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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崇园跳楼和罗茜茜举报性侵实际上是一回事

2018-04-09 NO.464期 哪吒看天下

哪吒的读者中,有位“月光”先生

该君虽未谋面,但神交已久

有时,他会发来一些鼓荡不羁的文字

冷不丁地让我陷入悸动

 

在武汉理工大学的“王攀事件”发生后

接连收到数条“月光君”的问询

其殷殷之意,不依不饶

颇有点唐吉坷德式的求索精神



 唉,他欲当中华民国十五年的“程君”:

“先生还是写一点罢~”

却要把我也强拽进这“浓黑的悲凉”

难道你忘了当年鲁迅先生的惶惑:

 

“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四十多个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难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纪念刘和珍君》(鲁迅)

 

是的,跟当年的“大先生 ”一样:

“我实在无话可说。”

 

其实,同为这份“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今日之情状竟比百年前还要陈沉郁而晦涩

明明是青年无辜丧命所引发的同悲同愤

然,那么真切的恨,居然找不到凶手

 

王攀是吗?非也!

他似乎没有越过中国法律的底线

王教授固然算不得什么恩师良人

但谓之“逼死学生的刽子手”恐也有失偏颇

 

26岁的陶崇园到底是怎么死掉的?

知道谜底的人,其实很多

但他们都不会说,说了也没用

仿佛希腊神话里关于卡桑德拉的诅咒

 

午后,浏览教育届最近热闻

不可不谓之“触目惊心,叹为观止”

陶崇园的尸首才刚刚被烈火焚尽

又爆出北大女生实名揭发沈阳教授的丑闻



20年前“被逼死”的女生高岩冤魂重现?

砰!这则猛料旋即盖过“王攀事件”

然而,这个故事愈加荒诞

跟北大教授、长江学者这些光环搅到一起的

 

居然是“性侵”和“淫棍”

 

好吧,就在这个春意还未褪尽的2018年

就先后曝光有“罗茜茜举报性侵事件”

西安交大的“博士生杨宝德沉湖自杀事件”

当然,还有鲜血尚未干透的陶崇园……

 

月光兄,你不是想要讨一个答案吗?

那你得告诉我,你到底要问哪一个问题呀?

或者,让我们怎么都解不开的

竟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摩比斯怪环”?!

 

按常情,丑闻与命案接连发生

始作俑者的“叫兽们”当然成了众矢之的

事实若此,网上大有同仇敌忾之势

三教九流、众人携手,痛打“落水之狗”

 

要我说,且慢!

 

除了无良教师对学生的“戕害”

那些一言不合就挥刀施暴的不肖子弟呢?

仅2009年,在北京、山西、浙江三地

就接连发生过三起“弑师惨案 ”……

 

面对于同样无辜受害的老师

是不是也要调转炮口向学生“开炮”?

不痛不痒地骂上一句:

尔等无耻之尤,有辱斯文”?!

 

2005年,陈丹青请辞清华大学教授时说:

“中国教育有问题,但不是教育问题。”

目睹眼前之怪状,愿为先生补上一句:

“中国的教育有病,但不是病人们有病。”

 

正如不胜枚举的“医患命案”

还有幼儿园里似乎永无安宁的“虐童案”

跟大学里乱入的离奇事件一样

这些伤害与被伤害早已不是什么个案

 

既非偶然,当然不能就事论事

如果不能洞察到隐藏在浮表背后的真相

悲剧终将重复上演

所以才会有了鲁迅先生的痛不欲生:

 

“ 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其实,在大众对王攀的道德审判中

我并不认为他们以“父子”相称有多大罪过

国人一向笃信的“一字之师,终身为父”呢?

“亲其师,信其道”并不过分

 

要说这师徒之间的跪拜之礼

也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进德云社的,有不给郭老师磕头的角儿?

若按老礼,怕是连家长都得配跪

 

关于尊师重教这回事

哪吒今天不妨再激烈一些

不收其礼,不受其拜,不可辱骂,不可体罚

不可颐指气使,不可呼来唤去……

 

您说这师道之尊,授教之严又该如何建构?

 

至于师生之间的男女之事

我亦可以举出颇多温情的人间佳话

譬如沈从文之于张兆和,鲁迅之于许广平

你断然不能说,这些人若放到现在

肯定要被归堆于“扫黄打非”

 

哪吒之所以说这些

绝对没有要为“失德举止”开脱的意味

我想表达的是

这些事情本身并无是非,关键是谁来做

 

中国大学教育中的弊病很多

疏于对教师品行的严苛便是其中之一

以至于部分不称职的老师

让这个几千年来都满是神圣的职业

为此蒙羞,甚至于走向堕落



恐怕您不会相信,1927年

南京大学居然没有一名正教授

就连哈佛大学毕业的竺可桢博士

包括美国芝加哥大学毕业的吴有训博士

当年都只能被南大聘为“副教授”


今天呢?恐怕诸位看官还是无法相信

南京大学已经有了几千名教授

您觉得跟1927年的“南大”相比

今日之教学质量就好过当年百倍、千倍?

 

季羡林先生曾经在北大说过:

如今啊,不管是谁

只要能在北大谋一个教书的位置

都能评上副教授,教授

 

是啊,想想民国时期的北大

连鲁迅,连梁漱溟这样的大学问家

当时也只能被聘为“讲师”而已

教授们可是“望之如神仙中人”啊~

 

可惜,可恨,后来的教授贬值了

曾经的学术本位被官本位所取代

大学行政化,学术行政化

权力意志成为支配大学运作的最基本要素

 

扩大,扩编,扩招……

在“大跃进”式的教育发展模式中

大学愈大,教授愈多

话说连两院的院士都有好几千人了

 

”过去的教授是手工生产的,少,也就值钱,今日的教授是机器生产的,多,也就贬值。教授们在通货膨胀,今日中国重大大学内可谓五步撞一教授,十步撞一教博导,五十步撞一院士……“——谢泳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教授的队伍建设搞成了举办运动会一样

难免混入了本不具备资格的败类

不出事,才怪!

 

中国教育界曾经出过两条奇闻

其一说是广东某知名大学

一次就审批通过了48位博士生导师

其中还有研究生学历都没有的处级官员

 

其二,更加耸人听闻

话说江苏某高校公布博士生导师申报名单

其中居然还有某膳食科长

好尴尬,对不对?


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教授队伍

当然会导致教授学术权威地位式微

学风败坏,学术腐败也由此萌生

再加上“学仕一体”的学官和教授混同身份

学术理念的物欲化终不可避免

 

过去文人雅士的高洁之气沦丧矣!

 

月光先生在武汉理工大学的命案里

非要追问我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只能在微漠的悲哀中说:

”王攀是有罪,但罪不全在他。“

 

1994年,曾昭奋参加清华大学校庆

先生乃清华建筑学院老教授

当他看到高朋满座的校友皆为达官贵人

不禁感慨,发出一声困惑:

 

”几十年间,清华大学这么多年,出了这么多大官,怎么没有大学问家,大艺术家啊?“

 

真的,这个问题好难

也许正是透过那些晦涩不堪的丑闻和命案

我们才可以依稀看到一些答案

一些卡桑德拉式的答案



以上,就是今天想说的

文中插图来自

部分来自网络


— 完 —



【后记】


在《纪念刘和珍君》的最后,鲁迅先生写道:“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刘和珍君!”


呜呼,我也说不出话,但实在不知道要纪念谁才好~



——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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