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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地下钻就对了,用最巴黎的方式进入真正的巴黎

2016-05-22 小九 新周刊

http://v.qq.com/iframe/player.html?vid=g0172b9s1vq&width=670&height=502.5&auto=0▲ 《午夜巴黎》中的一幕,埃菲尔铁塔映照下,地铁6号线经过帕西架空桥。

 


清晨的巴黎优雅别致,我从歌剧院附近的自动扶梯进入了奥伯尔地铁站,与九点高峰期的巴黎上班族擦肩而过。

 

巴黎地铁就是一个传奇。从计划筹办起,足足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扯皮才正式开始破土动工,堪称世界上最难产的城市交通系统建设工程。那一代的精英们,文豪、艺术家、能工巧匠,无一不为这座“发出可怕声音在地下黑暗中穿行的怪物”伤神。

 


▲ 法比安·德拉克洛瓦笔下的6号线站台。(图/《轨交》)


但当时的巴黎人民有多么怨恨糟糕的城市交通?从莫泊桑的《漂亮朋友》中便能略知一二:“几位男士此刻都在说话,不但声音洪亮,而且指手划脚。他们在谈论拟议中的地下铁道宏伟工程。这个话题一直持续到吃完甜食才告结束,因为一谈起巴黎交通的不尽人意,每个人都对有轨电车的诸多不便、公共马车所带来的烦恼和出租马车车夫的粗野待客牢骚满腹。”

 

如今,人们无论身处巴黎市中心区的哪个角落,相隔数百米就能找到一个地铁站——这是莫泊桑们无法想象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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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地下钻就对了,不会迷路,还能偶遇艺术

 

巴黎地铁是世界上最繁忙的地铁之一,这个百年老古董奇妙地将整座蜗牛壳般的城市拨裂开来,重新联结。

 

多年前,小九的第一次巴黎之旅始于地铁。我背着沉重的行李包走出机场,将复杂的票价计算方法抛于脑后,匆匆忙忙地随着人潮乘地铁进入巴黎市中心,心里反复念叨着出发前巴黎友人交代的那句话:“不用担心迷路,往地下钻就对了。”

 

在巴黎,地铁线路确实比纸质地图好使得多。它让你能够在城市中轻松穿行,而不至于迷失在大同小异的街角巷尾。难怪巴黎人提到某个地址时,总爱这样形容:就是靠近某某地铁站。

 

▲ 巴士底站离巴士底广场不远。(图/豆瓣)


你总能通过一个地铁站名推测到自身所处的位置,八九不离十。因为巴黎地铁站大多以附近代表性景点或历史名人命名。比如,我乘坐1号地铁到巴士底站(Bastille),走出地铁,建在巴士底监狱原址上的巴士底广场就在眼前。还有2号线直达巴黎十六区的维克多·雨果站(Victor Hugo),因靠近雨果大街而得名,雨果大街124号正是维克多·雨果晚年的住所,地铁站台一侧的雨果雕像时刻提醒过路人法兰西文学的艺术光辉。


▲ 工艺美术馆站,充满魔幻色彩的巨型潜水艇的设计。(图/pinterest)


如果说地铁站的命名方式反映着法兰西人民的逻辑,那地铁内部腔调独特的装潢则更加符合这个民族对艺术的狂热天性。工艺美术馆站(Arts et Métiers,11号线)以凡尔纳的作品为主题,仿造巨型潜水艇的设计充满科幻色彩;位于罗丹美术馆附近的瓦雷恩站(Varenne,13号线),放置了罗丹的雕塑“思想者”和“巴尔扎克像”复制品;协和广场站(Concorde,1/8/12号线)月台的墙面是用四万多片瓷砖拼出的《人权及公民权利宣言》;圣德尼大教堂站(Basilique de Saint-Denis站,M13线)的站台用大块彩色玻璃做装饰、与附近的圣德尼修道院大教堂相呼应……


 

▲ 斑斓的巴黎地铁站,各式各样的设计充满文艺气息。(图/豆瓣)


巴黎地铁永远不会让人生厌,它就像巴黎的缩影,是一座无法复制的活色生香的地下艺术宫殿。马克·欧杰在《巴黎地铁上的人类学家》里写道:“路线和站名并不只是地理的指涉,更承载着集体的身世和整个城市的历史脉络。”

 

如果雨果能看见今天的巴黎地铁,不知是否还会预言工业革命将摧毁巴黎,痛心疾首地怒斥:“巴黎总有一天会被金属支架搞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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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人的生活无非是:地铁、工作、睡觉

 

扎加耶夫斯基在《无止境》里那样写——“夏天即将开始,在克利兰科门至奥尔良的路线上你总是捕捉到烧纸的气味;一只好奇的耗子在圣米歇尔站仿佛在问:这是什么世纪,亲爱的先生女士们?”

