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视造假out！现在流行点击造假：1元刷1万
文化产业评论：随着视频网站的兴起，衡量电视剧火不火的标准从收视率变成了点击率，“售卖点击量”遂成为了淘宝的新兴生意，1块钱就能刷1万点击量！打开淘宝搜索“视频点击量”，相关“商品”多达7页，打开其中一家已经售出136595件商品的店铺，其中对于商品的介绍便是“提升各大视频网站播放量、点击量，视频上传等等一切业务，专业一条龙服务。”在眼球经济时代，观众注意力、影视作品的好坏，简单粗暴地被量化成了数据：收视率、票房、点击量，这值得我们反思！
作者：王梅
来源：网易娱乐
编辑：王佳
7月24日晚，根据郭敬明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幻城》登陆七大视频网站首播。第二天，就有认证为电视业内人士的网友“能说的秘密”质疑其视频点击量造假。之后，《幻城》相关工作人员对网易娱乐回应称，“（‘能说的秘密’）应该是没有看懂数据描述，很多统计是加上花絮预告片数据的”。
其后的三天里，微博和微信公号上，涌现了一大票《幻城》该剧质量差、特效差、“辣眼睛”还有数据造假的声音。对此，该剧出品方耀客老总吕超在朋友圈表示：“《幻城》数据辣眼睛，7亿网民不够用”的通稿为某公司向多个公众号发送，向该剧泼脏水，并严肃申明“已经和律师磋商，要拿起法律武器，与造谣者死磕到底。
一时间，“网络视频点击造假”这个新兴又不陌生的话题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网络视频点击造假蔚然成风为哪般？造假手段有哪些？成本有多大？长此以往，影视行业是久病成医，还是积重难返？本期有视力通过采访网剧分析平台、影视策划人、淘宝点击量卖家为你揭开内幕。
探因：三方想尽办法合力冲数据，只为让剧火
影视剧的播放数据向来为片方和电视台所向往。眼球经济时代，观众注意力、影视作品的好坏，简单粗暴地被量化成了数据：收视率、票房、点击量。
随着网络直播兴起，视频网站竞争愈演愈烈，怎么证明自己的内容很火，点击量就成了很重要的指标。
影视策划人谢晓虎介绍，和收视率造假还不太一样，点击量基本上是片方“伙同”平台方和一定的数据造假公司“想尽网络的办法一起把数据冲出来”，只有一个原因：为了让剧火。
“一个剧开播的时候，它的点击率一下子爆了，就能让所有人关注，就像一个鸡窝下蛋放一个蛋当药引子一样，会造成很大的噱头”，如此一来，剧火了，广告主也纷沓而至。
成本：1块钱刷就能1万点击，价格低廉风险低
一件衣服太火，被称淘宝爆款。不知何时起，刷点击量也成了淘宝爆款。网易娱乐打开淘宝搜索“视频点击量”，相关“商品”多达7页。网易娱乐打开其中一家已经售出136595件商品的店铺，其中对于商品的介绍便是“提升各大视频网站播放量，点击量、视频上传等等一切业务，专业一条龙服务。”而该店铺承诺专业视频推广，视频上传，提升人气，“让你的视频轻松火起来”，目前支持的网站包括优酷、土豆、腾讯、pps、爱奇艺、搜狐、乐视、网易、56网、酷6、爱拍、央视网（爱西柚）、新浪、激动、风行、6房间、第一视频、校友网、凤凰、华数、17173、ACFUN等等各大网站。
网易娱乐以片方身份联系上述店铺，对方就介绍了行情和卖价：腾讯播放量1元1万，点赞、订阅2毛一个（普通视频没有点赞、订阅），评论5元10条 （50条起做）；爱奇艺播放量2元1万，点赞1元200，评论5元10条，订阅1元一个（人工） 评论点赞5毛一个。
从几个店家的价目表中可以看出，刷量业务几乎覆盖了当下所有热门视频平台。各个平台价格也参差不齐。据网易娱乐不完全统计，在多家店铺中，优酷、爱奇艺和B站的报价通常较高，而芒果TV和腾讯视频的报价较低。对于此现象，店家解释称，“爱奇艺限制很厉害，没刷过的链接，第一次可以刷几十万的量，第二天基本会被锁数据，一般情况锁5-7天时间，严重的更久。“（不影响视频正常播放，只是视频下方播放量数据不更新）自然播放量更新，有的链接正常更新，有的不更新，爱奇艺都这样，10个刷10个锁，所以刷之前都需要讲清楚。每天少量刷1万，刷几天也会锁。”
