我削去竹皮,把竹节修掉,然后刻字。我照他说的办,一点一点一点,也就学下来了。
我们就是这样互相学习互相鼓励,学会了作文和手工。
鲁奕熹家在状元坊,状元坊有许多家朱义盛店,卖仿金饰品,第八间就是他家的店,店大堂有一只大乌龟。标志就是一个状元站在大乌龟背上。
翻译家
在上海的广东人,在广州的上海人都是翻译家,时刻把广东话译成上海话,把上海话译成广东话。我母亲就是大翻译家,她简直译得天衣无缝。
中国地大,方言众多,外出打工,不能不做翻译家,自然而然就当了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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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施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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