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赐香：芈月的亲姐姐甄嬛智商也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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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看《甄嬛传》的。但是一者，马失前蹄，鬼使神差般，自己之前居然看了《芈月传》。据说《甄嬛传》是《芈月传》她姐。她妹你都宠幸了，怎能不再宠她姐一把，姐妹咸于幸焉？二者，《甄嬛传》毕竟已成一个文化符号，里面一些台词如今都成了流行用语，什么贱人就是矫情、臣妾做不到之类。不知道出处，跟不跟得上这个世界不论，你自诩研究国民性及传统文化的，又怎能无视之？
看了以后最大的感受就是，正如中国人民勤劳、善良、勇敢一样，一切还都停留在传说的层面——《甄嬛传》简直就是一群弱智在斗智么！没有智，斗个嘛哪，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中国特色的游戏！
相形之下，《琅琊榜》里好歹还有智慧。感觉编剧看过博弈论之类的书，或者至少懂些博弈原理。里面的主人公，额头显现的就俩字：智慧。至少，逻辑推理及棋盘推演，都在一定的框架内。《甄嬛传》就完全没有章法了，一群女人，没有规则，没有底线，没有逼格，没有智慧，在一个宫里，你扯我的头发，我揪你的内裤，近身肉搏，哭爹叫娘……看了不只齿冷，心都冷了。
一个堂堂的大清皇上，后宫几个女人都摆不平，你是叫我们叩问体制不对呢？还是叫我们叩问人性恶劣呢？更让人吐血的是，皇帝本人似乎深怕后宫醋波不够凶猛似的，有事没事抱着醋坛子晃荡两下。看我们河南帅哥袁世凯，一妻九妾，除了正妻位高震妾，功德圆满，提前内退之外，其他九妾，都是按星期轮流值周的。大清后宫女人当然比袁项城家里多得多，但是，几个娘们都玩不转，你还好意思玩江山？玩不转女人也罢，居然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不是自己的，倒都保得好好的。堂堂大清皇帝都得给别的男人养女人养孩子，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好人——当然皇帝其他方面也不算嘛好人。以中国的宫斗逻辑，胜出的往往不是好人。好人谁能当上皇帝！
一个堂堂的大清皇后，正能量没有，邪道却不少。她的主要任务，似乎就是消灭皇上所有的女人及孩子。这跟中国一般的反贪剧不同，一般的反贪剧，老大总是好的，不好的顶多是副的。但《甄嬛传》里，皇上皇后甚至皇太后这三大顶层都不是好鸟。你说这剧还咋看？
最奇怪的是太后，怪不得皇上不亲她，因为老妖精对侄女皇后的爱，远超对皇儿子的爱，居然睁眼闭眼地容忍做皇后的侄女儿对自己皇儿、皇孙所有的伤害。现实生活中还有这样的例子，有些出嫁的闺女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跟谁才是利益共同体和法律共同体。以人情人性论，出嫁的闺女须帮衬娘家，但是家，娘家，毕竟是两个概念，利益、法律、生活、习俗中，都需要界线切割的，一句话，以人情人性甚至法律论，你自己组合出来的小家才是真正的家——婆家娘家都不是。有时候女人难免遭遇婆家的伤害，但是，娘家也不是不盘剥你。不信看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女主人公白流苏的人生就是最好的说明，闺女简直沦为娘家哥嫂放债的流水了。我觉得李鸿章这辈子也值了，虽然在革命话语系统与民族话语系统的滚滚浊流中，被无知的国民外挂上了卖国贼的黑锅，但是就他本人而论，却是看穿了当时的整个国事的——如果大清那样的朝事，也算国事的话。