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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宁:民国十年一桩蒸骨验毒的奇案

2018-01-20 徐家宁 大家


1920年7月,毕业于名牌大学的高级白领阎瑞生因沾染赌博,抢劫谋杀获得过1917年“新世界群芳选举花国总理”头衔的王莲英而被捕。一时间,这桩案子被改变为小说、评书、话剧、京剧,甚至电影而广为流传。实际上这个案子的案情很简单,主犯很快便被锁定,并在逃亡一个月后落网,最后得到应有的惩罚。同样在1920年代的上海,还发生过一起命案,案情曲折离奇,跌宕起伏,刑事案和民事案交杂在一起,甚至还涉及罪犯的引渡,从立案到调查到抓捕到公诉到公审,前后竟历时半年余,而且最后竟无果而终,颇令人唏嘘。


1921年1月19日,上海浦东三林塘镇一名叫朱潮生的男子向上海县警察所控告:镇上万兴米店的东主张欣生勾结闵行镇医生朱健臣毒杀自己的亲生父亲。警察前往拘捕张欣生时,发现其已举家逃匿。这么严重的指控在当时是逆伦重案,县公署当日便“备文饬採”,将原告朱潮生和被告之一朱健臣移送地检察厅。从1月21日《申报》上的报道来看,张欣生是从医生朱健臣那里要来吗啡,掺入燕窝粥中,其父张驾云食后立刻身死。事后朱健臣去找张欣生索要之前答应的酬劳,但分两次只付了500元,于是朱健臣找来朱潮生说和,张又付洋若干元,算是了结了这件事,但张又食言付给朱潮生说和的100元,于是朱潮生便去告官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朱潮生作为谋杀案的知情者,甚至可以说是参与者,去告官自己也会受牵连啊,难道就为区区100元葬送了自己的自由甚至小命?!要想弄清楚,必须要找到主嫌疑人张欣生,可他逃匿无踪,他的弟弟张燡生“亦情虚逃避”,不知所踪,至于张驾云的尸体埋在哪里也没人说的上来。警方一面派人去找当地地保落实张驾云墓地,一方面派人多方打探张欣生下落。张家人最先到案的是死者张驾云的夫人张康氏,年六十三岁,经检方讯问,称自己的丈夫去年阴历十二月二十九日也患急病而死,年五十九岁,并无别情,至于自己的两个儿子,“因事出门,不日当可回”。老人家糊涂,从她那里问不出什么。


时间就这样过去一个半月了,舆论闹的沸沸扬扬,甚至惊动了当时上任仅四个月的江苏省长王瑚,根据当时各人供述,认为其中蹊跷甚多,省长公署第4811号公文称:“谋杀之事,惟恐人知,况毒及其亲,尽人骇愤,谋与同谋者,断无不严守秘密之理。乃查核此案,现时所供情节,离奇至此,殊不可解。即以朱潮生所供而谕,逸犯张欣生与朱健臣本系密友,如果向健臣购药以谋毒其父张驾云,约定事妥酬洋,健臣执有笔据,自可无虞翻悔,何必辗转将朱潮生邀至赵望官家,脱口告知原情,请其调处,并任其照抄笔据,无乃太无忌惮,潮生敢预此等逆事,绝非善类,若无所图,岂能担任过付?而原议六百元,一再减至二百元,又岂健臣所能甘心?钱即交付健臣,何肯再立过割之据?即立亦必与前笔据并由欣生收回销灭,何以事隔年余尚在潮生之手,并由潮生自行状缴?一若预为保存,以为告发非虚之证,惟考验健臣笔迹,与据相符,真出人意表。”并作出指示:“世情变幻,诈伪百端,堕其术中,即滋枉纵,仰即认真督察办理以昭慎重,将来该地检厅侦查终结,仍将详细情形呈覆。”


