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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终于“退烧”了!10天里有3天40℃,我们如何度过“极端酷热”?

上观新闻 2022-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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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终于“退烧”了。


7月15日15点刚过,一场暴雨席卷申城,让上海自7月5日开启的连续10天“烘烤”模式终于告一段落。有人甚至观察到,“雨滴打到地面的瞬间,在冒烟”。


过去的10天里,上海有3天经历了超过40℃的“极端酷热天气”。7月13日,上海中心城区最高温更是达到40.9℃,追平上海自1873年有气象记录以来的史上最高温纪录。


在这一天,南京路步行街七重天宾馆的高楼上,一支巨型户外温度计红了大半条,不少市民路过时停下拍照。徐家汇中心公园的一位保安发现,暴晒后的市民经过体温检测仪时,大多会显示体温过高,仪器开始“哇哇”地报警。


地表也成为骤升气温的“显示器”。一位上海市民把抽了真空的牛排放在自家露台地面两小时,真的实现了低温慢煮的烹饪效果。他把这个生活片段分享在了社交媒体,评论区另一位在上海居住的网友回复称,自己将冻虾放在厨房窗沿化冻,几小时后青虾变成了红虾。


某外卖平台购药数据显示,7月以来,“防暑”药品的搜索量增长同比超6倍,防暑类药品销量增速达156%,上海成为居民购买防暑药最多的城市之一。饿了么数据也显示,小暑之际,上海冰品订单同比去年增长近八成。


自6月13日以来,中国多地高温已持续一个多月,覆盖国土面积达502.1万平方公里,影响人口超过9亿。


逐渐升高的温度重塑了城市的触感,也挑战了人们的日常。“高温所映射的似乎只是偌大城市变迁中的一隅,对我们而言,如何做出与自然相处的选择,始终是个值得探索的命题。”有人反思。


1 升温的城市


今年上海夏天的开端非比寻常。


梅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持续高温热浪。7月10日,中心城区徐家汇站最高气温定格40℃,更是成为上海自1873年有气象记录以来,最早达到40℃的一天,也是上海高温红色预警最早的一次。


在这天,37岁的社区工作者俞燕华出门时没有留意天气预报。赶上核酸筛查日,早上7点,俞燕华就穿上蓝色反穿衣担任扫码员。开箱、扫试管码、扫核酸码、封箱,烦琐细致的步骤早已形成肌肉记忆。阵阵热气袭来,俞燕华的汗顺着额头流下,马上要淌进眼睛里时,她将头甩了甩,然后快速扫码,“汗流进眼睛里会疼,而且会看不清手机屏幕。”


小区广场的采样工作完成后,她又和医生上门核酸采样5户次密接人员。在最后一户次密采样完成后,俞燕华突然觉得气喘、脑袋眩晕,一下子栽坐在楼道口。俞燕华用手机联系了办公室的同事,送来了水。她一边想着还好没耽误大筛的工作,一边庆幸自己带了手机,后来她才知道那天竟然有40℃。


这天之后,酷热并未消散,一鼓作气在三天后创下新纪录,7月13日,上海中心城区最高温达到40.9℃,追平上海史上最高温纪录。


商场纳凉的人。郑子愚 摄


“一般超过37℃的天气被称为‘酷暑’,连续三天以上被称为‘高温热浪’,这是一种灾害天气,但常常被大家忽视,其实它的危害不低于暴雨、台风等。”上海气象局首席服务官邬锐强调,高温会让城市变得更加脆弱——供水供电压力增加,事故多发,医疗资源紧张。


电力、医疗、农业……高温正在侵扰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


处于浦东某封控小区的一位居民连续四天在业主群里询问,如何找到一位修空调的师傅,比起物资,他更关心什么时候可以重新用上已经发明了120年的制冷设备。


高温灼烧上海,空调变成了“唯一的治愈”。居民用电负荷急剧上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国网上海电力数据显示,上海市7月上旬累计用电量近50亿千瓦时,其中城乡居民用电量同比去年增长超过3成。50亿千瓦时,意味着广东英德市2019年一年的供电量,青藏联网工程投运十年外送的水电总量。


