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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吁你献身的那些人通常都是开枪时跑得最快的。 他们不能死,他们要活下去写回忆录。

查尔斯·布考斯基 公路商店 2021-12-15

我喝了5罐啤酒。

想跟你们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又怕控制不住,毕竟言多必失,酒后乱性,我还是借刀杀人,哦,不,是借别人的嘴说点自己的心声。

所以,

我们很荣幸能刊登一篇来自查尔斯·布考斯基先生的文章,如果他泉下有知的话,应该也会同意的,毕竟我们爱他如同爱生命。

稿费回头会去他的墓前放几瓶上好的威士忌。


那些说新媒体毁了传统阅读的人,今天务必得读到底,要不然就别抱怨,抱怨的就只能证明你们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睡觉的也都醒醒。


下面请欣赏查尔斯·布考斯基先生的《所有的河流水位都将升高,并且水流湍急》


所有的河流水位都将升高,并且水流湍急,学校老师拿尺子敲打你而白米虫子盗吃玉米;他们往三脚架上堆砌重物而肚皮是白的而肚皮是黑的而肚皮是肚皮。


挨打别问原因,有人就要打你;法院是什么地方,判决结果都是事先写好了的,审判程序不过是走走流程。一人被带进问讯室,出来后还剩下半条人命或干脆没有人形。


有些人热盼革命但是等你暴动成功建立起新政府你发现新政府走的还是老黄历,只不过换了张硬纸壳。


芝加哥的那帮小子胆敢在大报头上动土,的确是犯了大忌——当头一棒或许能让后者思考思考,而那些大报——除了早期的《纽约时报》和个别几期的《基督科学教箴言报》——随着一战宣战早就停止了思考。


你可以攻击《开放城》因其刊登的正常量的人体图片,但你若踢到一份发行过百万的大报主笔身上,他可能就会开始撰写关于芝加哥以及其他地方的真相,广告商就要倒霉了。


他的本事可能就够写一篇文章,但那篇专栏可能会引发上百万读者思考——换个口味嘛——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真是无人知晓。


但是锁上得很紧——尼克松和亨弗莱,给你选择,二选一,就像两坨大便,一坨温乎,一坨凉乎,任你选。


到处都没有多少改变。


布拉格那件事摧毁了诸多年轻人,而他们忘了匈牙利的教训。


他们带着有切和卡斯特罗画像的护身符,聚集在公园里,做OOOOOOOOMMMMOOOOOMMM,而威廉·巴勒斯,让热内和艾伦·金斯堡在前面带队。


这些作家已经变得,软,疯,屎,女——非同性恋,只是女——我要是警察我都想拿警棍抡他们的糊涂蛋脑筋。


绞死我吧。


上街游行的那些作家正在让自己的灵魂被那些白痴给吞噬。


要写作有且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独坐打字机旁。


说不得不走上街的作家,其实是不了解街头的作家。


我这辈子见过太多的工厂,妓院,牢房,酒吧,公园演说家,够100人活上100辈子的。


等到有名了才走上街头,这是在捡便宜——他们杀死了托马斯和本汉,用他们的爱,他们的威士忌,他们的偶像崇拜,他们的屄,并且他们还间接谋杀了其他半百人口。


当你丢下自己的打字机你就是丢下自己的机关枪而老鼠们蜂拥而至。


当加缪开始在各大学院做演讲他的写作已经死了。


加缪又不是做演说家起步的,他是以作家身份开始的;杀死他的并非一场车祸。


当我有限几个朋友问我说,“布考斯基,你干嘛不开诗歌朗诵会?”他们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说“不”。


所以我们看到芝加哥和布拉格发生的这些事,对比从前,根本没有多大区别。


小孩子将被打屁股,而等他(如果能)长大了他也会去打别人屁股。


我情愿看到克里佛当选总统,非尼克松,但这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有一点需要这些爱作死到我家里来到处躺着喝我啤酒吃我粮食炫耀自个女人的革命小将学习,那就是改变一定是自内而外。


你不能跟送人一顶新帽子一样给人民一个新的政府,然后期待帽子底下的人焕然一新。


他依然有渺小的倾向和饱腹之欲,就算拥有迪兹·吉莱斯皮全套唱片也改变不了。


那么多人发誓要来一场革命,而我憎恶看到他们将鲜血白流。


意思是,你可以杀人无数,但是你杀死的其实都是些好人,注定该走的好人。


然后再看看你最终所收获的:一个骑在人民头上的政府。一个披着羊皮的新独裁者;其思想就是舞刀弄枪,威慑四方。


有天晚上有个小子告诉我(他当时正坐在毯子中间,看起来很有灵性,人很漂亮):


“我要去把下水道都堵死。让整个城市都漂浮着大粪!”