网易娱乐看到有买家咨询“目前有因为这个（刷点击）被封号或被删视频的么？”“请问刷流量会被重罚吗？”得到的答案都是“不会”，顶多“只是查出来会把播放量删除”。
“想刷多少都行，只要视频不违法，都不会被下架。”这是《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过程中，多位店家给予放心刷量的理由。
据网剧数据分析营销平台骨朵传媒的报道，一部网络剧正常播放量指数增长曲线，应该从早上7点逐渐上扬，13点左右达到一个峰值，21点左右达到全天最高峰。一旦出现刷量，播放量的曲线图则无规律可循，像心电图般突然出现数量激增，而且每日的峰值时间常常出现在凌晨。
而据谢晓虎介绍，电视台收视率造假，以一线卫视“湘、江、浙、沪、京”为例，“如果要做到第一，或者做到前三，有的基本在15万到20万一集。如果是30集的话就是600万左右了。”
与之相比，网络点击量的造价成本可谓九牛一毛。
影响：无人受罚公平就没了，假数据会误导市场
谢晓虎称，现在电视台收视率的造假还有一定的监管，没有放在台面上，“大家还是偷偷摸摸地在做这样一件事情。广电总局或者是国家工信部，其实在报道里也有很多个做收视率造假的被抓起来，没有公布出来而已。”而点击量的造假却从来没有人受到惩罚，“想调成多少是多少，我觉得这杆秤真的是已经乱了。”
在电视史往前推进的过程中，电视台对广告客户负责，层层转接，将收拾压力转移到了制片方，制作方“不得已而为之造假，这是产业链的一个情况。”但行业长此以往，对于整个电视剧行业发展来说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好和坏，或者说是公平的一杆秤的这样一个东西已经没有了，这是绝对会把整个电视剧市场给废掉了。”
“《幻城》到底好不好？有的人说点击率已经过了六七亿了，但是有的人说我们几乎没怎么看，那它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如果是好片子，就应该得到大家的认可；不好的片子就应该得到市场的唾弃，然而我们现在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未来电视剧制作公司做什么样的片子？”谢晓虎认为，造假的数据会误导市场。
前两年，制片人侯鸿亮接受媒体采访时便提出过质疑：“目前的收视率统计是否真实？数据怎么统计出来的？样本户是否涵盖了各个年龄层次的观众？数据的背后有没有一些利益关系？这是困扰我们这些业内人士的最大问题。反正目前有些收视排名我看不懂！而这些排名，会影响制片人对于电视剧题材和内容的价值判断！把收视率造假的问题和版权问题真正解决了，比什么‘一剧两星’之类的政策对业内更有帮助。”
一家做数据分析及营销的公司的领导拒绝了网易娱乐的采访，不过他的态度或许能代表一部分人的态度：数据的一个核心是解读数据，所以不要过度去为数据的准确性较真，所有数据都可能存在偏差，关键去解读数据背后的规律和趋势。
“但是造假的数据会干扰判断啊？”网易娱乐询问，对方称“个别情况来看是会存在这个问题，如果你整体来看这个问题就不是那么大了。媒体需要的是真相，营销需要的是对数据的趋势判断和解读。”如此说来，数据不是真相，而只是工具，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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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 文化产业专业 在职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