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丨划过·渡口

2016-07-06 戴晓青 中国旅游文学 中国旅游文学


渡口,是指有船或筏子摆渡的地方。渡口,对大多数在楠溪江边长大的居民来说,并不陌生。岸边的一个埠头、一棵古榕树,一位摆渡的老者,还有一群过渡人,在渡或待渡间,江中的渡船往返或停歇,唉乃一声时过境迁,这就是许多楠溪人记忆中的渡口了。


永嘉县楠溪江流域,散布着大大小小的许多村落,依水而居的楠溪人要坐着摆渡往来于两岸,由此,一些渡口应运而生。全长300里、贯穿永嘉南北的楠溪江逶迤曲折,素有36湾、72滩之称。从县城上塘出发,直至沙头开始循溪一路行去,随处可见郁郁滩林,湍流碧潭。曾几何时,摆渡人咿咿呀呀摇着桨儿在溪流上穿行,成为这里江南水乡的一种标志。


永嘉上世纪80年代渡口最多时有89个,改革开放以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公路、桥梁的不断建成,渡口被桥梁所代替,靠着传统人力摆渡和摆渡人也在逐年消失,现有渡口总共只有27个,乡镇渡口18个,旅游渡口3个,交通渡口6个,大多数分布在大楠溪。


直至今日,却仍有历经繁华与落寞的船工,坚守在渡口,不离不弃,在这个春末夏初之际,我们对渠口乡最具代表性的几个人力渡口开始了一次寻访之旅……


我们的第一站采访点,是渠口乡码砗村渡口。该渡口处于三角岩附近。车过三角岩大桥,一拐便到了目的地。停车,徜徉。沿着小路蜿蜒而下,一直到水潭边,眼前的一湾翠凝,空灵幽寂,让人心情不由得沉静下来。


岸边静静地泊着一只已有些陈旧的渡船,船头坐着一位孤独的老者。水与树影,船与老人,勾勒出一幅最为生动淡雅的水墨画来。

尽管我们到达时,正是上午9点,可除了我们这批特意到来的客人,没有渡客过往的渡口,显得异常冷清。


这位今年71岁的撑船人金秀芝大爷告诉我们,他已经在这里撑了32年渡船。换做10年前,像这样的时光段里,是人来人往最多的时间。那时,最繁忙的时候,他从早上6点钟开始摆渡,一直忙到晚上9点钟才停息,往往是连正常的吃饭时间也抽不出来。


说话间,对岸有人喊话。金大爷忙收起船杆,准备摆渡到对岸。我们也赶紧跳进去,感受了一把“最纯粹”的渡船。


金大爷划着桨,船儿悠悠地前行。这会儿环顾溪水两岸,一边是青山环抱,一边是滩林莽莽,一江碧水贴身而过,间或桨儿划过流水的声音,便有份愉悦水一般缱绻蔓延心头。叫人忍不住想起这样的古老诗句: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


在我们欲将这里的风情尽收眼底的光景里,金大爷已经把船撑到了对岸。上来的是两位村里的妇女,其中一位较年轻的怀里还抱着一名婴儿,说是要去对面福利村走亲戚。她们一边与金大爷热情地打招呼,一边坐下来。原来本村人坐渡船不收钱,外村人收1元。不过,金大爷说一天也收不了几元钱。只有村里给了他一年6000元的补贴当工资。


这么多年来,金大爷就是靠着这只渡船养家糊口,将三子三女一个个拉扯到成家立业。如今,随着楠溪江两岸的大桥越造越多,坐渡船的客人越来越少,自己也到了古稀之年,但对于这个用自己的青春陪伴着过了大半辈子的渡口,金大爷有诸多的不舍。


“你看我这样撑船,撑过来又撑过去,很累的样子,其实我觉得不费力,习惯了。我的子女都让我不要再撑了,我还是很喜欢,我觉得很有味道,我想一直撑下去,撑到我撑不动为止。” 金大爷说。


