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的二手衣再也无法丢给穷人，你会少买一点吗?

翻译：刘晏汝  来源：公益交流站

肯尼亚首都奈洛比市区北边的吉康巴市集，商品包山包海、应有尽有，破旧的小巴停在市场入口满布车轮痕迹的红土上，摊贩销售着成堆的枕头、塑胶玩具、餐具和肥皂，但这里最常见的还是来自自富裕国家的二手衣物。摊贩小心看顾着成堆的旧 T 恤和牛仔裤、冬季夹克，还有洋装和皮鞋。这里是东非最大的二手衣批发中心，奈洛比绝大部分人口穿的衣服都源自这里。

肯尼亚的二手衣进口量在过去 20 年来大幅成长。根据联合国资料， 2015 年肯尼亚光是从英国进口的二手衣就高达 18000 公吨，批发商用大概 10000 先令(大约 100 美元)购买大量衣服，再根据衣物种类和质量分类，随后零售商会来为自己在城内的摊贩挑货，最终把二手衣卖给一般肯尼亚人。

二手衣买卖也带来相当多的劳动人口，许多商人都是靠销售捐赠衣物过活，光是在吉康巴市集就有 6.5 万名二手衣商人。销售衣服是获利颇丰的工作，商人每天净赚 1000 先令，而奈洛比大多人只能靠不到 1/10 的收入过活。

除了肯尼亚，乌干达和坦桑尼亚过去 20 年来的二手衣进口量成长率分别是 233% 和 1100%，这些二手衣物大都源自西方开发国家。二手衣物在乌干达占了总衣物销售的 81%，当地产衣物的市占率相当小，肯尼亚成衣业在巅峰时期也曾有 50 万的劳动人口，现今只剩下大约 2 万名员工。

也因此，包含肯尼亚、坦桑尼亚、乌干达、卢旺达和布隆迪等国在内的区域贸易联盟「东非共同体」，如今想在 2019 年前全面禁止进口二手衣，他们认为禁止大多源自富裕国家的旧衣买卖，就能提振地方成衣业。

肯尼亚总统乌胡鲁·肯尼亚塔于今年 3 月 10 日和不满这项提议的市集商人见面，强调这是为了满足肯尼亚成衣业的需求，不仅能创造工作和出口，也能提振经济，所带来的效益远超过这些商人的损失。

不过这项禁令看似不太可能成功。虽然在伦敦国王学院研究二手衣买卖的学者布鲁克斯认为此话其实不假，肯尼亚在 60 和 70 年代曾有自己的成衣业，南非同时有禁令和永续的成衣业。只不过，唯有有效封锁东非边境，计划才可能奏效，因为这项禁令并未涵盖亚洲商人能轻易进口的廉价新衣，最终便宜衣物有可能被偷渡进来，政府反而会损失他们在进口商品上加的 35% 关税。

一个名叫贝图的商人就说，或许政府真的会实施禁令，但他不担心：「反正我们会改去中国，带新衣服回来。」

虽然提议似乎不太可能成真，但是它点出了许多层面的问题，我们藉由它再次看到外国慈善救援不请自来的后遗症。更让人好奇的是，这项禁令对捐赠衣物的西方国家来说有什么影响?当富裕国家再也无法把不要的衣物丢给穷人，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衣服?

愈来愈多人开始有了整理衣柜的习惯，我们必须找到方法善用那花了 15美元买下、却只穿一次的洋装，而乌干达、海地和印度等地最终在帮我们处理超量购买的问题，掩埋不要的衣服。乌干达每年光是从美国进口的二手衣就有 1500 吨，而这只是众多二手衣物出口大国的其中一国。

这种眼不见为净的方式如今已带来极大冲击。回收计划、衣物租借、特殊场合正式套装租借因此渐渐变成零售成衣界的主流趋势，纺织回收技术也出现令人雀跃的研发成果。例如用海地街头的塑胶瓶加工后，用纤维混合棉花，制成单面平纹纬编布，再剪裁制成衣服。

消费者应该改变行为，舍弃购买→使用→抛弃的线性模式，各大品牌也该引领潮流，确保原料能重复使用，创造可信赖的布料，让它最终不再只能进到掩埋场，或扔给贫穷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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