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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振宇跨年演讲精华版:能引发巨变的,恰恰是身边的 “小趋势”

得到 互联网思想 2021-02-22


导读:2018年的最后一天,自媒体人罗振宇从20:30开始了“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4小时的超长演讲里头重点讲了“小趋势”,这其中都有什么干货?



2015年12月31日,北京水立方,罗振宇开启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那一次他提到互联网恐慌、资本寒冬。罗振宇说,没有任何道路能通往真诚,真诚本身就是道路。


2016年12月31日,深圳“春茧”体育馆,“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第二场。时间战场、认知革命、服务升级,罗振宇说,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2017年12月31日,上海梅奔文化中心,罗振宇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三次“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这一次,他提出6个问题,6样答案,6种脑洞......


2018年12月31日,深圳“春茧”体育馆,“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来到第四场。这一次的关键词是“小趋势”——比起普通人无法把控的大趋势,真正能给所有人带来机会,从细微处引发大变化的,恰恰是我们身边的各种 “小趋势”。



以下是演讲精简版:



第一部分:开篇



1


2018年,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时刻,是我听到了一位船长的故事: 


6月8日,这位船长驾驶着他的货船“飞马峰号”,从美国西雅图出发,目标中国大连。在中美贸易摩擦的大背景下,这艘船乱了方寸,一会要夺命狂奔,一会要原地打转。



这其实,是2018年很多个体的一个缩影。等待信号,个体命运好像不由自己做主。


2018年,一些大公司干着干着突然遇到危机了,多少被公认有前途的行业,干着干着突然就遇到了拐点。甚至好多事和自己是咋干的,都没有关系。


2018年过来之后,我多少感觉,所有那些曾经看起来坚固牢靠的东西后面,现在都想打一个问号: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以前,变化可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变化可能成了生活本身。




2




2018年,我们告别了很多曾经熟悉的人。


我们都曾经为他们哀悼过,时而还感慨:一个时代结束了。这种感慨在朋友圈里如此密集,以至于有人说:2018年,时代结束了太多次。


但只要我们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我们就应该意识到一个事实:其实并不是这一年故去的人特别多,而是我们这一代中国人,从40年前开始,才有机会知道很多人。在我们的少年时代,大众媒体把他们推到了我们面前。他们成为我们理解这个世界的符号、原型、榜样、接口和拐杖。所以今年他们的离场,才对我们有这么大的冲击。


我们并不是在告别谁,我们是在告别自己的一部分。我们必须习惯,这个世界抽换掉一些我们喜欢的、熟悉的东西。


虽然我们岁数各不相同,但是其实都是同一代中国人,也就是“改开一代”。如果你觉得2018年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那正说明了,改开一代终于从青春期走到成年礼。成年的滋味总是很复杂,熟悉的也许只能用来怀念,依赖的也许必须要放手。



3



跨年演讲是为做事的人服务。做事的人无所谓悲观还是乐观,我们只关心如何把事做好。


对于要过去的2018年,评论家们分析环境,有的人说悲观,有的人说乐观。这些分析,哪个我都听,哪个我也不全信。我唯一关心的是,我手头的事上具体的难处。


这些难处,好年景未必更少,坏年景也未必更多。这句话你听起来有点奇怪,薛兆丰老师打了个比方你一听就懂:宏观好坏就像全球平均气温,你要是关心人类的命运,平均气温有价值。但是你今天要出门办个事,它真没啥用。


查理·芒格说了一句更精准的话:宏观是我们必须接受的,微观才是我们可以有所作为的。


2018年是很难,但是我们做事的人都知道: 2018年难,哪一年不难?


对做事的人来说,难就不干了吗?对那些不做事的人来说,难不难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做事的人,总要以某种方式确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罗曼·罗兰有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还仍然热爱它”。




第二部分:小趋势


1



就像诗人说的:“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关心你。”


过去几十年,我们这一代人的行动策略是什么?随大流。我们这一代人,只要身处在中国经济发展的大趋势中,跟着大趋势走,基本不会有错,整个国家发展的红利人人有份。


感谢2018年,让我们有机会反思。


你还能抓住某个大趋势、随大流、凑热闹,然后鲤鱼跳龙门、一劳永逸吗?我们还可以拿着一张通用的入场券,叩开某一个大门,然后从此躺着分享里面的红利吗?2018年我们知道,那个时代再也不在了,我们必须学会用新的方法:小趋势。



2


什么是小趋势呢? 


有一次,跟投资人李丰吃饭,他考了我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年餐饮业突然出现很多明星公司,能拿到大资本的投资,餐馆也开始上市了。这是为啥?


我说,这不就是个大趋势吗?是不是因为中央厨房、餐饮标准化这些建设开花结果啦?是不是因为中国的城市化、消费升级啦?


李丰说,是有这些原因,但还有一个,你想到没有?他说出了一个我从来没想过的因素:移动支付。


为什么餐饮业原来没有资本投资、上不了市?因为一家餐馆的收入真实性不可核查。进多少货、收多少钱,全是现金交易。如果不可核查,对整个市场就建立不起信用。那它就不可能成为资本市场上的玩家。现在有了移动支付,餐馆的每一笔收入都变得可追溯、可核查、有信用,这个信用还可以扩张到整个资本市场,让大家都加入到这局游戏。


这个游戏可不仅是撬动了餐饮业,所有行业一旦用上了移动支付,就变成了另一个东西。猫眼的老板郑志昊跟我说:移动支付是很多行业信用的数据化基石。


还有,因为移动支付,餐饮业开始清晰地知道,在我这家餐馆,什么样的人喜欢在什么时间点吃什么样的菜,我应该在一周的什么时间备什么样的货。即使是一家不想上市的小餐厅,也可以借用数据来持续自我优化。


