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重金属“工业遗产”如何才能摇身变成都市摩登范?
文化产业评论:工业是强国之本,文化是民族之魂。所谓工业遗产,包括车间、作坊、工厂、矿厂、仓库、交通设施等,以及和工业有关的社会活动场所,还包括可移动的文化遗产。工业遗产对传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弘扬工匠精神、发展文化产业、推动制造强国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在工业和信息化部、财政部年初发布的《关于推进工业文化发展的指导意见》(点我查看)中明确了推进工业文化发展的20项具体举措。工业遗产也许只是城市梦想蓝图中的一个“小目标”,但却会是都市文化图景上的一个“大脚印”。
来源:文化产业评论综合
编辑:梁鑫
日前,南京市政府公布《工业遗产类历史建筑和历史风貌区保护名录》,68处工业建筑被列入工业遗产类历史建筑保护名录。中国近现代工业是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其中工业化社会的见证物——工业遗产,更是承载着百年中国奋力追赶世界的光荣与梦想。当我们面对这一重要类型城市遗产在城市转型期大规模地消亡,保护的紧迫性和历史责任感激发了人们对工业遗产的关注和重视。工业遗产要想跻身“文化+”的都市摩登圈,目前似乎还需要更多精心的设计和筹备。
城市的“90后”工业地区:陈旧、冷清又彷徨
那些曾属于大工业时代的城市,是一个个被各种权属分据割裂的区域。这种割裂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城市的边缘区域聚集了大量的工厂,逐渐形成宽窄不一的条带状的独立用地与特殊城市肌理,同时也把工业区同城市生活空间之间建起了一道隔离墙。就如人们脑海中对工厂印刻的形象那样:随处可见厂区的高耸围墙、生锈的金属大门以及“闲人莫入”之类的标牌。曾被工业时代猛烈冲刷过的这些土地,虽然露出空虚凋敝的疲态,但依然保持着往昔不容窥探的禁地感。
从“无意为之”到“倾心打造”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如此观念的转化可以参考的是人们对工业遗产的价值判断。按照著名艺术史学家李格尔(Alois Riegl)的分类,工业建筑遗产都是“无意为之”的文物(unintentionalmonument ),建造之初用于生产实践,并不考虑长久保存与文化意义的流传。但在长期闲置之后,其中的一些结构与建筑因为颜值很高,责任重大,最后成为了人们观赏和重视的对象。
工业遗存尽管在法律层面还没有得到相应的承认,但这些建筑与结构一旦被认为是值得保存的东西,便不再是与人无益的工业废物,其自身“软价值”日益彰显,它们在观念上就进阶为工业遗产。当然,在具体的遗产化过程中,工业遗存也面临多重利益相关者对它的命运决策,因此选择遗产的标准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选择主体对于工业遗产的价值观。
庆幸的是,当下正值文化需求的“黄金年代”,这些荒凉和衰退的地区已经逐步扮演起填补城市文化图景空缺的实力担当。在《Thinking Architecture》一书中,瑞士建筑设计师Peter•Zumthor主张“如果一个空间足够敏感,它就能呈现这样的一种品质:成为过去真实生活的见证”。
显而易见,经过一番“倾心打造”的工业遗存是对于时间最真实,最生动的映射,也就是我们所关注的记忆的空间化和物质化。随着时间推移,我们慢慢发现城市故事正因它们变得丰富起来,人们穿梭其中体验可触的城市文明的年轮。就像文化产业评论梁鑫前段时间游览的广州“红专厂”创意园一样,目光所及都是年轻的身影。一众养眼的“文青”在享受艺术盛宴的同时,也在传播着对生活的热爱,使得“红专厂”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网红聚集地。
然而很多时候,这种“倾心打造”的更新,往往会把工业遗产简单“博物馆化”,也就是将这些建筑同古代遗迹那样进行维护、封存起来,再赋予其纪念性的功能和被游览的角色。但这也常常导致经济上的不可持续。此时,对它们进行一定的功能置换就显得尤为关键。
想不到吧:工业遗产也可以是“文化+”的弄潮儿
无论是欧洲最大的休闲购物中心,还是“华纳兄弟电影世界”的主题公园;不论是巨型储气罐改造成的梦幻展,还是下水管道创意打造的另类旅馆,或是废弃的钢铁厂幻化出的景观公园……最著名的案例当属德国工业巨人的华丽转身了,当跳脱出按部就班的发展逻辑,主动接纳创意的洗礼,城郊重金属也可以是下一个“鲁尔区”神话。
首先,工遗的蜕变要做到神乎其技就要因地制宜且不可复制。类似的例子不一而足:如以经济复兴为目标的伦敦码头工业区的改造开发;以社会进步、社区发展为目的的格拉斯哥东区整治;以文化带动为手段的谢菲尔德城市文化产业区发展规划;和以生态改善为原则的合利法克斯生态城可持续发展战略;还有以经济、社会、文化和生态综合于一体更新的鲁尔埃姆歇地区;沈阳铁西工业区的整合开发。
上述例子都是在原有设施基础条件上,保留其精髓,既保持有源自于场地的物质形态,又存在着徘徊于场地的诗意呈现。换句话说,二者从“神”“形”上赋予了工业遗产所能给人重新认识其附属资源的价值,并将工业遗产和工业文化提升到文化遗产的高度,即人们常常谈及的“后工业景观”。
其次,项目的更新要求与“人”俱进,不按套路出牌才能圈粉无数。曾经一贯坚持在场所的残留痕迹中挖掘价值与寻求线索的主张如今也并不那么备受追捧。而与此同时,各种“喜闻乐见”的美学空间概念模式在厂房里被不断复制,甚至成为爆款。这种模式化景观的标配通常有着类似的曲线路径、英式花园般美貌的植物配置、各色花岗岩铺装的广场台阶与行道、似曾相识的景观雕塑以及直接采购成品而来的景观小物。
然而,时至今日,在城市发展逐步从粗放扩张转向品质提升的趋势下,“城会玩”不仅是说说而已,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先前模式所存在的问题,我们希望看到堆满符号、标签之外更生动的工业遗产。
再次,工遗的改造实践中,新旧元素的良性互动是彼此能好好相处的黄金准则。新介入的元素在不喧宾夺主的同时,也应该与旧元素并行得恰到好处。我们期待的不仅仅是“原来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还有更多“简直不能太棒”的意料之外。就像设计师朋友惯用的口吻那样“建筑中流露的传统情感看起来那么熟悉,却有点陌生,这些设计的细节部分既是对过去的眷顾,也是现在与未来的投射。”
由此,相关学者提出有限介入和低冲击开发的更新策略,文化产业评论梁鑫将其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
工业遗存再生利用——场所记忆的保鲜需要居民的守护;
路径线索重新梳理——营造公众体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实现社会资源的共享;
原生植物复原保留——借助生态理念、海绵城市设计技术来助阵,打造你我身边的绿色“朋友圈”;
周边地块沟通联系——雨露均沾、以线带面促进城市更新,激发城市活力。
结语
综上,新型的更新策略对于工业遗产和其发展之路来说,将是一个可持续的新模式。这个模式和这篇文章给我们的启示远不仅限于提供一种手法或者是套路,而是一种在产业升级的现代城市中的新视野、新态度。我们有理由相信,工业遗产也许只是城市梦想蓝图中的一个“小目标”,但却会是都市文化图景上的一个“大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