金大爷说,如今楠溪人工渡口也所剩无几了,他这个渡口曾经是沙头埠上面的第六个渡口,可是随着前面5个渡口的一一消失,如今它却已成“第一”了。


它这个渡口之所以没有在岁月的流逝中消失,主要是将它作农渡之用,虽然现在大家都出去了,但是万一有天要发展农业要种田,这个渡船是少不了的,再一个两个地方的人来去,这个渡船保留着是很有必要,省不掉的。


据金大爷介绍,码砗渡口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了,村里至今仍有两个人工摆渡的渡口。他摆渡的这个渡口是到对岸福利村的,另一个渡口是到下乘岙村。


在金大爷的指引下,我们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果真又看到一个渡口。站在小路尽头,放眼望去,只见前面一泓碧沉沉的潭水,裹在树影里缓缓地流淌。岸边泊着几只或新或旧的渡船,静静地,它们的主人却不知去向。脑际就跳出“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诗句。


置身在这荒无人烟的溪滩间,初夏正午的热浪转眼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在凡俗的尘世外,时间仿佛在这里已停止了它匆忙的脚步,让人恍若置身世外桃源。耳边,惟闻波浪有节奏拍打船板的声音……


据说,目前永嘉还有3种渡口,一种是交通渡,主要用于乡镇之间主要的交通要道。另一种是乡镇渡,则用于乡镇村庄的出行、从事农业生产。还有一种用于旅游景区专用的,叫做旅游渡,总共只是三个了,一个在太平岩,还有石桅岩两个。


渡之所以称为渡是因为有船摆渡,没有了船,渡也就不成渡了。像曾经作为楠溪大源航道林帆船终点站的溪口埠、系楠溪江感潮段同溪流段分界埠的沙头埠等一些民间最重要的渡口,他们的渡船已被水泥桥取而代之,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线了。如今哪怕就是最为繁荣、喧嚣的一些渡口,也因为在人们踏上新时代的节拍不断往返于崭新而便捷的大桥时,一个个消失在岁月的流逝中,甚至荡然无存。石柱渡口就是其中的代表。


石柱渡口曾是连接花坦和渠口的纽带,上世纪80年代前后,是该渡口最繁荣的黄金岁月。据村民王兴芬大伯介绍,该渡口曾是那时后花坦乡的村民去温州、上塘、岩头,都得经过这渡口的,而他们自己村民过渡口是为了种田,因为溪对岸有些他们的山田,因此每天来来往往不曾停息,到了过年过节就更多了,据说每年正月初二的那天,每天可达400-500人次。


由于渡口生意繁忙,在没有其他经济来源的年代,当时这只渡船就成了村民们争先恐后想要抢到手的“香饽饽”。村民通过投票才会产生新一届的船老大呢。


渡口的繁荣,一直随着珍溪口大桥在1996年的建成通车,才渐渐被冷落。这日,在王老伯的带领下,我们慢慢地靠近这个曾经繁荣一时的渡口。然而,除了仅凭王老伯的描述,我们想像一下那个曾经红极一时的渡口之外,船埠头早已见不着了。倒是眼前这清荣峻茂的溪流两岸,藏着别样的秀色。对岸青山叠嶂,竹树茂密,云蒸霞蔚,数只白鹭在岸边扑翅戏嬉,最给这寂寥的青色平添一份生动。


“沙头埠上渔田滩,渔田对面稠树沙。下渡潭洼吃点心,九丈路途真难行。九丈上面岭下湾,石打栏杆千年在。石柱门前石柱岩,石柱上面烘头村。烘头地方做三排,烘头上面西岸村。西岸出了粉干担,西岸上面狮子岩。”


如今,在这冷冷清清、繁华不再的渡口,依稀传来了这首撑船歌。刹那间,有关渡口的往事竟是一幕幕袭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人顿时有了一阵莫名的感伤,仿佛似曾相识,又似乎擦肩而过,温柔而凄然……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暗,四周显出些许萧萧,不经意间回眸而望,夕阳笼罩下的这片秀水,是如此地安静祥和,思绪突然间有点恍惚起来。也许,繁华过后的淡泊和宁静,也是一种别样的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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