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第一个死于“支付举报”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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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支付圈粉丝投稿作者：武汉蜜蜂宝科技公司，刘志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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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好好细读了人民银行发布的《支付结算违规行为举报奖励办法》，心中无限感慨，回顾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特别是支付牌照开始申领的时候，截止目前现在获牌公司有270家，（随后因为违规被注销3家，还有多家支付机构走在被注销的路上）待申牌机构估计有120家左右，另外从事着支付相关平台合作运营，技术产品方案提供方，甚至是二清公司这类能够通过各种路径产生交易的公司据不完全统计至少在2000家以上，这里还有一个无法统计的数字，就是各个支付公司的销售渠道代理商。其中银联商务这样的收单公司正式员工将近2万人，通联也估计在6000人左右，以此初步推算第三方支付行业的整体人数估计超过20万人的从业，这是一个强大的服务人群。这里面还不含有为只单独为银行提供收单外包的服务商，硬软件提供商，各支付检测中心等从业人数。
一夜之间行业内有人认为没有牌照，违规等同违法了，前几日在朋友圈看到一则抱怨，按照这个逻辑支付行业半数从业者以上成为了“嫖客”，人数之巨大，难以想象。其实央行的政策多数还是打击“闹事”而不是要将做事的赶出去，所以这里面留有余地，是支付清算协会进行认定，而不是公安机关稽查，支付清算协会不是执法部门着实让人长松了一口气。由于对这次看似模糊但是韵味丰富的《奖励办法》各种看法不一，个人觉得还是有必要详尽的分析一下。
个人认为，本次的政策和《价格令》一脉相承，逻辑是整治和整合，但是本次偏向明显是整治，个人认为此令的实质是《剿杀令》。着重剿杀一些规模小，但是套利严重的二清机构，同时也是规避管理风险，以行业自律组织为主力，所以这次的执行主力是清算协会。其实《剿杀令》出台还是为了治“乱”，但揪根溯源，个人认为其实行业的乱其实是人乱，各个时期的人员的进入，培养，成长，离开都有其背景，抓住主要的问题无疑可以抓住核心对症下药解决问题，否者难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支付市场的第一次规范，不得不说2009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关于妨害信用卡管理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首部的法律对信用卡套现经营等问题纳入打击范围，同时也是引领着支付进入人群视野，成为关注焦点。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当年的信用卡套现立法又是在什么背景下产生的？
2007年到2009年信用卡的全盛的几年，信用卡在一二线城市全面铺开，同时追求极高的数量，由于当年的征信不全但发卡人群的限制是比较多的，而跑马圈地已经又是非常普遍。在前端的业务员也是满头大汗，为了满足客户的高额度要求，常常也是把申卡人的职业从销售改成会计，一般人员成为总监或者总经理，临时工变正式，未婚填写成已婚，年收入3万变成15万以上。而由于各类信息极其不对称，各股份信用卡中心推广的以卡办卡的模式更是把信用额度5000的卡变成1万，2万，甚至是5万。追求一张高额度的卡成为时尚，所以以微薄的收入供给给信用卡的利息和滞纳金无法供给的时候，就大面积催生的信用卡的养卡和套现。有甚者，连养卡套现的资金也供给不了的时候就只有逾期了，当然也包括黑中介和一些代办机构的参和，所以在09年的某些股份银行信用卡不良高达8%-11%。