此时也是电力抢修人员最为忙碌的时刻。最近一周以来,国网上海电力日均处理报修1975件,与前段时间的日均处理量相比,整整翻了一倍。


抢修工人可能出现在各个地方:正午时分的五六十米高的输电铁塔上,“戴着手套都感觉钻心的烫”;夜晚蚊虫和草木一样茂密的绿化带里,“变电站一般都藏在这里”;任何一个突然断电的居民家中,并向他们反复科普,“开空调要一部一部开,跳闸的概率就会小很多。”



城市运营智慧运管平台的屏幕。受访者供图


在隧道股份公司的城市运营智慧运管平台大屏幕上可以看到,7月14日下午,上海市路面平均温度高达50.4摄氏度,中环线虹梅南路高架处的最高温度达到56.3摄氏度,这个温度足以将人体烫伤,形成皮下组织水肿,甚至蜕皮。


平台管理员黄圣宾介绍,被烈日灼烧的路面将出现更多潜在威胁,有出现拥包、凸起、开裂的可能性。为保证市民正常出行,上海日均有700余辆专业车辆加强对全市路网的养护作业,巡视次数从每日2次增加为3次,路面洒水车的作业次数也增加至每日3个来回。


高温也意味着更多的车辆抛锚事件。油汞过热,零件或线路烧坏的概率会增加,开空调也让车辆耗油或耗电速度更快。城市运营智慧运管平台数据显示,最近一周内其管辖范围内共发生车辆抛锚事件260起,比上个月同期增加近80起。


连日的高温势必对工程产生“降效”的影响。吴江路与石门一路交界的一处工地上,一位姓鲁的班组长做过统计,平时,壮年工人一天可以绑扎一吨钢筋,但在最近的高温天,这个数字掉了四成。


疫情期间工地停工,工程进度受到影响,部分工人也因为疫情和最近的高温返乡。鲁师傅原先手里的40多个工人,现在只剩下20多人。他戴的手套手指、掌心和掌背处是特殊材质,并不透气,只有掌根部分是织制的,他用这处能吸水的部分扫过额头,防止汗珠滴落迷了眼睛。


工人平均每人每天喝掉两三壶的水。郑子愚 摄


对于农业从业者而言,高温天气让生存变得更加困难。因为没有及时给大棚铺上防晒网,浦东长春村瓜农杨再国第一次经历大批西瓜晒死的情况。


略高的温度起初并没有引起瓜农们的注意,直至温室内的温度飙升至60℃,翠绿硬实的瓜皮发黄变软、果瓤变质,才后知后觉,“这批西瓜都是南汇8424,每亩地最少能卖一万块,损失起码有40万。”截止到7月14日下午,连他在内的16户瓜农种植的两百多亩地西瓜已经晒死了四十亩。


有人在社交平台调侃道,“江浙沪”已经热成“工折户”,但属于上海的高温天气,才刚刚开始。


2 与高温的对抗


为了应对高温,鲁师傅所在的工地为每人每天配了两瓶盐汽水。此外,180名工人几乎人手一个一升装的水壶,他们每人每天要喝掉两三壶的水。


和只穿着橙色制服背心的鲁师傅不同,工人曹亚州害怕晒伤,制服下还穿着一件长袖。他蜷缩身体,灵巧地滑进一个通往下层基坑的缺口。下层基坑是未来大楼的地下二层,虽然照不到太阳,但更不通风。“不仅觉得闷,感觉温度比地面还高上两度。”曹亚州说着,从上层扒拉了一根钢管,递给了下层工友。钢管间的碰撞,发出“当当”回响。


曹亚州在施工。郑子愚 摄


目前,工地调整作息,以“做两头,休中间”的模式安排工人们作业。早上5点30分开工直到9点30分,热浪开始来袭时准备休息。等到16点,气温回落再继续作业,直至21点结束一天的工程。根据监测,7月12日12点开始,工地现场温度一度超过45℃,14点以后逐渐回落。