到了张爱玲这一代，虽然情人眼里出贵族，因胡兰成说张爱玲有“贵族血液”而遭遇同为民国才女的潘柳黛的讽刺，说爱玲小姐与鸿章大人的关系就好像太平洋里淹死一只老母鸡，上海人吃黄浦江的自来水自称是喝到鸡汤的距离一样，八竿子打不着。但我还是愿意认为，潘小姐这是吃醋。爱玲小姐没有像林徽因小姐那样，因冰心女士的《太太的客厅》影射自己就给其送去一壶山西老陈醋，而是再也不搭理潘小姐了，这种杀鸡手法固然没有林小姐稳准狠，但贵族毕竟是贵族，有种你也让你爷爷做鸿章大人的女婿，本小姐以后不跟你玩了就是！
该说女主甄嬛了。虽然出场很低调，但低调就是为了高调。鹤立鸡群固然是一种行为艺术，但鸡立鹤群又何尝不是？问题是小女人出场就装上了：俺就不想入宫云云。一副根本没写入党申请书，组织就想把咱发展成党员的小样儿。打扮得小绿豆芽似的，何尝不是一种精心的包装？明摆着是要制造万红丛中一点绿的意境，皇帝及太后那种弱智品人术，不准了才怪呢。真不想进宫，完全可以有别的办法，我们现时代的征兵，装色盲、装邪视、装斗鸡眼、装O型腿、装驼背、装瘸子的多了，装素算什么玩艺儿？满眼的红烧猪肘子，你一盘滴溜脆的醋溜绿豆芽，放谁不叨一筷子！
扭扭捏捏的进宫也罢，居然进宫寻找爱情去袅！平民百姓的婚姻，都与爱情沾不上边儿的。你还爱情，简直是鸡粪堆里挑翡翠，泛绿就当宝贝。具体手腕，无非是欲情故装，欲迎还拒，加宫庭关系庸常化，竭力打造一点小清新（其实真正的清新是那个淳常在），就把个皇帝老儿逗得猴急猴急的。逗人也罢，一进宫就靠熟人关系，搞起了假生病。你自己可以假冒伪劣，华妃那边自然也可以——赠送你的战略同盟眉姐姐一个假怀孕。这是买一送一！
其实后宫没有那么恐怖，我说的是女人之间的斗争。谈得上恐怖的不外是，后宫女人无数，且分有严格的等级：共计皇后（1名）、皇贵妃（1名）、贵妃（2名）、妃（4名）、嫔（6名）、贵人（名额不限）、常在（名额不限）、答应（名额不限）、宫女（名额不限）等9个等级。所以后宫恐怖的是白发宫女说玄宗。幸好，大清十二帝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汉人皇帝里面才能出现的那种昏君（汉皇派不会因此围殴我吧），而且后宫圈养的女人，也精减许多。但是，以一个男人有限的精力，去应付众多女人无限的欲求，皇上做不到哪——精少卵多，供不应求！至于后宫的等级，严酷程度盖过大学教师职称之评定。大学教师再不济也可以弄些不学无术，评个一级二级，但后宫女人没有皇帝亲自犁地，哪来的麦稻结子？臣妾真的做不到哪——果郡王、温实初能与宫人私通，纯属意淫，这事放大秦，大唐，也许还有可能，放我大清，简直是扯蛋！
当然宫剧本身就是扯蛋。所以咱不妨跟着扯。最扯的是，里面居然诸多海选场面，计有中国好声音、中国好舞蹈、中国好音乐、中国好手艺、中国好香水、中国好烹调、中国好奴才、中国好合伙人等等。
其他不说了，只想说说中国好合伙人。
以女主甄嬛为裙主，前后两拔合伙人。
第一拔合伙人，是入宫前的闺秘眉姐姐，和海选前临时加入的安陵容。眉姐姐应该是戏里最招人爱的了，一往情深，冰清玉洁，遭遇诬陷之后，再不肯屈膝事人。长相甜美，人品完爆，由不得你不喜欢。临时加入的安陵容，却是戏里最渣的了。确实是卑贱之人不可交。穷不是卑贱，穷人自轻自贱才叫卑贱。自轻自贱也罢，合伙人之前的优越，与之后的成功，都是她仇毒你的理由。甄嬛居然一直浑然不知。娘们出来玩，不带这么傻的！
第二拔合伙人，是宫里的老人敬妃与端妃。这一拔合伙人合作得尚算完美，中间也出现过利益分歧，但是基本保持了团队利益最大化。之所以说尚算完美，是因为里面居然也算计并利用了自家的孩子。比那曹贵人与年妃，逼格没有高出多少。
