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经济,并不“佛系”
一切皆缘:“度人”也是投资人
玉佛寺为饿了么提供资金属实,却并非是投资,而是通过“觉群大学生创业基金”机构操作的,该基金由玉佛寺发起并捐赠1000万元成立,初衷是帮助创业的上海高校毕业生解决资金难题
饿了么只是通过参加基金举办的创业大赛获得了十万块钱的全额贴息贷款。与其他创投机构不同的是,玉佛寺的这笔贷款,纯粹得多,帮助饿了么解决燃眉之急,又不染指公司经营,对饿了么前期发展相当重要。
据说事后为表感激,张旭豪以五倍返还给了觉群大学生创业基金。
据官网信息显示,截止到2020年,“觉群大学生创业基金”资助的创业标的超过219个,资助总额2088万元。
这些标的的成功率超过八成,资助项目横跨二十余个行业,如科技成果转化、电子商务、教育培训、广告传媒等,其中就包括影视公司盛视天橙、教育公司贝孚幼儿教育等知名企业。
作为投资能手,玉佛寺并非孤例,近些年投资行为在寺庙界也是随处可见。
一方面,是资本涌入寺庙。
“开个寺庙,年收入轻松过千万”极具吸引力的口号,如此前,多家媒体关注报道过的河北易县“奶奶庙”,一个由个人承包经营的小小村庄寺庙,每年庙会能吸引超过百万人口前来参与,产生的流水甚至高达4000万元。
另一方面,是寺庙化身投资人。
如前文所说的玉佛寺,出于公益目的,与慈善机构合作成立基金,投资创业企业。
又如赫赫有名的少林寺,开企业卖东西、授权商标做游戏,还在海外开设寺庙。
再如另一知名寺庙静安寺,成立百寺基金,与多家企业合作,收获利益再投入弘法事业,寺庙投资的目的虽不一而足,相应的动作却不胜枚举。
此外,寺庙在商业化的路径上走得越来越远,还走出了国门。
深圳弘法寺方丈印顺大和尚曾经在尼泊尔建造了“中华寺”。
2001年,少林寺在德国成立德国少林寺,将其定义为“少林文化中心”,通过会员制的形式,吸引少林功夫爱好者,开设少林功夫培训道馆。少林寺在全球50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少林文化中心”。
2016年,国家宗教局联合多部门下发《关于进一步治理佛教道教商业化问题的若干意见》,明确界定了佛教道教商业化商业化的表现,具体提出了由针对性的规定和要求,寺庙商业化从火中取栗的野蛮生长,转向了探索式前进。
寺庙经济的多样性,比很多人想象的要丰富的多。
很多人寺庙是远离凡尘俗事的,但实际上佛教界对于新生事物却一直非常敏锐。
26年前,当初代电脑用户还在学习电脑打字,玩扫雷的时候,佛教界最早的门户网站“佛教在线”,就已经诞生。
红尘中的我们,只知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却鲜有人知道“自古寺院多极客”。
杭州灵隐寺招聘新媒体编辑,朝9晚4,带薪禅修KPI随缘。
北京龙泉寺一直以“学霸寺庙”的形象就深入人心,据说,寺庙中的法师不止学历高,还站在技术的前沿,一位扫地僧就曾点化过张小龙,帮助微信诞生。
对于新事物的接纳,让寺庙经济变得有更多的可能。
灵隐寺应该是国内第一家引入星巴克的寺庙,当灵隐寺的香火混着咖啡,就能感受到商业氛围植入的恰到好处,只不过点单的时候,店员是不是问:“施主,您是‘大悲’还是‘超大悲’?还是‘大瓷大悲’?”
