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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 他用 10 年时间编纂了一部法律史诗 | 麦读书店

2017-07-03 麦读君 麦读


01


念念不忘 为法律人群体立传

 

2000 年就读于中国政法大学的陈夏红还是校报学生记者时,就已经采访过王名扬、江平等法学泰斗。

 

受《南方周末》那篇《被遗忘三十年的法律精英》的影响,大学毕业后的陈夏红,开始把关注的目光投向民国法律人,并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怎样一个星光璀璨的开始啊,民国时期的法学教授多出身于清华、北大等国内著名院校,在美、英、德、法、日等国家留学多年,获得博士学位,又有丰富的教学和社会实践。

 

2005 年陈夏红开始创作《百年中国法律人剪影》。在此之前,只有李贵连的《沈家本传》等极少数法律人物题材作品。

 

长期以来公众关注的知识分子,更多偏向文史领域,像陈寅恪、钱钟书、杨绛、徐志摩、梁思成等。像法学这样专业性极强的领域,相关学者就不那么广为人知。

 

陈夏红在数年之内默默写了几本书,试图尽己之力将中国法政人物重新推回公众的视野。



02

 

必有回响 用十年时间整理钱端升全集

 

陈夏红十几年的法律人物研究,表面上看来毫无关联,「实际上围绕钱端升先生,转了一个大圈。钱端升先生就是圆心。」

 

为什么是钱端升成为了「圆心」?

 

首先有一个很重要的情结,因为钱端升是开创北京政法学院——后来成为中国政法大学——的首任院长,而我是从这里毕业又成为其中一份子的法大人,我感觉我和钱先生有一个隔代的缘分,让我有一种责任感要把他的学术成就整理传播下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钱先生这个人的学问和人品打动了我,让我觉得到今天依然值得阅读和学习。

 

钱端升:1900 年出生于上海,1917 年考入北京清华留美预备学堂,1924 年获得哈佛大学博士学位,25 岁执教清华,中华民国首批中央研究院院士,48 岁出任北京大学法学院院长,1952年筹办北京政法学院(中国政法大学前身)并担任首任院长,1954年参与第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起草工作。

 

简言之,钱端升早年的教育背景、中年的学术成就和他在 1949 年后的人生经历,都是 20 世纪中国法政人物的典型代表,是「最大公约数」,具有标本意义。

 


  • 年少成名,务实致用。钱端升 24 岁获哈佛法学博士,25 岁执教清华,40 岁之前就已完成多部高水平的学术著作,民国时期已是著名法学教授。但他的学术兴趣却非常务实,「多谈问题,少讲主义」,作为政治学研究者,他关注政府组织形式,研究西方各国政府组织,撰写了《德国的政府》《法国的政府》《法国的政治组织》等著作,最终关心的是如何建立中国的政府体制


  • 参政议政,知行合一。钱端升先后担任过《益世报》《观察》《东方》《今日评论》等知名刊物的主笔,以笔为戈,臧否政治。在抗战期间一直担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新中国成立后积极参与外交工作。以学者身份参政议政,积极与政治互动,同时又保持着学者的独立,知行合一,在钱先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 心系本土,放眼世界。钱端升完成《民国政制史》(上下)以后,曾写了《战后世界的改造》,筹划二战胜利后世界秩序的重建问题。1948 年哈佛大学邀请钱先生担当客座教授,讲授「中国的政府与政治」,反映了国际学术界对钱先生学术成果的珍重。



  • 独立思想,自由精神。钱端升终其一生,始终保持对学术、对真理的信仰,不人云亦云,在学术观点上不轻易向任何势力低头,始终用客观、理性、务实的态度为社会服务。钱端升有关宪政的论文,均秉持热心肠说冷话的风格,外方内圆,谨严理性,堪称行家的大手笔。在许章润看来,为了理想的实现,不拒绝与当局者的合作,同时保有批判的立场,是钱端升的基本轨迹,「而将法律是一种世俗的职业与法学是一项精神的事业的紧张关系,彰显无遗」。



  • 清白人格,宽容之心。从上世纪 50 年代开始的一系列运动,钱端升都不可避免地卷入其中,在 1957 年之后近 20 年时间里与政治和学术无缘,并且被迫反复认错、检讨、忏悔。但除了在检讨中不得不自我批判,或将批判的矛头对准胡适、蔡元培等不足以带来伤害的「公敌」外,他很少检举、揭发周围的人,而对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学生和同事,事后也都是一笑置之。