勾结实是沈海高速公路的道路养护工人,今夏高温季来临后,他所在的隧道股份公司出台了避暑工作安排——早晚工作,10点到15点则可以休息。虽然避开了高温时段,但勾结实依然每天要换三次衣服,“汗都湿了好多层,脱下衣服都是凝固的白色汗渍”,入夏以来,他的脸和胳膊黑了两个度。


7月13日,上海市总工会向各区局(产业)工会发出工作提示,要求降低高温作业和高温天气作业对劳动者身体健康的危害,防范热痉挛、热衰竭、热射病等职业性中暑事件发生。其中提到,各级工会应协助用人单位科学安排工作时间,当气象部门发布高温红色预警信号时,要调整工作安排,停止户外露天作业。


但对于骑着电动车飞奔在城市各个街巷的外卖员来说,他们很难在高温天停下。


早上9点出门时,小安从出租屋冰箱冷冻层拿出一坨冻得硬实的冰块,放进电动车前的保温箱。这是老骑手教给他的诀窍,能帮助发烫的手机快速降温。


开始接单后,小安的汗就从毛孔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花了35块钱购买的防晒衣粘在他的皮肤上,有那么一瞬间小安觉得自己像在马路上“蒸桑拿”。



外卖骑手用冰块给手机降温。受访者供图


10点到13点30分,是外卖的午高峰时段。即使习惯了户外工作,小安也能感觉到今年的温度格外高。不仅人受不了,他的手机也发烫罢工了好几次,拍照拍不了,送达也点不了。


“在路上骑车的时候还好,只要是下来跑来跑去送单,五分钟汗就把衣服湿透了。”用餐高峰单子最多的商务区都是高楼大厦,少有遮阴植物,只有去商场里取单时或者没单的间隙,他才能感受到一点空调的凉意,但十分钟之内,小安就要再次冲进外面的滚烫空气中。


骑手董晓宇也明显感到午高峰单量变大,最近,和他同站点的骑手午高峰时最多能被系统一次性派10单,到了下午,饮料的订单也开始变大。


戴着头盔、口罩,脖子上套着围脖,胳膊上裹着冰袖,全副武装的董晓宇被闷得难受。在浦东新区做了三年骑手,董晓宇见识过上海的夏天,但也没预料到今年的酷热,“没办法,再热也要跑单。”他给自己定了小目标,每天要达到40单以上。和小安一样,跑单过程中只有进入商场时,董晓宇才有短暂的休息和释放,“从商场出来的那一刻,特别难受。”


用冰块给电动车坐垫降温,冰块在2分钟里就化成了水。受访者供图


小安所在的小区3月下旬开始封闭,4月中旬,确诊新冠的小安被拉去了方舱。离开方舱之后,他配合规定隔离满14天申请复工,但他没想到离开小区后不仅不能回小区,也没有找到一家可以入住的酒店。无处可去的小安只能睡到桥洞、停车场,好心的骑手大哥给他拿了一顶帐篷。那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白天没什么力气跑单,收入很少。


比起睡桥洞的日子,高温带给小安的是另一种折磨,但看着城市慢慢恢复、单量增加,他的心态好了不少。


唯一让小安无奈的是,往年会在午高峰给每单的高温补贴消失了。13日这天,他跑了50多单,按照往年的补贴情况来看,这天午高峰至少能拿到50元补贴。他先后询问了平台客服和站长,双方都表示不清楚情况,并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思。“一天补贴五十块,一个月也是一千多块钱呢”,他需要这笔钱。


3 被忽视的危险


热浪冲击的不仅仅是测温仪上的数字,更会带来实际的伤害。


驻守在延安中路849号公共厕所的特保邹文臣坐立难安。这处公厕没有空调,室内温度超过32℃。电扇呼呼吹着热风,他穿着一件蓝色塑料薄膜衣,手臂、腰部和腿部都焐出了痱子。不断抓挠让皮肤有了破损,他学会了在手臂上涂风油精,不疼而且会有一段时间的凉爽感觉。