正是因为移动支付带来的红利,餐饮业也可以资本化,也可以上市了。


你看,刚才我们说的城市化、中央厨房、消费升级这三个因素,在餐饮行里,它们是人人看得到的大趋势。而移动支付呢?虽然它很大,但因为它不发生在我的行业里,我觉得它与我无关,容易被我忽略,但是它对我的影响和改造是巨大的。它是其他人的大趋势,但却是我的小趋势。 



这段道理对于一个不干餐饮的人来说,可能听着有点意思。但是,我们应该往下深想一层。


我们再来回顾一下这个逻辑,你会发现推动变化的是来自隔壁的力量:


餐饮公司能上市,是因为可以通过开分店、做外卖迅速扩大规模,增强盈利能力;


为啥能扩大规模呢?因为资本愿意加入这局游戏了;


那为什么资本突然间愿意上牌桌了呢?因为餐饮业现在账目清楚、摆脱现金交易了;


那为什么账目能清楚了呢?因为移动支付。



这是一个链条,你要是想往前捯,依然可以。但问题是:从后往前看一切顺理成章,如果回到这些事情发生的现场,我们真的能预测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么?


人类在这样的变化面前,实际上就是无法做到精准预测。


过去是大河模型,世界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们判断的方向对,搭上的船对,顺流而下就行。


而现在,我们可能有必要把世界理解成一组多米诺骨牌,它摆成什么样不知道。但是只要有一个小小的颤动,哪怕是一只路过的蚂蚁碰倒了一张牌,一个极小的趋势,那么抖动了一下,就推动了一个大一点的趋势,再推动一个更大的趋势,经过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等推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而且还变成了个庞然大物。每一张牌倒下的时候,都很难预测它会推倒什么?放大什么?又会消灭什么?最终的景象又是什么?



好了,我们终于明白小趋势这个难缠的妖精是啥了? 


第一,它小,所以很难察觉。


第二,它不发生在我熟悉的领域里,它是通过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才滚动到我面前。所以,你说我们怎么预测它。



3



这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这个世界一直都这样,你很难预测小趋势。我举一个很不起眼的例子。


跨年演讲的总撰稿李翔告诉了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商业周刊》曾经把猫砂评选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发明之一。奇怪,不就是个猫砂吗?它怎么就能被称为最重要的发明之一? 



我们来看,这个奇妙的多米诺骨牌被推动的过程。


1947年,猫砂被发明。然后,大家发现,有了这个东西,猫的臭臭就不会在室内产生异味了。这带来了一个什么结果?猫就可以一直养在室内,猫可以不出门了。


紧接着,就是城市化浪潮的到来,人和宠物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人类主要的宠物就是猫和狗嘛。狗被人类驯化至少几十万年了,跟我们是老交情了,而猫呢,被人类驯化不到一万年,是个新朋友。人一旦进了城,你会发现狗这个老朋友不容易带过去。狗是需要出去遛的,城市里哪里有那么多可以遛狗的地方。而因为猫砂,猫是可以养在室内的。所以你看仅仅猫砂发明这一个小趋势,就让猫这个物种在城市化的大趋势下,优势突然被放大。


很快,猫的另外一个优势又被发现了。狗是需要人天天陪的,而猫呢,只要给够水、食物和猫砂,猫可以自己在室内待上10天。如果你是一个上班族,一个生活没那么规律、偶尔需要出差、住在城市小格子公寓楼里,如果你要养宠物,那养猫是一个更方便的选择。


刚开始,这个差别还没有那么大,但是放在养宠物大潮下呢?这个差别会进一步放大。很多人不结婚,或者结了婚不生孩子,但是情感上需要陪伴,要养一个不怎么费心的宠物,猫和狗之间你怎么选?猫的优势被进一步扩大。


我们来看数据,全世界,今年猫砂的销售额是50亿美元左右。你就想吧,全世界围绕着猫、猫粮、猫爬架、猫抓板、猫沙发、猫玩具、猫医生、撸猫手套,是个多大的产业呀。而且,你还别觉得猫仅仅停步于此,猫还对一个你万万想象不到的产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爱的猫咪相关的视频、图片,为互联网公司贡献了巨大的流量。说到这已经跟猫完全无关了,这变成了互联网公司的事,这个产业叫“云吸猫”。以至于中国最大的电商平台,叫天猫。看,大公司都在蹭猫的流量。



而所有这些趋势追溯到最源头,都是因为1947年艾德·罗伊发明了猫砂。你说,它是不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但是如果要求你1947年猫砂发明的时候,就预测到云吸猫产业的爆发,甚至预测到现在有一个互联网平台叫天猫,这也实在是为难你吧?你看,小趋势是不是很难预测?


人类文明发展到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一个小变化越长越大,砰地一下,膨胀成了一个大变化。老天爷是个魔术师,是这个变化,引发了另一个变化,一层一层地传递过来的。


现在,我们就知道什么是“小趋势”了。它不是大趋势的小时候,它本身也未必能长成一个大趋势,它的威力是能启动连锁反应。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给小趋势下一个相对准确的定义了。小趋势是啥?小趋势是影响趋势的趋势,带来改变的改变。



4



前两年,想必你听到过一个说法:现场创业机会窗口关闭得越来越快,从三五年,到一两年,到三五个月。所以如果用跟趋势的思路,那你错过小趋势的概率就太高了。你会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巨无霸和幸运儿的天下,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和小透明,打个盹就没机会了,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是这样吗?这个世界对我们真的那么残忍么?机会真的那么难把握吗?