有了领导的关注和要求,地方检察官自然更加认真对待,而案件的突破口应该从两方面入手:验尸张驾云,检验其是否中毒身亡,可知朱潮生证言之真假;找到张欣生,他应该是最了解真相的人。关于验尸,检方作出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公开蒸骨检验。蒸骨这个概念来自宋慈的《洗冤集录》,即将尸肉剔除洗净,用酒、醋熏蒸,来检验死者身上的伤痕是生前留下的还是死后留下的。这种方法虽然有一定科学道理,但用来验毒肯定是没用的。检方已经查明张驾云葬在三林塘镇附近二十四保北六图圣堂地方。这个“圣堂”就是浦东三林的崇福道院,依然健在。但“浦东既隔浦江,出入诸多不便”,最后选在普益习艺所旁的一处荒地,“筑竹笆前后两道,竹笆内又分搭四五间阔之席棚两座……其南面席棚为检察官与各官员等驻足之处,面北席棚为对放应用物件,及检验员等行使职务之处”。最奇葩的是“参观之人须有入场券,方准参观”。最后确定检验时间定在3月18日。


为了能让张欣生自己投案,检方还打起了攻心战,于3月15日发布了“第七号布告”,隔空喊话张欣生:“该张欣生无大逆不道之行为,尽可即日投案,剖白冤诬,亦何须潜踪匿迹,致导情虚之嫌。自此布告之后,未开馆检验以前,该张欣生倘能投厅候讯,仍不失为光明磊落之人,理直则气壮,畏葸何为?须知本厅代表国家保障人民之机关,安良除暴,职责当然,决不能自损威信而左右袒。该张欣生经此本厅苦口劝告,若仍不投讯,致亡亲骸骨惨遭蒸检,其不孝之罪上通于天,按之天理亦有所难容。本厅惟有执法以绳,断无枉纵也,该张欣生熟思之,毋忽,切切。”尽管上海各大报纸都刊载了这份布告,但张欣生仍然没有投案,实际上检方一直没有放松侦查其藏身之所的工作。


3月16日晨,“郭检察官并司法警长杨德山率同全体法警,会同淞沪警察并上海县警察”前往张驾云墓地,命小工将坟墓扒开,将尸棺起出,由八名工匠扛运,经周家渡过江登岸,置棺于普益习艺所旁的验尸场地,棺上加有地方检察厅的封条四对,并由法警、地保日夜守护。


3月17日,谭检察长预备入场券数百份,“分送各机关请为届时派员入场参观”,犹恐来宾众多,还让“委书记官许听声、毛厚田、汪秉桐、李宝树等四员为招待员,又派书记官蔡廷臣、杨剑吟为庶务员,书记官汪鹤年、顾岱乔等二员为收券员”。除了有法警,谭检察长还函请淞沪警察厅加派长警到场“帮同弹压,以昭慎重”,同时还发布公告,解释了公开验尸的原因是“一秉至公,故特许参观,以昭大信”。并强调现场纪律:“除莅视员及尸亲告发人等到场外,其余参观人等,由本县发给入场券,无券者不得闯入,深恐人多嘈杂,致妨公务……倘有无知之徒在场外喧嚣,或故意拥挤……定即依法拘办。”检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要知道蒸骨验尸这种事情只是在小说里出现过啊,谁能想到民国已经十年了还能看到一次现场!


3月18日晨,除了地检厅的全体法警,淞沪警察厅还派来了游巡官高殿臣带领的二十名巡警持枪到场帮同弹压。负责蒸骨检验的主任检验员是从仪征县特别征调的顾新三,除他以外,还有他的学徒王德怀、地检厅检验员沈锡庆、毛耀堂、宝山青浦奉贤松江四县派来的检验员陶国钧、宣彝芳、杨祥生、陶冶良到场伺侯。可毕竟蒸骨并不是那么科学的检验手段,所以上海医院的医生王彰孚、张绍修等三人也被邀请来。



