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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许国璋先生的教诲,努力学习祖国的语言和文化(黄国文)

黄国文 外语学术科研网 2021-03-17



情有论文章美,不惑不泥见地真。树老春深花更著,传薪如火在乾坤。”是时,许老论语言一书出,其弟子克非先生题呈上作。许老独喜第三句,然吾私以为,字字句句皆道真。


适逢许老诞辰百年,遂将纪念活动告知同辈师者,未料得语,“知其人却不知其事”。许老为人,定无谓今日为几多同行所知,然吾不愿其奉献、其精神、其风骨被时世掩藏,感其对国家之赤诚关切、为教育之鞠躬尽瘁,对学术之求真务实,念其待人之诚挚真切,性情之纯直质朴,皆为吾辈表率。故欲以此契机,将许老之人、之文、之事详述于今,若字里行间一思一语触及汝心,吾微愿足矣。

——小编语

许国璋先生离开我们已整整一年了。由于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我是去年9月18日才从《人民日报》(海外版)上得知许先生同年9月11日与世长辞的。这个突然而来的噩耗如晴天霹雳,重重地打在我的心头上,使我久久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心里十分难受。许先生的逝世是我国外语教育事业的重大损失,也是我们这些有幸受到许先生勉励和指导的人的重大损失。回想起许先生生前的教诲,心里一直不能平静。

我是1980年在广州第一次见到许国璋先生的,那时他正在广州外国语学院参加“应用语言学与英语教学”学术会议。我还清楚地记得许先生在题为Culturally loaded words and 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的论文中指出,词汇是文化载体,词汇有文化内涵;语言与文化紧紧相连。


我第一次与许先生长谈是在1985年底。那时许先生到广州出差,在何自然先生家里做客。何先生请我与许先生共进晚餐。晚饭后许先生与我单独谈了好一会儿,后来我送许先生回到他下榻的广外专家楼,在大门口又谈了很久。许先生首先了解我的个人情况和研究兴趣,告诉我要注意学习好汉语。后来当我告诉许先生我读过他的论文时,他便认真地问我,“你读过我哪一篇文章?”我说读的不止一篇,并把我所记得的文章情况一一说了出来。许先生接着便一一问我每一篇文章的主要内容和我对它们的看法,我当即一一作答。许先生听完后很高兴,笑吟吟地表示赞同,并对我说,“我喜欢你这样踏实的年轻人。”许先生后来告诉我,他每次外出,都有不少年轻人对他说读过他的大作,但真正说得上读了具体什么东西的人却不多。他还说,一些人只知道我以前的《英语》教材,而不知道我这些年写的新东西。仔细想想,那一次我给许先生留下好印象,大概是我真的读过和读懂了他的论文。


在与许先生的几次交谈中,每次都听到先生强调学习祖国的语言和文化的重要性。他说,大学外文系和中文系要打通,学外语的人一定要学好汉语。他在1989 年12月8日寄给我的信中说(当时我正在爱丁堡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现在国外学语言学的,不论是否宗乔氏一派,都以形式分析为尚,而不及文化。我以为这是很可惜的。中国人治语言之学,终究要回到自己的语言文化来。如以形式分析治汉语,我以为成就有限;如以此法与文化内容相结合则待发掘之点甚多,未可限量也。”


许先生不但强调学习祖国语言在语言研究中的重要性,而且还多次谈到学习中国哲学的必要性。他在1992年初寄到爱丁堡给我的信上说,“现在国外留学,课程虽是不少,但思路不够开阔,不及哲学,回国待补课甚多。你(将)在广州,宜到广州中山大学听中国哲学史方面的课程,必有启发也。”从许先生的论著和谈话中可以看出,许先生认为搞语言研究的人不能不学好祖国的语言和文化。可以告慰许先生的是,学生即将回国工作,将有机会到中山大学听中国哲学史方面的课程。


我最后一次见到许先生是在1988年9月。当时我正准备来英。离开广州前接到许先生一信,说,“闻足下即将赴爱丁堡研究,为之十分高兴。……行前千万来我家一叙。”这次见面我邀老同学陈佑林先生(当时也在北京、准备出国)同往。我们与许先生谈了一个多小时,先生又一次对我说要学好祖国的语言和文化。临别时,许先生专门从家里走到办公室,取出自己保存的金岳霖的《知识论》送给我,并嘱咐要好好读它。记得在此之前许先生在谈到金氏这一书时(见《外语教学与研究》1986年第3期)说,他自己保存的《知识论》一次次被人索去,并表示从那以后再也不甘愿把手头的那本送给别人了。没想到我出国前他竟把自己保存的书送给了我。翻开这本《知识论》,便可见到许先生对书中有关部分的批注。我十分清楚,许先生把心爱的书送给我,是要我好好学习祖国的语言、哲学和文化。


凡是熟知许先生的人都会知道先生十分关心青年一代的成长。我是有机会得到许先生勉励、指导和帮助的幸运者之一。许先生乐于指导、帮助和提携年轻人。记得1986年春天广州外国语学院组织编写“语言学系列教材”。许先生闻知后表示大力支持;他在给湖南教育出版社的信中说,“……语言学基础教程丛书,是适合形势需要,有助于大专院校语言教育之书。”在丛书的作者中,唯我一人没有“教授”或“副教授”头衔。许先生在给出版社的信中大力推荐了我,说黄某“是一位信得过的研究者”,使出版社放心让一个三十岁的人独立撰写一本语言学教程。值得欣慰的是,习作出版后得到专家和读者的好评。徐盛桓先生曾写过书评,介绍和评价这本小册子。该系列丛书出版后获第二届全国优秀教育图书二等奖,并被国家教委高等学校外语教材审编委员会审查、通过,列入高校本科生和研究生的语言学教材。我想,如果没有许先生的推荐,《语篇分析概要》大概也就不会问世。


许国璋先生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的学术精神和思想遗产却留了下来。我这些年在国外的学习和研究过程中,时刻记住许先生的教诲,努力学习祖国的语言和文化。在做博士后期间,撰写了有关汉语研究方面的文章,参加了国际汉语语言学研讨会。如果许先生在九泉之下知道学生近一两年的学习和研究,一定会笑吟吟地表示赞同的。


敬爱的许国璋先生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1995年8月8日于英国威尔士大学


许国璋先生生平简介、主要著述及其他当代外语名家对许国璋先生追念之文,请点击下方链接查看:

许老其人

许老其

悼念许国璋先生(季羡林)

许国璋的思想遗产(王宗炎)

我所认识的许国璋先生(桂诗春)

斯人已逝,遗风永存——追思外语界良师益友许国璋先生(胡壮麟)

外语教学与治学的楷模(戴炜栋)

宗师的风范——怀念徐国璋先生(秦秀白)

许先生二三事(胡文仲)

受业八年,受益终身——深切怀念敬爱的老师许国璋先生(王克非)


11月6日-11月14日,我们已陆续刊登桂诗春、胡壮麟等九位外语名家对许国璋先生的追思之文,明日小编将从“许国璋学术思想与外语教育发展研讨会”现场发回报道,欢迎关注。还未关注我们的朋友,请点击文章标题下方蓝色字体“外语学术科研网”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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