其实,你说得对,机会还真的就很难把握。


在大趋势面前,搭配人工智能这样的武器,市面上你所有叫得出名字的超级平台公司,都是碾压般的存在。如果你感慨错过了这样的大趋势,我只能说你想多了。这种趋势只是少部分人才能感知和把握,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可能掌控。这不是我们能玩的游戏。


但是我们能玩的是什么呢?小趋势。


如果你觉得,现在这局游戏不是你的游戏,没关系,别打盹,因为这局游戏是那些大佬的游戏,有可能产生的那个连锁反应会滚到你面前,改变你的游戏。上一个窗口虽然关闭了,没准属于你的窗口,正在打开。



在小趋势的逻辑里,我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坏消息是,每一班车停靠的时间都很短,而且看起来都像末班车。好消息是,真的没有末班车,车是一会儿一趟,越来越密。


都说干事得趁早,假设你想在网上卖东西,如果回到2012年,你是个悲观主义者,你就会觉得没机会了。因为电商这件事2012年以前就已经爆发了,那你看到已经有人成了,是不是就应该不干了?


你在2012年之前,没成为一个淘品牌,是不是就错过了?没有啊。


这一年的9月,微信公众号上线了,微信电商的春天就来了。


这波又没赶上。没事啊,2013年,淘宝开始扶持网红电商了呀。


这波您还没赶上。2014年,O2O开始了。


你还没赶上。2015年,社交电商开始了。


你仍然没有赶上。2016年,拼团开始了。


你还是没有赶上。2017年,直播电商开始了。


到了2018年您还没醒,我只能说有人已经醒了,短视频带货,快手散打哥一天带货1.6亿。



你说,这个机会窗口什么时候关闭过?只不过它不在大趋势里,打开它的只是一个个小趋势。


这说明啥?总有新机会,总有下一班。哪有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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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来对比一下,想靠上大趋势的人和想借上小趋势的人,两拨人的想法有什么不同?


想靠大趋势的人,他们的思维模式是:“要是怎样怎样,就好了。”这背后的想法是,进个保险箱,上一趟快车,骑一匹快马,搭一艘大船,从此一生有靠、高枕无忧。


只要是个做事的人,你不觉得这就是做梦吗? 


而想借小趋势的人呢?没有一劳永逸的想法。他只是随时在做准备,把自己感知能力磨得锐利无比,随时等待、捕捉那个小趋势的信号的传来。


有一句金句,大家都知道:“凡杀不死我的,都让我更强大。”今天,我把这句话改一改,表达一下我们这帮小趋势信奉者的态度:凡我赶不上的,我就做好准备,到未来等它。




第三部分:我能看到事实吗?


1



先问第一个问题:所有趋势都起源于事实,想抓住小趋势,那就得能认清事实。那问题是,我们看得到事实吗?


我们和世界之间的真实关系,经常会被误解。


我的朋友梁宁给我讲了一个故事。2018年,她去大学校园做了一个调查,调查题目是,什么样的姑娘想整容?进校园之前,梁宁心里其实是有一个假设的,长得不好看的女生应该更倾向于去整容。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假设。当然,梁宁多聪明,她会直接问吗?所以她策略性地改了一个问题,她问的是“长得不好看的人会不会自卑?“结果,她调查的每一个人都说,“我怎么会知道?我相貌中等偏上”。请注意,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回答。


如果你经常上网,会发现很多发帖子的人,只要谈到自己的相貌,都会说“楼主素颜7分,妆后8.5-9分”。


你的五官比例、你的身材尺码,这是真实世界。但是人人都觉得自己相貌中等偏上,那可就是感觉世界了。感觉世界和真实世界,这中间有道鸿沟。而且还有两种力量,一边是人类拼命努力,扭曲事实;一边是世界拼命努力,隐藏自己,把这个鸿沟越拉越大。






下面我说一个今年我丢脸的事:


话说去年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有一天突然脑子一热,想到了一个大招可以推广得到App,那就是去央视春晚做一个广告。


做了精心的准备之后,我们正式去拜访了央视广告部。广告部的领导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互联网公司要想上央视春晚,有一个小门槛——互联网产品日活得过一个亿。要不然,广告出来的那一瞬间,你的服务器就会崩掉。


这一口气就给我憋在那了。这个标准确实简单,但我们也确实做不到,只好臊眉耷眼地回去了。


过了两个月,春晚的招标结果出来了,中标的果然是一个日活超过一个亿的互联网产品,大家伙,不能更大了——淘宝。


又过了俩月,就过年了。你猜怎么着?春晚一开演,淘宝就崩了。大公司也没扛住啊。


回到2018年的春节,看看除夕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淘宝自己的总结,他们知道春晚的流量大,他们还推导了各种极端情况,最终决定稳妥起见,在2017年双十一的基础上,再扩容3倍。结果是什么呢?春晚当晚登录的实际峰值,超过了双十一的15倍。


他们的团队对此的感慨是,我们真的对春晚的力量一无所知。这个事件折射了什么?折射了我们经常对真相一无所知。


过去,至少我身边,大部分人是不缺席双十一的,至少会关注一下,倒是说自己现在已经不看春晚的人很多。很多人会感觉中国大部分人都参加双十一,但是会觉得越来越少的人在看春晚。但这是事实真相吗?真相正好是反过来。要看春晚的人,比参与双十一的人多得多。这个真相你看不到,你会把自己搞崩的。


你看,看到事实有多难?