为啥,这小子已经跟我说过够多鬼话,要把整个洛杉矶都填埋了,一直埋到帕萨迪纳。


然后他说,“再给我来瓶啤酒,布考斯基!”


他女人两腿翘的老高,给我秀了眼粉红色内裤,所以我起身去给那小子拿了瓶啤酒。


革命听起来是很浪漫,你知道。


但不是。


革命即是鲜血和肝胆和疯狂;革命是小孩子见人就杀,但根本都还不明白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


革命是你女人,你老婆,肚子上挨刺刀,然后从后面被人干,而你站在旁边看。


革命是人虐人,而这些人以前都爱看米老鼠动画片。


在你投身革命之前,认定精神之所在,以及待它结束后精神之何所在。


我不认同陀爷——《罪与罚》——说没有人有权利夺取他人性命。


但是取人性命之前倒是要三思。


当然,有苦难言的是他们已经不开一枪就已将我们的生命慢慢剥夺。


我也要为了一点点薪酬而工作,而那些胖子就逍遥自在,躲在比佛利山庄强奸十四岁的处女。


我见过有人因为在厕所多蹲了五分钟就被开除。


我见过好多事我都不愿讲。


但是在你干掉某物之前确定你有更好的东西来取而代之;要比政治投机分子在公园里乱扔马粪强。


你要是打算付出大量的代价,就要弄出点胜过36个月保质期的东西。


只是,除了感情冲动浪漫无比地呼唤革命,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没有看到坚实的领导人,或是缺少现实平台以确保不发生一直以来总会发生的叛逃。


如果我要杀人,我不想看到同一人以同一种方式被复制死亡。


历史已经被我们糟践得不成样子,像是一群醉鬼在本地酒吧男厕里掷骰子。


作为人类的一员我感到羞愧,但是我不想再往耻辱柱上贴金,我想要抠下来一小块耻辱。


一面谈论着革命,而肚子里灌着别人的啤酒,再带着一个年方二八从大急流城离家出走姑娘四处旅行,这是一回事;一面谈论革命,由三个蠢不拉几的国际知名作家带头跳舞,做着OOOOOOOOOOMMM游戏,这也是一回事;但是真正实现革命就是另一回事,让革命真正发生是另一回事。


巴黎, 1870-71年,2万人死于街头,街道上血流成河,一派腥风血雨,把老鼠从地下钻出啃噬尸体,人民忍饥挨饿,被洗劫一空,不清楚什么对什么,爬出家门,从万千尸体上抓过老鼠,生吞活剥。


而今夜巴黎在哪里?今夜巴黎算什么?那我这位小兄弟却想往上边添屎加尿,他还笑眯眯的。


这个,他今年才二十,读的大多数都是诗。


而诗歌不过是洗碗盆里一块湿透的抹布。


还有大麻。


他们老是拿大麻和革命作等量观。


可是大麻根本没有那么神。


拜托,政府要是宣布大麻合法化会有一半人立马扔掉大麻。


禁酒令鼓捣出来的酒鬼比老奶奶身上的痦子还多。


事儿越不让你做你越想做。


谁愿意每天晚上都操一遍自家老婆?或者,就频率而论,每周一次?


我有很多事想做。


首先第一件事,我希望能停止提名那些极其丑陋之人为总统候选人。


其次,我希望改造博物馆。


没有比博物馆更丧更臭的东西了。


为啥小女孩在博物馆楼道上被猥亵的比率一直没有升高这个我还真是弄不懂。


首先,我要在每层楼都设立一家酒吧;光靠这个就够给员工发工资,同时可用于修复和补救画作以及那些尖牙脱落屁眼已经开始更像黑球8侧边落袋一样耷拉着的老虎。


然后我在每层楼都安插一支摇滚乐队、一支摇滚乐队和一只交响乐乐队,再放三四个好看的女人走来走去,装点门面。


只有当你全身震动你才能学到东西,才能看到东西。


大多数人都是躲在那些热玻璃后面观看那些尖牙老虎,偷偷溜走,有点羞愧又有一点无聊。


但是你没看到那两口子,一男的跟他老婆,人手一瓶啤酒,望着尖牙,说道,“操嘞,看看那些大獠牙!有点像大象,对吧?“


而她说,“ honey ,咱们回家去做爱吧!”


