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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大叔数不胜数,但福山雅治只有一个

麻酱 新周刊 2020-01-20


业余男星福山雅治,30年专业让人乱七八糟。

2019年的圣诞夜本该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圣诞夜,日本男星福山雅治却用一则疑似机器翻译,又充满奇言妙语的发言,让微博顿时乱七八糟起来。


 

“乱七八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虎狼之词?“搞”又具体指哪种行为?叔,你要不要考虑换个翻译?


1990年出道,算起来福山雅治已在日本演艺圈营业30年。他能歌会演,素有“日本刘德华”的美誉。又因其人也日渐接近德高望重的年纪,粉丝路人都尊称他一声“叔”。


看到叔的微博,相比于疯狂转发点赞的吃瓜网友,粉丝们倒是颇为淡定,因为他们知道福山老司机亦堪称“日本费玉清”。


他们也曾经见证,这一秒叔还在台上唱温柔似水的情歌,下一秒他就台也不下,原地开车。可见这条微博引起的喧嚣,也并非是翻译软件的锅。


福山雅治,也是摄影师。


别被福山雅治的外表骗了,他的确不是什么“正经”艺人。


请问,有哪位歌手,在录唱片之余,还要主持一档深夜电台节目,长年扮演妇女之友或“老中医”?


请问有哪位演员,会突然人间蒸发许久,再回归的时候就说一句,“我去学摄影了/我去拍奥运健儿了”?


在各行各业都崇尚职人精神的日本社会,福山雅治的所作所为都像是一支不和谐的声音。不少访谈节目中,他都对着镜头里的自己和观众说:“对于工作,我的精神目标,是在于有一颗业余的心。


但粉丝们爱的,还正是他这一身的“不正经”“不专业”。


“音乐是充满目的的表达”


如今的福山雅治,是日本春晚“红白歌会”的常年钉子户。


每逢跨年,观众们只需坐在电视机前静候,叔必会作为白组(男生队)的重量级嘉宾镇场。唯一让他们感到紧张的,是福山雅治又会从自己的金牌曲库中挑哪首出来表演。


福山雅治在68回红白歌会上演唱《小豆豆》的主题曲,电视剧是关于日本传奇女星黑柳彻子的半生。


但时间若倒数回三十多年前,他还只是长崎市一个自命不凡的摇滚少年。


少年福山雅治曾给自己描绘过未来人生:去东京,住新宿的Loft,自己的唱片可以塞满整个房间,所有主流公司都会来找他签约。然后他再一一拒绝,因为自己“才不会出卖灵魂”。


但未来与人生的有趣之处,便在于它并不会朝着人预想的方向发展。事实证明,起初大众普遍认为长成福山雅治这般模样的男人,不宜唱摇滚。他长了一张唱情歌的脸,这件事市场说了算。


福山雅治出道时的照片


一首《Good Night》改变了出道后一直成绩平平的福山雅治,帮助他第一次冲进了日本公信榜前十。


这期间叔做出的改变,仅仅是将那把唱惯了摇滚的嗓子缓慢下来,给观众讲一段恋人间的小日常:“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看电影也没关系,我愿意在夜晚的公园演滑稽戏,看你笑得手中果汁洒了一地……”



对于他自己来说,这也是第一次在歌曲中不加掩饰地进行自我表达,将内心赤裸暴露给听众。


所以在情歌中尝到甜头的福山雅治,也并不拘泥于当一个情歌王子,他还是会偶尔摇滚,时不时爵士,甚至还有人能在他的音乐中听到弗朗明哥、J-POP,以及充满异域风格的音乐大乱斗。


歌词是表达的道具,旋律是一种渲染,福山雅治的音乐营造的是关于当下的心境。


《Squall》中,叔变身成女性视角,看到了男孩所不曾留意的细节:冰红茶像在出汗,拍摄的宝丽来照片是那样快乐,晚霞染红了站台,挥着手的你,渐渐变得遥远……连这首歌的悲伤都带上了小女生的涩意。



《让我们成为家人吧》则是用最直白的语言,表达了质朴爱意,一度为日本求婚金曲:过了一百年,希望你还喜欢我;总有一天我们会像爸爸和妈妈,像爷爷和奶奶,会有像我和你的男孩和女孩,一起渡过难关……


他为柯南“真相永远只有一个”,补充了想象“正义却数不胜数”。


他的《Hello》还被《蜡笔小新》的剧场版用作插曲。


剧场版中,广志和美伢误会解开,广志买了花束卖力飞奔向自己的妻子。急不可耐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摘下几朵鲜花,分给了身边的路人,幸福就在这样的瞬间降临。


叔给《Hello》写的词是:当爱奔跑起来的时候,你就不会停止。



有粉丝统计了福山雅治常用词频率,其中“梦”“心”“爱”正是出现最多的字眼。

 


他们还发现叔经常在歌曲中用祈使句向大伙儿呼告:


让我们驶向那135号公路吧,就当是属于我的大冒险……


让我们随那夜风一样飘流吧……


让我们卸下平日伪装的面具,别做自己的奴隶,让自己真正自由一次,哪怕须臾片刻也好……


听歌的人都读懂了叔的“苦口婆心”。


“少量的理解与大量的误解”


面对日本明星纪录片节目《情热大陆》的镜头,叔曾经坦言,大家所能看到的福山雅治,其实是由许多人共同构建的虚构人格。


和当下流行的明星养成类综艺相似,叔很早就明白透了,“福山雅治”一名所代表的是一个宏大的项目。


“难道你不是上班一副面孔,下班一副面孔吗?难道你不是面对老婆一副面孔,面对其他人又一副面孔吗?”