3



在我们这样的大国,经常会有这样的错觉。


媒体人沈帅波有这样一句话:“在中国,再众所周知的事情,都起码有一个亿的人不知道,而大多数时候,是十个亿的人都不知道。” 


我们很容易忘记,我们生活在一个庞大的、远超过自己感知力的共同体当中。这使得我们接近事实的真相,变得难上加难。


那怎么办呢?为了看清事实,我们人类有一项本事,就是给自己发明了很多工具。问题是,工具发明越来越多,但这些工具到底是让我们离世界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呢?


这就是人的宿命,我们的心智成长一直伴随着这个过程,一边得到,一边丢掉。刘润老师正在为得到做一门新课,专门讲商业洞察力的,他就说:不抽象,我们就无法深入思考;不还原,我们就看不到本来面目。



“不还原就看不到本来面目”,这个还原能力它重要得不得了,没有这个能力我们不能行动。


相过亲的都知道,介绍人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方的身高、年龄、收入、学历、工作、爱好,甚至还有相片,你要任何数据我都能给你,但是你能决定跟她结婚与否吗?不行吧。我怎么也得跟对方见个面、吃个饭、处一段时间试试。这就是抽象和还原,两个都不可或缺。


过去,我们以为能把世界抽象化,这是个很大的本事,因为你能用一个很高明的、很简洁的抽象模型来解释这个世界,那是最了不起的事,那是牛顿和爱因斯坦式的成就。但是,对做事的人来说,使命不止于此。还原能力才是我们做事的人逼近事实真相、把握小趋势最稀缺的能力。



4


还原能力,就是我们逼近事实真相的一副眼镜。戴上了这副眼镜,你看待世界,评估价值的标准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座工厂,它必须连接一个真实世界。我们甚至可以说,一个国家制造业水平的高低,本身就是它社会治理能力的晴雨表。说到这,你就明白了,为什么中国经济不能过度虚拟化。不是虚拟产业不好,而是制造业不能丢。制造业是我们构建一个真实的、良好社会的压舱石。



5


巴菲特还有一个提醒:没有一个人可以靠做空自己的祖国成功。他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在讲什么爱国主义,而是说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是在分享一个共同体的红利。我们一生的所有红利,其实都来自于这样一条经济增长曲线。



尤其是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我们的祖先埋骨于此、我们的血脉扎根于此、我们青春在此、也将终老于此、除了盼着它好、相信它好。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做一个理性乐观派,只有这个选择既符合我们的理性,也符合我们的情感,还符合我们的利益。



还原的力量极其重要,但是很容易被忽略。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怎么拥有这种还原的能力呢?


上半场的修行,更多是抽象和简化;下半场的修行,就得加上还原和丰富。



其实修行的具体方法早就有人说过了,就是六个字——多元思维模型。让很多种认识世界的模型在自己的脑子里并存。



还记得我们这部分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吗: 为了抓住小趋势,我能看到事实吗?


现在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能,如果你掌握多元思维模型。


说到这,你才会明白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菲茨杰拉德的一句话:


“一个人能同时保有全然相反的两种观念,还能正常行事,是第一流智慧的标志。”


  


第四部分:我能感知“非共识”吗?


1



多年之后,我特别希望你还记得下面这句话:决定我们个体命运的,除了众所周知的大趋势,更是那种需要我们自己去主动发现的小趋势。 


为了更精准地感知小趋势,刚才我们自问了第一个问题:我看到事实了吗?那么现在我们开始扎心第二问:我能感知“非共识”吗?


很多人以为非共识就是跟世界抬杠,这是不对的。抬杠谁不会,见什么骂什么,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都想否定。那不叫“非共识”,那叫“反共识”,反共识搞长了,是自绝于人类。


梁宁讲的非共识,是个微妙得多的概念,是在原来社会的共识里面,突然跟大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那个瞬间有点像孩子离开母体、分娩降生那一刻。孩子的感受是,这一刻受到了母亲的排斥,来到孤独的、寒冷的世界,他感受到的这种压力,压得他要大声啼哭。但很快,他就会被母亲拥入怀抱。所以,这是两个过程完整地、连续地被接在了一起。从被排斥到被承认,从脱离共识到再造共识。整个过程,才叫非共识。



投资人张磊就说过一个词,叫“傻瓜窗口”。什么意思?就是在某一段时间里,大家觉得你的商业模式非常不靠谱,非常傻。这就对了呀。在别人看不起、看不懂、觉得你不靠谱的这段时间,你有机会积累用户、试错,并且创造出一定的壁垒。紧接着,有人认可了。这段时间叫“傻瓜窗口”。


政治家罗斯福也有一句话:“你一心想领导人们前进,回头一看,跟着的人却一个都没有,真可怕呀。”伟大的政治家从来如此。从自己提出一个主张,发现没人跟这个可怕的时刻,到众多的人追随,你成了领袖的这个时刻。这段时间窗口,也是非共识。 


梁宁之所以说创新过程是一个“非共识”的过程,是想强调,穿破当下共识难,承担当下共识的压力更难。



印刷术是中国人发明的,我们很自豪,在木板上刻字、刷上油墨、盖上纸,不复杂。但是这事不能细想。


中国人至少在汉代就已经有了一项传统,把经书刻在石碑上,刷上墨水,拿纸把它拓下来,把经书复印走。那你说这和印刷术有什么区别呢?你要非要说区别的话,它跟印刷的区别,就是一个竖着放的板,和一个横着放的板,就这么点区别。捅穿这么一层窗户纸,用了400年。


从汉代到唐代,漫长的400年啊。我们老祖先在干什么啊?他们脑筋怎么就这么慢,怎么就捅不破这层窗户纸呢?


