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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荐 | 哈代:诗22首(刘新民 译)

Thomas Hardy 黄灿然小站 2021-07-02




我喜欢哈代主要是他的性情和他看待生命的方式。他不是一位超验作家,他不是叶芝,他不是艾略特;他的题材是人、人的生命、时间和时间的流逝、爱和爱的消失。
——菲利普·拉金 


虽然现代主义大概会从将哈代视为“前现代主义者”而得益,但是我想,哈代恐怕没有因此得益。在任何一种情况下,这种定义都是误导的,因为哈代的诗歌作品与其说是预示现代诗的发展,不如说是超出现代诗的发展,并且还以巨大的差距超出。
——约瑟夫·布罗茨基




她在他的葬礼上

他们把他抬往安息之地——
长长的队列缓缓行进;
我如陌生人保持着距离,
他们是亲属,我只是情人。

我没有换下艳丽的外衣,
他们的丧服却一片黑色;
可他们站着,目光毫不悲戚,
而烧灼我的是憾恨之火!


她对他说(Ⅱ)

或许多年后当我已去世,
某人的形、神、口音酷似我,
使你想起我常说的话语,
回忆你当年爱情的衰落。

你会稍停,忖道,“可怜的人儿!”
发声叹息——作为丰厚报偿,
而非偿还债务的一点儿
给一位全身心献出的姑娘——

如此回想,你永不会了解
区区两词表示的略略思忖,
于我绝不是倏忽的幻觉,
而是我挨过的整个人生;
在它断续的假面舞会中
我只似你生活里转念一瞬!


她的永生

中午我穿行在辽阔草原,
    去寻访旧日游踪,
我曾在那儿最后看见
    恋人生前的笑容。

我满怀着悲伤躺下,
    在这发烫的草地,
我感觉似乎我的身体
    正压着她的足迹。

我躺在那儿,正神思恍惚,
    她来到我的身旁,——
她眼中闪烁神奇的光彩
    完全跟当年一样。

她说:“你只一招,我就来
    见我忠诚的恋人,”
她的声音如同嫁人以前
    一样的脉脉含情。

“我死后转眼已是七年,
    如今谁还把我记起?
我丈夫抱着另一位新娘,
    儿女的爱被她占据。

“我的兄弟姐妹,我的朋友
    谁曾前来慰我孤魂?
惟有在我逝去之后,
    方知谁最恩重情深。”

我说:“人间的日子孤苦难挨,
    真想长偎你的笑颜,
今夜愿借助弹丸刀刃
    从此与你永远相伴。”

她娇柔的双唇一阵战栗,
    急急劝阻发悲声:
“朋友啊,这不行!”她喊道,
    “我只不过是个阴魂!

“魂只在永不相忘者心中
    方能获得她的永生,
你活着方能使我存活,
    你死便害了我的性命。

“我仅剩的力量全有赖你
    得以在此甜蜜延续。
我指望在未来的漫长岁月
    你的忠诚始终不渝。”

——她的表白出乎我的意外,
    她的悲苦令我战栗,
我驱除近日对生活的厌恶,
    而对苦难甘之如饴。

“我不会死,我惟一的恋人!
    为了延长你的时限,
我将避免人生路上种种不测
    防备最细微的危险!”

她微笑着离去。从此每逢
    时令更替周年纪念,
或当她生日之夜明月初上,
    她便常来与我相见;

可我忧伤日增。她全赖我生存,
    一旦我大限到来,
她的魂也就租赁到期
    从此将不复存在!


在饭店里

当我们在饭店接受他们服务,
    作为一对陌生的顾客,
他们那神秘的微笑透露出
    对我们身份的猜测。
他们颇感兴趣,并且认为
    我们远不止是朋友——
以为我俩早已心领神会
    爱情的甜蜜享受。

正是这迅即的同情理解,
    伴随着活生生的爱,
才活跃生动了这世界,
    使天上也充满光彩,
并让他们做我的仆从,
    还感动得直说:
“啊,上帝,看他们那么情深意浓,
    会令人整天快乐!”

于是我们被当作一对情人,
    再没人前来惊扰;
可爱情之光却从来不曾
    在我俩之间闪耀!
相反即便下午那气氛,
    都让人感到了冷,
连玻璃窗上飞旋的苍蝇
    也疲软得没了声音。

他们曾热情期待我们拥吻,
    还以为此刻已进行,
谁知并未发生:在他控制的手心,
    爱已消磨得麻木冰冷。
为何他要往我们之间
    掷下不属我们的花束?
为何只为着他自己消遣
    便胡乱将我们调排摆布?

但似乎那一天我们两人
    相距并不遥远,
如今我们感觉已不存
    任何痛苦或恩怨。
啊,截然分隔的海洋陆地,
    啊,人类习俗的限定,
但愿去世之前,让我们再次
    能如那天一般接近!