另一侧,高温下的老年人们显得更为弱势。7月11日中午12点多,在浦东杨高中路的天物空间附近,董晓宇发现了一位倒地的拾荒老人。“当时还有一男一女在帮忙施救,一个在帮老婆婆撑伞,一个在帮忙降温”,董晓宇也连忙去附近的奶茶店要了冰块,拿来敷在老人的身上,得知有人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还有订单要送的董晓宇只得匆忙离开。


一项刊登在《环境与健康》期刊上的研究显示,春夏季的日最高气温每升高1℃,急诊的心脑血管疾病患者就会增加17.3%。华山医院虹桥医院心内科医生也反映了类似的情况:今年接收的中暑病例明显增加,重度热射病患者多为有心血管疾病的老年人,普遍在65岁以上。


7月上旬,仁济西院的急诊科接待了今夏第一位热射病患者。那是一个75岁、衣衫褴褛的拾荒老人,担架上的他呈昏迷状态,面色潮红,有高热症状。幸运的是,这名患者由于送医及时,补充水分后很快醒来。不过高温带来的效应尚未退却,他出现了谵妄的症状,夜晚赤膊在医院中徘徊,与脑中的幻觉搏斗。经过三天的治疗,他逐渐清醒并恢复,顺利出院。


另外一位70多岁的女性却没有这么幸运。7月12日上午10点多老人外出办事,中午回到小区门口出现了呕吐、继而昏倒的情况,120救护人员在帮老人抬上救护车时,紧急帮她做了心肺复苏,随即转运到医院抢救。老人的最高体温在41-42℃,送入医院后经一系列紧急抢救,仍然没有救回来。


7月13日,松江区中心医院单日就接诊了5名热射病患者。上午不到8时就有1名93岁的老伯中暑倒在路边,被好心人送至医院,下午又接二连三送来多名热射病患者。


热射病即重症中暑,是由于暴露在高温高湿环境中导致机体核心温度迅速升高,超过40℃,伴有皮肤灼热、意识障碍(如谵妄、惊厥、昏迷)等多器官系统损伤的严重临床综合征。仁济西院急诊科副主任冯楠从多年经验中发现,严重热病的“中招者”通常是中年体力劳动者、拾荒者,他们为了生计不得不在高温天气从事长时间、高强度的户外劳动。


高温情况下人体容易脱水,糖尿病患者易出现血糖剧烈波动,低血压者易昏厥,血液浓缩也将导致急性心脑血管疾病发作。“人体的健康本质是防御性因素和侵袭性因素之间的微妙平衡,而剧烈的高温将打破这种平衡,从而容易受到细菌、病毒感染,或诱发慢性病发作”,冯楠解释道。


高温热浪,像是被忽视的沉默“杀手”。世界卫生组织(WHO)数据显示,高温热浪引发伤亡人数的增速,远高于其他所有极端天气事件,如冷冻、干旱、洪涝和风暴等。


上海市疾控中心环境健康科十几年来一直监测高温中暑的人群数据。环境健康科的主任许慧慧说,高温天气的出现,势必会导致中暑人群的增多。“对于中暑人群,黄金抢救时间其实只有半小时,这意味着外卖员如果因为中暑倒在路边,半个小时之后还没有送去医院抢救,就会有很高的死亡率。”


自然越来越多变,而人们认知的迭代似乎没有跟上环境的变化。今年5月,世界气象组织(WMO)表示,北半球今年预计将迎来破纪录的高温季节,高温天气可能与疫情叠加,使得新冠肺炎患者病情加重,还可能抬高新冠肺炎的传染率。


城市化进程中,也有人在反思——在空调房中保持温度,似乎模糊了原本与自然的关联。农场经营者熊锋5年前与妻女卖掉市区的房子,在崇明建造了一个没有空调却能自给自足的“桃花源”。“我并不排斥夏天的燥热,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规律”,熊锋解释,“如果一年四季连夏天最热的时候都不留点汗,那又如何去感受热呢。”但他强调,这只是一种个人选择。