再一深想更可怕,中国人在几千年前就会刻印章了。印章不也就是在木头或者石头上刻好字、刷上油墨、盖在纸上、把字复印出去的技术吗?它和雕版印刷的区别好像也不大,一个是纸在上面,一个是纸在下面。为什么从印章到雕版印刷术居然花了好几千年?


是我们中国人笨吗?不,就这还是中国人老祖宗先发明的呢。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几千年都盼不来那一线划过它的光明。你就说,创新难不难?


所以我们必须要回到创新的现场,才能观察创新。才能感受到那种真实的艰难,和突破之后的震撼。每一项创新,在它诞生的那一瞬间,都好像是突然点亮了一盏灯,照亮了长夜。


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创新层出不穷的时代。每天都有好多创新,不是说创新容易,只不过这样的点灯时刻变得越来越多而已。我们今天看到的一个明朗的白昼,其实是由无数盏这样的灯彼此辉映而成的。


英国科幻作家道格拉斯·亚当斯,也就是《银河系漫游指南》的作者,他有个说法,叫“科技三定律”:


“任何在我出生时已经有的科技,都是稀松平常的世界本来秩序的一部分。任何在我15-35岁之间诞生的科技,都是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任何在我35岁之后诞生的科技,都是违反自然规律,要遭天谴的。”



这段话描述了很多人对科技创新的心态。这就是非共识的宿命,任何创新在它诞生的那一刻,先会被当作“异端邪说”,然后成为“伟大革命”,最后还原为“稀松平常”。这是一个神奇的循环,不走完这个循环,就不是真正的创新。



下一个问题来了:非共识怎么达成、怎么找到呢?


梁宁说了一句让我琢磨了半天的话:非共识从来不反对什么,它只是把被忽略的东西呈现出来而已。



这话听着还有点费解。我们举个例子,还记得网上有个段子:“今天晚饭挺丰盛,有红烧牛肉、香菇炖鸡、葱烧排骨。你说我泡哪包?”


这个段子,确实说出了我们这一代人对方便面的怨念。所有方便面包装袋上都印着大鱼、大肉、大虾,但是下面会有一行小字:“图片仅供参考,请以实物为准。”这不就是“图骗“”吗?这不就是货不对板、名不副实吗?


但是时间一长之后,我们就认了。我们也知道花那点钱买的方便面不可能有大鱼大肉,一方面我们觉得方便面还挺好吃的,另一方面我们都觉得方便面是个很羞涩的东西,替它的贫乏深感惭愧,对它的虚张声势充满了失望。


我们知道,方便面里面是藏在一个小套路里的。这个矛盾,在心里一搁这么多年,谁也没觉得这有啥不正常,谁也没觉得这个不正常要被还原——谁也没想着把我们对方便面的这份怨念给抚平了。


现在,真就有人就把这种被我们忽略的东西唤醒了。 


广州有一家餐厅叫“不方便面馆”。只卖煮方便面,每碗面的售价要28元。为啥这么贵呢?它把方便面包装上印的龙虾、牛肉、海鲜都加回去了,和方便面一块煮。 


对餐馆来说,煮方便面能叫餐馆吗?技术含量太低了,这简直是对餐馆尊严的冒犯。但是,本质上,它何尝想叛逆餐馆,它不过就是把在方便面世界里扭曲的东西在现实世界还原,只不过是把已存在、被忽略的东西呈现出来了而已。


这不是什么餐厅故意作怪,搞什么奇技淫巧。现在满足这种需求的商业模式到处都是。租房有一人租、旅行有一人团,便利店里开始卖2片装的面包。2018年天猫“双十一”显示,迷你微波炉销量增长980%,迷你洗衣机销量增长630%,一人吃的火锅销量增长210% ……这背后都是同一类非共识:一个人也想好好生活。


刚才我们举的例子,你发现什么没有?看起来是奇思妙想,但它们背后都是一个一直都存在、但是一直被忽略的潜在需求;看起来不是共识,但只要你回到人心深处和历史深处,它们是什么新东西?它们一直都在,明明白白。非共识,来源于更深处的共识。



4


人类的很多古老共识,并没有沉底,只是在潜水,它还会回到水面。


世界上有很多创新,不是往前,不是走向从来没人去过的陌生地带,而恰恰是往回走。



比如说,哈根达斯在中国市场推出冰淇淋月饼在当年是一个创新,但是这个创新的原点是月饼。仿照天上的月亮做个小吃,在1000多年前的唐朝、开始过中秋节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央视在35年前办春晚是一个创新,但是这个创新的原点在上古时代有“除夕”这个概念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1931年,可口可乐用自己的主题色把圣诞老人的衣服从绿色变成了红色,但是这个创新的原点在欧洲中世纪出现圣诞老人传说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2011年,微信出现,为什么微信的开屏图永远是这个样子,从来不换?对啊,微信是一个10亿用户量级的产品,它不能搞怪,搞什么奇思妙想,它的开机画面必须指向所有人都认同的故乡。请问,所有人都认同的故乡,除了地球,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请问这张图片的样子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至少40亿年前。



说到这里,对于非共识的理解,我们又深化了一层。所谓的创新,就是要回到一个古老的事物,但是用全新的手段把它再做一遍。所谓的非共识,就是你初看不认识,但是后来你知道,原来是老相识。


这听起来还是有点玄乎,我们来举个2018年很多人都有印象的例子。11月3号那天傍晚,要么是你自己,要么是你身边的年轻人,为一件事特别激动。什么事呢?iG夺冠了。



这事简单说就是,iG是一个电子竞技战队,相当于足球俱乐部。而且是中国的战队,参加了一个叫“2018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的比赛,拿了冠军。就这么个事。


年纪大一点的人、尤其是不玩游戏的人可能会以为,这不过就是小孩玩游戏赢了而已,咋就能高兴成这样?咋就还有人能激动到落泪呢?


