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M807 | 008 窄门
“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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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享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的《窄门》。
这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主人公杰罗姆自小爱着表姐阿莉莎，阿莉莎虽然对杰罗姆也怀有同样的感情，但爱得愈深，愈不能忍受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不完美。尤其是当阿丽莎目睹了母亲与他人私奔、妹妹过着平淡而又毫无爱情可言的婚姻生活后，愈加不能忍受任何阻碍通往完美爱德的崎岖，她甚至将自己的存在看做是杰罗姆穿越“窄门”、接近上帝的最大障碍。于是她转向迷狂的宗教信仰，为了让爱人更加自由地到达天国彼岸、获得比爱情所能给与的平凡幸福“更好的”东西，她选择了逃离，最终孤独地死去。
| 节选 |
在一切苦行的尽头，在一切悲伤的尽头，我想象出并预见到另一种快乐，那种纯洁而神秘的天使般的快乐，是我心灵渴望已久的。我想象那种快乐犹如一首又尖利又轻柔的小提琴曲，犹如一团要将我和阿丽莎的心烧成灰烬的烈焰。
我约束自身，同别人放纵自己一样，都是天经地义的；对我的这种严格要求，我非但不憎恶，反而沾沾自喜。可以说在这种追求中，幸福与美德已经合而为一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秘密献给阿丽莎，从而发明一种更为高尚的美德：我只为她做所做的事，又往往不让她知道，我就是这样陶醉在一种自迷的谦抑中。
爱情是我保存在心中最美好的情感，我的其它所有品质都挂靠在上面；爱情使我超越自己，可是没有你，我就要跌回极平常天性的极平庸的境地。正因为抱着与你相会的希望，我才总认为多么崎岖的小径也是正道。
我的全部美德仅仅是为了取悦于他，然而我一到他身边，就感到自己的美德靠不住了。
如果像他对我讲的那样，他对我的爱当初也许使他倾向于上帝，那么事到如今，这种爱就成为他的阻碍了。他总恋着我，心中只有我，而我成为他崇拜的偶像，也就阻碍他在美德的路上大步前进。
主啊！我们走向您，互相鼓励，携手向前，走在生活的大道上，如同两个朝圣的香客。
可是，这是一条窄路，极窄，极窄，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而行的。
| 书说 |
未读阿丽莎日记以前，由杰罗姆口述下的阿丽莎是令人痛恨的。她对美德，对上帝的极端行为达到疯狂的地步。小说最后，公布了阿丽莎的日记时，我们开始同情这个可怜可悲的女人。她为了接近杰罗姆寻找幸福却沉浸在上帝、《圣经》之中，当走向死亡之际才质疑信仰。“我愿意现在就死，快，免得认清了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了安慰自己，又努力使自己不再怀疑，阿丽莎在无可挽回之境陷入自我欺瞒的世界中。
阿丽莎至臻完美的爱情其实源于对幸福的过度渴求。她的遭际是值得同情的。
纪德说过：“我最喜爱快乐，最讨厌扼杀快乐的一切伦理道德。”他总是在作品里表达对快乐和幸福的诉求。阿丽莎和杰罗姆的爱情悲剧，正是他对宗教对人追求快乐的束缚的控诉，他要告诉人们，抛弃那些沉重的枷锁，在现世生活中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快乐。
这世上的一切都由希望而完成，农夫不会剥下一粒玉米，如果他不曾希望它长成种粒；单身汉不会娶妻，如果他不曾希望有孩子；商人也不会去工作，如果他不曾希望因此而有收益。
我曾看过这样一段话
“快乐曾敲开我的门；欲望在我心中给它回音；我自己却始终跪着祈祷，而不愿去打开那扇门”
望此话说得不是我，也不是你。
- 希望有一个地方，可以读书给你听 -
朗读者：荔枝FM的Miss 粥
作品：杨绛《我们俩老了》
| 我读 |
有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我和钟书一同散步，说说笑笑，走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太阳已经下山，黄昏薄暮，苍苍茫茫中，忽然钟书不见了。我四顾寻找，不见他的踪迹。我喊他，没人应。只我一人，站在荒郊野地里，钟书不知到哪里去了。我大声呼喊，连名带姓地喊。喊声落在旷野里，好像给吞吃了似的，没留下一点依稀仿佛的音响。彻底的寂静，给沉沉夜色增添了分量，也加深了我的孤凄。往前看去，是一层深似一层的昏暗。我脚下是一条沙土路，旁边有林木，有潺潺流水，看不清楚溪流有多么宽广。向后看去，好像是连片的屋宇房舍，是有人烟的去处，但不见灯火，想必相离很远了。忽见一个老人拉着一辆空的黄包车，忙拦住他。他倒也停了车。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要到哪里去，惶急中忽然醒了。钟书在我旁边的床上睡得正酣呢。
我转侧了半夜等钟书醒来，就告诉他我做了一个梦，如此这般；于是埋怨他怎么一声不响滴撇下我自顾自走了。钟书并不为我梦中的他辩护，只安慰我说：那是老人的梦，他也常做。
是的，这类的梦我又做过多次，梦境不同而情味总相似。往往是我们两人从一个地方出来，他一晃眼不见了。我到处问询，无人理我。我或是来回寻找，走入一连串的死胡同，或独在昏暗的车站等车，等那末一班车，车也总不来。梦中凄凄惶惶，好像只要能找到他，就能一同回家。
钟书大概是记着我的埋怨，叫我做了一个长达万里的梦。
| 结语 |
谢谢Miss 粥的分享。
只要能找到他，就能一同回到家。
今天分享的是FM807第八期 安德烈的《窄门》
《圣经》里说“你们要努力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关于窄门，关于《窄门》故事里的杰罗姆和阿丽莎，有这样一句歌词很适合描述他们：
“关于窄门，关于幸存，还无畏的可能，关于某种依存，像我们。” ——周笔畅《关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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