08年前支付从业的人员级本都是银行转轨过来人员相对专业，有一定风险控制力。在08年底的时候支付市场逐渐放开，支付代理制的渠道形成，大量非行业人员的从业带来很多的风险，这些风险也是逐步显露出来，09年有很多支付公司进驻各个城市拓展自己的业务，支付发展进入规模化，另外在膨胀规模的时候风险也在膨胀，这些都是导致09年专项打击套现的一些原因。
09年后期支付经过平稳的两年发展，央行此前共发放过5批第三方支付牌照，分别为2011年5月18日27家单位获批；2011年8月29日13家单位获批；2011年12月22日61家单位获批；2012年6月27日95家单位获批。可以看到的是支付公司处于猛增的一个数字，而获得支付牌照的公司，也是大量挖掘人才，支付公司人员的工资在13年底的时候达到一个空前的水平，前十年市面上能够规模化干支付这个活的不过20-30家，一瞬间出现将近300家甚至更多服务机构的时候觉得行业如吹气球一般的快速膨胀，所以菜鸟成为骨干，骨干成为专家，专家已经是神话。由于支付公司大量扩张，支付代理渠道也是极速增加进来,为了快速的发展也是什么人都用。在2010年-2013年间，连原来“套现养卡”洗手人士也是积极拉拢，因为这些人太明白什么是风险了，需要培训的东西极少。
2013年底，“预授权”事件爆发，这个事件的影响改变了整个支付行业的格局。圈内流传一个段子，一个支付公司老总给另外几个支付公司老总电话询问关于近期预授权交易频繁的问题，另外几个支付公司领导通过询问银行和监管机构专家寻求答案，但是不得解，悉数回答这些交易实属正常。而本身这几个支付公司的高管就有很多是银行甚至是监管机构出身的背景。不久，无论是被问的还是提问的几个老总所在支付公司都曝光违规发展预授权商户，全部被央行处罚。实在话，个人知识也是浅薄，当时我也是不知道预授权对于信用卡是可以超额消费15%。此次预授权事件里面招商银行银行是唯一一个发卡数字虽比较大，但没有受到损失发卡机构。欧美的信用卡启动比国内早几十年，所以一些游戏规则参考他们的居多，而知晓这些游戏规则人一定是少数的，一方面发卡行自身的监管与系统完善不到位，没有及时堵住这些漏洞。另外一个方面这些游戏规则平时难以引人关注即便干了20多年银行业务的专家也没有察觉。另外游戏规则的泄露，支付渠道人员膨胀过快素质参差不齐也导致风险加大。
支付已经进入微利时代，单一的支付体系难以养活人。由于预授权事件，人民银行三年多没有大面积发牌照了。而支付行业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已经进入高速区，附加更多的服务甚至利用支付资源向周边进行渗透。一年一个变化也成就很多公司也将淘汰很多公司。但是现在支付市场确实面临几个问题：
随着市场的竞争激烈，行业后期肯定会偏激，这无疑是黑屋子人手上一把刀的效
零星的跑路的出现，但是这些公司高管多半无行业经验或者已经离职或者本身就是传统行业转行，影响颇大的是预付费卡有的从一开始就动备付金的歪脑筋，而经营不到半年至一年二清收单公司是在“套码套利”的暴利下，或因为系统原因，或者因为老板其他产业经营不善动了池子的钱，总体来说，经营者对金融风险的理解不足。
270张牌照里面有很多预付费卡实际发卡不到2万张，收单互联网移动支付等牌照拿牌多年，也有好多家日交易不过一千万。但是卖价高，有的就不干活也没有风险，央行不发牌，那么已经取得支付牌就珍惜可贵了，这好比在市中心囤了一块地的逻辑一样待价而沽。
日交易过5亿的技术运营服务，二清公司，所谓融合支付产品公司大有人在，却在排队没有牌照，而有的公司按照本次《奖励办法》应该在违规非法类甚至已经上市了，这让人大跌眼镜。