还有人稍微理性一点,会做产业分析,说电子竞技是个新事,很新、很大,一年900个亿,相当于一个半电影业。


年轻人自己为iG夺冠欢呼过、落泪过,会觉得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老东西退出舞台了,一代新人和新东西,登堂入室了。


如果站在人类文明的角度来看。你会发现,把iG夺冠、电子竞技、中国战队赢了,看成新东西,可能恰恰是把它看小了。


有三件事,人类自古以来,就会为它激动,为它落泪欢呼,一点就着。那就是:庆典、征服和竞技。这是经典的传播学理论。


今天年轻人为iG夺冠流泪欢呼,我这个岁数确实体会不了。但是一切回到我的少年时代,我会为同样的事情欢呼,我同样理解他们的心情。少年时代我为中国女排五连冠欢呼、为聂卫平赢了中日围棋擂台赛欢呼,这是一个事。


古老的母体,在不同时代化身为不同的样子。我们每一个人要做的是,不断回到它、不断把这个时代最好最新的东西献给它、强化它。



第五部分:我的时间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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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我们这一代人个体命运的,除了众所周知的大趋势,更是那种需要我们每一个人自己去主动发现的小趋势。


刚才我们已经问了自己两个问题,下面我们要发出的是扎心第三问:我的时间够用吗?


很多人觉得时间不够用。因为我们处在一个时间无限碎片化、空间无限被分割的时代。有人用“时空内爆”的这个词来描述这个感受。


小说变成了段子,专辑变成了单曲,大片变成了短视频,站台上的别离变成了微信上的常联系。可不就是碎片了吗?


扑面而来的信息,多到了我们受不了,杂到了我们接不住。我们感觉时间不够用,于是就有了一个词,叫“信息过载”。


但是,这个问题不能深想,深想就发现,所谓的信息过载立不住。信息过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事吗?就说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喊出来“信息太多了,信息过载了,受不了了”这种痛苦的人是谁?


庄子。


那个时候,连纸都没有,能有多少书?他就开始叫苦了:“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意思就是,知识多,人生短,追着学,就得挂。



信息过载哪是我们这代人遇到的问题,有信息有知识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已经在了,我们每一代人都这样喊。习惯了就好了。


万维钢老师有一个判断:所谓信息过载,原因只有一个,你对环境的熟悉程度太低。甭管什么时代,只要你到陌生的地方,就会觉得眼花缭乱、信息过载。你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是这样,你去一个新开的百货商场是这样,刘姥姥进大观园也是一样。 


而在熟悉的地方,你只会觉得新东西太少。


关于时间,对我们这代人确实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但问题不是不够用,而是太长了。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怎么用这个太过漫长的时间。


此话怎讲?前不久,生命科学家王立铭老师告诉我这么几个事,全都是在2018年发生的——


九价HPV疫苗在国内上市,宫颈癌这种癌症,居然可以用疫苗来预防;


进口抗癌药物关税统一下降为0,中国人买抗癌药更便宜;


两位科学家因为他们在癌症免疫疗法方面的贡献,获得了今年的诺贝尔奖;


从2011年起,每年至少有10种癌症新药上市,迄今,已经有超过150种癌症药物在临床应用。


把这些事实拼起来,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众病之王癌症,这个人类寿命最凶残的敌人,长期来看,它将不再是寿命的终结者,它将渐渐变成一种可管理的慢性病。


在癌症治疗技术进步的时候,其他医疗技术,营养、公共卫生、食品工业等行业都在大踏步进步。 


那结论就来了,听着有点匪夷所思:我们这一代人,大概率上,人人都有机会活过100岁。这不是我的结论,几乎是医学界的共识,具体的论证我就不多举了。有一本书《百岁人生》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回到刚开始问的那个问题:我的时间够用吗?回答是:太够了。


活得长,有充分的时间,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它会变成我们这代人的一个大问题,为啥?因为我们每一个人、我们整个社会都没有为这个好消息、为这么长的寿命做好准备。


本来60来岁就退休,但如果我能活到100岁,或者120岁呢?60岁才刚刚人到中年,后面还有大几十年呢,可是这些时间用来干啥呢?


因此有了第一个挑战:退休了能干啥?



第二个问题:我怎么和我的孩子相处?



活得长,影响的不仅是我们自己。你想过没有,我们和我们孩子之间的关系,会因此变得不一样。这个亲子关系,该怎么处理呢?


按照过去的习惯,老人家、上一代总想着把自己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甭管是金钱、宝贝,还是经验、观念都攒着,传给下一代。人类祖祖辈辈就是这么过来的。你还别小看这件事。代际传承的秩序,是这个世界的基本的价值纽带。但是,当人人都有百岁人生的时候,这个纽带就变松了。 


第三个挑战:婚姻可能得重新定位。



亲密关系对于我们的人生特别重要,但是我们一生当中能维持多长时间的亲密关系?结婚50年是“金婚”,60年叫“钻石婚”,再往上就没有定义了。因为人类过去绝大多数活不到那岁数,寿命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


如果人人都能活到100岁呢?情况就变了。70年的婚姻,甚至存续更长时间的婚姻就会存在,婚姻的意义会发生变化吗?当然会。



以前关于婚姻,我们美好的愿望是银婚、金婚、钻石婚。从今往后,对婚姻最好的祝福有一个词——“顶石婚”。


啥叫“顶石”呢?就是指修建建筑的时候,当其他都修好了,最后放上去的、在拱顶上的那块石头。它标志着这座建筑从此建成了,真正屹立在世间了。拱顶石是一座建筑的落成典礼,婚姻就像拱顶一样,它将是人生的落成典礼,所以“顶石婚”才是未来婚姻的最好祝福。


第四个挑战:职业会发生什么变化?



