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行政学院原副院长周文彰：文化产业如何给力文化自信？
文化产业评论：“峰火文创论坛年会（2017）暨第八届中国文化产业前沿论坛”近日在北京首都大酒店隆重举行。国家行政学院原副院长、博士生导师周文彰在峰火文创论坛年会上畅谈文化产业和文化自信的重要性，与大家共同探讨文化自信为何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文化产业又如何给力文化自信。本文根据现场发言内容整理而成。
来源：峰火文创论坛年会
编辑：邹银娣
1月8日，以“中华文化产业X互联网”为主题的，峰火文创论坛年会（2017）暨第八届中国文化产业前沿论坛，在首都大酒店举行。民建中央副主席周汉民，国家行政学院原副院长周文彰，光线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总裁王长田，中国文化管理协会副主席徐国宝，企鹅影视电影投资业务部总经理常斌，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研究员、北大文化集团总裁许晓峰，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副院长陈少峰等发表精彩演讲。
本文为国家行政学院原副院长、博士生导师周文彰的演讲实录摘要，畅谈了文化产业与文化自信的重要性，共同探讨了文化自信为何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文化产业又如何给力文化自信。作为论坛协办方之一，文化产业评论整理5000字的干货内容分享给朋友们。全文内容敬请关注2017年第一期《文化产业导刊》（主管：教育部。主办：中国人民大学。编辑出版：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国标标准刊号：ISSN 1674-7534。国内统一刊号：CN11-5860/F，订阅杂志请联系文化产业评论）
我以《文化产业和文化自信》这个题目，从文化自信的角度来谈一谈我们文化产业所面临的使命和任务。
我以前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文化自信”也是近期才热起来的一个词，是四个重要自信之一。我是接到陈少峰教授的邀请之后专门为这个论坛量身定做的，我想讲一讲在文化自信当中，文化产业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文化产业对于我们中华民族确定文化自信应当去做什么，这是一个纯粹思想思考的问题，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感兴趣。我准备讲三个问题：
第一，文化自信的“文化”构成如何？结构如何？
我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我们好好思考的问题。理清楚了，对于过去的文化，我们就知道应该着重去梳理和继承什么了；对于现在和未来的文化，也就可以知道我们应该着力去建构什么。习近平总书记在去年七一讲话当中讲到我们之所以能够有文化自信，是因为我们有五千多年的中华传统文化，有几十年在战争中形成的革命文化，还有我们新中国建立以来所产生的社会主义的先进文化。这个划分给我们去分析我们引以为自信的文化构成具有很重要的启发意义，自信就是自我肯定和自我确信。
自信的时间维度既指向过去和当下，也指向未来。当指向过去的时候，自信是指定我们已经实施的言行一种由衷的肯定和确信，比如是正确的，是有价值的，是成功的。当指向未来的时候，自信就是对我们即将实施的言行充分的肯定和确信，认真做下去，是正确的，有价值的，而且必然是成功的。从而对于我们已经制定的思路、目标、方略坚定不移。我们的文化自信就产生于对过去的总结，它表现为自豪。也是指对未来的展望，它表现为坚定。
根据这样一个认识，我们现在来思考可以让我们自信的文化应当包含一些什么内容呢？什么构成呢？
一是我们能够自信的文化应该有灿烂的文化历史、文化现实和文化未来。
我想不展开了，我们可以假设，加入我们中华民族没有五千多年的文化历史，今天我们讲文化自信就缺少底气。我们之所以令人我们感到自豪，就是因为我们有漫长而且 40 36615 40 14988 0 0 1182 0 0:00:30 0:00:12 0:00:18 2729辉灿烂的文化过去，对于文化现实、文化未来的自信也同此理。
二是我们能够自信的文化，应当有精神形态的文化和物质形态的文化。