而他说,“起开!你不等我先去地下室看看那架 1917 年的斯帕德。艾迪·雷肯贝克据说曾经亲自驾驶过。飞过1700英里。再说,我听说平克·弗洛伊德正在底下演出。”


但是革命分子将一把火烧了博物馆。


他们觉得纵火能解释一切。


他们连自家老奶奶都能放火烧了,要是老奶奶跑得不够快的话。


然后他们会去四处找水,或找会做阑尾切除手术之人,或找能够阻止真疯子在他们睡觉时抹脖子的人。


而他们将发现城里头原来住了那么多老鼠,非人间鼠,鼠间鼠。


而他们将发现老鼠会是最后被淹死、被烧死、被饿死的一批东西;同时老鼠又将是最先发现食物和水的那一批,因为几个世纪以来他们都是这么干的,自力更生。


老鼠才是真正的革命军;老鼠才是真正的地下,但是他们才不想要你的屁股,除非在上面啃食,并且他们对OOOOOOOOOMMM也不感兴趣。


我不是在这里讲要放弃。


我是为求人类精神,不管它现在在哪里,过去躲在何处,不管它是什么。


但是小心了,那些小骗子把它说得天花乱坠,丢下你站在高原上跟4个死硬的警察或者八九个国家护卫队的小子站一起,到时候只有肚脐眼算是最后的祈祷。


在公园集会中呼吁你献身的那些人通常都是开枪时跑得最快的。


他们不能死,他们要活下去写回忆录。


曾经有那种宗教骗术。


不是大教堂骗术,那是废物,那里人人都感到无聊,牧师也无聊。


是那种临街的教堂,墙壁砌成一片白。


天啊,他们是怎么运作的啊。


我过去喝醉了会走进去,坐那儿看着。


尤其当我从酒吧里被赶出来之后。


胜过回家,胜过击打个人肉身。


最好的宗教骗术是在洛杉矶,接下来是纽约和费城。


这些牧师都是些艺术家。


差点让我也往地板上滚。


牧师大多是刚从宿醉中酒醒,眼里都还布满血丝,需要更多美元买酒和汽水,是不是,我不知道。


他们差点让我也满地打滚,而我是相当冷也相当的累。


这比搞女人更爽,尽管只调动了你一半。


我希望能感谢那些活宝,大多数都是些黑鬼,抱歉,黑人,为了那些带给我欢愉的夜晚;如果我真写过什么诗歌,其中一些很可能是从他们那儿偷来的。


但现在这场游戏正在开始失灵。


上帝就是不肯替他们付房租或是带瓶酒上来,不管他们再怎么狂呼乱叫或是将最后一件干净衣服献给地板。


上帝说等着但你咋等,你腹中空空,灵魂无物,也许至多活到55而上帝最近一次现身还是2000年以前,他那时候耍了几个三脚猫的游乐场小把戏,让某些犹太人给骗了,继而搞砸了那一幕。


人厌倦受苦。


口中的牙齿足以杀死他或是同一间小屋子里的那同一个女人。


那帮宗教骗徒正加入革命骗徒之中,而你分不清屁眼和屄眼,兄弟们。


认识到这一点,你就会有好的开始。


仔细听好了,你就会有好的开始。


全吞下去,你就死翘翘。


上帝已经下了树,带走了那条蛇和伊甸园里的嫩屄,而现在卡尔·马克思取而代之,在同一棵树上往下投掷金苹果,大多数时间涂着黑面。


如果有一场战役,这个我相信是有的,一直都有,正是这场战役造就出来凡高和马勒,造就迪兹·吉莱斯皮和查理·帕克,一定要留意你的领导,因为有很多人在你那个阶层本来是情愿去做通用汽车的董事长的,而不是去放火烧了街角那家壳牌汽油加油站。


只因为得不到熊掌,才转而去抓鱼。


这就是为什么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得不到进步,正是因为这些人间鼠。


这位是从俄罗斯归来的杜布切克,只剩下半条命。


人最终要明白一件事,就算睾丸被凌迟割下并因此而死,也比苟且活着要好。


傻?比不上最伟大的奇迹傻。


一旦中了圈套,千万要明白你是在交换什么,彻底的,不然的话心灵会垮掉。


卡萨诺瓦一度心灵手巧,那边厢国王在宫殿里杀人,这边厢他把手塞进女人的裙衫;但是卡萨诺瓦也死了,不过就是一个老家伙,长着个大鸡巴,长舌头,不带一点种。


说他日子过得风流没错;说我能不带感情地往他坟上吐唾沫也没错。


女人们一般都去围那些她们能找到的最傻的家伙;这也是为什么人类没有进步:我们养育了那些既聪明又能挨的卡萨诺瓦们,全都是些空心人,像是被我们推塞至倒霉孩子手里的巧克力复活节兔子。