验尸现场围观的人群,尽管都捏着鼻子也不影响他们观看的热情



坐在长凳上的两名嫌犯,左边是医生朱健臣,右边是朱潮生


10点钟,地检厅谭检察长、郭检察官、张检察官及吕书记员到场,升坐公案。张康氏最先被提审,但表示对毒杀一事毫不知情,以为自己的丈夫是“痰塞而死”;然后提审的是张家二子张燡生,也表示全不知情,被问及为何藏匿时,其回答说坊间有传闻乃父为乃兄毒杀,但他与哥哥关系不和,怕受牵连故逃逸;第三提审的是死者堂弟张安臣,只是听说乡邻对死者的死因有议论,并提及张欣生逃逸可能有赵杏城暗中资助;第四个提审的是“提供毒药”的医生朱健臣,供称不知道死者的死因,是否被毒死要问张欣生,自己被牵涉进这个案子完全是朱潮生“欺诈不遂,捏词诬控”;第五提审的是在西门外万生桥开设润德米店的赵杏城,同样供称全不知情。谭检察长“拍案大怒”,说“本案发生之后,欣生逃避,全由尔从中唆使,实属不法已极!欣生一日不到案,本厅即须将尔惩办!”听了检察长这番话,赵杏城才供称张欣生藏在北市某处,于是检方立刻备好公函派出法警前去拘捕。不过直到这天晚上嫌犯张欣生都没能抓到,这是后话。


上午11点,正式开验。谭检察长先命小工将尸棺抬至中央空地,令木工开棺,将尸首放在棺材板上,虽然入葬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尸身并未腐烂而略有风干状。小工先在四周喷洒消毒药水,然后剪开衣物露出前胸,由穿着白大褂的上海医院医生各持器具,剪开胸部,取出肝、胃等,待检察长阅毕后装入玻璃药水瓶中加贴检厅封条,带回化验。小工们则将尸体的衣物全部剪开,将四肢和头颅全部割下,用刀将皮肉悉数刮去,并用清水洗验,上笼熏蒸。心脏则由主检验员顾新三用手取出,同样置于玻璃药水瓶中加封送往上海医院。到了下午5点,还没有将全部尸骨处理完毕,只好将尸骨先用皮纸包好,再裹以白布,放入大木箱中加锁加封条以及石灰印,派法警看守,次日再验。



正在拆卸四肢和头颅的检验员



已经被上海医院医生取走肝、胃等内脏的张驾云尸体放在棺盖上,胸前的刀口清晰可见


3月19日上午7点20分,在检察长的监督下,打开封条继续蒸骨检验。这一天主检验员顾新三处理了死者头骨,用小刀剔去所剩皮肉后又用清水洗去脑汁,“参观者仍颇拥挤”。不过到这天下午5时,检验的工作仍未完成,只好再次封箱待验。3月20日清晨7时许,检厅及检验人员悉数到场,但时适天雨,检验员称“须俟天晴,于日光下方可动手”,于是这天的检验工作之好暂停,不过好消息是张欣生已经在公共租界被逮获。


抓获张欣生也颇曲折。在朱潮生去报案前张欣生就带着太太张徐氏以及刚两岁的幼子老七(其第7个孩子)出逃,让警察扑了空,至开始蒸骨检验已两个月,终于落网。检方之前已经获悉张欣生逃逸在外全靠赵杏城庇护,因此对其软硬兼施,赵杏城透露张欣生一家住在虹口元芳路元芳里521号。1848年美国在虹口划租界,1863年并入公共租界,并设有虹口捕房。在当时,上海县警察没有在公共租界的执法权,因此司法警长杨德山与警员顾其昌、韩瑞生等人拿着地检厅的公函先去了虹口捕房,说明情况后,虹口捕房派出109号西探康仇与华探王四福、薛正昌、侯松山按址前往捕拿,结果发现人去屋空。经包探寻访,获知张欣生避在杨树浦路某洋房内,警察们当晚就在该洋房内将张欣生拿获,从他身上还搜出一张当天的报纸,现场供出其妻藏在百老汇路(今大名路)某洋房内,于是一并被抓获。虽然已经抓到张欣生等人,但上海地检厅仍不能将他们带走,还要经过租界的法庭审判,之后方可引渡。