所谓精神形态的文化，比如文化精神、文化观念，特别是价值观。这个价值观是一个民族文化软实力当中最核心的东西，最具有凝聚力的东西。物资形态的文化指的是文化设施、建筑、科技发明、历史遗址、艺术作品。在这里我把艺术作品摆到物质一类，因为它表现为书、电影、雕塑，尽管它洋溢着文化精神，它必须是二者的统一。优秀的文艺作品反映在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化创造能力和水平，没有优秀作品，其他事情搞得再热闹，再花哨也只是表面文章。所以我们的先人创造了影响深远的神话、寓言、雕塑、建筑艺术，而我们现在文字数码化、书籍图像化、阅读网络化，都是精神形态的文化和物质形态文化的共同发展。
三是我们能够自信的文化，应当有激励创新突破的文化氛围，鼓励文化创造生产的文化制度，敢于担当，勇于创新的文化人才。
没有这三条，我们的自信也是很难的。比如对于文化氛围和文化制度，习近平总书记就谈到先秦时期我国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兴盛局面，开创了我国古代文化的一个鼎盛期。比如对于文化人才，大家耳熟能详的老子、孔子、庄子、孟子、屈原、王羲之、李白、杜甫、苏轼、辛弃疾、关汉卿、曹雪芹，到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到聂尔、冼星海、梅兰芳、齐白石、徐悲鸿，产生了灿若星辰的文艺大师。在哲学社会科学方面，总书记如数家珍的从古到今我国历史上那些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自信。
四是我们能够自信的文化，应当有繁荣的文化事业和发达的文化产业。
文化事业是满足老百姓基本文化需求的，现在我们定位读书、看报、听广播、看电视、观赏公共文化，这必须由政府免费提供。过去长期以来我们的幸福生活主要是在吃饱穿暖上，现在我们幸福的概念又变化和提高了，吃饱穿暖不是完全的幸福，尽管现在还有人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解决。文化消费的内容极其质量越来越成为幸福的一个重要的指标。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针对我们有些地方的文化公益事业可紧可松，可多可少，可认真可不认真的状况，几天前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了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强制性的要抓公共文化，我们要作用标准化、精准化，我们要在公益性的文化事业方面惠及到每个角落，惠及到最基层的老百姓。同时我们能够自信的问话，还应当包括发达的文化产业，没有发达的文化产业，文化自信也会打折扣，这正是我要引出今天的话题。
以上是从理论和理想的角度来谈的，至于某一个具体的国家，面面俱到的情况是很少的。比如有灿烂历史文化的国家，今天在文化上不一定引人关注。所以当他们陶醉于过去的时候，你不能说你没有资格，同样没有多长历史的国家，并不影响他们今天在文化上独领风骚。我们也不能说你别跟我吹牛，你过去的文化不怎么样，那样没有道理。但是文化方方面面的发展，作为我们努力的目标，这应当是没有问题的。这是我要讲的第一部分，就是文化自信所讲的文化应当包含哪些方面，同而引出我们文化产业的地位和价值。
第二，文化自信为何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
把文化区分为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是我们这30多年改革的一个重大成果。长期以来，我们没有这个认识，结果是我们文化长期落后的一个重要的思想认识方面的原因。因为本来应该由政府承担的文化事业，却长期投入不足。本来应该由市场运作的文化产业，却长期躺在政府的身上，结果两类文化都投入不到位，文化发展极其缓慢。随着这种区分，我们知道文化事业主要靠政府，文化产业靠市场，由我们企业来承担。所以这些年我们一个重大的认识上的进步，就是更加深刻的认识到文化产业在文化构成中的地位，在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当中的地位。
文化自信为什么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呢？
一是文化自信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来构成完整的文化格局。