现在年轻人毕业进入一个行业,每一个行业都是一座大山,我们是默认要在这座山上一直往上爬的,所以才有一句古训叫“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也因此才有那么多人那么在意第一份工作。因为不能错,错了,一辈子就完了。很多人在职场上那么谨小慎微,那么恐惧,就是因为这个,即使自己非常痛苦,也没有勇气修正重来。


但是,如果把这个困境放在120年的生命周期里,用新的坐标再看一次呢?情况完全不一样。在这个坐标下你会发现,过去有些想法是可笑的、荒谬的。


今年,有一个收费站的员工出了名。因为收费站裁员了,她非常悲愤地说:“我都36了。除了收费,啥也不会。到这个岁数,学东西都学不了,也学不会了。我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呢?”请注意,她觉得自己啥也学不会了,36岁。 


而一位100岁的老奶奶说:“我特别后悔60岁的时候没有开始练小提琴,如果当时练了的话,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有40年经验的小提琴手了。”


你看,多么刺目的对比。


第五个挑战:如何面对挫折?



我们来简单描述一下一个人的现状:他创业办了一个公司,花了上百亿,全部赔光了,欠了好多债,有一千万个债主,还被法院下了限制令,连飞机都不能坐。你觉得这人是不是完了啊?这辈子是不是就交代了?走投无路了?


2018年,我们都知道这个人是谁——ofo小黄车的创始人戴威。关于他的那些情况,我其实没有具体了解,也不认识戴威,我这里不是替他喊冤,只是觉得稍稍多一个维度看这个问题就好。


你知道戴威今年多大吗? 1991年出生,27岁,多年轻。按照百岁人生这个坐标,他至少还有70多年,甚至更多的时间。70多年,后面还会发生多少种可能?人生还有多少种变化?不管今天戴维负债多少,都不能说他这辈子完了。 


在百岁人生的坐标系里面,一个年轻人如果遇到了挫折,可别只记得丘吉尔说的“永不放弃”,而应该记得丘吉尔的另一句话——“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只是开始的结束”。


百岁人生确实会给我们出很多难题。但是,最困扰我们的其实不是那么长的时光怎么办,而是在这么长的时光里,我们必须调整人生选择的标准。



第六部分:我的力量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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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想提出第四个问题:想抓住小趋势,我们的力量从哪里来?甭管抓住多少小趋势,我们总得有力量去实现它。


要想做成点儿事,除了依赖机器、人工智能,我就没有别的力量来源了吗?如果答案是这样,那可真够让人绝望的。人工智能背后也是人啊,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人工智能有力量,那就真的意味着这个世上只有少数的赢家有机会了。


2018年,我们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另外一些现象,比如拼多多。


2018年7月26日,拼多多上市。能够长成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而且还在主流公众的视野之外,拼多多一定是被一个我们忽略的东西驱动着。


这个东西是什么呢?黄峥,也就是拼多多的创始人,他自己是这么说的:“拼多多是人的逻辑。”什么意思呢?


所谓人的逻辑就是,李大妈看见一个东西很喜欢,她就想,赵大妈跟我情况差不多,肯定也需要,我俩一起买还便宜5块钱,所以就说服赵大妈跟自己一起拼起来。赵大妈也是这么说服张大妈的。就这样,人越滚越多。这就是拼多多最底层的商业逻辑。 


你会说,这一点不神奇啊?那我们回到李大妈说服赵大妈的那个时刻,她凭什么能说服赵大妈呢?看起来凭的是便宜几块钱,但实际上凭的是两家当邻居已经两代了,孙子在一起上幼儿园,俩人一起跳广场舞,还一起旅过游、买过菜,上次李大妈推荐的纱巾也不错……赵大妈对于李大妈的信任,是说不清楚的,是数据暂时还计算不了的,但是李大妈说什么,赵大妈都信,而且直接信。


这种信任是什么?是一种人对人非常直接的感知和判断。这个感知和判断,胜过千万条数据。



这个东西很新吗?一点儿都不新。几万年前我愿意跟你一起出去打猎,几千年前我愿意跟你一起做买卖,几百年前我愿意跟你一起冲锋陷阵,靠的都是这个东西——熟人之间的感知和判断。这个东西到现在,人工智能还做不到。


很原始吧?但真的非常好用。


你看,我们一方面相信,人工智能会是无比聪明和强大的工具。但是另一方面,别忘了我们自己身上藏着的感知能力,那份良知良能是大自然几十亿年进化出来的极其灵敏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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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工具只能感知这个世界吗?不是。它更大的妙用是,人和人的感知一旦叠加,会形成一股漩涡般强大的力量,不断地卷入更多的人、更多的外部资源,推动一个东西飞速旋转,我称它为“信用飞轮”。


它能创造有别于机器、工具、人工智能这些力量之外的另外一种力量,今天的很多好企业都是被这种力量驱动着的,但是这种力量和它背后的逻辑却经常被忽视。 


来看看信用飞轮是怎么转起来的。


所有的学校,都希望搞好校友关系,如果你是一个学校的校长,你会怎么做呢?有一所中学,叫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他的做法很有意思。