艺术老巢跟革命老巢一样,里面爬满了最无想象力而浑身虱子的烂人,借可口可乐浇愁,因为他们既找不到洗碗工作,也没办法画的像塞尚那样好。


如果一个模具不想要你,那你只能祈祷或努力求得新模具。


当你发现那个模具也不想要你,何不再另换一个?人各以不同方式获得愉悦。


不过,年老如我,活在当前这个年纪我尤其开心。


那个小男孩已经明显厌倦了说太多屁话。


到处都在进行。


布拉格。瓦茨。匈牙利。越南。


不是政府。


是人对抗政府。


是人不再被循环播放着平·克劳斯比甜嗓歌曲的白色圣诞糊弄,还有复活节彩蛋,藏起来让小孩子使劲去找。


说到未来美国总统,他们那些张脸一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便令人作呕,找厕所。


我中意这时刻。


我中意这感觉。


年轻人终于开始思考了。


这样的年轻人变得越来越多。


只是每次刚找到先锋代言人,这个先锋便遭人杀害。


老东西和顽固派们被吓坏了。


他们知道在美国革命可通过投票站到来。


我们可以不开一枪就干掉他们。


我们可以通过变得更真更人性来干掉他们,通过投票我们可以抛弃那些臭狗屎。


但是他们也够聪明的。


看看他们给我们提供了什么选择?亨弗莱或尼克松。如我所说,凉屎,热屎,都是屎。


我之所以还没被刺杀是因为我没有名气,我跟政治不搭边,只做自我观察。


我不站队,要站也是站在人性的一侧,这个听起来实在够肤浅,跟个小摊贩在瞎掰活似的,但毕竟道出了我的个人精神,也道出了你的,因为如果我不是真正的活着,又如何能看到你?


啊,我多希望看到街上人人都穿好鞋,看他搂个漂亮女人,一肚子好酒好菜。


基督啊,上次我搞女人还是在 1966 年,自那之后一直靠手。


而没有任何手淫能比得上仙境之洞。


时代艰难,兄弟们,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是白人但是我必须承认——不要太相信肤色文章——话说得很轻,而我不喜欢软绵绵,但是我曾经也被很多黑人恶心过,都能从威尼斯西部一直吐到迈阿密海滩。


心灵是没有肤色的;心灵只有内在,它只想唱歌,到最后,难道你听不见吗,兄弟?轻轻地,你听不见吗,兄弟?再性感的妞儿和再崭新的凯迪拉克都解决不了问题。


大力水手会变独眼龙而尼克松将成为你们的下届总统。


基督从十字架上滑落,换我们被钉上那个直娘贼,黑人白人,白人黑人,统统不剩。


我们的选择是有等于无。


动作太快,我们去死。


动作不够快,我们还是去死。


好牌不在我们手里。


谁屁眼里插根2000英尺的基督巨棍还能拉出屎来?


去学习,不要去读卡尔·马克思。


没有人味的东西。


请学习其精神。


马克思不过是压过布拉格的一辆辆坦克。


千万别被这一道给迷住了。


首先,去读塞利纳。


2000年来最伟大的作家。


当然,加缪的《局外人》也要算进来。


《罪与罚》。


《卡拉马佐夫兄弟》。


卡夫卡全集。


不为人知的大作家约翰·芬提的全部作品。


屠格涅夫的短篇小说。


避开福克纳,莎士比亚,尤其是萧伯纳,本时代最被吹嘘过头的一个假象,最名不副实的一堆臭粪,靠的是政治上和文学上的关系,而非信念。


年轻一点的作家,我唯一能想到的,前路被铺好了并且任何时候只要有需求就会拍马屁的,是海明威,但海明威跟萧伯纳还是有区别的,海明威最起码早期还行,萧伯纳则是一路唬烂到底。


如是,到最后我们将革命和文学混为一谈,而两者相宜。


某种程度上万物相宜。


但是我慢慢累了,我等明天。


那人会否来我门前?


谁他妈在乎?


愿此专栏害你喷茶。


我今天就是眼睛一闭发出去的。

要是有能打动你的句子可以放在留言区。

就想看看我们是不是一挂的行吗。


没有的也别装大尾巴狼,你倒是也给我们分享几句你看到过的名人警句,至理名言什么的,最好是一句话就能勾起我对你的兴趣的。

都认识这么久了,也别总有去无回的。



布考斯基墓志铭“DON`T 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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