中间戴手铐者即嫌犯张欣生


21日晨,张欣生等人被押往公共公廨第二刑庭,由英赫副领事共审。先由捕房说明协同“内地”法警拘获被告情形,然后由张欣生夫妇的代理律师陈述:被告父亲张驾云已经去世年余,朱潮生有很多机会但一直未告官,直到张欣生夫妇已经迁居租界方始起诉,朱即非张家亲族也非团体中之公正者,“故此案实系原告人觊觎被告拥有其故父遗下六七万金之财产,敲诈不遂因而发生”。主张既然被告现在租界居住,应该让一干证人来租界公廨讯理。之后地检厅法警韩瑞生站入证人席陈述案情。最后中西法官裁定将张欣生夫妇交予上海地方检察厅,协助调查此逆伦重案,上午10点半,被引渡回验尸现场。


蒸骨检验第四天,也就是3月21日,谭检察长询问刚押到的张欣生,命其先在乃父尸身前下跪一刻,复审。据张欣生供称,朱潮生是当地一无赖,向张欣生借钱不还,屡次上门骚扰借钱,均被拒绝。张欣生有抽大烟的恶习,曾在朱潮生开设的茶馆楼上吸食,于是朱潮生便串通医生朱健臣向他索要烟(鸦片)钱,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因此结怨诬告。至于逃匿的原因,是赵杏城来找,说他“烟案发觉”,接他一家去躲避。检方说尸骨的蒸验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最后再给张欣生一次坦白的机会。张欣生“沉思良久”,供称:虽然之前有过“毒父之念,究未实行”。去年11月某日,朱潮生在自己所开的龙泉园茶馆中给了他一包红药,让他毒杀亲父,他觉得事体重大,便把药丢进了茶园的茅厕内,坚称没有给自己的父亲下毒。


另边厢,下午3点半蒸骨结束,将尸骨从蒸笼内取出,放在大木桶内用清水洗净,白布擦干,再用毛刷刷净,按部位排列在两张广漆八仙桌上。据检验员禀称“该尸头颅额角青黯色,上牙根里骨青黑色,其牙齿二十三只均微青色,左手掌骨及五指尖骨均青黑色,右手五指尖骨微青色,龟子骨里微青色,左肋骨第二根至第九根均青黑色,右肋骨第八九十三根均青黑色,左腿骨青黑色,左脚掌骨及趾尖均青黑色,右脚掌骨及五趾骨均微青色,委系生前受毒而死”。以现在的科学观来看,这实不足以作为中毒身亡的依据。



已经剔去皮肉的手臂


不过当时检察官令欣生自行观看,细视良久后始供称:“实用白药粉将父毒死。”在上次扔掉朱潮生提供的红药后,8月间与朱潮生赌钱时又被催逼此事,11月初朱潮生在开设的龙泉园茶馆中又给了铜元大小白药一块,朱健臣在场。12月27日上午8时许,在父亲的燕窝粥中掺了半块白药,至晚间父即毙命。官命具结,当场签押。至此,检方的审判工作告一段落,张驾云的尸骨令张康氏领回重新下葬,检验现场的竹笆和席棚也被拆除,案情电达高等检察厅并江苏省长以及北京司法部核示。


接下来的检方对各证人的详细讯问、案发地点的勘测和绘图,准备提交法院审判,还在朱潮生开设的茶馆中查获大批赌具和烟具。这期间也引出两件民事案。润德米店赵杏城唆使张欣生藏匿虹口租界,以劝张欣生入籍某国以冀逃脱国内法律惩罚为由,骗去其银洋六七百元,还以张欣生的名义去其父曾入股的另一家米店要钱。另一桩民事案是张家的万兴米店在张欣生逃匿后就关张了,但张家涉及地产、股份的契据都被当地米业商会的另一商人取走,张康氏前去索要未果,只好告官。由于从蒸骨检验结束到法院审判隔了很长时间,一时谣言四起,说张欣生已经死在狱中,检方又不得不出来辟谣,并加派警力看守。