十一学校有一个非常漂亮的阳光大厅,叫“缘宫”,这是学校的公共空间。李校长用这个空间干嘛呢?只要你是十一学校的毕业生,提前预约就可以终身免费使用这个空间举办活动。可以是你公司的招待酒会,可以是你个人的婚礼,可以是你孩子的摄影展……


我们来看看,这个信用飞轮是怎么样通过“缘宫“这一个措施,被推动起来的:


1. 校友一辈子不管用不用这个地方,他都知道他的母校欢迎他。


2. 在校学生虽然还没毕业,但他知道这个地方永远会是自己的母校。


3. 来办活动的校友,就不是用某个特定标准挑出来的了。每一个校友都有机会把自己各方面的成功,呈现给在校的师弟师妹。


4. 通过师哥师姐方方面面的成功,在校的师弟师妹有机会看到各种各样的人生可能性。这本身就是教育。


5. 受邀而来参加活动的那些来宾,即使不是十一学校的校友,他们会不会因此建立对十一学校的认同感?


6. 当毕业生回来看老师,当年教过这个学生的老师就会受到非常强的激励。他们会看到自己教育的成果,会更好地教今天的学生。


你看这个飞轮一直在转,带动了很多人、很多层次的关系。


李希贵校长做了这么一件事,他的信用飞轮就一环扣一环地转起来。


我今天讲这个信用飞轮的逻辑,只想证明一点:这个世界绝不会只变成机器的世界、算法的世界、代码的世界。这个世界在很多场景下,完全呈现为一个人推动人的世界。



第七部分:时间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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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希望自己是时间的朋友,但是,你问没问过自己:我想和时间做朋友,但是时间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结论很明显:只要你能足够强大,跳出时间设置的陷阱,而且持续、长期地守住目标,你就能成为时间的朋友。这种行为模式,叫作“长期主义”。只有长期主义者,才能成为时间的朋友。


就像吴声提醒的:长期主义不仅要坚持你想做的事情,而且不能中断你在做的事情,还要持续地不被诱惑。一旦中断,前功尽弃。


小趋势的信号即使再微弱,只要一旦被识别出来,长期主义就能把它放大。


任何一个人,不管你的力量强弱,放眼于足够长的时间,你都可以通过长期主义这种行为模式,成为时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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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心中可能有一个疑问,不是说“时间会磨损一切”吗?时间怎么可能成为一个信号的放大器呢?


我给你举个例子:1600年前,有一位叫乐尊的僧人,云游来到敦煌。在一座山脚下停下来休息时,夕阳照在对面的三危山上,刹那间金光万道。他被眼前的情景极大地感染了,便决定留下来,请人在山上开凿石窟,用以修行。这是敦煌的第一座石窟,这是这座万年钟走出的第一格。


此后,这座钟就走起来了,走了一千多年,无数后继者效仿乐尊的模式,继续开凿石窟,雕塑佛像,绘制壁画。当地人管这里叫千佛洞,全世界都知道这里是中华艺术瑰宝、世界文化遗产——莫高窟。


当我们说莫高窟是中华艺术瑰宝的时候,你不觉得奇怪吗?莫高窟那些传世作品的创造者,其实只是普通的工匠。他们画的每一笔,他们刻的每一刀,本来是要被湮没的呀。如果不汇入这条长期主义的大河,所有的努力都会随风而逝。而现在,虽然工匠们的名字没有留下来,但他们活着时候的努力,成了中华艺术瑰宝,他们也成了中华艺术瑰宝的创作者。


所谓的伟大,有时候就是这么回事。普通人的努力,在长期主义的复利下,会积累成奇迹。时间帮助了他们,他们成为了时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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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和经济学家何帆老师吃饭,他说他特别喜欢一本写美国历史的书——《光荣与梦想》。那是写美国崛起年代的,他这辈子也想写一本这样的书。我问,你为啥不写?而且你这个时候写,比《光荣与梦想》还伟大。《光荣与梦想》是事后回顾,而你有机会伴随这个国家的变化,一年一记录,一年一出版,连续记录30年。


在人类历史上,还没有人以这样的发心和做法去干一个文化工程。这事只要干,不可能不成。何帆老师说,正合我意。


在长期主义这个放大器里,个体的努力都堆成了奇迹。历史上无一例外,只要是长期主义,不管是司马迁,还是莫高窟,都会成为奇迹。何帆做这件事,肯定不例外,他也一定会成。


你看,虽然这个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你可以用自己的超级确定性,来对冲外界的不确定。




第八部分:尾 声


今晚最重要的三个字:小趋势。


小趋势是什么?是影响趋势的趋势,带来改变的改变。小趋势没法跟,也不用跟。只需要我们随时感知它,然后激发那些你早已准备好的力量。


怎么准备呢?刚才我们提的所谓扎心五问,就是做准备的几个方向:


抓住小趋势,首先总得了解事实真相;

抓住小趋势,你要能挣脱观念枷锁;

抓住小趋势,你得重新定位生命的坐标;

抓住小趋势,你得学会从人的身上汲取力量;

抓住小趋势,你还得有一套长期主义的人生算法。


有了这五条,小趋势来的时候,你就会把自己像一粒子弹一样,发射出去。


你可能会说,打不中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继续瞄准啊。感知到下一个小趋势,再打一发。


就像约翰·列侬说的:“所有事到最后都会是好事。如果还不是,那它还没到最后。”



那么,2019怎么办呢?


就像作家阿尔贝·加缪说的:“对未来最大的慷慨,是把一切献给现在。


原标题 ;罗振宇跨年演讲精华版:我们经常对真相一无所知!小趋势的逻辑里,没有末班车

来源:得到(dedao-get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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