叔有好几副面孔。


只是因为叔所在的是娱乐行业,所以这个名为“福山雅治”的项目必须要被制作得更帅,更完美罢了。


他是销冠歌手,是最具票房号召力的男演员,是电台主持,是摄影师,是奥运特派摄影组成员,是野生动物纪录片的解说词……


他又是不仅皮囊好看,还灵魂有趣,帝都大学物理系副教授汤川学,怪人伽利略,让“头脑是新的性感”在东亚地区继续有理有据。


汤川学教授


此后东野圭吾再写推理小说,《绑架游戏》中伪装诱拐的角色,其中一个就叫福山雅治。给福山雅治挂上“汤川学”面具的原作者,再翻玩梗,不惜余力地加入到福山人设塑造的项目中。


他写《嫌疑人X的献身》续作《圣女的救济》,其中也有这样一句:“内海薰再次从包里掏出iPod,一边听着福山雅治的歌,一边喝着矿泉水。”无论是书粉还是剧粉,看了都无法淡定。


叔还是在日本黑暗岁月里,积极倡导社会平权,创造奇迹的坂本龙马;

还是《如父如子》中严肃、笨拙,哭着、奔跑着学会如何成为父亲的良多;

还是《恶作剧之吻》漫画男主角的外貌蓝本,每一个版本的入江直树都得长得像他。


《龙马传》


甚至在屏幕之外,普通民众也成为了福山项目的参与者。传说叔结婚的时候,日本各大百货公司都进行降价促销,名义是为安慰日本广大女性。看,这时候的“福山雅治”又成为了刺激经济的作用力。


30年间,福山雅治与自己的多重人设和谐相处,并接纳着这里面的商业、艺术、社会、伦理等多种成分,以及少量的理解与大量的误解。


他所走向的未来,早已经和年轻时候的描绘完全不同,但这种“失控”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更为有趣。


音乐上无法传达的,他便在广播里悄悄补充;电影中演绎不到位的,成功后的福山雅治也总有方法让粉丝们看到。


他的人设看似又多又无章法,但各个层面的“福山雅治”其实都在相互照应着,始终给粉丝带来一个愈发帅气和完美的福山雅治。


在奥运会场积极营业


“工作上的目标是业余精神”


1994年,福山雅治曾因工作关系来到摄影大师植田正治的故乡鸟取县,植田“鸟取砂丘”为舞台为叔拍摄。


这张照片后来成为了单曲《Hello》的封面。叔也和植田正治结下忘年之交,开始学习摄影。


《Hello》封面


两年后,正是福山雅治人气鼎盛时期,但他突然从演艺圈蒸发,只有最忠实的粉丝才能后来得知,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世界各地旅游拍照。


有人推断,是长时间大密度的录音工作和巡演,让叔感到疲惫不堪,于是他干脆扔下这些让自己劳烦的事务,投身于“业余爱好”。


这是他从植田正治身上学到的,要以“业余精神”来贯彻一生。


福山雅治和植田正治的互拍


何谓“业余精神”?


任性依照自己的欲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我们才更容易真诚投入,一心一意,才能完成一些原来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热爱,所以笃定从容。从外界贪婪汲取来的,丰盈自我的养分,都成为了福山雅治的武器。”


所以当他再回归的时候,当他成为业余歌手、业余演员的时候,福山雅治也能真正地把歌写好,把戏演好了,因为这些都恰好是他心中所想,所热爱。


于是我们也能看到从歌手和演员身份中走出来的福山雅治,一个俗不可耐,满嘴开车的中年男人。


当福山叔遇上德普叔。


2012年,叔到中国访谈节目《可凡倾听》做客,他说自己在这么多种身份中,最喜欢的便是演唱会舞台上的自己。


他像汤川学一样用演唱会来做实验,为女粉丝举办“圣女场”限定,为男粉丝开唱“野狼夜”限定。


他不喜欢被欢呼声包围,回家还要独自洗内裤的自己,所以后来的每一场演出都真空上阵。


他跟大家分享自己的50岁生日,就是一边按摩一边过的。



曾在日本娱乐圈一手打造AKB48流量奇迹的秋元康评价叔:福山雅治是常常单手持音叉调整生存频率的人。


在这被流量、金钱、数字所左右的时代,每个人都极易陷入虚假的泡沫陷阱中。当与金钱无缘的时候,我们可能会酸流量并不代表什么;当被一时的好成绩包围时,我们又有可能会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水平。


但少年的福山雅治就知道自己要红要销量;站在流量顶尖的中年福山雅治却说自己纯属“业余”,没什么特别的才能。


少有人比他俗,也少有人比他更聪明。


光是知道在疲惫时“停下来”的,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

[1]《情热大陆》福山雅治篇

[2]《天命相逢知雅音》,长安菌


✎作者 | 麻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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