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男子砍死女友母亲后割双眼皮潜逃，然后……
女大学生小楠路遇抢劫被年轻小伙出手相救，后去对方上班的歌厅当面致谢，由此与歌厅老板李某相识，成就了一段爱情故事。然而几年后，当小楠的父母得知这段恋情，以双方的年龄和学历等存在巨大差异为由强烈反对。小楠听从了父母的劝告，但李某不能接受多年的情感付之东流。在两人的出租房内，李某持刀将小楠的母亲砍死。此后，他开始亡命天涯，还做了双眼皮以逃避抓捕。逃亡5年多后，李某在海南被抓获。经过审理，北京市二中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李某死缓并限制减刑，二审维持了原判。
李某与小楠的相识源于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2002年2月的一天晚上，在北京一家艺术院校读书的小楠（化名）于返回学校途中，在人迹稀少的一处路段，突然遇到一个男子持刀抢走了她的包。小楠大声呼救时，年轻男子陈某正好经过。陈某见状大喝一声，几步追上劫匪并将其摔倒在地。抢劫男子爬起来后一溜烟跑了，陈某捡起地上的包，送到了惊魂未定的小楠手里。
几天后，小楠到陈某工作的歌厅致谢，由此认识了歌厅老板李某。28岁的李某对这个比自己小将近10岁的女孩一见倾心。
此后，李某经常开车去学校接小楠吃饭唱歌，送她各种礼物，生活中对她嘘寒问暖。在李某猛烈的追求下，小楠答应了李某的求爱。李某对小楠用情很深，可以说百依百顺。
起初两人之间很甜蜜。但随着交往的深入，各自的缺点也显露出来。小楠看不惯李某身上的社会习气，认为他缺少素质。而小楠仗着李某的宠爱也愈发任性，动辄发脾气。为此，两人经常吵架。
尽管如此，每当小楠提分手，李某都坚决不同意，他会动手打她，但事后又后悔不迭，百般请求原谅，之后又对她特别好。两人分分合合吵闹了多次。
2007年，小楠的父亲到北京看望女儿，李某陪着父女俩一起吃了顿饭。不过，当时小楠并未透露二人的关系，只说是普通的朋友。后在父母多次的追问下，小楠承认了李某是她在大学期间就开始交往的男朋友。
李某不再经营歌厅后，在一个村子里承租了一个大院对外转租，由表弟帮忙管理，每月有一万元租金。同时，他还在炒股。小楠的父母对于李某没有正当职业很不满意，且认为两人在学历、年龄等方面都有巨大差异，完全不相配。小楠的母亲态度尤其坚决，让女儿必须分手。起初小楠内心对李某还有不舍，听不进去父母的话，原本关系非常融洽的一家三口因为李某闹得不愉快。但在父母多次规劝下，小楠逐渐想通了。
2009年1月21日，李某准备带着小楠去大连过春节。其间，小楠提及了父母反对两人交往并提出分手。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后，小楠独自飞回青岛父母家。之后，李某也追了过去。
1月31日下午，李某多次拨打小楠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就到她父母家小区门口去等她。终于等到小楠出现，他一把抓住她，再三请求复合。但小楠态度很坚决，说她父母不同意，两人不可能在一起。这时，李某提出，他见她父母一面后就分手。于是，小楠将李某带到她家楼下，打电话叫母亲下楼。
见面后，李某请求小楠的母亲同意两人交往。小楠的母亲为人直爽，说话很直接。认为李某对女儿纠缠不放，她厉声训斥了李某一顿。李某表情很难堪，低着头不说话并流下了眼泪。后来，他说了句“我特别喜欢小楠”，就离开了。望着李某的背影，小楠有些心酸，但被母亲一把拽走。
2月1日晚上，小楠坐飞机回北京，一个女性朋友去机场接她。意外的是，李某手捧鲜花出现在小楠面前。他说，他已在机场等了一天，让她和他一起回丰台区某小区的家。分手之前，两人一同租房同居在此。小楠不同意，李某强行将她的行李和手机抢走了。
当晚，小楠去了朋友家，还打电话告诉了父母。小楠的母亲当即决定次日来北京处理此事。次日下午一点，小楠到机场接上母亲，一起前往小楠的租住处。
没能从机场接回小楠，李某心情很沮丧。当晚，他找表弟和一个朋友喝酒，告诉二人，因为小楠的母亲不同意，他和小楠可能要分手了。朋友也劝他，分就分吧，两人性格并不合适。