 

03


筚路蓝缕  为法律共同体保存和塑造共同的文化记忆

 

在陈夏红决心为钱端升整理全集之后,艰苦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2005 年陈夏红开始收集钱端升的著作资料,当时除了市面上除了王世杰与钱端升合著的《比较宪法》一书外,再无其他钱先生的著作。

 

陈夏红四处出击,利用各种线索和途径搜集钱端升的作品。通过孔夫子旧书网和布衣书局等书店,陈夏红不惜代价地陆续淘到钱端升在民国时期出版的几乎所有著作。

 

2006 年的一天,谢泳从山西来北京,约陈夏红到万圣见面,说有好东西给他。见面之后,谢泳递给他一本破旧的小册子——商务印书馆1933 年版的《法国的政府》。至今陈夏红对此依旧十分感激。



较之民国时期已出版的作品,更难搜集的是钱端升发表过的文章。1949 年前的钱端升,在报刊杂志领域十分活跃,各种分散发表的文章,搜集起来极为困难。

 

于是,陈夏红开启了跑档案馆、图书馆的旅程。他辗转于国家图书馆、天津档案馆,坐火车专程前往云南师范大学(前身为西南联大)图书馆等地,通过复印、拍照甚至购买影印版等方式,得到大量钱端升在民国时期发表的文章。这构成了《钱端升全集》第八、九、十卷中的三部《文选》(上中下)。

 

对于当时的陈夏红来说,找资料最缺的还不是时间,而是钱。当年在天津复印钱端升在《益世报》发表的所有社论,近 200 篇文章,一下子花去千余元。而托人复印钱端升的博士论文,四五百页,花了近千美元,相当于他当时两三个月的工资。用陈夏红的话说,那时他能不计成本地去做这些事情。



2006 年 12 月 11 日,陈夏红在他的新浪博客「陈夏红的广播站」上,发布了一份「钱端升全集」清单,同时寻求出版《钱端升全集》的机会。但机会寥寥。

 

对于知识人来说,清苦向来不是最大的敌人,最怕的是踽踽独行。

 

2008 年,陈夏红与麦读主编曾健(当时供职于北大出版社)相互结识,在谈到整理民国法学著作这点上一拍即合,相谈甚欢,并马上着手进行。在曾健的策划支持下,钱端升的《德国的政府》《法国的政府》和《法国的政治组织》重新出版,这是这三本书出版 70 年后首次再版。这构成了《钱端升全集》的第二卷和第三卷。

 

2010 年前后,法律出版社的孙东育编辑建议为《钱端升全集》申请国家出版基金,这不应该是一个人独自承担的工作,但申请计划因陈夏红出国留学而搁置。

 

2012 年陈夏红在荷兰读书时,机缘巧合,与中国政法大学的黄进校长相遇。黄进提议由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出版《钱端升全集》。考虑到钱端升与北京政法学院及中国政法大学的关系,陈夏红同意了这个提议。

 

2015 年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刘海光及其编辑团队,协助陈夏红,终于为这套书申请到国家出版基金,使钱端升全集的出版得以正式启动。

 

这距离陈夏红决心编纂这套书,已经过去十年。



04


十年一剑 让法律精神薪火相传

 

当学术与人物结合,法律文化才会生动有趣、脉络清晰。英、美、德、日以及我国台湾地区均有前例:人物作品集、人物传记、口述历史等汇成一个整体,将学术思想和精神的代际传递呈现得更加清晰。随着中国法治的发展,陈夏红自觉承担了这份「使命」,通过为法律人群体画像立传,为今天的法律共同体保存和塑造共同的文化记忆,乃至于「开创一个以法律人物为核心的学派」。

 

2017 年 5 月 15 日,钱端升纪念馆在中国政法大学开馆,5 月 16 日,《钱端升全集》出版。在这套《钱端升全集》之中,除了十卷本的钱先生著作、文章外,特别值得珍视的还有陈夏红撰写的 85 万余字的《钱端升先生年谱长编(上下)》,这是他受到胡颂平编撰的《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一书的影响而生的愿望,从现存材料中整理爬梳钱端升的每个人生印迹,可谓无一字句无来历,读者也可从中读到钱先生各个时期的朋友圈、他与社会的交集以及时代变迁的印记。

 

一部属于全体法律人的史诗,躬逢其中,与有荣焉,麦读为此特意邀请陈夏红主编为全套图书签名,置于麦读书店静候有心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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