支付从业人员已经成为一个规模，但是不很稳定，今年P2P，直销银行，网络银行，众筹，互联网理财，互联网保险，消费金融，网络贷等等诸多线上金融产业蓬勃发展，挖走不少人员，但是补充进来的人员又会出现参差不齐的现象，而且这些人员进入都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当然行业内现在也没有系统培训的教案，一群小白来了，意味着风险也就来了。
支付从业的相关公司，一方面财团或者大型企业申请牌照召集一批经验人员，两年后从事系统性的换人工作，以传统行业的思维看待准金融行业，我甚至亲眼看到大面积换血高级行业人员发生，这公司前两年是行业的标杆，不到半年该公司就出现行业风险，在行业内沉了底。这些事例在行业内并不鲜见，而有人问当年申牌的五位高管今安在?好多打了头阵，稳固后就被洗牌了，因为传统的高管自认为接短期内他们也能胜任支付公司高管，也导致他们从一开始经营意识只要不违法，违规套利就是存在的，他们本身对监管机构也没什么敬畏之心，对同行也没有什么友爱的态度，不按规矩出牌，风险明显。
经过10多年的发展，现在支付公司及与之奋斗的人员享受行业红利，理所当然，所以一切市场行为，如上市，并购这些都是被尊重的，因为支付可以延展的行业很多，被资本市场看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宜。保证在这个行业内奋斗人的利益已经成为一个难题，不要把行业人员经验和资本门槛划上等号，支付行业关键点也在人身上，是人专业的发展商户，是人专业的控制风险。
在全民创业的时代，支付的细分在所难免，互联网金融蓬勃发展，在支付行业沉淀一段时间的人已经准备一试身手。而支付的发展确实卡在一张牌照身上，如按照个人的理解，如美团，携程，滴滴等都是场景下的支付运用了，为了保持服务质量，确实有必要集中收银或者截留一定的保证资金，但是否一定有自己的支付公司值得商榷，这是普遍电商遇到的问题。而支付的走向综合化的服务，存在技术开发和产品的设计，而现在的支付结算环节已经智能化，场景化了，服务综合化，是不是所有的支付公司都具备高产品设计和高开发能力呢？理想如此，但是个人认为这些难题应该可以留给更专业的人。支付领域的细分已经形成了，不是一张原来的支付牌就可以解决的。
其实结合一些历史问题，会发现一个趣味问题，每次的风险出现，多半是人员风险，即行业膨胀的结果，有的是因为发卡端的膨胀，有的则是因为收单（或者支付）膨胀的结果，但是到了2014年到2015年情况完全不一样，多半发生的风险实际是核心人员缩减导致的系统风险，或者被成熟公司体系后被人接盘驱离，或者准备申牌但没有下落，或者被新兴周边金融产业挖走了，或者组织团队自行创业了，而这些都导致支付行业整高速发展道路上遭遇急转弯，虽从业人员之巨，但行业人才平均水平集体下滑，这无疑加剧行业风险发生。
一个资本强大的公司予以作为发牌机构只是在保证在最后无论是罚款还是违规的时候有足够的赔付资金，并不能保证越做越好，反而利益体系格局的反复会出现系统性的风险，其次，支付行业现在串接商户，电子商务发展和冲击互联网金融体系，对于发展经济属于最前端的服务都是有利的，善加引导则有诸多好处，所以对于支付机构的管理，理应做好支付公司的梯度规划，提高行业的人员素质为紧要。
回顾历史，了解现在存在的问题，再看看《剿杀令》出台的背景，执行者是支付清算协会，各地的支付公司分公司都是当地支付清算协会的成员机构，所以这个尺度的把握真的是一个“难”！同时办法里面没有详尽到奖励多少，具体的奖励规则是怎么样的？这估计都是有意留有余地的。另外，无论是电子版本还是纸质版本的举报都需要专业水准，要求证据确凿，无疑是针对行业内的相关专业互相监督的一个文件，可以大家商量着剔除当地一些违规违法且扰乱市场的公司，即便揣测这样的美好出发点，《剿杀令》不确定因素也是存在的：
如果，一旦第一滴血出现，行业内的信任就将崩塌，各种虚实举报不断，约束力可能会成为攻击力。