至3月底,检方预审终结,向审判厅提出公诉:张欣生犯“杀人赌博吃烟俱发罪”,其妻徐氏“共同杀人罪”,朱健臣和朱潮生“共同杀人罪赌博俱发罪”,赵杏城“诈欺及另案诱拐俱发罪”。中间有历经地方审判厅刑庭长沈炳荣与江西九江审判厅民庭长田畴互相对调,要待田畴上任后再行公审,就这样,小半个月又过去了。好不容易等到公审那天,嫌犯的供词竟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4月13日,张欣生杀父一案在审判厅第一法庭公开辩论。这个案子影响巨大,拖延的时间也长,因此颇受关注,要想旁听也要旁听券。下午两点半,先由郭检察长介绍案情:朱潮生一再唆使张欣生毒杀亲父,在朱潮生家立下字据,事成后给朱600元酬谢。于是在民国八年冬,朱潮生给了张欣生一包药粉,张在同年12月27日晨将药粉和入乃父的燕窝粥中,当晚乃父身亡。民国九年6月,朱潮生拿着字据在白玉楼向张欣生索要酬劳,被拒,遂告官,张欣生逃匿。



谭检察长和郭检察官准备提审嫌犯


接着田庭长先后宣张欣生、朱健臣上庭,两人都推翻了之前的供词,张欣生不承认毒杀父亲,称乃父系自然病故,朱潮生两次给的“毒药”被他埋在自家楼梯下的麦粉屑中。对于答应在毒死父亲后给朱健臣600元酬劳字据也是在以敲诈勒索为业的朱潮生、朱健臣威逼下写的。至于朱潮生告发自己的动机,是因为他拉张欣生赌博被以没钱为由拒绝,后又多次发生经济纠纷,所以怀恨在心诬告。


朱健臣称没有给过张欣生毒药,600元酬劳的字据是朱潮生提供的底稿逼他誊抄的,此前之所以承认提供毒药是因为被司法科“用刑吊起,受刑不过”才被迫承认的。


告发张欣生的朱潮生,他的茶馆实系赌场,楼上则是鸦片店。因为鸦片而与张欣生、朱健臣结识,他仍然一口咬定是朱健臣提供的“毒药”,并由他作中间人向张欣生索要那600元酬劳,他有一份此字据的抄本。甚至朱潮生12岁的女儿朱秋林也推翻原证词,否认曾代其父去万兴米行找过张欣生(那一次在朱潮生家给了张欣生“毒药”)。更重要的是,三个人对这600元的“账务往来”无论确否发生、金额、交接时间、地点都对不上。


第一天审到晚上9点,14日传唤了更多证人,15日又审到晚上8点半。18日举行律师辩论,朱潮生的律师希望能从轻发落,朱健臣大喊冤枉,惟有张欣生的律师指出要点:蒸骨检验根本不能确定就是毒杀,且不能确定为何种毒药。如为之前所说的吗啡,味极苦,如果和入燕窝粥一定能尝出来。此外,另一关键证据,那份600元酬劳的字据,张欣生所述的版本和朱潮生手里抄本的中间人不同。张欣生称之所以曾经承认毒杀父亲是想通过认罪“扳倒某绅”。尽管案情仍有许多疑点,最后法官决定结束辩论等待宣判。6月27日,地方审判厅判决张欣生与朱健臣各处死刑,朱潮生无期徒刑,赵杏城监禁两年。


在法庭上没有提的,还有当时上海医院医生取走的张驾云心、肝、胃等内脏的化验结果,这个应该是可以判定是否毒杀的最关键证据。朱潮生给过张欣生两次“毒药”应该是事实,张说毒药没有用而是藏在家中,文献中没有提警方有没有去找或找到这两包药,药包有没有打开过应该也是弄清此案的证据之一。张欣生想要通过认罪扳倒的“某绅”也没说是什么人,两人到底有何过结。最后张欣生、朱健臣、朱潮生、赵杏城四人都对判决不服,提出上诉。


7月19日,四名嫌犯被押往南京的江苏高等法庭重审,至此,也是这件案子最后一次见诸《申报》,一件离奇的历经半年多的案子就这样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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