4 寻回日常


在上海40℃的高温下举办一场户外草坪婚礼,朋友们调侃新人是“勇士”。


婚礼仪式刚刚开始,一支用来装饰的粉红色蜡烛在高温的炙烤下弯下了腰。远处盖着头纱的新娘不会注意到这个细小的变化。受疫情影响,原本5月的婚期一直推到7月,即便高温也得硬着头皮上,用新人自己的话说,是“扒开疫情缝隙,办了一场婚礼。”


即便身处“烧烤模式”,人们也在找回日常生活的信念。


连续几个高温的夜晚,24岁的调酒师李沛和同事一起在徐汇滨江做推销。从六月开始,李沛所在酒吧一直没有复工,头脑灵活的李沛想着可以在户外兜售酒水。滑板、攀岩、跑步……夜晚的滨江聚集着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去滨江,李沛得带不少东西:一块格子布、几瓶白色朗姆酒、盛着薄荷叶的塑料瓶、装着冰块的保温箱、一次性塑料杯……还有一大桶已经做好的莫吉托(鸡尾酒)供路人试喝。如果有人感兴趣停下来,他就热情地拧开酒瓶,取一杯送给他们品尝。江面上的风也没有送来多少清凉,酒桶里的冰块加速融化,李沛不好意思地道歉,“天气太热了,可能口感没那么好了。”



7月10日21时,李沛在徐汇滨江推销鸡尾酒。王倩 摄


鸡尾酒按桶出售,一桶168元,比酒吧便宜不少。李沛带的冰块够做四份大桶莫吉托,他盘算着,如果生意好,就再回店里取冰。他希望可以多加顾客的几个微信,哪怕客户在10公里外,他也愿意调好酒送去。但7月10日这一天,他的运气并不好。从22点到凌晨0点,没卖出去一桶酒,微信也只加了3个新好友。


从3月初被封控在家,一直到6月1日解封,几个月来李沛都拿着最低工资保障2072元,甚至无法覆盖房租,即便如此他并没想辞工另找。他体谅老板的难处,“老板还要交房租。”“在上海酒吧排行榜里,我们店是顶级的”,他期待着自己工作的店铺早日开张。


7月12日17点半刚过,22岁的杨光跳上了71路公交车,往市中心方向去。遇上晚高峰,路上用的时间比他想象中更长。哪怕到了黄昏,城市依然暑气蒸腾。因为疫情,公交车的车窗必须开着,热浪不时涌进来,靠在公交椅背上,杨光感觉到后背汗在滴下来。


来自东北的杨光今年刚刚毕业,在上海一家食品公司工作。7月8日,上海部分影院恢复开放,大光明影院在列。这天,他和一位当天刚解封的朋友约好去大光明电影院看李睿珺导演的新作《隐入尘烟》。


这天是疫情后,杨光在影院里看的第一场电影。他说自己最怀念大光明影院放映大厅的复古样貌,“我就是为了观影效果才去大光明”。



杨光拍摄的大光明影院放映厅内部。受访者供图


烧烤师傅马立从6月2日开始就出来摆摊,连续40天没休息过,感受着上海的气温一步一步升高。紧靠黄浦江的外马路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马立的摊位。只要对方和自己的眼神对上,他都会问一句:“吃什么?”菜品完成后,他赶紧关掉炉子,“火一开就觉得脸被烤了。”


马师傅的视角足以饱览江对岸陆家嘴金融中心的美景,江对面闪烁的灯光对他来说也是报时的信号。23点,浦江两岸景观灯光熄灭。他把泡沫箱装进车斗,把板凳挂在车尾,将“阵地”转移到东门路和中华路的交界。只消片刻,他的摊位前就围着几名都市夜归人,“天气再热,这里总能有几单生意的。”


马师傅的摊位。郑子愚 摄


7月15日上午,上海中心气象台再次发布高温黄色预警:受副热带高压影响,本市今天的最高气温超过35℃。12时45分,上海中心气象台发布雷电黄色预警。15点刚过,一位上海网友特意为如约而来的雷阵雨发了一条微博:“今日特级好消息:上海下雨了!”


(见习记者冯蕊、实习生朱翔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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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倩 郑子愚 夏杰艺 牛益彤 谭晨 费悦文
微信编辑:安通
校对:飞飞、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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