以女副1皇后为裙主，合伙人是不确定的。这种不确定，首先是因了后宫的多重博弈导致的势力不均及起伏不定；其次是因了她的目标只是让彼宠去击败此宠，而不是让彼取而代之。这就导致了合伙人在合作的同时，对她有限度的忠诚。何况她拉的合伙人，智商还都是令人捉急的。尤其是安陵容。中国式缠斗，无非是损人利己，没有损人不利己的。比如女主甄嬛中途就要干倒年妃了，安陵容居然派宫女给年妃告密去袅。真应了民间那句方言：弄不清爹亲还是爷亲！
以女副2年妃为裙主，她的合伙人倒是基本确定，主要就是那个曹贵人了。但是裙主不厚道，合作的同时，一直伤害着合伙人的切身利益及底线自尊。这注定了合伙的不长久和最后的分手。
中间夹个《还珠格格》中范冰冰饰演的那种丫头，我说的是女主甄嬛的那个庶妹。但是彼丫头，不是那丫头，头上抹了醋花油。小姑娘乱吃醋。姐姐送安陵容一块布料，她吃醋（安陵容倒送的心爱布料，傻逼姐姐又送了这丫头，这得多蠢的娘们才能干出来的事）；果郡王爱姐姐，她吃醋；就是皇帝姐夫，她都想勾勾——欲望太满的女人没有幸福感，这是确证。小姑娘爱上果郡王，倒是很可爱。但是到了果郡王家，依然醋花不断。郡王家里两个女人都不能和平共处五原则，真真叫人怎么办呢？
说说弱智吧。里面居然没有发现一个真正有智慧的。就是女主甄嬛本人，也是得意三天，马上栽跟头，然后智商紧急充电中，刚够东山再起，就又缺货了。瞅着真是累死了。她给皇帝分析朋党之争，说什么因利而聚，利尽而散，简直就是说自己与自己的合伙人嘛。要命的是，后宫与前朝，居然一个操行。想起海瑞那句毒语：举朝之士，皆妇人也！整个中国的秦制格局，就是一幕幕的宫斗剧不成？
确实，且永久的轮回中。雍正死了，革命接班人乾隆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中，依然是怀疑与算计，竟然直接掂着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去找女主甄嬛试探了。甄嬛表态曰，六阿哥承嗣果郡王，卧榻之旁无赫鲁晓夫酣睡，你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问题是，至少三个轮回重新上路了。第一，新皇上与新的果郡王，冉冉升起中；第二，新的太后与新的皇上之间的矛盾与纠结与前任一样，甚至更甚；第三，新的元纯皇后与年妃那样的妃子也初露头角……直叫人情何以堪？余英时说中国没有哲学的突破。确实，大家斗得鲜血淋淋的，胜出者与出局者都没有修改规则的意思，仍由老一套继续演下去。
是弱智到根本没有修改规则的意识与能力？还是精明到老规则才能利益最大化所以根本不想改变规则？这真是中国历史与现实的双重命题了。
最后弱弱地说两句。之前能看完《芈月传》，是想看看它到底能有多扯蛋。这次能坚持看完《甄嬛传》，却是因为果郡王长得帅。一帅遮百丑，所以对于他的弱智，俺就不计较了。天花散尽，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只记住了果郡王那一双眼睛：美目盼兮，灵气转兮。就是腰间挂的那些玉佩也掩饰不住的风情。甄嬛能跟人私通一下，也算值了，否则别说你守着那个皇上感觉恶心了，我们都替你恶心！也难为了《甄嬛传》里的服装，每件服装，甚至宫女们都是极精美极华丽的，倒让我看花了眼，整个剧结束，不知道哪个小主才算是美女了。女主们没有一枝独放的美，女配们更不丑，也难怪皇上迷情致死。倒是果郡王，玉树临风一出场，六宫男人皆无色！他皇兄，一号男主盘腿榻上一坐，整个一农家大爷。至于未来的风流皇帝乾隆爷，简直给整成了猴儿一般的崽子，也不知道导演咋想的。乌泱泱的满屏美女，帅哥却只给配了一枚！你给谁省呢？
【注】本文原标题：《<甄嬛传>，说好的智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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