催生“规则打劫”，可以通过一个案例进行解释，去年一个600万的跑路，其实通过细致打听，大致知道原来是一伙人准备做信用卡“积分套现”，后主事人好赌，挪用了资金600万。经高人指点，去人民银行拉了横幅以二清跑路增加故事的悲情戏份，一个江湖人交友不慎的生意合伙人故事变成正常经营小本买卖被支付机构重伤的故事。2015年下半年行业媒体曝光一次，2016年年后集中主流媒体大面积曝光。最后的结果是收单机构全部买单赔付600万，因为商户发展中确实有套码审核不严的责任存在。而主事人在豪赌600万后从局子里面出来就变成自由人了，案子也是按照经济纠纷定义，因为钱已经赔付回来了，而合伙人减少了绝对的损失所以追究可能性很小，而这个所谓行业“高人”肯定也得到不少好处。违规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以错而助恶，利用规则打劫应该有效防范起来，否者影响就坏得深远了
1、支付公司分级规划
支付公司分级规划非常必要，升级降级来管理其业务规范和场景。非金从业一定有其风险所在，所以对于不同级别身份，享受不同的市场细分甚至是经营范围，如境外支付包括以后的数字货币支付等这些新兴领域应该给予评级最高的支付公司优先进入市场权。
2、整顿“五无”支付机构
现有的支付机构进行整理，对于无行业经验高管，无交易，无历史数据，无新增，无技术产品的有牌的“五无”公司尽快清理。
3、尽快发放支付牌照
尽快发牌，支付细化已经形成不是一张支付牌照管用的，所以可以参考保险，在经营范围里面有“人寿财”外，还应该有代理牌照，经济牌照，公估牌照角色身份牌照。而支付也应该有代理牌照，场景运营牌照，技术产品设计牌照，以此规划行业中不同身份角色身份，提高专业属性，降低资本门槛，找到各自归属，促进行业的发展。
4、加强支付人才培训
应该由相关机构尽快组织支付人才从业人员的培训，在相关有牌还是无牌的准机构里面应该有风控，运营，产品甚至的相关管理机构等各方的政策培训，让支付行业水平维持一个高标准水平，同时允许行业内存在梯度交叉和例行的学习制度，支付公司中层管理一年要做到两次例行培训或者参加相应的交流。
5、建立支付机构高管和支付人才报备制度
建立支付机构高管和支付人才报备制度，一方面对已有管理水平较高的高管做好相应的扶持，一旦一个支付公司因为股东权限的调整公司经营，要做好支付高管备选，所谓的草根金融理论最后的结果只有草，一定要行业内有良好向上管理措施，对于五个报备高管走了三个以上的支付公司却不通报的要予以降级或者相关其他处罚。当然如果相应的高管管理中出现重大的违规情况下，要做的也是对支付人才支付高管做相关留案底，多次违规或者违法则进入支付高管、人才黑名单。
6、引导行业整合，促进并购重组
引进资本引导行业的整合，通过鼓励和促进的措施，尽快完善没有拿牌公司的并购重组以便于偏向规模企业发牌，降低整个行业的管理成本，同时这些规模不错的公司本身盈利水平也是不错的，很有可能是日后互联金融其他方向的主力，而对行业内有口碑的公司要予以政策的倾斜。
7、分步骤清理未获牌机构
对于没有拿到牌照的公司分步骤清理，最低底线保持在不动资金，尽快建立清算资金账户监管体系，隔离资金和信息，同时也保障在没有拿到牌照之前，这些公司以代理，场景运营，技术产品设计的身份存在，合理的预备也给出合理的身份。
支付行业中，但凡行业之乱都是人祸，跟公司形式没有关系，有的小公司也能把风险控制的很好，有的拿牌公司也能跑路倒闭，有的大型国有上市公司也经常会有些违规，不要迷信体量或者资本的力量，不光光是“整”和“打”，培养一个公平公开的行业文化是上上策，而设计一个专业高水准高的行业规则留住一些懂创新懂风险的行业人才为行业奋斗规则体系才是康庄大道。假以时日，何愁支付不兴，行业不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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