对镜

当我对镜凝视,
见自己形容憔悴,
不禁叹息:“愿上帝
让我心一样凋萎!”

那时,我就不再忧虑
人心的日渐冷漠,
我将等待永久的安息,
孤独而心境平和。

可叹时光令我悲,
让我身瘦而心依旧——
血涌犹如午潮水,
狂撼我这暮年衰朽。


洛桑

           仿佛有一幽灵闪过,
       他姿势拘谨,表情庄重威严:
       双眼凝视着手中书册一卷,
远处的灯光透过槐树照得他一身斑驳。

           不久他合上了书本,
       叫道:“终于完成了!”在小径尽头
       他转过身来,凝视着我开了口,
那声音像从往昔传来——轻微然而沉稳:

           “真理境况如何?——不行?
       ——作家们曾否暗暗助他向前?
       或有人冷嘲热讽将她阻拦,
迂腐文人仍坚持将荒谬奉若神明?

           “仍统治着尘世之人?
       先哲弥尔顿痛切的话语朝他们震响:
       ‘真理如私生子来到这世上,
历来只会给真理孕育者带来恶名’?”


失约

       你没有来,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令我麻木难挨。
伤我心的倒不是没能见到你,
而是由此我发觉你身上欠缺
同情——它能让你仅仅出于仁慈,
不管心中多么勉强而仍来赴约。
当最后一阵希望的钟声荡漾开,
       你没有来。

       你不爱我,
只要有爱,就能忠诚并履行承诺;
——这我早就知道。可是,在所有
徒具名义的人类高尚行为中,
难道不值得花短短一个钟头
去添上:你,一个女人,有一次曾经
让某位男士免受时间折磨,哪怕说
       你不爱我?


他的永生

1
    我曾见一位死者的功德
在亲友们忠诚的心中闪烁。
当时我说:“这点没有疑问——
       他会获得永生。”

2
    我看到:随着岁月流逝,
他的灵魂仍活在他们心里;
可那光辉已渐渐黯淡——
       比起我初见的那天。

3
    当他的同龄人皆已去世,
我在晚辈的心中再将他寻觅,
啊!我发现他已萎缩成——
       一个侏儒似的幽灵。

4
    如今我老态龙钟四肢冰冷,
我四下寻询他还有什么残存?
惟见我心里一点微火摇曳——
       正在黑暗中渐渐熄灭。


挤奶姑娘

    长满雏菊的小溪旁,
站着一头正在反刍的红褐色奶牛,
    一位头裹棉巾的姑娘
紧靠在它的身边,正皱着眉头。

    溪边软泥如花泛起,
旋又沉降,奶汁刷刷注入奶桶;
    很少有修行者愿意
如此僻静地生活在如此幽谷中。

    姑娘仿佛在喃喃自语——
赞叹大自然风光的优美神奇,
    表示她的生活和情感
已完全和溪谷田野融为一切。

    可她目光中透着凄恻,
一时间,脸上竟有泪水下滴,
    啊,莫非是飞驶的列车,
那隆隆的轰鸣令她耳朵不适?

    不!菲丽丝并未沉湎于
如此美景和这些熟悉的环境;
    令她心神不宁的是,
她内心深处的那份焦虑和憧憬。

    但愿星期日天气晴和,
她能穿上送来的漂亮新衣服,
    只要弗雷德不另作选择,
哪怕列车尖鸣刺耳,草地全部干枯。


堕落的姑娘

“奥米莉亚,亲爱的,这可真稀奇!
谁能料到我会在城里遇上你?
哪来的这些漂亮衣衫,这等阔绰?”
“哦,”她说,“你不知道我已经堕落?”

“你厌倦了锄草挖土豆,
离家时没鞋没袜,衣衫破又旧;
可如今有了华丽的羽饰和手镯!”
“是的,堕落的人就这么打扮,”她说。

“在家乡的晒场,你开口‘侬’和‘伊’,
闭口‘啥子’,‘咋办’,‘俺们儿’的;
而今你说话和上等人一样‘高雅’!”
“这点雅是用堕落换来的,”她回答。

“那时你的手像爪子,面色白得发青,
如今你嫩嫩的脸蛋真迷人;
活像个贵妇人,还戴着小小白手套!”
“我们一旦堕落,就不干活儿了,”她答道。

“你常说家乡的生活像场梦靥,
你老是叹气,发泄,可如今的你
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悲伤,忧郁!”
“是呀,”她说,“一旦堕落了,就贪图安逸。”

“但愿我也有羽饰,漂亮的长袍,
和姣好的脸蛋,能在城里炫耀!”
“你呀,乡下来的傻姑娘,我亲爱的,
别指望这些。你还没有堕落,”她说。


在阴郁中(三)

“我寄居在米设,住在基达帐棚之中有祸了!我与那恨恶和睦的人许久同住。”①

曾经有那种我很可能度过而后生命便戛然而止的时刻——
人生旅途上黑暗曾几次无情生硬地险些将我吞没——
那时我还不知世界一片杂乱,充斥无效琐屑的操作,
这就是那种我很可能度过而后生命便戛然而止的时刻!

