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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合法但还是腐化!怎么办? | 美国大选评论系列之一

2015-11-05 周祖德 麦读


作者=周祖德 Baranov & Wittenberg LLP, Chair, Greater China

来源=《远见》杂志 点击文末链接直达


这是个奇特的年代:民主似乎使我们愈来愈忙碌,有人动脑、有人动口、有人动手、有人动脚。美国媒体将2016年总统大选竟然戏称为赛马,每天不停地追踪采访不说,几乎每月还要举行电视辩论会,赶著名驹上阵,一字排开,品头论足,利用矛盾,相互较劲。民主让我们动个不停,难怪民主这两个字常常和运动连在一起。


民主在走,而美国人民却觉得距离那1776独立建国所宣扬的共和理念已经愈来愈远了。我分别参与过共和民主两党的总统候选人提名大会,涉猎观察多年美国政治,也一度经常捐助许多位目前已经很成功的多数族裔和亚裔候选人竞选市级、郡级、州级到联邦级的政府职位,我感觉,美国共和象是青春,一去不复返,而民主却象是同学会和校友会,还在办,还在聚餐,彼此互称同学,象是时光可以倒流,刻舟可以求剑。


自从夸张而戏剧化的纸牌屋(House of Cards)这部电视系列片推出以后,人们对于华府内幕充满了想象。总统、白宫、国会议员、议员幕僚、夫妻、候选人、媒体、行政官员、监管机关、游说机构、捐款人和非牟利机构,关系错综复杂,脱不开权钱名利。我在这里先提供一些会说话的数字,一方面帮助想象,另一方面又拉近现实,让我们窥见这个食物链和政治文化的因果由来。


没有什么能够比现金流更现实了,我们看一下美国一名联邦政治人物的竞选开支。


庞大的竞选经费


美国竞选经费的数据,新的容易找,旧的不好找。我在一些美国学者的著作里,做了一番搜集整理。按今天的币值推算,在1950和1960年代,美国国会参议员的竞选经费,平均一位大约要花50万美元。众议员的竞选经费,大约10万美元。


美国参议员竞选经费,平均在1974年要花190万美元。这个数字,到1982年增长为两倍,到1994年增长为三倍,到2006年增长为四倍,也就是大约每位要花760万美元。


众议员的竞选经费,平均在1974年要花23万6千美元。这个数字,到1982年增长为两倍,到1996年增长为三倍,到2006年增长为四倍,到2010年,跳升为五倍,也就是大约每位要花120万美元。


这些数字都是按2010年币值倒推计算的。(按,23万6千美元大约相当于1974年当年币值的5万6千美元。)


2010年以来每次国会选举,参众两院所有参选者的竞选经费,总共大约在15亿美元上下。


美国总统竞选经费开支也可以比较一下,2004年是6亿4千万美元;2008年跃升为17亿美元,其中欧巴马开支7亿多,远远超过他的党内和党外对手[希拉里(Hilary Clinton), 2亿5千万;麦凯恩(John McCain),2亿2千万)(两个感想:其一,许多人误以为民主党是属于中下阶层的党。其二,欧巴马经此一役,不知道欠下多少政治负债。好莱坞金主的持续大笔捐款,后来直接促成了他改弦易辙,主张同性婚合法)];2012年则将近20亿美元,欧巴马欠的更多了。


2012年是上一个涵盖总统和国会议员改选的大选年,当时联邦选举开支一共达到70多亿美元。候选人花了30多亿,政党花了20亿,传统型的政治行动委员会花了12亿,另外,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花了9亿。

2016年只会更多。

美国国会参议员的任期是六年,众议员的任期是两年。所以,让我们总结一下,目前选美国联邦参议员,每六年要募集竞选经费大概850万美元。选联邦众议员,每两年要募集竞选经费大概150万美元。


选美国总统,每四年改选一次,要募集竞选经费大概10亿美元。


这些数字还都不包括候选人争取到的各种政治行动委员会的外围后援支持。政治行动委员会的广告开支,只要不针对特定候选人,在法律上没有任何金额限制。


上面列举的这些数字很大吗?有人会说,这不算什么,和独裁专制政府所造成的不公不义和奢侈浪费,以及一场流血革命所付出的惨痛代价相比,便宜太多了。而且美国法治社会的最大优点,是力求透明,只要透明就不怕贪腐。


依赖型腐化的陷阱


是这样吗?不尽然。制度化的合法腐化,就往往是透明的。而制度化的合法腐化,在美国高度民主政治体制底下,其来有自。原因是,竞选经费需求太高,而入不敷出,使得公职候选人,除了少数例外,容易掉进依赖型腐化的陷阱。


举一个例子,根据文献记载,目前担任驻中国大使,曾经担任过参议院金融委员会主席的包可士(Max Baucus),在2003年到2008年五年内,从他所主管的金融、保险和健康产业的利益团体,募集了五百万美元以上政治献金。这便是公开透明的。请问这位议员平日如何对待这些利益团体呢?美国2008年爆发的金融恐慌和经济大衰退,和立法议事工作有没有若干程度的关系呢?


依赖,象是一个社会主义名词,但是在美国资本主义大民主,已经完全生根,无法撼动。


依赖,在一个相对干净的美国政治,是指依赖于合法化的贿赂。美国担任过16年国会众议员,后来陆续担任白宫幕僚长、中央情报局局长和国防部长的帕内达(Leon Panetta),感慨地说,“Legalized bribery has become part of the culture of how this place operates .”


帕内达的感慨,总结了一生事业所积累的,来自从地方到华府,大约是最普遍最高最深层最权威最内幕最中肯的体会。


让我做为一名关怀提倡法治的学者和律师,换一个口吻提出这个普世问题:透明合法但还是腐化!怎么办?


我相信,改革必须从问题的根源做起:美国的公职竞选经费对个人来说,太过庞大了。


除非你是共和党总统竞选人房地产大亨和电视名人壮

川普(Donald Trump)者流,他是亿万富翁,政治献金挪不动他。这个立场,经他宣扬,已经加分,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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