 

巴黎地铁尽管不再有烧纸的味道,但站台确实充斥着香烟、酒气、香水、还有排泄物和地面清洁剂的混合气味,连法国人自己都吐槽自家地铁“就像215公里地下厕所”。但巴黎地铁可不是罗曼蒂克的天堂,“地铁、工作、睡觉(Métro,boulot,dodo)”仍然是对今天巴黎人生活最精辟的解读,几乎没有哪个普通的巴黎人能离开地铁生存。

 


▲ 在地铁里阅读的巴黎女孩。(图/sinovision


日落时分的巴黎地铁流动而斑斓,我在夏特勒(Châtelet)大型换乘站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熙熙攘攘的站口偶有几个追逐逃票的年轻人,站台上年逾半百却神采飞扬的伴侣相互依偎。车厢里时常忽然响起愉快的旋律,即兴表演的乐手有着天生好嗓子,他们边高歌边索要打赏,尔后又在乘客推搡下车的步伐声中销声匿迹。只剩下邻座年近花甲的疯狂演说家,用嘶哑的嗓音唾沫横飞地继续刚刚被打断的政治批判,忘情如入无人之境……

 

这就是最鲜活的巴黎。即便是我这样一个漫不经心的异乡旅人,都会因为“一条偶然的路线”而“引发轻微的内在地震。”在这个蛛丝盘结的地下迷宫里,巴黎人的百态人生如同一幕幕“人间喜剧”每天上演。无拘无束,自由随性,巴黎地铁如同血管,源源不断地为城市输送生命力。

 

 ▲《天使爱美丽》中 ,地铁边上的流浪汉谢绝了艾米丽的好意。(图/《天使爱美丽》剧照)


《天使爱美丽》中古灵精怪的女孩,在地铁里掏出零钱放入盲眼老人的钱箱,老人留声机恰好流出“没有你带来的欢趣,我怎能活下去”的音乐,那一刻,她遇上了尼诺与怦然心动。当艾米丽再将钱投给地铁边上的流浪汉时,却得到了“谢谢,我周末不上班”的回答。在巴黎地铁,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脏乱差又如何?无论是吕克·贝松的《地下铁》,还是弗朗索瓦·特吕弗的《最后一班地铁》,巴黎地铁依旧是世界影迷心中的魂牵梦萦之地。

 


 ▲吕克·贝松的《地下铁》,弗雷德与海伦娜一见钟情。(图/《地下铁》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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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线的旧时光和念旧的巴黎

 

骄傲的法国人始终没有屈服于英国人,坚持用 Métropolitain来称呼他们自家地铁,奇妙的是Métro这样简洁的称呼最后反而赢得了世界的青睐。就像建筑师爱科特·吉玛尔设计的充满新艺术风格的第一批巴黎地铁站,抵挡住了万事从简的时代趋势,甚至成为当下巴黎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当我路过爱墙,穿过小花园,走到蒙马特高地阿贝斯广场(Place des Abbesses),阿贝斯地铁口(Abbesses)变形怪诞的顶棚跳脱在眼前。似蔓藤攀爬,又似海浪翻滚,这座巨大的玻璃金属建筑物就像一张变形的大口,将世界分割成明亮与阴暗的两边。被它“吞下”的我拾级而下,昏暗狭长的旋转楼梯,两旁墙面绘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这样诡秘的设计难怪能让庞德诗兴大发,写下那句“人群中千张脸孔的魅影;一条湿而黑的树枝上的花瓣”。

 


▲ 蒙马特高地阿贝斯广场上的阿贝斯地铁口。(图/Pinterest)


这样的地铁口已经所剩无几,阿贝斯地铁站是被列入国家一级古迹的活化石。值得庆幸的是,我还能在巴黎这座念旧的城市,在依然保存手动拉门的老式地铁6号线里找到旧时光残留的痕迹。

 

从巴黎右岸的凯旋门出发,墨绿色的铁皮列车带着我向南直达左岸,两度横跨塞纳河,经过毕哈肯大桥的桥上桥帕西架空桥,再回到右岸,经过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巴黎军校、蒙帕纳斯公墓、夏乐宫……我就静静地坐在古老的地铁上,将真正的巴黎之美全数拥入怀中。



▲ 经过帕西架空桥的地铁6号线,毕哈肯大桥还曾是《盗梦空间》、《午夜巴黎》、《巴黎最后的探戈》的拍摄地。(图/railway-technology)




http://v.qq.com/iframe/player.html?vid=m01248z0cqy&width=670&height=502.5&auto=0▲ 巴黎地铁神吐槽。


分享一件事,

在法国有一种说法,

说“逃票是巴黎人仅剩的运动,

也是法国人民团结的唯一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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