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这个号角我们已经吹响好几年了。在这个文化当中，文化产业是文化的一半，因此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就依赖于文化产业这一半。没有这一半，就谈不上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
二是文化自信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性产业。
我们现在已经认识到文化具有两种属性：一是文化事业；二是文化产业。具有两种形态，具有两种功能，就是它不光能够教育人、感染人，还能够满足人。所以我们文化产业发展的政策鼓励越来越重，我们发展的步伐也越来越大。因为文化，特别是对于我们转变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它具有独特的优势，消耗能源少，消耗资源少，污染少，附加值高。比如同样指定的一件T恤衫，白色的，放在小摊上，买菜的随便要，10块钱一件。假如说你把它熨平，在胸前打上一个钩，可能就卖两三百一件，这就是文化品牌的附加值。所以我们经济结构调整，产业转型升级要仰仗文化产业的大发展。换言之，文化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程度就成了我们文化自信的一个重要的支撑。
三是文化自信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为人民生活提供越来越丰富的文化商品。
在我们日常生活当中，一个家庭收入到底有多少百分比用在文化教育上，成为了衡量家庭生活水平高低的重要指标。在我们十分困难的年代，我们的家庭收入全部用于吃饭穿衣都不够。随着收入的增加，我们除了吃饭穿衣之外，也有能力进行教育消费了，这个越高，说明我们幸福的指数也就越高。所以在我们人们生活当中，文化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老百姓在家庭生活当中究竟能花多少钱用于文化商品的消费，就成了文化自信的一个重要支撑。
从以上三点我们可以看到，文化自信内在包含着文化产业的自信，文化自信迫切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提供支撑，文化产业不发展不行，文化产业发展慢了也不行。
龙永图同志在一次演讲中介绍说，澳大利亚有一家报纸发表一篇文章，说我们现在不要讨论中国的经济总量什么时候能够超过美国，先问一问三个什么时候：
一是什么时候全球的精英把孩子送到中国留学，而不是像今天那样，他们把孩子送到美国、欧洲留学；
二是什么时候全球的年轻人最欣赏中国的电影、文化、图书，而不是像今天那样，他们最喜欢美国、欧洲的电影、音乐和图书；
三是什么时候全球的消费者在选择产品的时候首选中国品牌？
显然回答这些问题，几乎都是我国文化产业的任务，树立文化自信，我们要立志，将来有一天我们会用事实回答好这三问，文化自信就要求我们什么时候目标化。现在我们高兴的看到，家电、笔记本电脑、高铁、航天已经做到了，文化产业也应该做得到，我相信中国人是非常有能耐的，将来也一定能够做得到。
这是我讲的第二部分，就是为什么文化自信需要发达的文化产业。
第三，文化产业如何给力文化自信？
文化自信所盼望的文化产业是一种什么样的文化产业呢？我们从事不同文化产业门类的同志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在这里我从总体上说一说。
一是文化产业应当在国民经济当中占有较大的份额。
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的数据显示，2013年文化产业全球增加值占GDP的比重是5.26%，大约有四分之三的经济体在4.0到6.5之间，其中美国最高，这个数字旧了一点。我们中国的情况怎么样？文化产业增加值占我国GDP的比重2012年是3.48%，2013年是3.77%，2014年是3.76%，2015年是3.86%，2016年的数字还没有出来。我们的目标是要在2020年达到5%，为什么这样？是专家算出来的。因为我们规划到2020年，文化产业要成为我国国民经济的支柱型产业，通常认为达到5%就算是支柱型产业了。
从那个时候到2020年，每年的增长速度应当是多少？应当是15%。我们看到2014年比2013年增长12.1%，2015年比2014年增长11%，速度显然不够。2016年整年的情况还没有，据有些同志研究，前三季度我们总体增长7%。可见要使得我国文化产业占到5%，成为我国国民经济的支柱型产业，我们真是任重道远。而发达国家一般都在10%以上，我们要文化自信，是多么盼望我们文化产业能够大踏步的发展？