比如那个乍阴还晴的中午,阳光宣告着四月已临近,
我从狭长的番红花花坛上扫拢并清除残雪,
并将花坛的土壤按夏季要求做了些耕耙翻掘,
我满脸红热,快乐地认为这样便加快了岁月的流程。

或在那个最为孤寂的夜晚,我们伫立远处不知夜已降临,
我们一起在埃格敦的中心,是她支持鼓励着我,
有她的关注和看护,我自信地从渐黑的石楠丛走过,
我只觉得她的力量无人可比,能量范围也无穷无尽。

或在那个寒冷的冬夜,我斜倚在壁炉旁的角落,
渐渐地感到昏昏欲睡,我是在场的最年幼的小孩,
熬过初次病痛,又很虚弱,当我从瞌睡中不时醒来,
得知尘世在滚滚向前,却并不渴望投入其生活。

甚至那时!尚不知此景亦足恼人,此情亦难自持,
尚不知口里的甜果在腹中却会苦涩、酸辛,完全不适合,
于是,在某些色彩暗淡的场合,我刚拉起的帘幕倘若垂落,
那么主宰一切的声音便会说,“停!”生命便会戛然而止。

①《圣经·旧约·诗篇》第120篇。


叹息

娇小的头靠上我的肩膀,
起初害羞,稍后有了些胆量,
    眼睛略略抬起;
终于,伴随着羞怯的颤震,
她接受了我送上的亲吻;
    可是,她却微微叹息。

这表明在她的心情里,
含一缕淡淡的忧思,
    她正力图掩饰;
——并非她不再爱我,事实上
她认为我举世无双;
    可是,她却仍叹息。

即使她竭力,也难以佯装
一丝一毫的热情、恐慌,
    或者疑虑:
似乎没什么可将我俩分开,
早就心心相印,我真不明白
    她为什么叹息。

后来我对她简直无所不知,
她爱我,真诚而又专一,
    直到她去世;
然而她从未对我说明,
为什么第一次接受我的亲吻,
    她会叹息。

记得,那是我俩的五月春光,
如今我已接近隆冬景象,
    正平心静气
等待大限来临的一天,
可有时我仍有些怅然,
    因她曾经叹息。


往昔的美人

市场上这些中年女人,一身旧衣服,
       紧绷着薄嘴唇,
她们竟然就是我们当年爱慕
       和追求的美人?

她们可就是那些粉红色少女,
       每逢夏天的星期日,
我们曾在溪畔或海滨的隐蔽处
       向她们山盟海誓?

她们可还记得,合着欢快的舞曲,
       我们相拥着旋舞不已,
直到月光如一幅银白的缎子
       盖在踩乱了的草地?

她们肯定忘了,全忘了!她们不可能
       记得当年自己的模样,
否则,回忆会改变形象,使她们
       永远显得那么漂亮。


教堂传奇
梅尔斯托克,约1835

她坐在高高长椅上回头张望,
目光扫过西边的楼座,直至
看见那排正依乐谱运弓的琴师,
沐浴着窗口透进的西斜阳光。

她又回头望去,高傲中透着轻蔑,
却见一位琴师奏得特别起劲,
似乎正以琴弦向她发信号宣称:
“我一见就敢说,你是我的一切!”

他们从此心心相印,后来结了婚。
一晃许多年过去,岁月早驱尽浪漫,
每见旧日神态眼色闪现,
那教堂楼座的一幕便浮上她的心:
他,那位热情洋溢、衣着整洁的年轻乐师,
正演奏“伊弗雷姆山”或“新安息日”。


提醒者

我正看着圣诞炉火的光
将屋内映照得通红闪亮,
却有东西吸引我的视线
转向屋外那片冰霜严寒。

那儿,有只鸫鸟正艰难跋涉,
去挨近一只腐坏的浆果,
陷于困境食物少得可怜,
获此浆果它已满心喜欢。

饥饿的鸟儿啊,正当我
有理由为这天感到欢乐,
并将苦难暂且一旁搁置,
为什么偏偏让我看见你!


对上帝的教育

我见上帝从她的眼里
    盗走焕发的光彩:
那么悄然得手,无人知悉,
只觉那天她还神采奕奕,
    渐渐便风致不再。

我又见他摘去她的艳丽,
    那百合娇嫩玫瑰红;
她青春的心灵和活力
全落在他冰冷的手心里,
    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问:“你为何这般待她?
    只求哪一天开心
而储存起她的魅力?”他回答:
“不,我才不稀罕,我令韶华
    将它们随意乱扔。”

我说,“我们,你可怜的凡人,
    把这称之为残忍。”
他沉思:“这想法听来很陌生,
的确,虽然我是人类的主人,
    却不及他们见解高明!”