盛誉之下的龙泉寺,也精准把握了宣传契机,熟练掌握了新时代下的传播技巧,上线网站“龙泉之声”,推出法师们的微博、公众号等社交账号、
甚至研发创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机器人——“贤二机器僧”,这个机器僧被称为“佛教版siri”,帮助龙泉寺收获了很多粉丝,也牢牢立稳了自己与其他寺庙截然不同的人设。
龙泉寺的商业化还体现在品牌授权和周边售卖上。
2014年,福慧文化获得“贤二”品牌授权,2015年,贤二电商正式上线,出售了一系列畅销的漫画书、纪念品等。
少林寺的商业模式被讨论的更多,成立经营类公司,出售佛教用品,涉及的领域也很多,如出版、体育、文化、旅游、武术,此外,还上线了淘宝网店,并大量注册商标。
电商平台上,很多人网购护身符、供油、开光法器。少林男团很多开通了抖音商品橱窗,上架过泡泡相机、鸡汤文学。快手上,佛门网红的小店在售,也有纯素酸辣粉、红茶、纸巾等物件。
天眼查数据显示,河南少林无形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累计对外投资公司7家,最大单笔投资金额达10000万元,总额近10970万元。
而每年,少林寺接待的游客超过350万人次,按单张门票价的100元估算,仅收入就达3.5亿元。
寺庙经济风生水起,质疑的声音也一直不断。
少林寺曾因注册666个商标上过热搜,其中还包括了东、西、南、北少林,不顾对其他寺庙可能带来的影响。
还有一些圈钱的寺庙生意,比如易县“奶奶庙”。
因为清华大学建筑系在读博士徐腾的一篇文章一炮而红,在这位博士生调侃式的介绍中,寺庙里供奉的神袛不仅杂乱无章,有孔子、耶稣、如来、济公等各方大神,居然还有十多尊手拿方向盘的“车神”、“车神奶奶”等。
随后,媒体的聚焦报道起底了奶奶庙的“生意经”,这个寺庙荒诞不经画风的背后是紧跟市场需求,你想要求什么,奶奶庙就给你造什么神,目的当然是喂了赚钱、赚钱、再赚钱。
原因就在于寺庙的承包制,马头村奶奶庙由村民承包,形成了村委会、原始股东、二次承包人组成的经营团队,以及承包费、香火钱为主,其他旅游收入为辅的收入链条。
这种满足消费者需求的手段近乎原始,却非常好用,整个奶奶庙每年农历三月庙会期间,短短15天就能实现4000万元的流水收入。
时代的车轮加速了,佛法的供奉者们也加快了脚步,寺庙经济如何自我规范,既能弘扬寺庙文化,还能实现自给自足的价值体现,来到关键节点。
寺庙皆是“扫地僧”
事实上,寺庙商业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已经商业化,资本化也就是随之而来的步骤了,如中国佛教四大名山,已经在资本化的路上走了很远,也有了一些成绩。
那么,为什么寺庙商业,甚至资本化成为大势所趋呢?在我们看来,可能存在以下几方面原因,
当前社会正处于转型期,大家的价值观呈现出多元化、现实化趋势,佛教文化缺少成长土壤,维持寺庙运营所需要的资金,由香火钱向门票等旅游收入转变。
但是,疫情之下,整体旅游都亟待提振,那么更加小众的寺庙旅游该怎么提振,成了首要难题。
正如非物质文化遗产、故宫博物馆等的发展观念,在新形势下,如果仍然是以传统方式发展佛教文化,那么最终结果会是受众越来越窄,曲高和寡的尽头是束之高阁。
IP运营等商业化手段在盈利的同时也会加大影响力,让佛教文化不在局限于寺庙这个方寸之地,走入寻常百姓家。
1982年,电影《少林寺》,成为嵩山少林寺崛起的原动力;
2005年,《千手观音》登陆春晚震撼观众,后登上联合国全球发行邮票;
2017年,藏传佛教电影《冈仁波齐》,两月票房近亿;
2018年,抖音超级网红“一禅小和尚”半年吸粉2000万……
现在,少林寺抖音出圈、灵泉寺爆红新媒体……也都是新的尝试,当更多的流量IP出现之后,谁能说寺庙界就不能出现新的流量密码呢?
龙泉寺的龙泉之声,IP产品贤二机器人,都在发布有关于佛法的内容,还可以为网友们答疑解惑,更能被现代人,尤其是年轻人接受和支持。
未来的“寺庙经济”依旧会以“公益”举措为主流发展方式,甚至在新型经营方式能维持寺庙运转的基础上,以往的香火钱兴许也会逐渐淡出市场,还寺庙一个纯粹和清净。
我们只需要记住:宗教是古老的,但宗教徒都是现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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