二是文化产业应当有一批进入世界排行榜的龙头企业。
我特地找了资料，2012年全球文化产业领军企业50强，美国有23家，日本有10家，中国有3家。在50强前10名中，美国7家，中国3家当中，排在第1位的是位居第40名。当然这个排行榜太旧了，我打电话给文化产业专家，我说有没有新的排行榜，他说好像没有。
这几年正是中国文化企业大发展的时机，我们高兴的看到，2016年股市交易收盘的时候前几天东方财富公布了中国上市公司市值500强，腾讯控股超过工商银行，排名第一，工商银行排在第二，阿里巴巴排在第三。这就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万达文化集团他们宣布，5年之后要成为世界行业领袖，进入世界文化企业前5强，这是它的董事长讲的。因为它现在每年的收入都是百亿数量级的增长，已经涉及到影视、体育、旅游、儿童娱乐四个产业板块。
《光明日报》组织的2016年中国文化产业年度人物正在评选当中，从2012年开始每年一次，现在评出来的领军人物涉及到出版、发行、影视、演艺、传媒、信息、数字、互联网等行业，涵盖了中国最具实力和影响力的文化企业。但这还远远不够，我相信如果再有世界排行榜，我们还是有相当大的距离。所以我们的文化自信迫切需要有更多的企业进入世界排行榜，光是我们国内自己的排行榜这才是第一步。
三是文化自信所要求的文化产业应当有一大批知名的品牌。
这个知名的品牌我在网上找了一下，中外是混在一起的，这里有不少是我们中国的品牌。我们的品牌已经上榜了，很多在国内已经家喻户晓了，这当然是我们非常高兴的事情。但是我们期盼有更多的像华为、迪士尼、联想这样在全球叫得响的品牌，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努力。
四是文化自信所要求的文化产业应当与先进科学技术亦步亦趋。
以互联网为标志的现代科学技术迅速改变了文化的创作、载体、传播、销售、消费、成熟方式。比如在地铁四号线，地铁图书馆二维码，你只要一扫，马上可以在手机上免费看书，马上就这么方便，这么普及。我们文化产业尤其需要借助高新科学技术创造新产品、新业态、新消费群体。像现在已经出现的网红与网红经济、视频与直播、虚拟现实VR与增强，IP与泛娱乐、微信公众号等等，这都是文化新形态、新业态，都是以科技，特别是以互联网为核心支撑的文化形式。所以这就需要我们文化企业除了文化内容的创意之外，要紧盯高新科技。我记得我在一次演讲当中讲过，正是因为借助科技，我们传统的文化才成为文化产业的。所以我说文化产业的起点是从第一步电影产生开始的，因为它可以复制，靠手工画画、手工制作很难成为一个产业。
五是文化自信所需要的文化产业应当在全球文化市场上占有较大的比重。
最近有这么一个组织，就是中国与全球化智库主办的第二届中国企业全球化论坛，他们发布了2015年中国文化软实力走出去十强榜单。这个榜单我扫了一眼，它的权威性如何我们不去管，但是它承载的信息是值得高兴的，就是人们越来越多的关注文化走出去。我们的文化产业不仅要针对和开拓国内市场，也要瞄准和拓展国际市场。目前世界文化市场美国占40%多，我国只占4%多。
现在一批文化企业已经计划走出去，比如云南有一家已经把演艺演到泰国了，把书店开到了缅甸，而且缅甸的中文教材就是委托他们编写的。比如演《印象刘三姐》的已经跟越南签定协议，要在五个城市搞大型的实景旅游演艺。比如中文在线，将走出去成为全球领先的文化教育集团。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将沿着丝绸之路沿线城市搞院线联盟，西安大唐西市文化产业投资集团准备沿着“一带一路”建立资金池、项目池助推项目的繁荣发展。所有这些，都让我们感到我们的文化企业走出去也开始迈出了强劲的步伐。只是这样的企业还太少，规模还太小。所以以我们文化自信所需要的走出去还不够。
以上我从三个部分的文化，就表达了这么一个想法，就是文化产业在我国文化自信当中占据着特殊的重要地位。尽管我们文化产业发展势头很好，令人欢欣鼓舞，但是任重道远。所以我的发言是为我们文化产业界加油鼓劲的，尽管前面的困难也不少，因为文化产业的发展不光是我们自身的事情，还取决于整个经济环境，还取决于我们的消费观念，我经常讲，商店里一件漂亮的衣服，没有人送给我穿，可是要来一场好的演出，很多人不是去买票，而是想办法找一张票。所以我们文化产业的发展，与消费习惯也有很大的关系。尽管面临这些困难，我仍然预祝大家2017年文化产业发展的更加强劲。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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