书架上的太阳
学生的情歌

太阳那口大锅又一次
将书架涂抹得鲜红醉人。
那儿是床,这里是书本,
苹果树之影在中间游动。
它沿着无形的轨迹很快游移,
       随着暮色渐浓,
       树影便会退隐。

确实:热烈的舞会过后,
我又荒废了一天的功课……
然而荒废——这是我所说?
难道能算荒废——试想有个人,
在群山那一头,用不了多久,
       当我大功告成,
       将永远属于我?


城中遇雷雨
一件往事

她穿一件新的赤褐色连衣裙,
因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我们仍坐在干而隐蔽的马车里,
尽管马儿已经停下;是的,我们
       坐着没动,温暖又舒适。

大雨很快就停,真让我憾恨不已,
方才遮蔽我们的玻璃车门
一下掀开,她一跃而出,朝家走去,
只要大雨再持续一分钟光景,
       我就会将她亲吻。


啊,是你在我坟上刨土

“啊,是你在我坟上刨土;
    我的恋人?——想种芸香?”
——“不:昨天他已结婚,
娶了个漂亮富有的女人。
他说,‘现在我对她不忠诚,
    再不会把她的心儿伤。’”

“那么是谁在我坟上刨土?
    我最亲近的家人?”
——“哦,不:他们还坐在那儿考虑,
‘栽种花草能有多少收益?
无论怎样照料她的坟地,
    也无法救她出死亡陷阱。’”

“可是有人在我坟上刨土?
    我的敌人?——狡诈的试探?”
——“不:当她听说你已跨进
人们迟早得进的地狱之门,
她认为你不再值得她恨,
    你躺在哪儿她才不管。”

“那么,究竟是谁在我坟上刨土?
    说吧,既然我猜得都不对!”
——“哦,是我,亲爱的主人,
是你的小狗,还住在附近,
但愿我在这儿的举动
    没有打扰你的安睡?”

“哦,是你!你在我坟上刨土……
    我怎么没有想到
世上还有一颗忠诚的心!
我们可曾发现世上的人
能有那么深的感情
    比得上狗的忠诚可靠!”

“主人,是我在你坟上刨土,
    为的是埋一根骨头,
这样当我每天在这儿闲逛
就不至于饿得发慌。
非常抱歉,我竟完全遗忘
    这是你安息的坟丘。”


散步

       近来你不再伴我散步,
       走到山顶上的那棵树,
              穿过几道篱笆门,
              像以往那样徐行;
              你因虚弱酸痛,
              不再出门走动,
我独自出去,也并不介意,
不觉得是把你撇在家里。

       今天我又散步来到山上,
       就像前些日子那样;
              我再次独自
              往四下俯视
              这熟悉的大地:
              那么,有何差异?
只觉心底添了哀痛惆怅,
从此归去将独对一间空房。


呼唤

我深深怀恋的女人,你一声声朝我呼唤不歇,
说你不再像先前,变得对我疏远,
而是一如当初,那时你是我的一切,
那时我们曾多么恩爱美满。

真是你的声音吗?那就让我看看你,
像当年我走近市镇,见你站在那里
等着我,啊,你还是当年那样子,
甚至连那身别致的天蓝裙衣!

或许这只是一阵微风徐徐而来,
吹过湿润的草地,来到我这里,
而你已变得毫无知觉,脸色苍白,
无论远近,我再也听不到你?

于是,我步履踉跄往前赶,
这时四周正落叶缤纷,
北来的寒风穿行在棘丛间,
传来她不停的呼唤声。


他的来宾

月亮渐落时我穿过梅尔斯托克,
来看看你我住了二十余年的地方:
趁天色未明,正当邮车刚刚开过,
不必大门敞开——那是我们熟悉的景象
              一如以往。

这就是我的故居,如今变化多大!
过去雏菊盛开之处,竖了正式的界标,
屋里粉刷一新,墙上画全部改换,
杯盏已全不同,再没有我喝茶歇脚的
              舒适一角。

我看到仆人们脸色黯淡,
他们不是我衰弱或健康时使唤过的;
全是些生人,他们根本不知我曾是主妇,
从未见我亲手粉刷,听我轻声唱歌
              悠然传彻。

因此我不想在这面目全非的住所逗留,
为见到的截然反差深感窘迫拘谨,
于是我重回梅尔斯托克,不再重访旧地,
我重归于无边沉寂,和那默默的大群
              故人幽灵。


选自《哈代诗选》,[英]托马斯·哈代著,刘新民译,副本译丛,四川文艺出版社,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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