事发当天中午，李某回到两人的租住屋，想等小楠回家再见一面。这时，小楠母女进屋了。“你别再骚扰我女儿了，赶紧把东西搬走，离开这里！”小楠的母亲见到李某后就一直催他赶紧走。李某坐在床上不动，他说想再看小楠一眼，和她谈谈。“友好分手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如果继续闹下去也没有意思。”小楠态度很冷淡。小楠的母亲在一旁说，再不走就报警。
李某开始收拾衣服，装了好几个袋子。之后他给表弟打电话，让对方到小区门口帮他搬东西。他不想让表弟进屋看到小楠的母亲批评他，这样会很没面子。李某还把手机还给了小楠。见李某真的准备要搬走，小楠的母亲就让女儿先去上班，她在家里盯着。小楠也觉得双方谈得挺好，就出门了。
下午3点，小楠在单位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她妈妈的手机打不通，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小楠打电话让物业上门查看情况，但物业敲了门无人应答。
小楠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赶紧返回家中并叫上保安。到了家门口，她拿钥匙开门，但怎么也插不进去，结果发现锁眼里插着一个断了的钥匙。拨打“110”后，警察上门并叫来开锁公司的人将房门打开，只见小楠的母亲倒在卫生间门口一动不动。急救人员赶到后，当时确诊小楠的母亲已经死亡。经鉴定，小楠的母亲被菜刀多次砍击头部、肢体部致重度颅脑损伤死亡。
2014年10月26日，被网上通缉的李某在海南落网。李某到案后，对其杀人的行为供认不讳。据李某供述，2009年春节，他去青岛找小楠，被对方的母亲骂了一顿，并让他赶紧分手。回到北京后，他觉得闹得这么僵，再住小楠那里也没有意思，就决定搬走。
事发当天中午，小楠走后，其母亲说他年龄大，等他老了有什么病，小楠伺候不了他，要他们赶紧分开。“她还说房子是小楠租的，让我赶紧收拾东西。”李某说，他当时情绪失控，就抄起桌上的一把菜刀，朝她肩膀砍了过去，之后往她身上一顿乱砍，记不清砍了多少刀。砍完之后，他拿上之前收拾好的书包，开门出去，把钥匙别折在门锁里。
之后，李某从其表弟手里拿了一万多元，又去银行取了几千元，在公厕将新买的衣服换上。他先是在一家小旅馆躲了四五天，之后辗转逃到了海口。逃亡期间，他还在郑州一家整形美容店做了一个双眼皮以逃避追捕。此后又花几千元办了一个假身份证。被捕前，李某在海南海口一家公司打工，每天提心吊胆地生活。但天网恢恢，李某最终落网。
法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李某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对其限制减刑。判决后，李某上诉称，本案被害人有过错，一审判决限制减刑部分属于过重。李某的辩护人认为，李某属于激情杀人，主观恶性不大。
检方认为，从李某持有的凶器、砍击部位、刀数可见，其犯罪手段特别恶劣，造成被害人死亡的结果，一审法院对其判处限制减刑并无不当。建议二审法院驳回李某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法院认为，李某使用菜刀砍击被害人要害部位多刀，造成被害人广泛、严重的颅脑损伤致死，在犯罪后未实施任何有效抢救行为，主观上明显具有剥夺他人生命的直接故意。
李某所犯罪行情节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大。鉴于其到案后能如实供述等，对其依法判处死刑，可不予立即执行，但应限制减刑。
现有证据能够证明案发前小楠已提出分手，在李某不愿意分手的情况下，被害人作为小楠的母亲，出于对子女的关心介入此事并无不当，在态度上较强硬亦属人之常情，不宜认定为刑法意义上的过错。据此，二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来源 | 北京晨报微信公众号
本期编辑 | 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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